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分鐘後,我被迫不及待的某人拉着出了酒店,找了一家藥房走進去。
賣藥的服務員滿臉笑容迎過來,問我們需要什麼。
我想起在滇越那次,自己替白洋買驗孕棒的事兒,白洋是虛驚一場,那我呢……這個月大姨媽是晚了幾天,可以前也會這樣。
瞧瞧身邊曾念亮晶晶的眼神……要是空歡喜了,他會很失望吧。
“驗孕棒有嗎?”我問服務員。
服務員是個年紀不大的女孩,眼神一直在曾念臉上轉悠,聽我這麼一說,看了我一眼,笑得眼睛成了一條線,“有的,在這邊,你們過來看看,價錢不一樣的。”
“你等着吧,我去買。”我說着要跟上服務員,可是曾念也跟過來了。
他好奇地看着櫃檯裡擺着的幾種驗孕棒,問服務員小姑娘,“這個準嗎?”
“挺準的啊,不過最好還是再去醫院確診一下,要哪個?”小姑娘解釋完,眼神還在曾念臉上沒移開。
我指了一個說就要這個,付了錢和曾念走出藥店。
“我們先吃東西去吧,餓了。”
曾念聽我說完,緊跟着搖頭,“這個我看說明了,不用幾分鐘時間的,先去確定了再吃飯,不是更好……我太着急知道結果了,呵。”
他居然像個孩子似的笑起來,眼神還是那麼亮。
回到酒店房間,我按着說明操作,曾念被我關在衛生間門外等結果。
幾分鐘後,兩條槓的驗孕棒被我舉到眼前,反覆看了快十遍了,是兩條紅色的,沒錯,我是真的懷孕了?
我在心裡否定了眼前的事實,不是說要去醫院確診纔算數嗎,嗯。拿這個結果就有可能不準。
曾念在門外輕輕問我,“弄好了嗎,什麼結果?”
我深深吸了口氣,站起身過去打開門,把驗孕棒直接遞給曾念,讓他自己看。
曾念快速接過去,低頭看,“兩道紅的,是有了還是沒有啊?說明書呢,我再看看……”他轉身想去拿牀上放着的說明看。
我一把拉住他,曾念回頭看我,我抿着嘴笑,不動嘴脣的跟他說,“兩道槓。是有了,我可能是懷孕了。”
曾念聽完我口?不算清楚的一句話,想了幾秒後也笑了,又趕緊再看看手裡的驗孕棒,“有了,有了!”
我被一把拉進曾念懷裡,他低聲在我頭頂說,“我要做爸爸了,我就說自己的預感是準的,年子……”
我的手被他的手掌緊緊包住,握緊。
我感覺到他的手,好像第一次不那麼涼了,連他的笑聲都不一樣了。
“沒去醫院,也許不是呢。你別……”
曾唸的聲音了全是笑意,“不可能,一定是,咱們馬上就去醫院……這兒的醫生不熟,要不馬上回奉天吧。”
他像個心急到不行的孩子。
我大概也被他的情緒感染到了,心裡也有點急了起來,可我們剛到海島這邊什麼事還都沒辦,馬上就回奉天也太折騰了吧。
可是曾念已經開始打電話讓人訂機票了,打完一個又接着打,我聽出來是打給某位醫生的,忽然就覺得眼睛發熱。
一份我一直不那麼確定的真實感,似乎這時纔開始清晰起來,我要有自己的家了。
嘴角的笑,怎麼也忍不住。
我兩真的就連着折騰飛回了奉天。然後就去醫院婦產科做檢查,這期間曾念一直情緒亢奮,跟我研究着各種有關嬰兒的事情。
我們剛進醫院,外面就開始下雪了,天色陰沉的像是要掉下來砸在雪地裡。
可我知道,我和曾唸的心情都不受這天氣的影響,我們心裡都是陽光,前所未有的亮着。
