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音,慕伶歌相當的熟悉,正是禁衛軍的大統領衛麟。慕伶歌微微地眯了眯一雙星眸。這個時候,按理說,衛麟應該是在未央宮外。跟隨着皇上。爲什麼他會出現在這裡!?
深深地凝了凝眉,貝齒輕咬脣瓣。若是,讓衛麟發現了他們。依照着衛麟的性子,一定會秉公辦理。將這件事稟告給皇上知曉。
想到了這裡。慕伶歌微微地眯了眯,隨手撿起了地上一塊石頭,朝着遠處的一顆大樹的方向扔了過去。
“砰!”
隨着一聲悶響落下。衛麟的面色倏然一沉。剛剛。他明明瞧見了兩道黑影在自己的面前閃過,這會子的功夫。又有聲音傳了出來,衛麟深深地眯了眯雙眸。縱然腳尖輕點地面,身體快速地朝着大樹的方向飛馳而去。
剛剛一落地,衛麟倏然發現,有些不對的地方,脣角微微上揚,扯出了一抹不屑的淺笑,緊接着,衛麟身子一轉,再次朝着慕伶歌的方向而去。
慕伶歌瞧着衛麟朝着自己的方向跑了過來,心中暗到了一聲不好,面色不禁一沉,噌地一下子,從地上站了起來,擋在了東陵靖的身前。
待衛麟衝到了慕伶歌的身前,深深地皺起了眉頭,從身形上面來看,眼前的這個黑衣仁,是一名女子,如此深夜,此女子在宮中一襲黑色夜行衣,想來,也定然不是什麼好人。
微微地眯了眯雙眸,衛麟將手中的佩劍朝着慕伶歌一指,沉聲地問道:“你是何人!?深夜在宮中爲何如此鬼祟!?”
慕伶歌眉梢一挑,面紗下的朱脣輕輕地抿了抿,凝眉看向了衛麟。
衛麟見慕伶歌一臉難色,卻是遲遲不肯言語,爲什麼深夜之中,會出現在吉祥宮外的樹林當中。
衛麟緊了緊手中的佩劍,沉聲在問:“你到底是什麼人!?”
慕伶歌沉默不語,垂下了眸子,朝着東陵靖的方向瞟了一眼,瞧着,東陵靖的背後,汩汩地外涌着鮮血,慕伶歌深深地凝了凝秀眉,東陵靖被韻貴妃折磨的沒有人樣子,若是,再不及時出手救治的話,慕伶歌生怕東陵靖會有什麼差池。
“說!”衛麟的面色陰沉,彷彿籠罩了一層寒霜一般,一雙狹長的鳳眸之中,射出了凜然的含義,怒聲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衛麟哥哥。”慕伶歌倏然啓脣,輕喚了一聲。
登時,衛麟的面色一變,在這個世界上,唯一有人這般稱呼自己的,也就只有慕伶歌一個人了,當即,衛麟舒展了眉頭,緩緩地開了口,“伶歌!?”
慕伶歌緩緩地撩起了瑩白的纖手,將臉上的面紗解開,貝齒輕輕地咬住了自己的脣瓣,擡起了一雙水汪汪的星眸,一瞬不瞬地望着衛麟,沉吟了好半晌之後,慕伶歌方纔緩緩地開了口,對衛麟輕聲地說道:“衛麟哥哥,你一定要幫我。”
“伶歌,這大半夜的,你怎麼會出現在吉祥宮外?還是……”衛麟微微地蹙了蹙眉,一雙眸子,在慕伶歌的身上打量了一眼,沉吟道:“還是這樣的打扮!!”
說話時,衛麟的眸光落在了地上的東陵靖的身上,嗅着一股子血腥味,衛麟微蹙的眉頭,變得更加地深邃了起來,衛麟將眉頭扭成了麻花狀,擡起了手來,指向了地上的東陵靖,沉聲道:“他……可是東陵靖?!”
慕伶歌抿了抿雙脣,深吸了一口氣,沉吟道:“正是。”
“爲何他會……”說着,衛麟徑直地走到了東陵靖的身前,俯下了身子,看了看東陵靖身上的傷勢,深深地皺起了眉峰,衛麟擡起了頭來,看向了慕伶歌,沉聲問道:“他爲什麼會受這麼重的傷!?”
慕伶歌的一雙雲眸之中,泛起了一抹水色,貝齒輕輕地抿了抿雙脣,輕嘆了一口氣,沉沉地說道:“衛麟哥哥,你相信我嗎?!”
衛麟被慕伶歌問的一頭霧水,深深地皺起了眉來,對慕伶歌問道:“我自然是相信你的,只不過,宮中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按理說,我都是要跟皇上交代的。”
言畢,衛麟將搭在了東陵靖脈門上的手拿了起來,深深地皺了皺眉頭,擡起了睫眸,面色倏然地一沉,眸光之中泛起了一抹狐疑之色,凝眉看向了慕伶歌,沉聲地說道:“難道,是韻貴妃的人,出手傷了東陵靖嗎?!”
