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知道，聽說忠侯伯那嫡次子出生那日，本來是傾盆大雨，而就在出生的那瞬間。一道霞光衝破天，整個京城瞬間放睛，忠侯伯大喜過望，給那嫡次子取名爲雲霞，喻意霞光滿天，澤被姬家，對於他寄於了厚望。”
“嘿嘿，霞光滿天……”連氏興災樂禍的撇了撇脣。低笑：“不是愁容滿面就不錯了。”
沈嬤嬤嚇了一跳，壓低聲音道：“這裡面還有什麼說道不成？”
連氏也不瞞她，遂輕道：“你可不知道，那忠侯伯爲人風流花心，納了無數的姬妾，其中自然有那麼幾個得寵的不把伯夫人放眼裡的，少不得與伯夫人爭執，這不，爭來爭去，妾就是妾，如何能跟正妻相比，自然是吃了些虧，這吃了虧總要找補回來，不就落在了姬雲霞的身上了麼？”
沈嬤嬤大驚：“難道這些下賤的胚子竟然敢對小公子動手了麼？”
“誰說不是呢？那姬雲霞四歲時不知道被哪個推下了水，救出來時大夫都說要準備後事了。哪知道吃了些藥竟然活了，這忠侯伯怕有後遺症，就請來了御醫。這一診倒嚇死了個人，說是這小公子身體裡竟然不下十幾種毒藥，就算是沒掉水裡也活不了多長！”
沈嬤嬤氣道：“這些下賤胚子真是該死！依着老奴看，但凡是妾都該殺了，就不該讓她們生下子嗣使得她們心大了！”
連氏深受妾室之苦，自然恨恨道：“誰說不是呢！可惜這些男人只知道享受，哪知道嫡子們每日過得是什麼日子！”
沈嬤嬤又好奇道：“那姬小公子救活了後身裡的毒是怎麼解的？”
“怎麼解？”連氏不以爲然道：“根本就解不了！不過在御醫的醫治下救活了命，只是那毒卻燒壞了腦子，從五歲後那姬雲霞就是個傻子了，現在都二十多了，連個親也沒娶呢，忠候伯夫人愁都愁死了。”
沈嬤嬤道：“瞧夫人說的。這有什麼愁的？以着忠侯伯的家世，娶個妻還怕娶不到麼？那些個小門小戶的人便是長得跟仙女似得也得上趕子去呢。”
連氏白了她一眼道：“這你就不懂了，忠侯伯姬家是什麼人家？那也是一等功勳，比咱們桃府還有更深的底蘊，這不是降了爵才成伯的麼？現在他們便是成了伯爵，那家底也不是咱們這個侯府能比的，他們這樣的人家怎麼能隨意娶一個小門小戶的人家爲妻，自然要求的是三品以上大員的嫡女才行！”
沈嬤嬤伸了伸舌頭道：“這可難了，誰家三品大員的嫡女能嫁一個傻子啊！”
“可不是怎麼說的！”連氏道：“不過倒不是那些人知道姬雲霞是傻子纔不嫁的，要知道這事忠侯伯瞞得緊着呢，幾乎在外面沒有人知道，只知道姬雲霞爲人低調，從來不在人前出現。”
沈嬤嬤奇道：“那爲何沒有人肯嫁給姬雲霞？”
“呵呵，這你就不知道了，那傻子雖然傻歸傻，但卻也是有脾氣的。說是這些年伯夫人也經常藉着賞花宴什麼的請了一幫子貴女去府裡，讓這個傻子相看，傻子沒有看中！”
“啊？”沈嬤嬤噗得一下笑了起來：“傻子還能有喜好不成？”
連氏不屑道：“這天下無奇不有，誰知道呢？”
“那夫人的意思是……”沈嬤嬤試探道。
連氏陰險一笑：“那小賤人不是能個麼？就讓她嫁個傻子去，瞧她怎麼能個！”
沈嬤嬤笑道：“高，實在是高，夫人這招確實是一招致命，最好那姬小公子不但傻而且還是個武傻！”
連氏眼睛一亮，露出期待的神情：“要是真是個武傻就好了。”
“不過夫人，瞧侯爺的意思是要把二小姐送到宮裡去換爵位的，恐怕您的打算侯爺不會答應吧！”
“哼，他想就有用麼？”連氏提起桃居正就一陣的心煩，譏道：“先不說小賤人臉上那塊差點把人嚇死的斑，就說皇上看不看得上也另說呢！你沒見那日太子還求娶她爲側妃麼？皇上要是有意思納她爲妃，太子能動這心思？可見皇上是沒有那意思的。不過是小賤人運氣好治好了皇上的疾罷了。”
“可是依着侯爺的脾氣，估計也會把二小姐許給太子爲側妃，或者給四皇子爲側妃，最不濟也會把二小姐送入世子府當丫環去，怎麼能夠讓夫人您擺佈了二小姐的婚姻呢？”
“哼，這養兒養女時他不管，整日個就窩在小妾的屋子裡不出頭，這會都長大了，他倒想管了？做夢去吧！”
