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遇冬有約會,易清鈴比女兒還高興,“冬兒,你包裡有化妝品嗎?”
“沒有,我都不用那些東西的。”遇冬忽然想起週年慶那天,還有一套沒拆封的化妝品扔在抽屜裡,“咦,好像有。嘻嘻,媽,你想化妝?”
“我想親手給我的小棉襖化化妝……”易清鈴的精神比平時看起來好得多,眼睛很亮,眉眼帶笑,“我的小冬兒晚上有約會嘛,媽媽給你打扮得漂漂亮亮。”
遇冬想起封硝說手術可能會引起併發症,而母親又到了非手術不可的地步,一時鼻子酸得想哭,卻在笑,聲音那麼輕快,“媽,等一下。”
她給劉管家打了個電話,麻煩她把化妝品送到醫院來。
梧桐館離醫院本就近,劉管家很快就把化妝品送來了。
易清鈴是識貨之人,認得化妝品是國際大品牌。她看着遇冬那張剛洗過還滴着水的臉,笑起來,“快拿毛巾擦乾。”
遇冬接過毛巾抹一把,那張臉仍是嫩得能掐出水來。
易清鈴小心翼翼爲她化妝,很淡,裸色妝系,十分自然。
做完這一切,她已經很累了,手也在抖,但很開心,“我家小冬兒真漂亮,難怪封先生會喜歡。”
遇冬的臉紅了,“媽!”
“你說得對,封先生其實就是個外冷內熱的人。說話直,但句句在理,不虛。”易清鈴靠着軟枕,講話有點喘,“看得出來,他,不是一個,好色之徒……”
這是最讓她放心的地方,一個有錢的公子哥兒不流連於酒色,別的毛病都可以忍受。
“不過,冬兒,這男女的相處之道……”她喘得更加厲害,臉和脖子都紅起來。
遇冬嚇得趕緊給母親順氣,“媽,你別說了,我都知道。你是叫我凡事都讓着他,忍着點,對吧?我記住了記住了,你別講了……”
易清鈴慈愛的目光看着遇冬,搖搖頭,歇了好一陣,才道,“不,恰恰相反。我不是叫你讓,也不是叫你忍……我是想說,無論他多有錢,你都要有自己的事業,要做你自己喜歡的工作……”
她彷彿是怕自己那口氣落下就上不來,非得把話講完,“男人其實從骨子裡來講,不會喜歡太折騰的女孩,但同樣的,也不喜歡逆來順受的女孩……”
她講了很多道理,也講了很多有趣的馭夫之道。不忍讓,偶爾作,別過分。
遇冬聽呆了,比對自己此前的行爲,覺得還蠻符合母親的要求。尤其那個“不忍讓”,她肯定是做到位的,“媽,知道啦!”
“雖然封先生是有錢人,但畢竟要一起生活……所以,他是你最親的人……適當遷就是需要的,但不能什麼事都忍讓……”
遇冬帶着母親的叮囑,跟封硝約會去了。
89號私房菜館,坐落在幽靜的白樟道上。氣派,簡潔,並且安靜。
遇冬看看桌上精緻的菜,又看看封硝,“怎麼,趁着還有錢,帶我來吃頓好的?”
此前,他們總是在最普通的飯館用餐,很少這麼奢侈正式。
封硝挑眉,“一桌好菜還塞不上你的嘴。”
遇冬大快朵頤,顯然胃口比封硝好。她坐在對面,半傾着身給他挾菜,“這個好吃,這個也好吃……你試試……”
封硝不吃,瞅着她的臉,“你化妝了?”
“咦,你看出來了?”她邊吃邊顯擺,“我媽幫我打扮的……她說,要把我打扮得漂漂亮亮來約會。”
封硝低了頭,斂起眉,聲音沒什麼起伏,“你不打扮,也漂亮。”
要是往常,遇冬一定會跳起八丈高問,真的嗎?你也覺得我漂亮?那你說說,我哪裡漂亮了?
但此刻,她沒心情,嗓音微哽,“我覺得……我媽媽情況越來越不好,今天還跟我講了好多平時都不講的話,就好像再不講就沒得講了……”
封硝的眼睛暗了一瞬,悶悶的,沒打斷她。
她其實也有自知之明,“我知道,你不想聽到關於她的任何話,可是……我不找你講,我就找不到人講了……”
他的心,像被針紮了一下,隱隱的痛。
遇冬卻很快笑了,話鋒一轉,“風聲聲,說說,你怎麼會想到用真人秀節目來救我?”
封硝不欲多談,指指腦子,嘴角微彎,傲嬌死了,“智商。”
她做個鬼臉,喝了好大一口湯,“瞧你那傲嬌樣兒!哼!”她摸着自己那張化了妝的臉,笑眯眯吹起牛,很不要臉,“本姑娘雖然沒智商,但有顏值啊。嘿嘿,要是在古代,我告訴你,姐的顏值能撐起整個青樓!”
“……”封硝橫了她一眼,也低頭喝一口湯,慢悠悠地問,“你是說,你長得像柱子?”
