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宸軒趕回家時,幾名警衛員在外徹夜守候,就連孟首長的軍醫也已早早趕至,孟宸軒蹙眉,李姐見他回來,連忙前來:"孟先生,您終於回來了。"
"我父親怎麼突然心臟病病發。"聲色如冰,言語中幾分焦灼:"爲什麼不早點給我電話。"
李姐着急的解釋:"孟先生,我不停給你電話,可是一直不通。蕭情小姐今晚收到一個匿名包裹,後來不知什麼原因,她把自己關在房裡,砸了房裡能砸的東西,孟首長察覺,立馬趕去,可小姐一直不肯開門,首長擔心小姐會出事,所以請警務員強行撬開了門。
單獨和蕭情小姐談,沒一會兒,只聽見蕭情小姐尖叫,我立馬趕上來時,孟首長心臟病發了,昏迷倒地,我給孟先生電話,卻一直不通,蕭情小姐在房間裡,赤着腳到處找電話,地板上全是碎渣…”李姐想起那時情境,還心有餘悸,捂脣輕泣着,艱難說下:“小姐就那樣踩上去,我們攔不住,地板上全是血,她終於搜到手機,哭着給軍醫電話。”
孟宸軒蹙緊眉心,爲什麼會這樣?他前些日子開導,蕭情情緒漸穩,可爲何今夜?諸多疑問,對,他恍然想起,匿名包裹,孟宸軒神色漸沉,表面越是風平浪靜,而心裡掀起波瀾。
李姐低低哭訴:“好在軍醫急時趕到。”
孟宸軒不語,大致瞭解後,便命李姐先行休息。頷首仰望,二樓樓道燈光,陰暗不明。他抽回目光,先前往孟景榮的臥室,屋裡沉寂,牀案邊只點着柔黃的燈,似乎一切終平息。
軍醫爲孟景榮量過血壓,孟宸軒見過,父親已入睡,軍醫見來者是他,輕聲彙報過父親現狀,孟宸軒點頭,只低語:"出來說吧。"
仔細詢問過父親病情,孟宸軒才安心,留下一位年輕醫生,爲父親做觀察,還有兩名警務員守候,他才上二樓,看望蕭情。
男人英挺眉心不曾紓解,越踏上,那堅毅的腳步聲,只吭吭作響,自孟宸軒返回孟家別墅,一切才真正歸於平靜。
輕推開房門,已預料到屋裡的狼藉,可孟宸軒親眼親眼所見是時,才覺觸目,牆壁間影映着蜷縮的影,蕭情埋首,他瞥過地板上斑駁的血跡,一步步踏進,蕭情未頷首,即便聽見熟悉的腳步,她依舊環抱着自己,柔燈將男人身影拉的頎長,籠掩着牀邊的女人,蕭情緩緩頷首,手指間握着一支嶄新的錄音筆。
孟宸軒瞥過,她指間緊握,淺露蒼白之色,她緊咬着脣瓣,眸中滿是瑩潤:"哥,"她輕顫的低語,淚水似潰堤,一瀉而下。
他輕取過那支錄音筆,仔細觀睨,按下。
——我會用時間來證明,我對你是真心的。
——三年,他認識你三年,不過一千多個日子,因爲我擁有一輩子。
——說什麼喜歡你只是我一個人的事情,就算不能和你在一起,我只要看着你幸福就好了,這些都是…謊話,因爲失望而自我安慰而已,如果可能,誰不能得到所愛之人的認同呢?所以輕言放棄,不是我祁俊炎的作風。若蘭,我們在一起,好不好?
男人熟悉的聲音在沉寂的空氣裡迴盪。
蕭情再聽起時,她拼命哭喊,牢牢的抱緊自己,孟宸軒怔着,抓着錄音筆的手緊握過,那些話語,原本如輕雲,帶着一絲懇求,此刻卻像是暴風,勢如破竹的襲來。
——若蘭,我們在一起,好不好?
好不好?
好不好。
蕭情緊抱着,沉靜中忽而撕裂的喊着:"不要,我不要聽,不要聽"她緊捂着自己的雙耳,卻不料全身撲空,一頭栽下時,卻被孟宸軒緊抱起:"蕭情。"他不禁的喊着,立馬關掉,一首甩去錄音筆:"蕭情別怕,有哥哥在,"他牢牢撫住她身,將她的頭按壓在自己的胸口,低沉的聲音,撫慰着女人:"沒事,沒事。"
他撫着她長髮,試圖令她冷靜下,可蕭情伶仃的哭訴着:"他說輕言放棄不是他的作風,那爲什麼要輕易的放棄我,爲什麼。"她哽咽着:"我和他十年的感情,竟比不上一個認識幾個月的女人。"她忽而擡頭,緊拽着孟宸軒的手臂,無助着:"哥,我當初就該聽你的話,離那個女人遠遠的,你說她是騙子,我現在終於信了,她是騙子,把他的心都騙走了。哥,我怎麼辦,告訴我怎麼辦?"
