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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滴淚』043 如果這都不算愛

『第一滴淚』043 如果這都不算愛

簡亦凡不計較我和水懌心同居六年,不代表我不計較簡媽媽對我做的一切。

如果水懌心說的是真的,結合範映雪今晚那番話,無疑證明,簡媽媽的所作所爲,簡亦凡多多少少是知道一些的。

剛剛假如簡亦凡說他愛我,我還能勉強騙自己,他當年離開,是想用最糟糕的方法保護我。

但他說,他不愛我……

胡亂的思緒中,眼看Yu望將要直|搗靈魂的入|口,我迅速抵|住簡亦凡:“既然同樣是沒有感情的解藥,那我選擇打針。”

簡亦凡搖頭,掌心輕輕撫過我熾|熱的臉:“有我在,你沒得選。”

明明眼角冰冷的淚水,提醒着我,向前一步,就是萬劫不復的深淵。

可當簡亦凡再次吻住我的脣,封緘所有質疑時,理智還是潰不成軍。

腦中彷彿萬花筒綻開了千絲萬縷的絢爛華彩,始終堅守的全部底|線,瞬間統統放棄掙|扎。

只有簡亦凡微涼的體|溫、深情的擁吻,能解我的渴。

即使明知眼前如同滅頂的溫暖和幸福,全是指引我走向簡亦凡的虛假幻象,我依然活像不知饜|足的饕餮猛|獸,謹謹攀着他,似乎稍一分隔,都要忍受天荒地老的空|虛和煎|熬。

天搖地動的房間裡,處處彌|漫着血星味。

滿身傷痕累累的我們,卻來不及痛,也來不及躲。

不同於六年前的生|澀莽|撞,不同於六年後的蠻橫粗|暴,這是簡亦凡給我最完美的一夜。

事後,我的鼻息裡,還都是簡亦凡的味道。

折騰了三次的簡亦凡,也終於沒了力氣,翻身慢慢調整着呼吸,擡手擦掉掛滿睫毛的汗水,在被子裡輕擁住我,眨了眨眼,喃喃地主動提出:“以後你在這睡吧。”

我懂簡亦凡的意思。

爲了康康,我願意暫時放下對簡媽媽的恨意,陪簡亦凡演恩愛夫妻,不過……

“康康……”

“康康遲早要長大。”簡亦凡想也不想就伸出食指,堵在我脣畔,打斷了我,“你難道希望,康康長大以後,發現爸爸媽媽從不同房,是因爲擔心他夢遊麼?”

想想簡亦凡說的也對。

而且,簡媽媽好歹是康康的親奶奶。事情鬧大,對康康也是種傷害。

於是,我選擇了姑且息事寧人,不再反駁,翻身背對簡亦凡,躲開他同樣沾滿我香水味的胸膛。

身後簡亦凡深吸了口氣,忽然開口:“今天,你很不對勁。好像……一點都不好奇我是怎麼知道真相的。”

我剛要開口告訴簡亦凡我跟蹤他的事,還有在水懌心公寓發生的一切。

簡亦凡卻在我肩頭輕|蹭着,說:“算了。不重要。總之,今晚的事,我不希望再發生第二次。”

有點害怕簡亦凡知道我暗中跟蹤他,會做出什麼衝|動的暴行,或者爲了保護簡媽媽對我怎麼樣,我正猶疑糾結着,陷入沉默。

簡亦凡突然沙着嗓子,最後又補了句:“還有……對不起。”

頓時,我哽咽地失了聲。

從小到大,沒人能聽到簡亦凡說出這三個字。

無論他是爲範映雪還是簡媽媽道歉,這三個字,都遠比“我愛你”來得更有分量。

有了這三個字,不管未來多艱險,只要他愛康康,只要他肯爲了康康,不再放開我的手,跟我共同承擔和麪對,我都甘願毫無保留地摒棄心中芥蒂,陪他一起走下去。

一覺醒來,已是翌日清晨。

面對空了一半的牀,我猜簡亦凡肯定是心急去硬逼康康認他了。強忍排山倒海襲來的陣陣痠痛,我步步如刀割地匆匆下樓,發現康康果然不在房裡。

調轉腳步再下一層,找到廚房,玻璃拉門關着,簡亦凡提着一把明晃晃的菜刀,站在康康面前。

以爲是康康不肯認他,他連菜刀都拎出來了,我立馬伸手去拉門,可門卻被從裡面被反鎖住了。

沒等我開口發聲,背對我擋住康康視線的簡亦凡,蹲丅身問:“康康,你媽沒教過你不能玩刀麼?”

康康委屈滿滿地小聲說:“蜜蜜當然有教過,所以……我才趁蜜蜜睡覺……”

“別怕,我不打你。”簡亦凡撂下菜刀,語氣嚴肅,“告訴我,拿刀要去哪?”

“我、我要回家殺了爸爸!”康康義憤填膺地帶着哭腔揮拳控訴:“爸爸變壞了,天天跟孔嬌的媽媽親親抱抱,又用電腦偷聽蜜蜜,我想悄悄打電話告訴蜜蜜,他發現以後,就扎針讓我睡覺……”

原來如此。

簡亦凡鎖門是怕康康亂跑,刀也是康康自己拿的。

康康昨晚睡得那麼沉,是因爲水懌心給他打了針!

