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找我做什麼?”
身旁坐着的人是久在老宅不出的厲老爺子,他長得跟長壽公般和藹可親卻狠到骨子裡,一見到她我就想起在老宅的悲慘經歷。
我的呼吸不由得開始逐漸的發緊,手一直抓着門把手,身子緊挨着車門。
“沒有人教過你,見到長輩後要用尊稱嗎?”
厲老爺子對我來說就是現實生活中名副其實的豺狼虎豹,我不敢得罪他,馬上從善如流的叫了聲,“厲老爺。”
厲老爺子冷哼了聲,示意老管家開車。
“厲老爺子你要帶我去哪?”
“去了你不就知道了?哪裡來的那麼多廢話?”
厲老爺子脾氣比厲瑾言還要臭上幾分,語氣冷厲陰沉。
“不是,你這樣讓人闖進我的家中,直接把我帶走,我的朋友找不到我,他們會報警的。”
我覺得跟他走絕對沒有好事,我心裡的驚懼隨着車子啓動開始一點點積聚。
“少拿警察來嚇我,她們要報警就由着他們報好了。”
厲老爺子在溫城馳騁那麼多年,威望極高,就算是溫城的領導班子見到他也會給他三分薄面,何況是小小的警察,他根本就不擔心我說的情況發生。
他要帶走我已然成了定局,我不安的低頭坐在後座位上。
手在身上口袋中摸了摸,唯一可以求救的手機沒在身上,我的兩條好看的秀眉狠狠的向一起湊了湊。
暗忖,希望張媽可以找到人救我,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切實際,畢竟張媽是厲家的傭人,她肯定更加維護厲老爺子纔對。
我心裡暗道:完了,完了,只能聽天由命了,只希望暴脾氣的厲老爺子不要把我虐的太狠纔好,不然我這小身板,恐怕真的承受不了。
車子不斷向前行駛着,最後在厲家老宅前停下。
這座帶着古代建築特色的老宅子,就算是在烈日陽光下也是閃耀着陰森可怖的光芒,我吞嚥口唾沫,不願意下車。
厲老爺子絕對不是一個容許我討價還價的人,柺杖在地上輕輕碰了下,之前三番兩袖與我見面的那兩個保鏢,直接過來將我拉下車,一左一右架着我進入老宅。
老宅的傭人絕對是經過特訓的,她們對眼前的畫面,沒有一絲的好奇之心,只有一兩個擡頭看了我一眼之後,就立刻低下頭該做什麼就做什麼。
大多數的傭人,壓根連頭都沒擡。
兩個保鏢將我帶到了上次我見到的那個吊腳樓上,吊腳樓比老宅主樓中的擺設更加復古,讓我有種誤進了古裝戲拍攝現場的錯覺。
吊腳樓內打掃的纖塵不染,房間中散發出一種淡淡的木香味,不濃烈,沁人心脾,竟奇蹟般的讓我這顆忐忑不安的心平靜了許多。
兩個保鏢按照老爺子的指示把我放在了二樓臥室的梨花木牀上,睡慣了現代的榻榻米,坐在這種牀上,讓我有種糟蹋了藝術品的感覺,我如坐鍼氈,實在沒忍住從牀上坐起身。
身子都還站直九百那兩個保鏢給按了回去,時間不長,我上次見到的那個家庭醫生拎着醫藥箱趕來了,給我做了一番簡單的檢查。
老爺子的這番舉動着實讓我費解,家庭醫生回身對着老爺子輕點下頭,老爺子滿是褶子的臉上滑過抹笑意。
“看好她,別讓她踏出這個房間半步,不然拿你們幾個是問。”
保鏢和家庭醫生恭敬地應下,隨之退出房間。
這老爺子是要變相囚禁我?!
可是他這樣做的意圖是什麼?
