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伶歌的眼淚,宛如斷了線的珍珠一般,飄落在了半空之中。她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心愛之人。因爲自己的過錯,爲了保護自己,而落入了虎口之中。她的一顆心。彷彿像是被攪碎了一般。
眼看着,自己最心愛的人。漸漸地消失在了自己的視線之中,慕伶歌眼中的淚水。宛如被扯斷鏈子的珠串,一顆顆地朝着東陵靖飛了過去。
東陵靖眼瞧着。慕伶歌飛出了吉祥宮之中。他的脣角微微上揚,扯出了一抹淺淺淡淡的笑容。
“回未央宮!!”
在慕伶歌飛出了吉祥宮之前,耳畔傳來了東陵靖最後的聲音。緊接着。傳入了慕伶歌的耳廓之中。便是東陵靖重重地摔在了地上的一聲悶響。
慕伶歌知道,現在就只有自己能夠將東陵靖從虎口當中救出來。東陵靖所說的沒有錯,這個時候。就只有未央宮最爲安全。
慕伶歌飄落在地,擡起了睫眸,便眼瞧着,幾名婆子和宮婢,騰身而起,內宮之中不能夠有男人出現,所以,現在能夠出現追趕慕伶歌自然只能夠是由吉祥宮之中的宮婢和婆子們出面。
慕伶歌因爲剛剛被韻貴妃所掣肘,所以現在,她的身體當中彷彿像是被抽空了力氣似的,踉踉蹌蹌地站穩了身子,慕伶歌便踱步,朝着未央宮的方向跑了過去。
一邊跑的同時,慕伶歌一邊朝着身後看了過去,因爲是在皇宮之中的甬道上,所以,那些宮婢和婆子,自然是不敢施展輕功來追趕慕伶歌,同樣的,慕伶歌也不能夠施展輕功。
慕伶歌的面色蒼白似紙,額頭之上佈滿了黃豆粒般大小的汗珠,她深深地皺起了秀眉來,從懷中拿出了一個白玉瓷瓶,從其中到處了一枚丹藥,然後,放在了自己的口中,頓時,慕伶歌感覺到了身體當中的離琅恢復了幾分。
慕伶歌深深地蹙了蹙秀眉,眸光朝着身後看了過去,只瞧見了,那幾個宮婢和婆子,和自己越來越近,慕伶歌不禁將水袖之中的纖手進攥成拳,擡起了睫眸,慕伶歌瞧見了不遠處,便是御花園,慕伶歌眯了眯雙眸,連想都沒有多想,便衝進了御花園之中。
而那幾個宮婢和婆子,彷彿視若無睹一般,跟在了慕伶歌的身後,衝進了御花園當中。
遠遠地,慕伶歌瞧見了前面的不遠處,有一名身着水藍色蜀錦華服的女子,正站在御花園之中的一片蘭花的花圃前,她的手中拿着水瓢,正在細心地澆花,彷彿在女子的眼中,那一株株的蘭花,像是她的心愛的男子似的。
她俯下了身子,湊近了蘭花,輕輕地嗅着淡淡地蘭花香。
慕伶歌是見過這個女子,她便是北堂瀟的生母,蘭妃。
“蘭妃娘娘,救我!!”慕伶歌眼瞧着,就要被身後的幾名宮婢和婆子追到,忽地開了口,高呼了一聲。
慕伶歌的聲音驚動了蘭妃,她緩緩地擡起了睫眸,朝着慕伶歌的方向看了一眼,慕伶歌曾經在牡丹花卉上大放異彩,那傾國傾城的容顏,和那尋常的千金小姐少有的英氣,着實刺入了蘭妃的心中。
當蘭妃聽見了慕伶歌呼救的聲音,便微微地蹙了一下眉,眸光漫過了慕伶歌,瞧見了在她的身後,有幾個宮婢和婆子,行色匆匆地,像是在追趕着慕伶歌似的,她便踱步朝着慕伶歌的方向迎了過去。
一把扶住了想要摔倒的慕伶歌,眉黛淺凝,朱脣微啓,輕聲地問道:“清河公主,你怎麼會是這般打扮,出現在御花園之中?!”
慕伶歌擡起了睫眸,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血色,眸光復雜地看向了蘭妃,深吸了一口氣,顫聲說道:“還請蘭妃娘娘出手相救……”
不待慕伶歌的話音落下,在慕伶歌的身後,爲首的婆子面色一寒,徑直地朝着蘭妃走了過去,婆子欠身一福,眸光之中滿是森然的寒意,啓脣道:“老奴參見蘭妃娘娘,蘭妃娘娘萬福。”
“嗯。”蘭妃緩緩地擡起了手來,淡淡地說道:“起來說話吧。”
“謝蘭妃娘娘。”婆子得命,緩緩地站了起來,擡起了睫眸,脣角扯出了一抹冷笑,啓脣說道:“蘭妃娘娘,清河公主乃是韻貴妃娘娘的客人,還請蘭妃娘娘行個方便,讓奴婢們請清河公主回吉祥宮。”
蘭妃聞言,微微地眯了眯一雙鳳目,滿是不解地看向了慕伶歌,瞧見了慕伶歌朝着自己微微地搖了搖頭,蘭妃當即凝眉,冷冷地掃了婆子一眼,啓脣說道:“本宮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這麼請人的。”
“蘭妃娘娘,一項都不理宮中閒事的,這件事,蘭妃娘娘還是少管爲妙。”婆子冷冷地對視在着蘭妃的雙眸,冷聲冷氣地說道。
“放肆!!”蘭妃聞言,當即面色一寒,冷冷地剜了一眼婆子,冷然道:“本宮乃是四妃之首,只不過是低韻貴妃娘娘半級,這是你和本宮說話的態度嗎?!”
