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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遇冬真是你的死穴

第75章 遇冬真是你的死穴

其實遇冬多慮了,以爲救自己需要搭一個封硝進去。試問那樣狡猾又心思縝密的男人,又怎會做賠本的買賣?

他不過是挨一棍子,捂了點迷藥,然後被送進醫院救治。

男洗手間的現場被破壞得很徹底,裡面有衆多服務生的腳印,也有段涼和遇冬聞迅趕來時留下的痕跡。

遇冬本色出演,哭個肝腸寸斷。作爲封硝的未婚妻,她絕對有資格哭成這樣。

黃金鐘沒死,腦袋受傷處於昏迷狀態。但這不影響警察辦案,認定黃金鐘出於私怨襲擊封硝,最終腳底打滑把自己給摔得快死了。

黃金鐘的助理是人證,證明老闆準備了迷藥,還拿出頭幾天跟拍封硝行蹤的證據,配合警察梳理案情。

三天後,封硝出院回家。夜深人靜,沒有月光。

這是他常住的房間,極簡線條,黑白色,和他這個人一樣單調。

壁上一盞燈,微微的光線。

封硝像一個幽暗的光影,映在落地的玻璃窗上。暗夜清輝模糊了他深邃的五官,也模糊了他一貫的冷漠表情。

修長指間挾着明明滅滅的香菸,放到嘴裡苦澀地吸一口,吐出的菸圈似乎也帶着苦澀的味道。

門響兩聲被推開,是遇冬端了牛奶進來,遲疑着放在牀頭櫃上,擡頭時正好對上他回過頭來的目光。

她立時低頭,彷彿已經完成了一件應該完成的任務,掉頭就走。

“遇小冬!”封硝叫住她,因着抽了太多煙,嗓音變得不一樣的暗啞。

她腳步一頓,沒有回頭,“封先生,晚了,睡吧。我明天早上再……”

“你過來。”他悶悶地打斷她,“我有話跟你說。”

遇冬的心忽然亂得很,“明天再說吧。”她話音剛落,已經飛奔出門,然後回了自己的臥室。

靠在門上,她整個人都軟掉。

這是封硝出院後回家住的第一個晚上。這幾天,警察在醫院裡來來去去,她一直擔心會穿幫,擔心封硝會因爲黃金鐘的事而進監獄。

同時,封硝那幾句話也一直在她耳邊揮散不去。“是你爸爸殺了我媽!你身體裡的心臟,是我媽的心臟!”

“遇小冬,我是爲了報復才接近你!我不愛你!我得到你,也是爲了報復!我從來沒有愛過你!”

遇冬捂着耳朵,順着門板滑到地毯上。

怪不得第一次見面時,他會把耳朵貼在她的胸口……她覺得那時的他,臉上有一種奇異的溫存。

怪不得那個黃昏以及後來的某個夜晚,無論他醉時還是醒時,只要她提到“我跟你媽媽很像”這類的話題,他都會立刻抽身而去。

怪不得……

怪不得他對她疏離又親近。

每次在她被人欺負時,他便如神衹而來。他見不得她被人欺負,卻要算計她。因爲他要報復,卻又無法容忍他母親的心臟住在她的身體裡而被人凌辱……

許多想不通的事情,一下子想通了。遇冬有種聽天由命且欲哭無淚的感覺。

最初,她就覺得他在覬覦她的心臟,甚至還懷疑他是不是想把她的心臟換給於念念。

遇冬捂着自己的心臟,胸腔裡跳動得那樣有力,那樣鮮活……所以他後來打算跟她在一起。

他其實不是打算跟她在一起,而是跟她的心臟在一起。因爲她胸腔裡的這顆心臟,原本就是他的。

苦澀,又傷心。

卻流不出淚來了……甚至都不恨他。想到的,都是他的好,包括這次他替她扛下了黃金鐘的事。

他完全可以不管她,讓她坐牢,報復得徹底。但他沒有不管她……也許他要管的是她的心臟,而不是她。

多可笑的邏輯!遇冬蒼涼地笑出聲來,然後從地毯上爬起,悄悄下樓在酒櫃裡拿了一瓶紅酒和一個酒杯回房。

夜深,無人察覺。

她喝了一杯,又一杯,臉紅耳熱,連鎖骨和白皙的胸口都變得粉紅粉紅。胸腔裡的心臟跳動得更加熱烈,像是隨時都會從裡面蹦出來。

醉眼迷離,又再次恍然大悟。吳伯伯!吳伯伯一定參與了這件事,所以成爲封硝的報復對象。

遇冬反鎖了門,撥打電話給吳志雲。

才響了一聲,吳志雲就接起來了,“小冬,這麼晚還沒睡?”

“吳伯伯,你也沒睡?”遇冬琢磨着要怎麼起頭,閒聊兩句後,終於拐進了正題,“那年……我得了心臟病……”

吳志雲心頭一緊,拿着手機的手抖了一下,手心裡全是汗。

遇冬皺着眉頭,又皺着鼻子,小心翼翼地問,“我當時病得真的嚴重到……需要換心臟?”