想到剛纔家庭醫生給我檢查身體,我腦中不期然的閃過厲瑾言捂着胸口疼的死去活來的畫面。
難道……
換心臟三個字蹦出腦海,我着實被腦中想象出的那種血淋漓的畫面給嚇到了,面色慘白如紙,沒有半分血色。
我已經站起身,身子一搖晃差點就跌了回去,急忙扶住牀幃穩住身子,見到家庭醫生還沒有出去,我急忙緊走進步,在他關閉房門的時候抓住他的胳膊。
“你爲什麼給我檢查身體?”
“檢查身體自然是想知道你的身體情況,從檢查結果來看,你有些氣血不足,身體虛弱,需要靜養。這裡環境很好,適合你休養身子,我會每天都會來給你例行檢查的。”
“爲什麼要知道我的身體情況?”
厲老爺子從一開始就看我不順眼,急於拔除我這個眼中釘,突然關心我的身體,肯定是另有目的。
越是聽家庭醫生這麼說,我更加慌亂,抓着他胳膊的手,怎麼也不敢鬆開。
“你不用這麼害怕,老爺子沒有惡意,你在這裡靜心休養就是了。”
“你以爲我會相信你的鬼話嗎?!”
對我沒有惡意……
呵呵,騙鬼去吧。
心裡急遽的不安,讓我的眼睛染上一層的猩紅,我憤怒的低吼一聲。
“唐小姐,以你現在的身體狀況,情緒不宜起伏過大。”
“不想讓我激動就告訴我原因。”
“請唐小姐不要爲難我,我只是厲家的一個普普通通的家庭醫生。”
家庭醫生的低下頭,面上帶着些許爲難。
是啊,他說的對,他只是厲家的家庭醫生,就算是知道內幕又能怎樣?!
告訴我之後落得個丟掉飯碗的下場,我緩緩鬆開手,下一秒暗紅色的木門在我的眼前緩緩地合上。
我就像是一隻被人折斷羽翼的鳥兒給困在了這一方小小的房間中,腦中不時閃過恐怖片中那些畫面,我心中的害怕直接到了頂點,淚水涌出眼眶,滾落在我的腳邊。
雙腿無力,我癱坐在地上。
不知道過了多久,有人給我送飯進來,她們打開門之後,把飯菜放到了門前就離開了。
聽到聲響我的目光掃過面前那份有排骨、有魚、有雞的精緻飯菜,有種他們這是好吃好喝的將我當豬養着,等到我身體痊癒的那一天就可以宰殺了。
早飯吃的不多,現在我的肚子已經空空如也,時不時的咕嚕咕嚕叫上幾聲,可我卻半點兒胃口都沒有,我動了動麻木的雙腿起身,跌跌撞撞的來到木牀上躺下。
不知道是不是房間裡點了安神香,我躺到牀上之後,腦中思緒依舊煩亂不堪,眼皮卻越來越沉重,最後緩緩地閉上了。
我這一睡一直睡到了晚上,吊腳樓內已經亮起了燈。
我揉了揉惺忪睡眼,突然被牀邊幾個闖入視線中的人影嚇了一跳。
我還有幾分渾渾噩噩的腦袋瞬間清醒過來,一骨碌從牀上坐起身。
訓練有素的傭人開始給我擦拭手臉,然後把各自手中的飯菜的送至我的面前。
她們就算是一言不發,我也明白她們的意思,是想讓我吃飯。
“我不餓。”
“老爺子吩咐我們監督把飯菜吃下去,若是你不配合的話,我們可以代勞。”
代勞的意思就是強制性給我餵飯,這是赤果果的威脅。
我知曉強制性塞飯若是不成的話,他們還可以給我打營養針,我還算是個識時務的人,長吁口堵在胸口沉悶之氣,我緩緩擡手接過米飯。
那麼多人圍觀的伺候我吃飯,這絕對不是件可以讓人愉悅享受的事情。
“你們把菜放到那邊吧。”
見我願意配合,她們的態度已經不似剛纔的那般強硬,把手中的飯菜的放到了臥室中間的圓桌上。
沒有胃口,但爲了自己少受些罪,我還是強吃了大半碗米飯。
只是……
胃這些天在張媽的調理下好了許多,現在被我強塞了那麼多東西之後,實在是受不了了,又開始翻江倒海起來。
我擱下碗筷起身,這個房間對我來說是及其陌生的,我不知道洗手間在哪,想出去,又有人攔在門前,我只能蹲在地上嘔了起來。
或許是見到我太過難受,並沒有再繼續爲難我,等我嘔完之後,她們將我扶到牀上,盛了少半碗的雞湯讓我喝下,收拾完東西,留下一個與我年紀相仿的年輕女孩子陪我。
身體不適,我不想說話,白天又睡的太多,此刻又睡不着,我躺在牀上閉目養神。
腦中不期然閃過上一次跟着厲瑾言來老宅見時,他見到吊腳樓亮起燈光時候的表情,我羽睫微微輕顫幾下,撩起眼皮,看向那個像個雕塑般站在一旁的女孩子。
“這個吊腳樓以前是誰住的地方?”