心頭上火,生怕簡亦凡跟康康灌輸那套不講道理的野|蠻生存法則,我正想敲門喚起康康的注意。

沒想到簡亦凡居然只是咬着牙耐心地教導康康:“那也不能殺掉他,殺人是犯法的。這樣,我幫你和你媽報仇,你認我當爸爸,好不好?”

謝天謝地,簡亦凡還知道,不能直接逼康康接受他纔是爸爸的真相。

終於鬆了口氣,我輕撫着胸口,卻聽見康康哽咽含笑的聲音裡,藏滿了與年齡不符的憂傷:“簡叔叔,謝謝你。其實,我早就不討厭你了,也明白你對我和蜜蜜好。雖然我想要你當爸爸,可蜜蜜跟你在一起不幸胡,我不想蜜蜜不幸胡……”

字字化刀,又深又重地劈進心坎,我幾欲落淚地奮力砸門:“康康,現在不一樣了,以後簡叔叔就是你爸爸。”

被驚動的父子倆齊齊望過來,康康滿臉事蹟敗露的侷促不安,簡亦凡卻整個人透露出一種特別的神采,熠熠生輝的眼眸,堪比窗外流金鑠石的晨光。

他比康康還孩子氣地扭過頭,得意地告訴康康:“聽到了?你媽以後會跟我在一起,所以,我就是你爸爸。”

康康依舊不敢相信,腳步蹣跚地趴在玻璃門上,仰臉跟我確認:“真的麼?”

我心情複雜地點點頭。

康康卻謹慎得要命,轉而不斷問簡亦凡:“那……你還會去幼兒園接我、送我麼?我也可以在所有人面前叫你爸爸,不是隻有在家才能叫?你也會陪我和蜜蜜一起去醫院、看電影、吃大餐、出去玩?”

即使這些水懌心從未滿足的微小心願,都在簡亦凡搗蒜般的點頭中被應允,康康始終不放心:“蜜蜜,你們真的沒有騙我吧?”

除了跟簡亦凡一樣,繼續點頭,我不知道還能怎麼取得康康的信任。

“行了。沒人騙你。”簡亦凡打開門鎖,把康康抱進懷裡,摸着康康的腦袋,安撫康康,“你跟我上樓換衣服,讓你媽收拾收拾,等會兒咱仨出門逛街,下午給你爺爺過生日。”

提到尹爸爸的壽宴,我瞬間清醒,急忙順着簡亦凡給的臺階,上樓查看揹包。

不出所料,U盤不見了。

拿出水懌心先前偷塞的戒指,砸碎那顆塑料“紅寶石”,戒託上藏着一個精密小巧的竊聽器,紅燈還在不停閃着。

難怪水懌心那晚冒着大雨一定要把戒指送給我;難怪我剛跟混混和鄭俊翊佈置完任務,水懌心就發來了示好求和的短信;難怪昨晚水懌心知道我會去找他,還知道我對範映雪做的事。

想到水懌心威脅我的那番話、簡亦凡突如其來的車禍、還有簡亦凡急着要找的東西……通通指向了一個可能。

我心急如焚地抖着手打給了我收買的混混:“你不守規矩,已經收了我錢,爲什麼還是搶了簡亦凡的東西?”

混混冷笑:“蜜姐,不能這麼說。您花四百萬買我閉嘴,可有人花五百萬買我繼續任務。那人如果告發我,我連閉嘴都做不到。”

聽明白混混是被水懌心威脅收買了,我啞口無言。

見我不吭聲,混混又說:“你們有錢人的事我不懂,但昨晚的事要真敗露了,對你對我都沒好處,咱以後還是甭聯繫了。”

說完,混混急急掛斷了電話。

我清楚,水懌心是想繼續破壞尹爸爸的壽宴,栽贓給我。所以,我必須打給鄭俊翊,通知他計劃取消,正常表演。

手指僵硬地調出號碼,還沒撥出去,身後忽然傳來了簡亦凡的聲音:“還不趕緊換衣服?跟誰打電話呢?”

我驚得身體一顫,不敢回頭正視不知站了多久的簡亦凡,只得佯裝淡然地敷衍:“沒事,別人打錯電話了,你和康康先在樓下等我吧。”

幸好,簡亦凡沒起疑心,只是不耐煩地衝我嚷嚷:“快點。”

我心虛地迅速偷偷抓起手機、戒指和竊聽器,躲進衣帽間,把那枚戒指的殘骸和竊聽器一起順窗戶扔了出去,重新打給鄭俊翊。

可該死的,無論撥出去多少次,聽筒裡都一直只有那道冰冷機械地女聲:對不起,您所撥打的用戶暫時無法接通。

心下一沉,我幾乎已經懷疑鄭俊翊和水懌心是一夥的了。

別無他法,我只能死馬當活馬醫,發短信給鄭俊翊:“計劃取消!無論誰親手給你、還是快遞給你表演的U盤,都千萬別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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