她明明記得,自己對病情毫無反應,既不痛,也不會暈倒,像個健康的正常人。體檢的時候查出心臟有問題,最後的確做了手術,但沒人告訴她是換心臟這麼可怕的手術啊。

吳志雲好容易平復了情緒,淡淡的,“深更半夜,怎麼想起問這件事?都過去多少年了,誰還記得那麼清楚?”

這麼大的事,記不清楚?遇冬急了,“吳伯伯,你再好好想想,當時是不是給我換了心臟?我……”

“小冬,”吳志雲聲音有些疲累,“我跟你爸爸在一起工作的時候,每天要處理大大小小的事情幾十上百件。對於這些小事,我不記得很正常……”

遇冬失望極了,掛斷電話後又喝了好幾杯。腦袋昏沉,卻又邏輯異常清晰。她深深覺得,吳志雲在說謊。

次日,封硝穿着深藍條紋襯衫想進房時,發現裡面反鎖了。他叫了兩聲,沒人搭理,只得拿來備用鑰匙開啓房門。

推門而入,一股酒氣撲鼻而來,封硝輕斂眉峰的同時,看見遇冬醉在地毯上人事不省。

手機也扔在地上,劃開屏幕,他看見最近的通話記錄顯示是吳志雲。

封硝眸色極淡,順手把手機扔在桌上,然後彎腰將遇冬扛進浴室。

沒幫她脫衣服,他就用溫水灑得她一身一臉一頭。

水順着衣領流下去……遇冬睜開迷離的眼睛,一秒兩秒三秒,“啊啊啊”幾聲獅子吼,“混蛋風聲聲!”

她搶過花灑,對着封硝就是一頓胡亂掃射。

封硝收拾得整整齊齊的裝束算是毀了,卻還保持着一個高顏值男人應有的騷包姿勢,一手揣進褲兜,一手撐着牆壁,將落水狗般的遇冬逼至牆角,聲音也帶着質感的暗啞,“酒喝多了,嗯?我允許你喝酒了嗎?”

遇冬被水流沖刷得徹底清醒,昨晚那點傷感也似乎隨着紅酒蒸發了。她將花灑固定好,伸手摸摸他的頸項,“還疼嗎?”

“你說呢?下那麼重的手。”封硝眸底的暖光被水霧遮擋。

遇冬訥訥的,“是你叫我下重手的……你說你不愛我,你說你……”

他心裡隱隱一疼,沒讓她繼續說下去,扣住她的腦袋,狠狠親吻她。

水流沖刷着兩人的臉,流進他們的嘴裡。

他不管,她也不管。

彷彿下一秒,警察就會來抓人。兩人似乎都在重演那天發生的事,如果沒來得及處理,如果被人看見了……

他狠狠吻她,幾乎把她咬疼了。

可是誰管!她喜歡疼痛的真實感……至少他是真實的。不管他以什麼樣的目的接近,這個吻都是真實的,如同她胸腔裡的心臟一樣。

灼熱節節上升,浴室的煙霧將春光全部遮擋。

半小時後,封硝裸着上身,圍着一條超大浴巾叫來劉管家,讓她去他房間把衣褲拿來。

劉管家答應着去了。

袁琴冷眼望着這一切,灰灰下樓進了廚房。

上午九點,封硝有個會議。開完會,已是十點半。他又去看了還在昏迷的黃金鐘,徵詢警察的意見後,從萬行醫院調來好幾個有經驗的腦科專家爲其會診。

警察對封先生這種以德報怨的行爲悄悄點了個贊。

封先生似乎讀出了他們的想法,薄脣微勾,沒笑,一本正經,“讓他醒,我才能告他。”

“……”警察決定收回剛纔的贊。又聽封先生說,“我要讓他後半輩子在牢裡過。”

封硝把這爛攤子扔給了自己的好夥伴,聲音從手機裡悠悠傳過去,“何凌雲,再加個附加條件。”

“黃金鐘!”何凌雲吞雲吐霧,“封硝,你是不是把我何凌雲當你的私人助理了?”

封硝淡淡的,“我的權利和金錢馬上全都給你了,你難道沒有義務替我善後?”

“……”又是這句!何凌雲從始至終沒看懂封硝,“你就真的把錢和權看得那麼淡?你真捨得放棄封家的產業?那可是你老爸一輩子的心血。”

“無福消受。”封硝的語氣仍是淡得出奇。

“還有個問題,咳,這麼多人,你爲什麼選我?”何凌雲仍舊覺得不真實,就跟天上砸了個餡餅似的。

“因爲……”封硝頓了一下,笑得邪惡,“我看上你了。”

“……”何凌雲摸摸自己那張比女人還好看的臉,深感這種可能性很大,“所以遇冬只是你的煙霧彈?所以我可以追遇冬?”

封硝立時黑了臉,“何!凌!雲!你想死,我不介意送你一程!”

何凌雲爆發出一長串壞笑,“封硝,你這人就是這麼不好玩!我還以爲你練得刀槍不入,搞半天……遇冬真是你的死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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