“……”遇冬豁然站起,繞過桌子走到封硝身邊,顫抖着伸出手指,跺腳,“有本事別走,等姐去趟洗手間回來收拾你!”
封硝順手一把扯過遇冬,摟進懷裡咬一下她的鼻子,“你是誰的姐?”
遇冬抹了抹鼻子,嘿嘿笑,坐在他的腿上,抱着他的脖子,“風聲聲先森,我是誰的姐不重要,重要的是姐要考你一個題。你不是智商高嘛,我看看你答不答得上來……如果答錯了,你就帶我見靳醫生好不好?”
封硝微眯了眼,沒說好,也沒說不好。
她已經在出題了,“蒸一個包子一分鐘,請問,蒸九個包子要多久時間?”她爲了擾亂他的思維,還特地比了一下手勢,“是大包子哦,不是小籠包哦。”
封硝習慣性挑了挑眉,眼睛帶了些色彩掃過她胸前,慢騰騰地回答,“九分鐘。”
遇冬絲毫沒注意男人的關注點,在人家懷裡放肆大笑,各種姿態,仰天,捂嘴,撲在他肩膀上蹭得咯咯,“還智商!切!你們家蒸包子一個一個蒸啊?輸了輸了,你輸了……我要見靳醫生……”
封硝捏着她的耳朵,“那我問你,吃一個包子一分鐘,吃十個包子呢?”他學着她的樣子提醒,眼睛又流光溢彩地掃過她的胸前,“是大包子,不是小籠包。”
遇冬仍是沒留意男人早已瀰漫到爪哇國的騷氣,得意忘形中,卻還謹慎地提防着對方挖坑。她想來想去,覺得可以回答,“十分鐘呀!你以爲我像你一樣笨!姐有顏值,還有智商,哈哈哈哈……”
他嫌棄地彈一下她的腦門,“十分鐘吃十個大包子,撐死你個飯桶!”
“……”就知道有坑!遇冬瞪着他,咬牙,嘴硬,“我十分鐘就是能吃下十個大包子!”
“好,等你吃下再說。”封硝越來越壞,一點不正經,朝她耳朵吹口氣說,“你要是吃不下,晚上……”後面的話聲音越來越小,卻足以讓遇冬聽得清楚。
“臭流氓!”她從他懷裡跳出來,叉着腰,努着嘴,臉兒紅得跟蕃茄一般,“風聲聲,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是這種人呢呢呢!哎呀,臭流氓!”
她臉紅耳熱,一跺腳衝出包間的門,才清了清嗓音問門口站着的服務員,洗手間在什麼地方。
封硝嘴角的笑意越來越深,心裡有團火在燒,懊惱幹嘛要在外面吃飯這麼麻煩。
他最近越來越沉迷某件事,有時開會想起遇冬風情萬種的樣子,都會覺得全身燒起來。彷彿是憋了多年的洪荒之力,忽然找到出口……
遇冬的笑也從眸底升至眉梢,嘴都合不攏,露出潔白的貝齒。她臉上隱隱的酒窩也在跳動着,像是臉上綻開了小花。
洗手間很寬敞也很乾淨。
遇冬走進格間,關門的剎那,眼前一花……一股熟悉的迷藥味道令她靈光一閃,下意識長腿踢出後重重向後仰去。
她的瞳孔猛縮,眼睛睜大的同時,腦袋撞在身後的牆壁上。
長腿踢在男人下體,鼻子和嘴卻也被對方用手捂住。男人因着下體的疼痛,那一捂竟捂歪了。
儘管如此,強烈的迷藥味道還是使得遇冬差點暈過去。
幸而後腦劇烈的疼痛使她在暈眩中保持着最後一點清明……她看見一口爛黃牙,看見一張淫邪的臉,看見一雙兇狠如狼的眼睛……
黃鼠狼!
幾乎快被遺忘的黃鼠狼!
遇冬急了,又一腳踢出。只可惜,這一腳已沒了力度。她的腳被黃金鐘一把抓住,動彈不得。
黃金鐘興奮地擠進格間,將她的小腿擡起,身體重重壓上,邪惡又猥瑣的聲音,“原來你喜歡這個姿勢!”
遇冬感覺自己被一頭豬壓得喘不過氣來,身體越來越沒力氣,心頭驚恐異常。
黃金鐘帶着臭味的嘴湊近,“封硝的女人是吧?我今天就要嚐嚐鮮。他敢害我破產,我就用用他的女人,很公平。”
遇冬又氣又急,“黃,黃老闆,你要什麼可以商量……放了我,我一定……”
“商量?”黃金鐘陰冷地咧着一口爛黃牙笑,“他逼得我走投無路!我現在什麼都不要,就要你,就要封硝的女人……哈哈哈……”
他邪笑着想要吃掉她嘴上的口紅……遇冬奮力頭一歪,那豬嘴便伸到了她的頸窩和鎖骨。
這還不止,那雙豬手還按壓在了遇冬飽滿的胸上……
遇冬全身起了霜寒,顫得牙齒格格響。絕望加噁心中,她也不知從哪裡來的力氣,把一生所學的全部技巧都用上,拳腳並用狠狠將黃金鐘推出格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