曾念認識的婦科專家很快過來,檢查挨項做完,我和曾念坐着一起等結果,按我說的,沒在醫院確定之前,我們沒跟任何人說。
檢查結果很快出來了,指標都很正常,我真的是懷孕了,有三個星期了。
去開車離開的時候,雪下得更大了,曾念把我緊緊摟住,擡手當在我頭頂,像是我錯落到被雪花碰一下就會化掉似的。
坐進車裡了,暖風呼呼吹着,曾念側頭凝視着我,一臉想憋住笑可是沒成功的表情。
我哭笑不得的也看着他,“要笑就笑吧,憋着幹嘛。”
曾念咳了一下,清清嗓子,“我是不是看起來挺傻的啊,剛纔醫生看我的眼神就不對,她沒見過我這樣吧。”
我笑着不回答他,原來他還知道自己現在不太正常啊。
“呵呵,快被幸福衝昏頭了,我是太高興了……年子,我們要有孩子了,我跟你的孩子,我……曾經覺得這種事就是我的夢,可現在夢變成真的了。”
我看着他,剛想開口說話,噁心的感覺毫無預警的突然就竄了出來,我一皺眉捂住嘴。
曾唸的臉也跟着我的動作一僵,等我推開車門時,他應該反應過來了,馬上下車轉到我這邊,蹲在雪地裡着急的看着我,伸手替我拍背。
“這小子,才那麼丁點就把你折騰起來了,壞小子!”曾念在我耳邊佯怒唸叨着。
冷風一吹,我感覺好了大半,嘔了半天也沒吐出來什麼,喝了口水壓了壓之後,纔看着曾念,“你怎麼知道就是兒子,重男輕女是吧。”
我的聲音沒什麼力氣,曾念小心的扶我坐回車裡,自己也坐進來才笑着回答我,“不是,我就是那麼一叫,老大男孩女孩都無所謂,不過最好是有兒有女。”
我瞪了瞪眼睛,又喝了一口說,故作驚訝的說,“你什麼意思,我們要生多少個啊?”
曾念笑着用手拍着方向盤,“最好三個,我希望老大是女人,老二是臭小子,老幺也是女兒……你呢,你怎麼想的……你,怎麼哭了,很難受嗎?”
興高采烈的曾念一轉頭,正看見我的眼淚流下來。他怔了一怔,擔心的以爲我是難受得哭了。
可這是幸福的眼淚,我擡手擦擦臉上的淚水,“你都忘了吧,大學的時候,我不是就跟你說過了,我說我希望將來能有三個……”正說着,我忽然恍然,“不是,你記得我說的,我以爲你沒認真聽那些話呢。”
曾唸的笑容淡了淡,看着我的目光卻格外炙熱。
“我當然記得,你是個傻瓜,總覺得我不在乎你,那時我只是心裡有太多別的事情·,不敢讓你知道我多喜歡你,怕我一旦出了什麼事,你會受不了……”
曾唸的話被我的一個動作給打斷了。
熱乎乎的車子裡,我拉着曾唸的襯衫領子,把他的臉拉到我眼前,看準了他的嘴脣,吻了上去。
……
我媽和左華軍,是第一個知道我懷孕消息的身邊人。
見到我媽的時候,她正在看着鐘點工收拾新家,她買了一個不大的小房子,就在左華軍租房子的小區對面,簡單收拾一下就能住了。
我主動提出要喊左華軍一起吃飯的時候,我媽很是意外看着我。
我摸着窗簾的布料,“媽,我懷孕了,去醫院確定過了。”
半天沒聽見我媽搭話,我回頭看她,就看見我媽一直用手把鬢角的白髮想掖到耳朵後面去,可是好像手不好使喚,一直沒弄好。
我走向她,到了跟前擡起手,幫我媽把頭髮弄好了。
我媽眼神閃着不太敢直接對視我,小聲跟我說,“真的啊,多少日子了?”