孟宸軒被那襲話深深憾住,若有所思之際,他目光有些凝滯,任憑她緊握,他只覺思緒飄離,她的聲音漸遠,取而代之的卻是另一個女人,醉意朦朧的告白。
我那麼喜歡你,你喜歡我一下會死嗎?
他信了,當她楚楚哀切,埋在他頸邊,低迷的哭泣時,他心動了。
孟宸軒順勢摟過蕭情,她對凌若蘭有誤解,這個結蒂未解,卻愈深。他閉眸,喉間有些苦澀,昨晚他們上牀,雖不在他意料中,但有些事情,情到深處,是順情自然,又或許,在他潛意識中早把她看作自己的女人,他想佔有她,擁有她,當兩人赤裸相待,他深深埋入她身體時,那種徹底的沉淪,滿滿佔據着他的心,他甚至能感覺到,彼此緊抱,融爲一體時,身體猛烈的滿足,那纔是最終極的佔有。
"會好起來的。"他安撫着,低語。
他擡起她淚眼朦朦的臉,可是如今事情炸開了鍋!
他一直有意隱瞞父親,其實孟景榮是聰明之人,興許早看出幾分端倪,就在昨夜他逼問蕭情,得知事情緣由時,父親怒火中天,一氣之下,心臟病復發。
她顫微着,無法承受那噬骨的疼痛,就如巨石狠狠的砸向她,令她無法招架。
年輕的軍醫爲蕭情打了一針安定,待她平靜,入睡時,醫生才爲她處理着腳底的扎傷,孟宸軒不捨得,望過那幕時,他悄然轉身。只命警衛員將臥室整理乾淨。
孟宸軒憊意的依靠在轉椅上,將所有的事安排妥當後,他思忖,那支錄音筆怕是匿名包裹中的物件。俊炎的聲音,他們在書熟悉不過,不是人爲做假,那又是誰偷錄下,寄給蕭情。對方到底想怎樣?!他的目標是誰,又是何人所爲?
不由間,天色已是濛濛的灰白,他望着窗外,漸亮的顏色,他若有所思,昨晚半夜他走的匆忙,甚至位給那女人留下隻言片字。
摸過手機時,怕擾醒她睡意。等等吧。
雙眸間倦意重重的磕下,闔着眼,他輕悄的歇息。
水霧入如嫋嫋雲煙盤旋起,花灑下溫熱的水珠沖洗着女人白皙的身姿。凌若蘭閉眸,任憑水花襲來,她只想清醒,再清醒一些。熱水有些滾燙,砸在她身,泛起了一陣紅,卻無法遮掩那凌亂的吻痕。
零星的片段,在腦中翻轉。
她抱着他哭,喃喃自語,卻將心底不能說的秘密,全然告訴了他。
他吻她,急切褪去她的衣衫,她依稀記得那健碩的身體緩緩覆下時,她該拒絕,卻令事情發生了,她沒有掙扎,甚至在他身下輾轉求歡。在撕裂的疼痛中,她毫無保留的將自己奉上。
雙腿輕軟,身下還有一陣陣疼意。
朦朧的霧水中,那影悄然滑下,已幾分黯然。醒來時,身旁留空的位置,她立身,看過微皺的牀單,像是漾起的漣漪,一夜縱歡,醒來只留下她一人,她伸手撫摸男人睡過的位置,冰冷的,她淺閉着眸,他走了,要走多久,才留下這寒冰似的溫度。
她笑過,真覺得自己像個笑話。
可她能怎樣,因爲是她第一次,而厚顏無恥的求他負責?凌若蘭,這都是你自願,他在溫柔與殘忍中,編織的情網,待步步墜入,一切都是她心甘情願。
離開前,她甚至傻傻的尋遍了整個屋子,又怕他給她留過話語,不過又以失落告終,她匆匆離去,拉緊着棉襖,冬日裡的陽光,看似溫暖,卻寒冷如冰,就好像那個男人,明明與他那般貼近,卻只是觸手不及。
她冷,緊環抱着自己,可她亂了,腳下的步子,更是匆忙,形色匆匆的路人不小心擦過她身,回頭與她道歉,可她聽不見,垂首,目光只有腳下一寸之地,望着清晨清掃乾淨乾淨的水泥地,她的思緒早已飄離。
下一刻,她撞上了路邊的電線杆,額際的劇痛,令她幡然回神,若蘭輕喘着,卻清晰看見馬路對面的藥店,她眸光微閃。
若蘭回想過,甚至不知道自己怎麼回到家,淋浴下,她埋首,不知哭了多久。
若蘭依躺在牀邊,發間溫熱的水珠,急速滴落而下,那時見藥店,她有些害怕,還是花了二十塊錢買緊急避孕藥,她側目,深呼過,昂首飲下,她告訴自己一切都過去了。
牀岸邊,那支白色的手機閃爍着微弱的光源,爾後,熄滅。
待孟宸軒再醒來時,已是上午,睜眸間,他掌心間的手機已是一片溫熱,劃開,給那女人回電,卻是關機狀態。他不悅蹙眉,又撥過公寓裡的固定電話,無人接聽,她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