“我……我來的離家的時間不是很長,不太清楚。”
我輕嗯了聲,再次閉上眼睛。
我就這樣就困在房間中的一個多星期,就像家庭醫生所說的,他每天都會準時來給我檢查一遍身體,我這邊的伙食更是好的離譜,一天三頓都是不重樣的。
活了二十六年,毫不客氣的說這一星期,我是享受到了女王級別的待遇。
只是他們越這樣我的心中就越不安,每天都想着怎樣能逃出去。
我環視下週圍這些不算上保鏢還剩下的五六個面無表情的傭人,我沒什麼身手,想要避開她們的視線都難,爹何況是逃出去,那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或許是我這些天的表現良好,當天下傭人竟然跟我說,可以帶我去後花園走走。
被困了那麼長時間,第一次踏出房門,我的激動之情可想而知。
我一改方纔的一臉愁苦,腦袋點的跟小雞啄米一般。
被我這番模樣逗得有些忍俊不禁,那個最年輕的叫芳華的傭人笑了出聲。
年齡稍大些,一看就是她們大姐大芳齡睨了她一眼,芳華立刻低下頭噤聲。
厲家的後花園很大,只是即便出來了,這些傭人和保鏢依舊是寸步不離,我再高的興致也被磨沒了。
但能出來呼吸呼吸新鮮空氣總比悶在房間裡面的強,或許還能碰到小宇,或者是厲美儀,說不定還能讓他們把我的情況轉告給厲瑾言,讓他來救我。
不是我一遇到危難就想到厲瑾言,而是我根本就不知道霍衍徵去了哪裡,且以霍衍徵的實力想要跟厲家抗衡,無異於雞蛋碰石頭,我不想讓他爲了我涉險。
我沿着林蔭路慢慢的走着,一雙烏溜溜的眼睛環視着周圍,讓我失望的是,走了一圈下來,看到的除了傭人,還是傭人。
就在我意興闌珊準備回去的時候,聽到有人叫了我一聲。
我以爲是我的幻覺,沒有回頭。
“唐檸……”
厲美儀的聲音裡有幾分不確定,聞聲,我眼中一點點暗淡下去的希望之光再次點燃,我猛地回頭,一臉欣喜的看向站在我不遠處的厲美儀。
下一秒我急急忙忙朝着她所在的地方跑去。
“唐小姐……”
我還剛跑出兩步,芳齡就閃身攔在我的身前,擋住我的去路。
我面露着急,只能踮着腳,對着厲美儀招招手,希望她可以過來。
芳齡蹙眉,“唐小姐,我們回去吧。”
“芳齡姐姐,這裡是厲家老宅,周圍都是傭人,我逃不出去的,你不用擔心。”
我朝着芳齡笑了笑,眼角的餘光不停朝着厲美儀的方向看去。
厲美儀會意,踩着高跟鞋,儀態萬千的來到我的身前,對着芳齡揮了下手,示意她讓開。
“大小姐……”
“嗯?”