我低頭看了眼自己還平坦一片的小腹,“醫生說三個多星期了,還很小呢……”
“是呀,我知道有了你的時候,也差不多這麼大……”我媽的手也擡起來想摸我的小肚子,我看見她的手在抖着。
晚飯的時候,曾念和左華軍一起走進了我媽的新家裡。
說好了我來說懷孕的事情,所以左華軍應該還沒從曾念那裡知道,我看着他一直笑着走進屋裡,又去廚房裡忙活,看了我媽一眼,“你跟他說一聲吧。”
我媽點點頭,也進了廚房裡。
很快,左華軍就滿臉驚喜的出現在廚房門口,往外張望着,一看見我在看他,馬上笑得眼角全是皺紋,然後又看看我身邊的曾念。
左華軍什麼也沒說,很快轉身又回了廚房。
曾念拉着我坐下,問我今天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還告訴我他已經把我懷孕的事情告訴了外公舒添。
“外公知道了很高興,還讓你一定多小心。”曾念用力握着我的手,他的掌心在這個冬天裡,開始熱起來了。
吃晚飯時,曾念和左華軍開了瓶酒喝起來,兩個人都很高興,我也沒在吃飯的時候噁心反胃,吃了不少東西。
我媽嘮叨着問我現在的胃口,說她懷我的時候可饞了,可是那時候沒條件吃好的。她一直擔心我生下來身體不好,好在我從出生就挺健康的。
我一直靜靜聽着,擡眼發覺我媽說到這些的時候,左華軍也在聽,手裡端着的酒杯舉在半空,眼神愣愣的。
我媽還在說,曾念輕聲咳了一下,她才朝曾念看了一眼,順便發覺到左華軍的表情,沒再往下說了。
“王姨,將來孩子出生了,還得靠你幫着年子呢,她可什麼都不懂。”曾念笑着對我媽說道。
我媽跟着笑,連連點頭看着我,“那還用說,你就放心吧,孩子生下來了有我呢。”
左華軍在他們兩個說話的時候,一直看着我。
知道我懷孕後,曾念一直和我一起住在我家裡,晚上到家,他什麼也不讓我做,自己一個人忙進忙出的,很快一杯熱牛奶,一盤切好的水果擺在了我面前。
“你現在要多吃。”曾念拿起一顆櫻桃,送到我嘴邊。
我剛放進嘴裡吃着,在身邊響了起來。
電話是市局刑警隊的座機打來的,這個時間找我,看來第有案子要出現場了,我接了電話,看見曾念皺着眉盯着我看。
電話那頭是王隊,我以爲是有案子。可沒想到王隊一張口竟然是跟我要一個人的號碼,他聲音很大,曾念在我身邊一定聽得很清楚。
王隊要的是李修齊的號。
他說剛纔有事找他,可是打了存的號碼說是空號,問了別人也都只有跟他一樣的號碼,他這纔想起來問問我的。
我低頭聽着,“我也之後他一個號碼,應該跟你們的一樣,我一會發給你你看看吧。”
把號碼發過去,每一分鐘王隊又打了回來,說我給的跟他有的是一樣的號碼,還是沒用,不知道還能怎麼聯繫上李修齊。
“沒問石頭兒和餘昊他們嗎,他們應該知道怎麼找他,你問我問錯地方了……”我跟王隊說着話,眼神看着曾念,他這會也拿着自己的在看。
我剛要和王隊結束通話,曾念卻叫住了我,還把他的拿給我看,屏幕上是一個人的聯繫方式,李法醫的名字下面,是一個號碼。
和我跟王隊知道的是不同的號碼。
“試試我這個吧,也許能打通。”曾念跟我說道。
我看了看號碼,告訴了王隊,王隊很快就在那頭罵了一句,說打過去了。先不跟我說了。
等我放下,曾念纔拿了塊蘋果遞給我,然後自己也吃了個櫻桃,“我以爲李法醫把號碼告訴了所有人呢,看來他忙着適應新身份把這事忘了。”
我咬着蘋果沒說話,可心裡有個巨大的問號懸着。
第二天到早上剛到市局樓下,就看到了餘昊出現在面前。
很意外的是,餘昊一直留着的馬尾髮型,居然變成了寸頭髮型的變化讓他看起來年輕精神了好多,人的氣質也有了變化。
“怎麼,剪頭髮紀念什麼事情嗎……”我有意調侃了餘昊一下。
他不好意思的撓着頭頂,“就是換了髮型嗎,沒那麼多說道。”
“你怎麼來了,不是調回原單位了嗎,還有空過來,跟我們這邊有合作嗎?”我邊走邊問餘昊。
“是有點事情需要我這個天才來幫忙,不過這段時間沒見你,你怎麼還想變了樣子呢……”餘昊忽然好奇地打量着我。
我白了他一眼,“是想說我變胖變醜了吧。”
餘昊不吱聲,繼續看我。
我索性直接跟他說,“我懷孕了,聽說有的懷孕一開始就會變模樣,我真的變化很大嗎,每天都看着自己沒什麼感覺了。”
餘昊一下子站住了,“懷孕了!”
