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衝直撞撞過來的女人,和秦主任的手機一起摔倒在地。那是跟了秦主任很多年的手機,他皺着眉頭,低眸望着那個摔倒在地的女子。
“你沒事吧?”他紳士的伸手想去攙扶。
女子卻擡眸不悅的瞪了他一眼:“同志,你走路都不看路的嗎?”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剛剛橫衝直撞的正是眼前這位小姐。但他並沒有據理力爭,而是淡定的彎腰,將自己碎了屏幕的手機撿起來。
然後溫柔的對着女子說了一句:“不好意思。”
既然女子沒有要他幫忙拉起來的意思,那他倒也不客氣,轉身就要走。
“喂!等等!”身後女子的聲音傳來。
秦剛轉過身,看了一眼長髮及腰的女人,很漂亮,甚至有幾分眼熟。
他在大腦裡搜索了一下相關信息,才問:“我們或許,是不是曾經在什麼地方見到過?”
喬心櫻一聽,笑了:“這位同志,你搭訕姑娘的方式,還停留在上世紀七十年代嗎?”
她單手撐着想要站起來,可是卻發現腳踝傳來專心的疼,一下子又跌了回去。好在秦剛眼疾手快的一把將喬心櫻摟住,才導致她沒有再次摔倒在地上。
可迎接他的不是女人的感謝,而是驚叫之後,切切實實的一巴掌。
女人這狠心的一巴掌,甩得秦剛差點找不到方向。
直到女人低頭瞪着他的手。然後他才發現,自己摟着的位置,好死不死的恰好放在了她的胸上!
他驚愕得一下推開喬心櫻,毫無預備的喬心櫻再一次摔倒在地上,屁股摔了個結實。
“對……對不起。”秦剛看着坐在地上的喬心櫻,一臉抱歉。
喬心櫻揉着自己的臀:“你是專業的吧?”
“什麼?”
“沒什麼,還不快扶我起來!我腳好像扭了……”喬心櫻對着秦剛伸手。
秦剛彎腰將喬心櫻牽了起來,然後便聽着喬心櫻問:“你職業碰瓷兒的嗎?還是職業鹹豬手?”
沒理會喬心櫻的質問,秦剛將她扶着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然後蹲下身子,單膝跪在地上,托起了喬心櫻的腳踝。
喬心櫻下意識的將腿往回縮,因爲正好今天穿了裙子。
“你幹嘛?”她滿臉戒備的說:“我要報警!”
“手機被你摔碎了,不然我倒是可以幫你。”秦剛直接拖過喬心櫻的腳踝,脫掉她的高跟鞋,檢查着她的傷勢。
喬心櫻剛要說話,秦剛用力的按壓了一下她腳踝受傷的位置,到了嘴邊的話,瞬間變成了哀嚎:“痛痛痛!幹嘛啊你?神經病啊?”
喬心櫻伸出手來打秦剛。
秦剛一把抓住她的手,回她:“踝關節扭傷,沒錯位,沒骨裂,算你運氣好。”
“你怎麼知道只是扭傷,你怎麼知道沒錯位,沒骨裂?你剛剛用力那麼猛,就算沒事都被你壓傷了,你……誒!你別走啊,我要帶你去派出所!”
“派出所?”秦剛回頭,笑了,一把就將喬心櫻打橫抱了起來。
喬心櫻趕緊伸手抓住他的肩膀:“你要帶我去哪兒?這光天化日大庭廣衆之下……”
說到這兒,她回顧了一下四周,卻發現這車庫門口這會兒竟然一個人都沒有。
於是她話鋒突轉的對着秦剛說:“我看你穿得人模人樣的,也不像是職業鹹豬手。你……你要帶我去哪兒啊?”
“派出所。”活了二十八年,秦剛還真沒遇到過像是這女人這樣難纏的,橫衝直撞的是她,撞壞他手機的人是她,嚷嚷着要送他去警察局的人也是她。
秦剛直接將喬心櫻塞進了副駕駛,他繞到駕駛座上坐下,就看到喬心櫻正在解安全帶,準備跛腳下車。
“怎麼,不想去派出所了?”他一邊啓動車子,斷了她的後路,一邊挑釁的問她。
喬心櫻從沐序口中聽說今天顧輕輕要來相親,而且沐序還一不小心將這事兒告訴了顧欽承,所以喬心櫻只是好奇的想跑來湊個熱鬧,可是誰知道路上竟然遇到這種糟心的事兒。
她扭頭看着秦剛,這纔開始從他開的車,以及着裝來分析這個男人,最後從嘴裡說出一句不太確定的話:“你應該是個職業騙子吧?”
“職業騙子?”秦剛回頭問喬心櫻:“你從哪兒看出我是個職業騙子的?”