厲美儀尾音輕挑,面上雖在笑着,卻帶着一股讓人不能忽視的威壓,這種從骨子裡面散發出來的氣質,是從小的生活環境早就的。
我只能豔羨,卻無法擁有。
因着席墨的緣故,厲美儀在厲家的地位要比厲奎生還要高一些,芳齡不敢情輕易得罪她,她恭敬地垂下頭,“大小姐,老爺子說不希望的別人知道唐小姐在老宅。”
“放心,我不會亂說的。”
厲美儀對她輕點下頭後看向我,“陪我走走。”
“好。”
求之不得,但爲了不讓芳齡起疑,我還是儘量斂起臉上喜不自勝的表情,肅着一張臉跟在厲美儀的身後。
芳齡仍是不放心,不遠不近的跟着。
我心裡焦急,心知錯過這一次機會,要等一下次就難了,我沒有再等下去,見芳齡一直低着頭,沒有看我,我趁機扯了扯厲美儀衣袖,壓低音量,用只有我們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厲小姐救救我,幫我離開厲家老宅。”
“你爲什麼會在這裡,小言呢?”
“我不知道厲少在哪,更不知道老爺子爲什麼會把我帶到這裡。”
“傻丫頭,上次小言消失過一段時間,前不久被尋找他的人找到後,帶回厲家,後來……”
厲美儀說到這裡略微停頓下,臉上浮點淡淡的心疼和擔心,嘴角的笑容也隨即少了許多,“還好他聰明又再次逃開,找不到他,只能那你當人質了。不過,這只是我的猜想。”
人質……
用我來引出厲瑾言這事是不是也太荒唐了……
眼前突然閃過厲瑾言爲我丟下槍的那一幕。
如果沒被傑森綁架之前,這個答案是肯定的。後來厲瑾言不顧自己的安危去救我,我還能覺得用老爺子的辦法可笑荒唐嗎?!
我的手不自覺的絞在了一起,突然覺的我的存在對厲瑾言來說就是一個不定時炸彈,不知不覺我的腳步就慢了下來,與厲美儀拉開一段距離。
“我聯繫不到小言,而且我爸這個人執拗,他決定的事情很少有人能改變,我無法把你帶出這裡。但是我敢保證,小言不出現,你就暫時沒有生命危險,先安心待在這裡吧。”
厲美儀也停下腳步,折返回來,像個慈祥的長輩樣幫我梳理着散亂下來頭髮。
“我……”
這裡待遇雖好,可我在這裡的吃住不安,感覺好似隨時都能被人推向斷頭臺。
“我跟你保證,只要可以聯繫上小言,我會第一時間把你的事情告訴他。”厲美儀把我耳邊的碎髮抿到耳後,語氣極其認真的說道:“唐檸,你告訴我,你真的希望小言爲了你,再次回到厲家,做一個不可以擁有自己生活傀儡嗎?”
厲瑾言來救我就會回到厲家,我之前總是考慮自己安危,卻不曾想到這一點,經厲美儀的提醒,我方纔覺得自己是那麼的自私。
不過……
不管我在厲瑾言的心中佔着怎樣的位置,他都不是我想共度一生的人。
而且這是他們厲家的事情跟我有什麼關係。
我絞在一起手指一點點收攏,堅硬的指甲一點點嵌進肉中,強烈的疼痛感湮滅了那股愧疚。
我緩緩擡頭,目光堅毅的看着厲美儀,“我只想自己好好地。”
“唐檸……”
厲美儀放在我耳邊的手,突然地頓住,不敢置信的看着我,“我覺得你沒有那麼自私的不去管別人的死活。”
“我有。”
自打出生,我就是一個努力活着的人,我沒有犧牲精神。
如果不自私的結果,就是我被困在這裡一輩子換取厲瑾言的自由,我是做不到的。
厲美儀凝眉望着我的眼睛,她聰穎,那雙眼睛的沉澱了歲月,好似一眼就能望穿我內心的想法。
我不敢與她長時間對視,又再次低下頭。
她輕輕嘆息了聲,輕聲的呢喃道:“爲什麼小言遇到的女孩子都是那般的沒心沒肺,難道僅僅只是因爲他是厲家不受寵的那個嗎?如果換成瑾恆的話……”
厲美儀輕輕搖了搖頭,眉眼間寫滿失望之色,“你回去休息吧。不管怎樣,你都是小言在意的人,我就算是再心疼小言也不會把你的消息隱瞞下來。”
“謝謝你。”
我剛纔那番直白的話語傷到了厲美儀,她對我的態度很冷淡,沒有應我,轉身欲走之時,她似想起了什麼,又回頭看向我,“這些日子你見過你母親嗎?”