“對啊,很奇怪啊,還準備寄請柬的時候再告訴你們的,你可比石頭兒知道的都早。”
餘昊幾步追了上來,“來奉天之前還和石頭兒說起你結婚的事情呢,沒想到你還挺抓緊的……恭喜啦,恭喜。”
我笑着點點頭,可忽然又想到昨晚的事情,就問餘昊最近見過李修齊嗎。
餘昊說沒有,去看石頭兒時也沒見到他,聽石頭兒說李修齊忙着準備什麼論文,閉關寫字呢。
上樓時,正好看見了王隊,他一見我就迎了過來,跟我提起了昨晚的事。
聽他說完,餘昊轉頭看着我,“李哥的號,我知道的也是這個。”
餘昊去忙正事之後。我坐在辦公室裡整理些報告,可腦子裡一直盤旋着李修齊號這事,漸漸地就想的出神了。
曾念知道能準確找到李修齊的號碼,我們這些過去的同事卻沒有,可他們的關係……有那麼親密嗎。
他們在我不知道的時候,有着怎樣的聯繫和來往……我想的頭疼。
還有夢裡那個聲音。
中午的時候,餘昊說要和我一起去食堂吃飯,可我到了食堂門口聞到油煙味,一下子就嘔了起來,也什麼都不想吃了。
餘昊忙陪着我到了空氣清新的院子裡透氣,問我能去什麼地方吃飯。
最後我兩找了家西餐廳,這裡的食物味道相對淡了些,我還能忍住不噁心,要了鮮榨橙汁喝完。胃裡好受了一些。
餘昊怕刺激我,點吃的廢了點功夫,點完他看着我,眼神怪怪的。
“變化太大了太快了……一個月前,我們還不是這樣呢,現在你和李哥變化最大了,沒想到啊。”餘昊頗爲感慨的唸叨着。
我想了想他的話,說的挺對,我和李修齊的確是近期變化很大的兩個人了。只是我的變化似乎都是好的,可他的就……
“餘昊,你也變了,自己沒感覺嗎?”
被我這麼一說,餘昊的面癱臉已經不像過去那麼癱了,他不好意思的又擡手摸頭頂。估計還不怎麼適應自己的新發型,“有嗎,我哪兒變了。”
“變得比以前活潑了,這樣挺好的。”我打量着餘昊,他的變化,大概就是從在滇越和白洋接觸多了開始的。
那個過程應該很美好,可惜結果不算理想。
不過還是讓人,發生了改變。
餘昊有些無奈的笑着點點頭,“你什麼都知道,我也不繞彎子,我很喜歡白洋,可惜她對我沒感覺,不過她幸福就好,我會繼續努力的。”
我看着他笑了笑。也點頭。
因爲工作的特殊性,加上我的反應實在是太早了,我不得不和領導說了懷孕的事情,領導決定不再讓我負責在一線跑現場了,我暫時在實驗室裡做些檢驗工作,還負責整理一些案子的資料。
離我和曾唸的生日,也就是我們的婚期也越來越近了。
陽光明媚的週一早上,我和曾念去了民政局,正式領證。
拿到兩個小紅本,曾念一直看着,還不肯把我的那本給我,都由他拿着。
“我也看看啊,給你一本。”
曾念孩子氣的不肯,直到保護着我坐進了車裡,才把小紅本舉到我面前,晃了幾晃,“這個我來保管,交給你我不放心。”
我哭笑不得,“行,你收着。”
因爲還要開會,曾念把我送回市局就離開了。
我以爲領證這天會很激動,可是走進辦公樓一點點回味,好像也沒怎麼激動呢,曾念比我就激動多了,想起他孩子氣的舉動,我不禁笑了起來。
今天的工作是整理過去的舊案資料,我坐下看了一會就覺得犯困,起來想運動一下讓自己腦子清醒點。接了杯水站在走廊裡,一個人慢慢來回走着。
感覺好多了以後,我又回去繼續工作。
