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快走 - 東方圖書-免費在線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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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快走

第24章 快走

我顧不上身體虛弱,從牀上掙扎着起來:“這不可能!我服的明明是安胎藥,怎麼可能會變成做胎藥!這是絕對不可能的!”

護士冷哼一聲:“有什麼不可能的,現在的事實就是你的孩子沒了,還說什麼不可能?真搞不懂你們這些人,做人流也花不了多少錢,爲什麼不到正規醫院來做,要自己服用做胎藥,而且還超量服用,以後是不想生了是嗎?”

我心痛如絞,眼淚一下子涌了出來,躺回病牀,感覺萬念俱灰,再不想多說一句話。

這時電話響了,是申俊打來的。

我心裡難受極了,接起電話,哽咽着說不出話來。

電話那頭的申俊着急了:“曾念,你說話啊?你在聽嗎?”

我哽咽着說孫俊,我的孩子沒了,說完這一句,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放聲大哭起來。

“你別哭啊,到底怎麼回事?”申俊那邊問。

我心裡實在太過傷心,說不出話來,只好掛了電話。

輸完液後,護士說她們醫院的病牀很緊張,像我這種情況,不符合住院條件,讓我自己回家調理。

我正準備離開,這時另一個病人來了,那護士讓我走,就是爲了騰出牀位給她輸液。

那個病人,是申曉曉,陪着她的,正是渣男吳誠。

我拿起包要走,卻被申曉曉攔住,“怎麼是你?”

我並不想和她說話,想繞開她走,但她不依不饒,“聽說你和我小叔要結婚了?這消息是真是假?”

這時護士在旁邊接話,“既然要結婚了,爲什麼要流掉胎兒?生下來不是很好嗎?”

申曉曉像發現了新大陸,“孩子?你流掉一個孩子?我小叔的孩子?被你做掉了?”

“她不但流掉一個孩子,還是自己吃做胎藥流掉的,以後恐怕要想生,就難了。”那個可惡的護士又在旁邊接嘴。

申曉曉更加有興趣,“你自己買藥打孩子?哈哈哈,果然是窮人思維,想流孩子,都不捨得花手術費,還是你不想讓小叔知道你懷了孩子,想自己偷偷做掉?”

我一直沒說話,因爲我真的是心情差到了極點,我連說話的心情都沒有,更不想與人爭吵。

但我越是忍耐,申曉曉就越是得寸進尺,她走過來扯住我,不讓我走:“我在和你說話呢,你聾了還是啞了?”

我那心裡的火開始熊熊燃燒起來,這個賤人厚顏無恥,搶了別人的老公還不依不饒百般糾纏,我已經這麼慘了,她還想怎樣,難道要把我逼瘋不成?

