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家的客廳是很大的玻璃門,平時都是開着,院子很大,所以,有的人進門根
本不用敲門,因爲大門和房門一般都開着,比如dick,經常神不知鬼不覺地就進了
我們家。
陳嵐來的時候,傅南衡正從樓梯上走下來,緊緊地皺着眉頭,這一輩子,他大
概是不會原諒陳嵐了。
我媽和蘇阿姨看到陳嵐來了,都知道傅南衡對陳嵐的態度,所以,不敢過分熱
情,也不敢說什麼,就帶着孩子上樓了。
我坐在沙發上,不知道是該走還是該留。
傅南衡並沒有示意我,所以,我一直在那裡坐着。
“聽說初歡懷孕了,我想——”陳嵐站在客廳裡,彷彿是罰站的小學生一樣,“南
衡,過去,媽做錯了很多事情,這一生也就只有這一個兒子,別人都是兒媳婦懷
孕,婆婆伺候的,前兩個孩子我都沒有趕上,我想問問,這次,這個孩子,我能伺
候初歡嗎?因爲我看到你最近也在招做飯的阿姨!”
她這個提議我還是覺得很震驚的,從未想過有一天她會說這種話,而且,她現
在已經把自己放在了阿姨的地位上,前段時間,她已經三番五次地向傅南衡示過幾
次好了,不過傅南衡一直鐵石心腸。
“不行!”傅南衡這次又是斬釘截鐵撂下一句。
“爲什麼?”陳嵐很焦躁地往前走了一步。
“婆媳產生了衝突,到時候我騎虎難下,所以,就不要開這個頭了!”傅南衡攬
了一下我的肩膀說道。
他還的確是娶了媳婦忘了娘啊,雖然,他本來也不怎麼記着自己的娘。
我有時候常常在想,如果陳嵐一直在傅家,沒有出走,也沒有做任何對不起傅
南衡的事情,我和她產生矛盾了,他會幫誰?
就是典型的遇到婆媳關係怎麼辦?可是我始終也沒有想出來一個答案。
因爲如果陳嵐沒有離家出走的話,傅南衡和她的關係肯定不是現在,我們三個
人的命運就要重新寫,不過相信以他的機智,也不會發生婆媳關係這種問題。
陳嵐笑了笑,“不會的,我和初歡從來沒有在一起生活過,我也很明白自己的
地位,所以,也不會惹初歡不痛快的!”
我也是這麼覺得的,因爲以前,我和陳嵐的關係還算是不錯。
“無論你和她生沒生活過,你的地位擺在那兒,如果初歡有一道菜不愛吃,可
是礙於你的地位,又不好意思和你說怎麼辦?又或者,按照你的性格,把自己認爲
的東西,強硬地灌輸給初歡怎麼辦?不要說你會改,你改不了!孕期小小的不痛
快,都會造成很大的影響,我不希望現在婦人之仁搞到後面的無法收場,我的話就
說這麼多,剩下的,你不要再說了!這件事情,只有兩個字——不行!你再求十遍也
是不行。”傅南衡盯着陳嵐說道,他說的很多話,我根本都沒有想過。
現在想想,的確是這麼回事兒,他好像他很懂懷孕的女人一樣。
不得不佩服,真是能者無所不能,他真的在每一個領域都有着自己獨到的見解。
我本來是想讓陳嵐留下來,一來照顧我,二來,大家一起住,可以緩和一下和
傅南衡之間的矛盾的,可是這次不行了。
陳嵐還想說什麼,終究嘴脣張了張,什麼也沒說。
“還有,不讓你照顧初歡,也是考慮到她的安全!”傅南衡又加了一句。
“安全?”這兩個字我和陳嵐是同時說的。
我覺得陳嵐還不至於會還害我的,所以,我覺得安全的事情,他真的是多慮了。
“我指的安全是什麼,你自己明白,初歡懷孕的事情,不要告訴某些人!”傅南
衡說完了這句話,就上樓去了。
我想了好久,纔想到他指的某些人是誰——莫語妮。
莫語妮跑了,可是她已然是油盡燈枯了,還能有什麼勁兒對付我呢?