認識沐序這麼多年,喬心櫻別的沒學到,沐序在別人面前使用基本演繹法分析人的時候那種架勢,她倒是學得惟妙惟肖的。
她說:“首先,從你這人的着裝上來看吧!versace兩萬塊的美杜莎鈕釦細條紋羊毛西服套裝。prada的磨砂小牛皮繫帶derby鞋。身上卻沒有任何配飾,彰顯身份的男表沒有,戒指也沒有,項鍊沒有,裸露部位無紋身。卻開着一輛三萬塊的夏利。我猜你剛剛應該是參加了一個重要場合,穿得人模人樣的,就是因爲虛榮心,或者爲了騙人。之所以沒有帶表,是因爲根本沒有拿得出手的手錶,也不想戴了個假的被人拆穿。不過這西裝嘛,倒是挺有品味的。”
聽着女人這胡說八道的一番分析,秦剛最終給了她一個白眼,說:“你很有想法。”
最後,紳士的秦剛並沒有真的將喬心櫻送到派出所,而是直接送去了寧和醫院。
雖然秦剛剛轉院到寧和不久,但名氣畢竟在這兒,而且幾乎整個寧和的人都知道,是院長親自去挖牆腳把人挖過來的,所以大家對秦醫生都有幾分瞭解。
一看到秦剛竟然穿着一身正裝,還扶着一個漂亮女子的時候,都難以掩飾驚訝。
秦剛將喬心櫻丟在了外科。外科周主任見了秦剛,立刻勾起脣角笑着問:“這是秦醫生女朋友?”
秦剛都還來不及否認,就看到喬心櫻滿臉驚訝的回眸問秦剛:“你是醫生?”
“不,我是專業騙子。”秦剛拍了拍周主任的肩膀:“麻煩周主任了,這患者是路上撿的。”
他對着喬心櫻伸手:“身份證。”
“做什麼?”喬心櫻捂着自己的包,還是不太相信秦剛竟然是醫生。
秦剛耐着性子回:“掛號。”
“……”最終還是沒放心把自己的身份證交出去,她對着秦剛說:“我沒事,不用看醫生!”
“姓名。”
“喬心櫻。”
“年齡。”
“十八歲。”
“年齡!”秦剛又重複一遍。
喬心櫻舔了舔脣瓣,心虛的回:“十八。”
周主任忍不住笑,秦剛說:“喬小姐長得挺着急。”
“你……”
“年齡。”
“……”
“麻煩你了周主任,我去給她掛個精神科。”秦剛說着,轉身往外走。
喬心櫻跳起來拉住了秦剛:“二十九!”
“喲,那你可比咱秦醫生還大一歲呢!喬小姐保養得很好,壓根一點看不出來。”周主任笑着說。
喬心櫻扭頭就瞪了周主任一眼,還來不及開口,電話就響了。
當着秦剛的面,喬心櫻按下了接聽鍵:“喂,溫涼啊?”
電話那頭傳來溫涼的聲音:“剛聽沐序說你來酒店了,怎麼不見你人?輕輕和顧欽承都已經走了。”
“我倒了八輩子血黴了,現在在寧和醫院呢……”
“醫院?發生什麼事了?”溫涼關切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沒什麼大事,就腳扭了。”
“你一個人嗎?”溫涼問。
喬心櫻應了一句:“嗯。”
“那你在醫院等我,我過去接你。”說着,溫涼拿着包,帶上了博爾特一起朝着門外走去。
奶奶說,讓她出門可以,但必須隨時帶着博爾特才行,所以溫涼就多了一個壯碩的保鏢。
電話這頭的秦剛在聽到溫涼這個名字的時候,就忍不住皺眉了:“森普集團總裁夫人,溫涼?”
“騙子還了解時事呢!果然專坑有錢人吧!有錢人的名字記得這麼清楚!”喬心櫻對秦剛是心有芥蒂。
秦剛沒和喬心櫻理論,只是忽然又問了一句:“你說你叫什麼名字?”
“喬裝打扮的喬,心愛的心,櫻花的櫻!記住了?”
“喬心櫻……”秦剛又唸了一遍這個名字,隨後掏出手機,搜索了一下這三個字,看到網頁上的簡介,他又看了看喬心櫻,難怪眼熟,知名的陶藝家,年輕藝術家,喬心櫻,他當初應該是不經意間在報紙上看到過,倒是沒想到和溫涼認識,前段時間還因爲祁夜溫涼,鬧過緋聞。
媒體曾高談闊論溫涼是喬心櫻和祁夜愛情中的第三者。甚至於挖出了讀書時代的新聞,還說是月蘭插足溫涼和祁夜,溫涼插足喬心櫻和祁夜之間的感情。
喬心櫻單腳站起來看到秦剛正在瀏覽的新聞,說了一句:“智障纔信這個!!”
秦剛看她一眼,沒說話,卻是默默地在那條新聞下評論了一句:“祁夜沒瞎,所以喜歡溫涼,沒毛病。”
喬心櫻指着秦剛:“你……”
秦剛轉身出去幫她掛號,留下一個高冷背影。
博爾特開車送溫涼到寧和,等了幾秒的紅燈,正要啓動車子的時候……
“等等!”溫涼突然一把抓住博爾特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