“讓開!”我用盡力全力對她吼。

“喲,生氣了?你不把話說清楚,就休想走。”申曉曉就是不讓。

我的火終於爆發,我直接一耳光就抽了過去,她猝不及防,被我結結實實打在臉上,頭打得偏向了一邊。

申曉曉還沒反應過來,旁邊的吳誠已經一巴掌扇在我臉上,我被打得倒在病牀上。

我自然是打不過吳誠的,但我也不能這樣放過他,我撲了過去,在他的手腕上狠狠咬了一口。

我不是潑婦,但我此時真的快要失去理智了,失去孩子讓我痛不欲生,偏偏這兩人還要欺負我,我把所有的委屈和怨恨都全部發泄出來,對吳誠又撕又咬。

申曉曉捱了我的打,自然也要撲過來打我,我一腳踢了出去。

她趕緊捂住自己的肚子,很忌憚地看着我。不敢再撲過來。

吳誠一把將我抱住,死死扼住我的雙手,讓我動彈不得,申曉曉走過來,在我臉上猛扇耳光,也不知道打了多少耳光,我嘴角流出了血,她還不罷休,繼續猛抽我耳光。

“申小姐,你有孕在身,不要這麼動氣。”這時醫生走了進來,陪着笑臉勸道。

“是啊,曉曉,差不多得了,爲了這種人生氣,不值得。”吳誠也勸道。

原來申曉曉也懷孕了,我的孩子沒了,她的還在。

吳誠放開了我,我沒有再鬧,我鬥不過人家,人家兩個人,我一個人,還剛流過產,這樣鬥下去,我只會更加吃虧。我踉踉蹌蹌地扶着牆走出醫院,天空暗黑陰沉,開始飄起雪花來。

我來到開藥的那家醫院,找到那個開藥的醫生,問她爲什麼要給我開做胎的藥,她矢口否認,說給我開的就是安胎的藥,醫院是可以查到處方記錄的,讓我不要誣陷她。

我和她理論,但醫院方面來了一羣人,把我轟了出來,說如果認爲他們的治療方案有錯,讓我搜集證據去起訴,不要在醫院妨礙他們的正常工作。

處處碰壁,處處受欺負,我一個人走在寒風中,忽然覺得生無可戀。

我回到那個曾經的家,家裡值錢的東西已經被吳誠給搬空了,只剩下一個空空的房子,我坐在地板上,大哭出聲。

一直哭得眼睛都腫了,心裡這才舒服了一些。

我去超市買了雞蛋和麪條,回來開始給自己做飯。我要給自己補充能量,我要活下去,孩子沒了,但媽媽還在,我要好好活着,我要讓那些害我的人都付出代價。

從衣櫃裡翻出舊棉被鋪上,燒開水泡過腳,躺下休息。天色漸漸暗下來,雪更大了。

夢裡又夢到了孩子的事,哭着從夢裡醒來,看看手機,已是凌晨三點。

這時忽然傳來了敲門聲,什麼人會在這個時候來敲我家的門?

我披衣起來,透過貓眼看外面,樓道里聲控的開關壞了,黑糊糊的看不清楚,我說誰啊?

“曾念,是我。”是申俊的聲音。

我打開門,果然是申俊,他手裡提着些東西,頭髮上還有些沒化的雪粒。

一看到他,我又想哭了,但我還是忍住了。

“你不是出差了嘛,怎麼會這麼晚找到這裡來?”我幫他拍身上的雪花。

“我在陽城出差,開完會已經很晚了,因爲大雪,航班停飛了,高速路也封閉了,沒辦法,我只好走國道,路不好,雪又太大,車開不快,所以現在纔到,你沒事吧?”申俊扶着我的肩膀問。

我又哽咽,“我沒事,只是孩子沒了……”

“雖然不是我的孩子,但我也很遺憾,只是既然沒了,那就不要再難過了,好好調養身體,以後我們再生一個就是,一個不夠,就生兩個。”申俊柔聲安慰我。

我覺得有必要把真相告訴他,“申俊,醫生說,我的體質很難懷上孩子,再經過這麼一次流產,我以後恐怕是不能再生了。”

申俊伸手摸了摸我的臉,“胡說,現在醫學這麼發達,哪有治不好的,你一定會生的。以後我們的時間還長,你不要太過悲觀。”

說實在的,我確實很悲觀,但聽到申俊這話,我心裡又暖了一下。

我本來想追問,如果我真的不會生了呢?那怎麼辦?

但我還是把這話問了下去,申俊冒着風雪來看我,我不想用這麼尖銳的問題逼他,我的到來讓我溫暖,兩人待在一起,能溫暖一刻,便歡喜一刻,至於以後的事,又何必強求。

申俊提過來的東西,是鵝肉粥,他說他專門在網上查了一下,像我這樣的情況,喝鵝肉粥會比較好。所以他特地讓助理買了用保溫飯盒裝上,放在車裡。

我再次熱淚盈眶,他風雪千里給我送粥,這份心意,沉得我都快要接不住了。也是從那一刻起,我徹底愛上這個男人。多年以後,憶起雪夜保溫飯盒裡的粥,我依然還是會熱淚盈眶。那份感動,讓我刻骨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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粥其實已經涼了,再好的保溫盒,也是有時效的,我重新熱了一下,盛在碗裡,用勺子小口小口地吃,眼淚叭嗒叭嗒落到碗裡。

“肯定爛了,不好吃了吧?”申俊關切地問。

“好吃。很香。”我含着淚輕聲說。

後來我走過很多地方,每看到賣粥的地方,總會去問一下有沒有賣鵝肉粥,極少有店賣這種粥,就算偶爾能買到,味道也遠不如記憶中申俊給我的那份味道好。

喝完粥後,我們在舊棉被裡相擁而眠,我問他爲什麼知道這個住處,他說這房子他早就知道了,如果吳誠不肯讓出,他本來是準備買下來送給我的。

我問他爲什麼要對我這麼好,他說,因爲我們都是孤獨的靈魂,可以相互慰藉,溫暖彼此。

第二天一早醒來,申俊已經離開,手機上有他留的信息,說是他在那邊的公務還沒處理好,今早還得繼續和合作方開會,所以先走了,見我熟睡,就沒打擾我,讓我好好養身體,等他回來。

我身體虛得厲害,一直睡到十一點才起牀,洗漱後到小區外面的餐廳裡吃了點東西,打車來到了療養院。

工作人員說,媽媽一直把自己關在病房裡,一直不吃東西,讓我趕緊去勸勸。

我來到病房,媽媽果然在病牀上用頭蒙着腦袋,我叫了幾聲,她才探出頭,眼神驚慌:“念念,走,快走!”

我很驚訝,我說媽媽你怎麼了,我們爲什麼要走,走到哪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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