瞧着蘭妃的態度堅決,婆子深深地皺了皺眉,以往,蘭妃在宮中,都是溫順如貓兒似的,可卻讓人都忘記了,其實,貓兒也有利爪的。
“蘭妃娘娘,您當真要插手此事嗎?!”婆子面色陰沉,冷冷地質問。
“哼!”蘭妃冷哼了一聲,微微地眯了眯一雙狹長的鳳目,朱脣微啓,冷然道:“本宮奉皇上只命,搭理御花園的蘭花圃,這裡,就是由本宮說了算,你們若是再敢造次的話,就別怪本宮,會不會理會你們是吉祥宮的人!!”
“這……”婆子聞言,有些膽怯,畢竟,蘭妃乃是後宮的妃嬪,而且,身份地位也不同於其他的妃嬪,又是二皇子的母妃,她在宮中的地位,自然是要比其他的妃嬪高一些。
眼瞧着,那些宮婢、婆子面露怯意,蘭妃冷聲一喝,道:“還不滾!!”
婆子用力地抿了抿雙脣,無奈之下,只能夠轉身離開了御花園之中。
待衆人離去了之後,蘭妃側目,凝眉看向了慕伶歌,啓脣問道:“清河公主,你今兒不是應該在未央宮之中,爲皇后娘娘賀壽嗎?怎麼會一身宮女的打扮,出現在御花園之中呢?!”
慕伶歌深深地皺了一下眉,深吸了一口氣,因爲,慕伶歌知道,東陵靖和端凝長公主是站在北堂瀟這一陣營之中的,自然,有些話是能夠對蘭妃說的,隨即,慕伶歌避重就輕地將事情的經過對蘭妃講述了一遍。
“太放肆了!她當皇宮是什麼地方,怎麼能夠……”蘭妃的臉上彷彿籠罩了一層寒霜一般,一雙狹長的鳳目之中,累起了滾滾的寒意,“走,本宮帶你去見皇上。”
“不行!!”慕伶歌忽然駐足,瞪大了一雙眸子,一瞬不瞬地凝視着蘭妃,啓脣說道:“靖哥還在韻貴妃的手中,若是,我們當着皇上的面撕破臉的話,到時候,靖哥的安慰就……”
蘭妃聞言,沉吟了起來,一雙鳳目之中,滿是複雜的神色,良久之後,蘭妃擡起了睫眸,方向了慕伶歌,方纔開了口,說道:“那你現在有何打算!?”
“我要回未央宮。”慕伶歌緩緩地擡起了睫眸,陽光灑落了下來,在慕伶歌的臉上映出了兩道剪影。
“清河公主,你打算怎麼做,需要本宮幫忙嗎?!”蘭妃微微地蹙了一下眉,啓脣對慕伶歌問道。
慕伶歌微微地搖了搖頭,沉聲說道:“蘭妃娘娘,您一項是不參與宮中事宜,這件事,萬萬不能夠將你牽涉在其中。”
說着,慕伶歌踱步,便要離開御花園之中。
忽地,蘭妃伸出了手來,拉住了慕伶歌的手腕,啓脣說道:“清河公主,本宮瞧着這件事沒有那麼簡單,靖兒的身份特殊,本宮覺得,韻貴妃絕對不會對靖兒不利的,這件事,我們還是從長計議吧。”
蘭妃所說的這一點,慕伶歌不是沒有想到,可是,慕伶歌絕對不能夠讓東陵靖多留在韻貴妃的吉祥宮之中,時間越長,就越是危險,這一點,慕伶歌比誰人都要清楚明白。
“蘭妃娘娘,這是我們的事,您還是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吧。”慕伶歌深深地皺起了眉,沉聲對蘭妃說道。
蘭妃凝眉,沉吟了好半晌之後,方纔開了口,對慕伶歌說道:“這件事非同小可,既然,本宮已經知道了,就不能夠坐視不管,左右,今兒也是皇后娘娘的壽辰,本宮還沒有給皇后娘娘送上賀禮呢,本宮就隨你走這麼一遭。”
言畢,蘭妃便側目看向了身後的宮婢,啓脣道:“將本宮給皇后娘娘準備的賀禮取來,本宮要去未央宮給皇后娘娘賀壽。”
“是。”宮婢應了一聲,轉身朝着香蘭宮的方向走了過去。
片刻之後,宮婢折返而回,手中擎着一個錦盒,走到了蘭妃的身前。
蘭妃眉梢一笑,啓脣對慕伶歌說道:“清河公主,咱們走吧,可千萬不能夠讓韻貴妃娘娘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