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俊想說什麼,但最後還是沒說出來,只是走了過來,緊緊地抱我。
我怎麼也掙扎不開,他抱得我喘不過氣來。
然後當他試圖吻我的時候,我又感到了不適。我拼命掙扎,然後咬了他。
申俊愕然,然後憤怒地走向了書房,砰地關上了門。
我知道他生氣了,但那也沒辦法,我確實很不適,我也不知道爲什麼。
沒想頭一天晚上還很生氣的申俊,在我第二天醒來時,卻睡在我的旁邊,將我圈在他的懷裡。
我看他的時候,他也正好睜開眼睛,然後裂嘴衝我一笑。
他的笑讓我感覺很幸福。劫後餘生,還能在清晨醒來看到自己的愛人衝自己笑,這已經是上天的恩賜,又何必再去要求更多?
我伸手主動去摟申俊,他也緊緊地摟住我。我們就這樣緊緊地摟着。
“你不在的那段日子,我一直在想,如果你回不來了,我怎麼辦。”申俊說。
“最後有答案了嗎,如果我不在了,你準備怎麼辦?”
“沒有答案。”申俊說,“因爲我怎麼也接受不了你不在的事實。絕對接受不了。”
申俊說這話的時候,眼眶有些微紅。其實他眼裡的疲態還在,我估計前一陣子,他幾乎沒怎麼睡。
“所以不管如何,我們都要好好的。我們那麼的不容易。”申俊說。
“我倒沒什麼,我只是怕你爲難。只是擔心,周姨會在你和我之間選一個。”
“那我就選你。”申俊說。
我緊緊地抱着他,沒有說話。
“我準備啓動宋城與新陽光之間的合併計劃,重組成錦城最大的財團,你意下如何?”申俊忽然說。
“爲什麼突然有這樣的想法?”
“不是突然有的想法,是一直都這樣想。我們如果合併,就能一起面對更強大的對手。”
“這件事,恐怕要緩一下,因爲我們先要解決一些問題。”
“你是說天海實業?”
“是啊,那是高峻明想要扶持的新勢力,他要取代袁世澤在錦城的地位。他現在所有的佈局,都是在針對我們。我們不能讓他做大再去對抗,我們現在必須全力反擊。”
“那你準備怎麼做?”
“我還沒想好。現在天海一直在想辦法挖我的人,搶我的客戶。所以這一段時間我沒有精力考慮合併的事,我們可以先聯起手來,把天海打敗再說,至少不能讓它那麼快速崛起。”
“好,我全力支持你。”申俊說,“放心吧,袁世澤和袁洪我們都能鬥垮,其他人也不是問題。”
……
陽光還是很好,但暑氣漸消。錦城最熱戀的季節,已經過去了。
我一步一步走上咖啡廳二樓,那樓梯是藍色玻璃組成,像海一樣的顏色,我心裡有一種異樣的感覺,因爲我馬上就要見到天海實業的老闆了。
二樓客人很少,非常安靜。我的眼光開始在客人身上尋找。孫福來說,那位老闆聽說我要見他,一口就答應了。還說不用記相貌,我一但看到他,就一定能認出來。
靠近最裡的角落位置,相鄰的幾張桌上都沒有客人,只有一個男人在輕輕地攪動杯裡的咖啡。
白色的休息西服,英俊的面容,精緻的五官,我一直都認爲,他是我見過的最帥的男人中排名前五的。
何衛。曾經借給我們二十億,收回陽光集團股權的好朋友。也是申俊曾經的腦科主治醫生。
我還是驚訝的。我真的沒往他這個方向想過。我想過是宋子凌,想過是周雲馳,想過是其他我大大小小的仇家和朋友,但沒想到是何醫生。
對了,前一陣子桐曾經透露過,何衛在組建新的公司,我還籌了二十億還給他們,原來他要組建的公司,就是後來步步把我往死角里逼的天海實業。
我長吁一口氣,調整了一下情緒,微笑着向何衛走了過去,像朋友一樣。
他站了起來,整了整白色西服,優雅地坐了一個請的姿勢。
“要喝什麼?”他輕聲問,面色平靜,就像在招呼朋友,其實,我們也一直是朋友。
“拿鐵,謝謝。”我微笑着說。
“大杯拿鐵,要加糖嗎?”他又問。
“加一點,生活太苦,所以要加一點。”我微笑着說。
“我以爲,申俊會和你一起來。”何衛說。
“他很忙,沒有很多時間陪我。子桐還好嗎?”我微笑着問。
“挺好的,眼睛好了以後,想到處走走看看,把這兩年欠下的風光,都看回來。”
言下之意,子桐應該是在旅行之中。
我微微點了點頭,“子桐的眼睛好了,我非常的替她開心。她是我見過最漂亮的女孩之一。”
何衛臉上露出幸福的笑容,“是的,這也是我今年最開心的事。”
我的咖啡來了,我輕輕攪動。思考着如何開口。
“你在這裡見到的是我,是意外,還是失望,還是憤怒,或是其他的什麼情緒?”何衛問我。
我認真思考了一下,“更多的是意外,失望和憤怒都沒有。還有就是一些說不出來的情緒。如果單從看到說起,那就還有另外一種心情,那就是感激,謝謝你們在我們危難的時候,借鉅額款項給我們。幫我們渡過最難的關。”
何衛點了點頭,說得很直白,“那是子桐的意思,我的本意,並不想借。但子桐既然答應了,我只想讓她高興,所以纔有了拆借。”
“那我也得謝謝。不管是怎樣,幫了我們的忙是事實。”
“你不必記情,也不要因爲那件事,所以讓你爲難。”何衛說。
“我不會爲難。我只是表達我的感激。”
何衛放下咖啡杯,雙手輕輕相互揉搓。他的手很細很白很乾淨,典型的醫生的手。
“ok,現在你問,我答。我下午還有一個會,我們抓緊時間。”何衛說。
“不管我問什麼,你都會如實回答?”
“no,我覺得可以答的,我就答,不能答的,我就不說。但我保證,我不會對你說一句假話。你有什麼也儘管問,因爲這是我們最後一次以朋友的身份見面。”何衛說。
其實我心裡還是絞了一下。
我和他沒有多深的交情,但我和子桐是好姐妹,真是親如姐妹一樣的關係。當初如果沒有他們借的二十億,我當時辦不成當時的事。
二十億,這絕對不是小數,這是很大的人情。
所以當聽到何衛說我們是最後一次以朋友身份相見,我真的難過了一下。我朋友多,如果又少了他們夫妻兩個,那就更少了。
“你組建公司的目的,就是要搞垮我的公司?”我問出第一個問題。
“不是,我是要做自己事業。如果子桐的眼睛不好,我需要照顧她,我就會一直當醫生,因爲那樣有一個穩定的工作,更方便照顧她,但她的眼睛好了,我就要做一些我自己想做的事了。”
“謝謝你的回答,好,第二個問題,你和高峻明是什麼關係?你是他扶持的傀儡嗎?”
何衛的眉頭稍皺了一下。
“首先傀儡這個詞我不喜歡。我沒當過傀儡,也不知道那是什麼樣的一種角色,但我想,我不會去做傀儡。還有就是,我想了一下,我還是得對問題數量限制一下,你只能問五個問題,如果你一直無休止地問,那我就沒有秘密了。一個人如果在另外一個人面前變成透明的,那也就沒任何的戰鬥力了。So,你只能最多問五個問題。”
“這麼說,我已經問一個了?只剩下四個了?”
“不,你已經問了兩個了,只剩下一個了。”何衛糾正我說。
“好,那第二個問題的答案你還沒給我,你和高峻明是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