我母親……
當厲美儀提到我媽的時候,我最先想到的就是,她知道我媽是我在世界上的唯一親人,想要拿我媽的事情威脅我,我面色猛然一變,看着她的目光中充斥着滿滿的防備。
“我沒有惡意,上次去醫院看你,與你母親見了一面,當時我只覺得有些眼熟,一時沒有想起來在哪裡見過。等回去翻看同學錄的時候才發現她跟我高中時候一個同學長得極爲相像。不過,偶我那個同學不叫唐歡,名字是許顏。”
許顏……
我媽喝藥醒來之後,忘記記憶的時候,說她的名字就是許顏。
只不過,從我媽偶爾蹦出來的方言的口音上我百分之百確定我媽不是溫城人,她的高中怎麼可能會在溫城上呢?
難道是借讀?
我弄不清楚,但俗話說防人之心不可無,我壓下激動的想要問她我媽身世的衝動,“我們母女之間的關係不太好,我媽很少跟我提她過去的事情。”
“連名字都不清楚嗎?”
我搖了搖頭,“我見過我媽年輕時候的照片,如果有機會的話,你可以把你們的同學錄拿給我看一下,我可以幫忙辨認。”
“你這丫頭是跟我耍心眼呢!”
厲美儀搖頭輕笑,“我沒騙你,等下次我來老宅的時候把同學錄帶過來。”
日薄西山,西方只剩下一片火紅,我站在後花園中就那樣的出神的望着那片通紅似火的彎晚霞。
暗暗告訴自己,我跟厲瑾言的人生是兩條相交的直線,我想要平靜的生活,而他的人生註定坎坷,我們只有短暫的交集,就會各奔東西。
他來把我就出去,我們各自回到各自的生活,纔是我們兩個最好的結局。
身子最近就算是休息再多,也會覺得疲乏的很,在外面的待了那麼久,我的眼皮又開始沉重起來。
如果不是最近胃口挺好,我都以爲自己身體出現了問題。
我起身回房,芳齡幾人亦步亦趨的跟着。
日子一天一天過去,我好似被人遺忘在了角落中,厲瑾言沒來,也聽不到任何關於霍衍徵的消息。
一個多月了,我原先的焦躁已經被磨的差不多了,我有種要在這裡終老的錯覺。
最近吃的太多,身子跟吹氣球樣,飛速的胖了起來,有時候看到鏡中,越發圓潤的臉,我都有些恍惚。
終於在一天早上,我起牀太猛,從牀上摔了下來,當時芳齡和芳華兩人,差點嚇壞了,兩個人手忙腳亂的把我扶起來之後,不停地問我有沒有不舒服。
我搖了搖頭,兩人仍舊是不放心,叫來家庭醫生,等家庭醫生給我檢查過說沒事,兩人才長舒口氣。
檢查的過程中,我注意到醫生拿了一個儀器在我的貼着我肚子聽了半天。的
我在婦產科待過一段時間,如果我沒有認錯的話,那個是聽胎心的。
看到這裡我突然明白了什麼,整個人處在極度的震驚中。
我……我竟然懷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