慕伶歌的面色陰沉的彷彿籠了一層霜,垂下了欣長的睫羽,淺薄的月光,從光禿禿的樹梢上滲漏了下來,在慕伶歌的身上鍍了一沉銀,她朝着東陵靖頷了頷首,並沒有說話,她欣長的睫羽微微地一顫,雙眸之中的淚水,宛如斷了線的珍珠一般,順着自己的雙頰滾落了下來。
衛麟最見不得慕伶歌流眼淚,可偏偏的,東陵靖卻是讓慕伶歌流眼淚的那個人,下一瞬,衛麟不禁用力地攥緊雙拳,此時的衛麟,多想要上前擁住慕伶歌,用自己的身體,給予慕伶歌溫暖,可是,衛麟瞧見,此時此刻的慕伶歌的一雙眸子,充滿了緊張的神色,一瞬不瞬地鎖在了東陵靖的身上。
彷彿,一雙眸子只隨着東陵靖而牽動,彷彿,她的一雙深琥珀色的瞳仁之中,只有東陵靖似的,壓根就容不得其他人了。
衛麟的心頭,像是被刺入了一支利箭,一點一點的鑽進了他的心頭,一股鑽心一般的疼痛,瞬間襲遍了衛麟的周身。
慕伶歌全然沒有瞧見了,衛麟臉上的表情,只是一雙眸子,落在了地上的東陵靖的身上,彷彿,自己的心跳,都隨着東陵靖而牽動着。
衛麟的脣角扯出了一抹苦澀的淺笑,垂下了眸子,微微地搖了搖頭,輕嘆了一口氣,舉步上前,將東陵靖攙扶着坐了起來,雙手推出,渡了內氣,到了東陵靖的身體當中。
須臾,東陵靖緩緩地掀開了眼簾,薄脣微啓,口中發出了一道宛如夢囈一般的聲音,“嗯……”
慕伶歌聞聽了東陵靖的聲音,脣角不禁扯出了一絲淺笑。
當衛麟瞧見了慕伶歌臉上的笑容之中,心中不禁更加地悲苦,脣角之上的苦笑,倒顯得更加地濃郁了起來。
可是,慕伶歌卻從沒有瞧見,衛麟從始至終都注意着自己,連忙踱步,走到了東陵靖的身前,急忙俯下了身子,急聲道:“靖哥,你覺得怎麼樣了?!”
東陵靖一雙宛如黑曜石一般的眸子,倒影出了慕伶歌急急的模樣,東陵靖緩緩地伸出了手來,輕輕地摸了摸慕伶歌的側臉,脣角微翹,扯出了一抹淺笑,輕聲地對慕伶歌說道:“我沒事。”
倏地,東陵靖感覺身後到了身後的衛麟,他微微地蹙了一下眉,徐徐地轉過了身去,瞧見了衛麟正在給自己渡氣,不禁皺了一下眉,啓脣道:“多謝衛大統領出手了。”
衛麟聽見了東陵靖的話,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東陵靖,悶不做聲,緩緩地收回了自己的手,站了起來,抖了抖身上的灰塵,站在了東陵靖的身後。
慕伶歌見東陵靖的面色有些好轉,立馬將東陵靖給攙扶了起來,她側過了身子,朝着衛麟福了福身,啓脣道:“多謝衛麟哥哥出手相救,若是沒有衛麟哥哥相救的話,怕是,我們今兒……”
“伶歌妹妹,無需多過言謝,你們還是趕快離去吧。”衛麟的脣角微微上揚,扯出了一抹淺笑,在衛麟的雙眸之中的眸色複雜,在悲苦之中,參雜了幾分心痛,輕聲地對慕伶歌說道。
東陵靖瞧着衛麟看着慕伶歌時臉上的表情,端是一眼,瞧看出了各種的心思,東陵靖踉踉蹌蹌地站了起來,聲音略微有些沙啞地說道:“今日之事,算是本公子欠了你一個人情,他日,必將重謝。”
言畢,東陵靖回過了身子,一把拉住了慕伶歌的手,脣角微揚,即便是,在東陵靖的臉上,滿是血跡,可是,依舊掩不住東陵靖臉上宛如燦爛陽光一般的笑容,身子上恢復了起來,血一之住了不少。
東陵靖拉着慕伶歌的人,漸漸地消失在了東陵靖的眸光之中。
衛麟的雙眸,一瞬不瞬地凝視着慕伶歌的背影,彷彿,這一次慕伶歌的離去,便會始終消失在自己的身邊,即便是,要讓衛麟此生此世,都只能夠這般遠遠地看着慕伶歌,衛麟的心中就已經知足了。
慕伶歌攙扶着東陵金,踉踉蹌蹌地朝着蘭妃的宮中前行,走了好半晌,慕伶歌回眸,朝着衛麟的方向看了一眼,瞧着衛麟依舊站在原地,一瞬不瞬地望着她的東陵靖的方向。
東陵靖能夠看出衛麟的心思,可慕伶歌又何嘗看不出來呢,用力地抿了抿雙脣,此生,慕伶歌依然選擇了東陵靖,便不會在動其他的心思,可衛麟的這份心,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慕伶歌都是不能夠忘卻的。
良久,慕伶歌輕嘆了一口氣,心中不禁暗忖道:“怕是此生,我只能夠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