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楓被席若萱甩掉之後,便按着記憶找回到了這個小破屋裡,.蔡梓烽正迷迷糊糊地醒來想要找水喝,慕楓便爲蔡梓烽倒了水。
慕楓疼惜的看着急着喝水的蔡梓烽,柔聲說道:“慢點喝,別急。”
蔡梓烽喝完水,舒了口氣,甜甜的笑了。
“謝謝哥哥。”
“不用謝~”慕楓感覺自己被蔡梓烽那甜甜的笑容給融化了,這個小正太長得可真秀氣!
“你叫什麼名字?”慕楓將自己的聲音放得格外柔和,他自己都感覺他從來沒有這麼溫柔地說過話!
“我叫蔡梓烽,姐姐他們都叫我烽烽。哥哥你呢?”蔡梓烽乖乖地躺回牀上,雙眼雖然沒什麼精神,但仍然讓人覺得那樣的純淨。
“你叫烽烽啊?哈哈,我也叫楓楓……嗯,不過,我們的feng,也許不是一樣的feng!”慕楓笑着說,突然想到,如果是席若萱在身邊,一定會補上一句“哥哥是瘋子的瘋”吧?
蔡梓烽聽了格外開心,他激動地說:“真的啊?那,我可以叫你楓楓哥哥嗎?”
“當然可以啊!”
兩人聊得格外開心,慕楓還給蔡梓烽講故事哄他開心。蔡梓烽還說從來沒有人像姐姐對他一樣對他好。
沒一會兒,身體不適的蔡梓烽很快又睡着了。慕楓看着蔡梓烽稚嫩的睡顏,心裡忍不住嘆息起來。
傍晚,慕楓在席若萱家裡等得不耐煩起來,蔡梓烽都已經睡着了,天色越來越暗了,對於慕楓來說,這個破屋子實在是冷得可怕!
席若萱不至於自己家也迷路吧?她到底跑哪去了?也不知道席若萱跑哪裡去了,這個時候還沒有回來!急着甩掉他,難道不是爲了早點回來照顧弟弟?
就在這時,門口一陣打罵聲傳來——
“讓你在外面亂搞不回家!你這沒娘養的小賤人!”
“啊!別扯了,求求你,求求你……”
慕楓忙跑了出去,蔡先勇正一手揪着席若萱的耳朵和頭髮,一手拿着酒瓶子灌酒,時不時地還往席若萱傷口上灑酒。
席若萱無助地掙扎着,哭喊着,蔡先勇卻並沒有要鬆手的意思。
慕楓實在看不下去了,上前一拳就要打在男人身上,誰知蔡先勇警覺,一個轉身閃過拳頭,把席若萱扔在了一邊。
慕楓忙跑過去扶起她,席若萱的身上和臉上到處都是傷口,衣服幾乎都被扯破了,衣不蔽體不說,身上的肉也都皮開肉綻的猙獰得可怕。
席若萱這會兒擔心的不是自己,而是牟足了勁推開慕楓:“你個笨蛋!我不都把你甩了嗎?你怎麼還找得到這裡來!笨蛋!瘋子!”
她明明將慕楓帶進了迷宮一樣的老屋羣,她自己都迷路了,該死的慕楓居然找回來了?
然而她好不容易找到了回家的路,卻在路口碰到了有如閻王爺一般的蔡先勇,一路對她打罵不停的……
蔡先勇站在一邊,咕嚕咕嚕的喝着酒,終於喝完了,一甩手,將酒瓶子丟在附近的石頭上,叮噹作響,支離破碎。
蔡先勇不耐煩地說:“好你個臭婊.子,你什麼不學,你學你那賤死的媽勾.搭男人,還敢帶到我家裡來!”