看着看着,一份舊案的檔案吸引了我的視線。
案子發生在很多年前,我才知道石頭兒原來那時候在奉天工作過,後來才一步步升上去到了部裡的,我注意的這個案子,就和石頭兒有關。
93年的一起殺人案子,真的很遙遠了。
我們這邊的資料是法醫屍檢和其他一些證據檢驗的記錄,具體案子什麼情況我並不清楚,可案子吸引我是因爲,我想起來專案組的時候嗎,我和李修齊去連慶辦案時,他跟我提起過這案子,因爲聊起他和石頭兒早就認識的事兒,是他跟我說石頭兒在刑偵口上成名,就是93年的一個殺人案。
沒錯的話,可能就是我正在整理的這個案子。
李修齊還說,他就是那個案子後開始接觸石頭兒的,那時候很崇拜那個老頭子的。
我認真地看完了案子資料,的確是在當年那種辦案條件下能做到很完美的了,石頭兒不虧是老行家,年輕的時候就很厲害了。
晚上準點下班,我在同事羨慕不用值班的眼神裡,離開了市局,出了門口走一段,就看見來接我等在路邊的白色寶馬了。
曾念不讓我自己開車,他沒時間的時候。現在上下班都是左華軍開着這輛車接送我。
無形中,我多了很多和左華軍接觸的時間。
左華軍開車門下來,微笑看着我,“今天下班挺早的。”
我點點頭,“是,我現在不用值班不用出現場,下班就是這個時間了,曾念來電話說在見客戶,送我去……去我媽家吧。”
聽我主動提出來去我媽那兒,左華軍更高興了,答應着就給我媽去了電話。
我看看自己拿起來也想打給我媽的,又放下了。
一進家門,我媽就迎了上來,看見我和左華軍一起進來。我媽的眼神瞄着我身後的左華軍。
其實我進門就發現了,一雙男士皮鞋擺在玄關門口,我看見左華軍穿過這鞋。
我進門往臥室門口走,看到牀上並排擺着兩個枕頭,就明白了。
我媽和左華軍又在一起,我早就有心理準備了,曾念也跟我說起過,讓我理解。
晚飯的時候,又是我們三個人坐在一起吃,我媽對我問東問西的,左華軍仔細聽着也不說話,我也開始適應了這種場面,甚至某一刻還會忘了我們三個人的關係,覺得我們就是再普通不過的一家三口了。
剛吃好。左華軍的就響了,他去陽臺接電話了,我媽湊到我身邊,“年子,媽有事要跟你講。”
我跟着我媽坐到沙發上。
“沒來得及跟你說呢,他說怕你知道了影響心情不讓我說……我和你爸,準備結婚了,以前沒領證,這回準備正式結婚了,你沒意見吧。”
聽着我媽的話,我其實已經想到會聽到這些,以爲自己會介意或者別的什麼,可現在聽了,只是覺得心裡一鬆。像是放下了什麼一直壓在心頭的事情。
“那是你們的事情,不用問我意見……我今天也跟曾念領證了。”我把自己領證的事也跟我媽說了。
“好,你覺得幸福就好。”我媽沒特別高興,只是一個勁點頭。
這天夜裡,曾念很晚纔回來,我感覺到他躺在我身邊,可是困得睜不開眼睛和他說話,懷孕後我的睡眠倒是好了起來,直到第二天早上我才睡夠了睜開眼。
曾念還在睡,我看了眼時間,早上七點多了。
我輕手輕腳起來去洗漱,收拾好出來時,正在擦臉,就響了起來。怕吵醒曾念我趕緊接了,都沒仔細看來電話的是誰。
裡傳出來久違熟悉的聲音,我一聽到,就楞了一下。
曾念也在牀上翻了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