陳嵐咬了咬嘴脣,眼淚在打轉轉,被自己的兒子這樣說了一通,心情自然是不
好的。
我勸慰了她很久,然後,她走了,估計很長時間都不會再來了。
說實話,雖然傅南衡是爲了我好,可我還是覺得他太絕情了。
因爲剛剛懷孕,還不到一個月,所以,我自己根本就沒有什麼感覺,也沒有去
做產檢,就是吐得很厲害,而且,慢慢地,越來越厲害,前兩個孩子都沒有這麼嚴
重的孕吐的。
傅南衡提出晚上去健身的時候,是在知道我懷孕十天以後,這十天裡,我們一
直沒有夫妻生活。
他可能很不適應,因爲晚上睡覺的時候,我常常覺得他肌肉發緊,畢竟正如他
自己所說,欲.望那麼強的一個人,突然禁.欲了,他常常讓我不要碰他,可是天知
道,我晚上不枕着他的胳膊睡不着的,而且,在一起這麼久,一旦分房睡了,我也
睡不好,所以,我一懷孕兩個人的作息都被打亂了。
吃了飯要去健身就是他在那天提出來的,他晚飯吃得本來就少,然後吃完了,
陪我散會兒步,回來幫我洗澡,他出門健身。
他回來的時候,穿着健身的衣服。
我常常覺得這樣的傅南衡是性感無雙的,因爲健身房離家近,所以,他不在健
身房洗澡,而是健完身就直接回家洗澡。
他以前就是健身房的會員,不過去的時候少,現在是天天去,回來就是一頭
汗,然後去沖涼。
一旦一個整日西裝革履的男人,穿得如此運動休閒,你會覺得相當性感的,我
看到他這種樣子,常常心跳砰砰的。
大概健身很累,洗完澡,他躺在牀上就睡着了,我枕着他的胳膊入睡。
這樣相安無事了好久,很快,我懷孕就二十天了,這二十天裡,他一直找做飯
的阿姨,可是能夠做出我喜歡的口味的阿姨終究不多,還是沒找到,他很急躁,我
卻不急。
我想好好享受這個孕期。
因爲沒有了手機,所以,我晚上開始看電視。
那天我躺在穿着睡衣,斜倚在牀上看電視呢,他進來了,看了我一眼。
我問了一句,“你回來了?”
他“嗯”了一聲,去洗澡了。
洗完澡,裹着浴巾,就對我說,“你快睡覺,你睡着了,我去旁邊的臥室睡覺。”
我心想,他雖然難耐,可是分牀睡,我畢竟不適應啊,我就說,“你幹嘛去旁
邊睡啊,在這裡睡嘛!”
他關了電視,走到我身邊,說了句,“乖,快睡!”
接着就拍着我睡了起來,我覺得他拍我的手很重,所以佯裝睡着了。
我又不是小孩,把我當孩子哄。
他以爲我睡着了,就去了旁邊的房間了。
過了一會兒,我悄悄地起身尾隨着他,虛掩的門口,我看到他躺在牀上看我的
手機,他向來沒有玩手機這種習慣的,好像還在手機上寫着什麼。
咦,我的手機?
他在跟誰說話?
我本想離開的,可是想到都已經二十天了,以前他三天不要,就渾身難受。
我推開門,然後把門從裡面鎖上。
他把我的手機關了,一下子黑屏,整個房間裡都很安靜。
他說了一句,“你怎麼來了?”
我上了牀,俯身下去,含住了他的——
他的手輕按着我的頭,我聽到了他低喘的呼吸聲。
許久許久以後,我起來,躺到了他身邊,嘀咕了一句,“以後你難受了你說
嘛,這樣躲着,我也很難受!”
他捧着我的臉,在我耳邊說了一句,“乖乖,我的乖乖,小甜心!至少三個
月,你是要折磨死你老公嗎?嗯?”
我覺得他臉發燙,應該是激情得到釋放的結果。
“以後難受了,告訴我!”我們倆在牀上緊緊相擁,我和他說道。
“怕你太累,受不了!”他說了。
“可是我也不能讓老公難受,你對我這麼好,我也得對你好點兒,明兒給我燉
銀耳湯!”我說了一句。
“明兒給你燉燕窩湯。”他聽出了我開玩笑的口氣,也開始開起玩笑來。
我們倆就這麼摟着,說了好久好久的話,說老大長大了會喜歡一個什麼樣的女
孩兒,步寧長大了肯定是小公主,看看京城中哪個男人能夠配得上她,還有,肚子
裡的這個是男是女,長大了會幹什麼。
傅南衡對他三個孩子的要求是,希望他們將來健健康康的,爸爸媽媽在身旁,
十七八歲的時候,出國留學,然後老大回來繼承家業,老二呢,希望她有自己的一
門特長,像她媽媽這樣高個子,這麼漂亮,老三,傅南衡希望他在學術上有所成
績,但是不要成爲書呆子——
“將來他們大了,我們就老了!”他說了一句。
“老了的時候,我們倆就不管家裡的事情了,就去環遊世界,什麼都不操心,
反生有十輩子也花不完的錢。”我接口。
忽然間我想起來,我剛纔看到他在看手機的,我便問了一句,他在看的什麼,
而且看的還是我的手機。
他說,沒什麼,就是看看我以前和誰聊天了,聊得什麼。
“那你在手機上寫的是什麼?”我又問了一句。
“我寫了麼,你看錯了。快睡覺了!”他攬緊了我。
我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第二天,我去了傅南衡的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