“我不准你侮辱我媽!”席若萱歇斯底里的吶喊出聲,把睡夢中的弟弟都驚醒了,蔡梓烽還發着燒,晃晃悠悠地從牀上爬下來。
慕楓皺緊了眉頭,聽着這麼難聽的話心裡怪不舒服的,但是他也不理會蔡先勇的話,徑直脫了身上的衛衣套在席若萱身上:“乖,不哭了,我會保護你。”
“笨蛋,他會打死你的,他很厲害的……”
看着席若萱哭得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慕楓心裡悶悶的難受:“那我也要讓你知道,我也是很厲害的。”
蔡先勇聽了,自顧自笑了起來,似乎是嘲笑,又像是欣賞:“小子,來啊!我在部隊當拳王的時候,你還沒出你媽孃胎嘞!來吧!我就喜歡有人跟我叫板!”
慕楓站起來,身上只穿了一件灰色的背心,他看着眼前五大三粗的壯漢,明顯練過的體格,自己自然沒多大勝算,然而他還是胸有成竹地翹起一邊嘴角。
“四肢發達的人,當然愛逞匹夫之勇。我乃一屆書生,在大叔面前自然只是蝦兵蟹將中微乎其微的無名小卒,我不會用拳頭解決什麼,”慕楓說着便彎腰抱起了席若萱,極爲冷靜地說,“大叔手頭可有着一條命債,我會用法律的武器,將你繩之以法!”
席若萱和蔡先勇聽後都爲之一驚。
特西已經調查了席若萱母親的死因,雖然那局長把事情瞞得嚴嚴實實,但是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
邪不勝正,蔡先勇的惡劣行跡遲早會受到應有的懲罰!
躲在門邊的蔡梓烽也聽到了慕楓的話,雖然才十一歲,但是很多事情也是明白的。一想到自己沒了媽媽,很快就要連爸爸也離開自己了,忍不住“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蔡先勇一聽他哭,又煩躁不安起來:“哭什麼哭!你到底是誰的兒子!啊!一點也不像我!一定又是那個賤女人和誰生的!”
蔡先勇上前就要揍蔡梓烽,席若萱忙大叫:“你要幹什麼!強強不是你的兒子,那還會是誰的?他還生着病,你不可以打他!”
席若萱想要掙脫慕楓,卻被他死死地抱在懷裡不能動彈,忍不住大罵,“姓慕的,這時候不是你耍能耐的時候!放我下來!”
慕楓依舊沒有放下席若萱,只是更爲堅定地對蔡先勇說:“你如果再打強強,你還會再加一條虐待家庭成員罪!別以爲你每次都可以因爲握在手頭的一些把柄而脫罪,正義和良知是不該被名利和罪惡所**的!”
本來就要一巴掌蓋下去的蔡先勇,聽了那些話,生生的頓住了。
蔡先勇畢竟曾經是部隊裡的先進個人,也是一個知法懂法正義凜然的好同志,只是不知道什麼原因,被開除了軍籍,之後便不務正業,惹事生非,吃喝嫖賭的,也沒個正當職業,甚至還誤殺了妻子……
慕楓認爲,他的良知還沒有泯滅,至少曾經滿腔的正義感,還在歲月中沉淪,在風雨中搖曳。
蔡先勇一改平日裡兇殘可怕的一面,執起袖子幫蔡梓烽擦了擦眼淚,而嘴裡還是不客氣地說:“哭什麼哭!男子漢,有淚不輕彈!給我進去!”
蔡先勇推搡着把兒子抓回了牀上,蔡梓烽抽泣着回頭看門外的兩人,門卻被蔡先勇狠狠地甩上了。
席若萱默默地落着淚,抱着她的慕楓則不解地看着那扇門,他萬萬沒想到蔡先勇會聽進了他的話,他也只不過是抱着試試的想法。
也許是蔡先勇心中那未泯滅的良知甦醒了,也許是慕楓的話裡,剛好擊中了蔡先勇許久未曾被人觸及的柔軟角落。
蔡先勇當然知道蔡梓烽是他的兒子,但是席若萱不是他的孩子,所以就算席若萱被他打得面目全非,他也不會心疼,他只會更解氣。
因爲對於蔡先勇而言,席若萱就是他被背叛的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