連氏憤憤不已的吐了口唾沫，不過說歸這麼說，她還是不敢私自作主，遂眼珠一轉道：“這些日子不是好些個貴人們上門相看桃之枖麼？正好藉着這個機會與忠侯伯府親近親近，到那時……”
連氏與沈嬤嬤相對一笑，均看到了各自眼中的算計。
這時，一個小丫環匆匆的走了進來，正好與外間的大丫環嫵兒撞在了起來。
嫵兒低聲斥道：“小賤蹄子，急急吼吼的做什麼？趕着投胎麼？要是衝撞了夫人可不是耍的。”
“是，是，嫵兒姐姐實在是奴婢有急事回稟夫人，望通融則個。”
“你先在這等着，我幫你去問問再說！”
連氏不待嫵兒進屋，就道：“嫵兒，讓她進來吧！”
“是！”嫵兒應了聲，ケ找開了門簾子。
一個眉清目秀的小丫環走了進來，進來後對着連氏行了個禮後，道：“夫人，趙姨娘懷上了！”
“咣啷！”連氏手裡的杯子掉在了地上。
沈嬤嬤連忙拿出幾錢碎銀子塞給了小丫環道：“這事夫人知道了，該說的就說，不該說的別說，知道麼？”
小丫環接過銀子，歡心喜地的應了後，轉身而去。
待小丫環走後，嫵兒把門關上，坐在外面守着。
漸漸地屋裡傳來連氏的哭聲：“嬤嬤，ケ他怎麼對得起我？嗚嗚……居然又讓小賤人懷上了！”
“夫人……”沈嬤嬤心疼的眼淚直流，摟着連氏道：“別哭了，快別哭了，哭壞了眼睛可怎麼辦啊！”
“左右也是沒有人疼，眼睛壞了就壞了，嗚嗚……”
“夫人又說什麼傻話了？夫人想想老夫人，想想老爺，想想大小姐，五小姐還是大公子！”
連氏腦子一下清醒過來，她一擦眼淚，恨恨道：“嬤嬤，你說的對，都到現在了，難不成我還對他有什麼指望不成？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斃。”
見連氏恢復正常了，沈嬤嬤也高興起來，抹了抹眼睛，欣慰道：“夫人能這麼想就對了。”
連氏點了點頭，隨後露出猙獰之色道：“趙慧這個賤人，虧我待她這麼好，跟個親妹妹一樣，可是她卻怎麼對我？竟然揹着我做下這種事來！”
沈嬤嬤也憤憤不平：“誰說不是！真是個白眼狼！虧夫人憐她無依無靠，讓她生了三小姐，哪知道轉眼就給夫人來了這麼一刀！也不看看這整個府裡這麼多的姨娘小妾，攏共才幾個少爺小姐，她能生下三小姐是多大的福份！”
連氏眼中冒着寒光，咬牙切?道：“去，讓人把她給我叫來！我倒要看看她怎麼說！”
“哎呦，夫人可使不得！”沈嬤嬤眼微閃，壓低聲音道：“眼下侯爺誤會了夫人，正對夫人有些不喜，要是夫人把趙姨娘肚裡的種弄掉了，侯爺豈不是恨上了夫人？到那時，夫人可就得不償失了。”
連氏一想也是，可是讓趙姨娘生下孽種她是絕對不允許的，那桃遠之已經是個意外了，她怎麼允許再出現一個庶子來搶她兒子的家產？
“難道我就這麼忍氣吞聲麼？”
“這個當然不可能！便是夫人心善，奴婢也不能讓夫人這麼做！”沈嬤嬤陰險地眯了眯眼道：“夫人莫急，總是能想出辦法的。”
連氏聽了定下了心神，她拿着杯子靠在軟榻上，眼裡忽閃忽閃的，突然，眼中精光一現，閃過一道喜色：“有了！”
沈嬤嬤亦喜道：“夫人有什麼好辦法了？”
連氏努了努脣道：“你忘了娘給我的合歡香麼？”
沈嬤嬤先是一愣，隨後有些笑着道：“還是夫人聰明，不過這麼好的東西給了她倒是糟蹋了。”
“東西只是在有作用時纔是好的。”連氏冷笑了笑道：“去，把趙姨娘找來，敲打一下還是必須的，別讓她尾巴翹高了，不知道天高地厚忘了我這個主子了！”
“是，老奴這就把這個忘恩負義的東西找來！”
沈嬤嬤氣呼呼地走了出去。
連氏坐了一會，走到了櫃子邊，ケ取出兩段香來，看了看後，對嫵兒道：“嫵兒！”
“夫人！”嫵兒應聲走了進來，這嫵兒長得千嬌百媚，也是被桃居正受用過的，不過桃府的美人實在太多，所以桃居正也沒有擡舉她，一直讓她在連氏的房裡侍候着，哪天在連氏的房裡時，也好臨時解解饞。
連氏自知年紀大了，拉不住桃居正的心，所以明知道這事也睜一眼閉一眼，反正不過是個侍候人的東西，又不可能生出庶子庶女來，又能爲她固寵，所以她倒並不過份苛刻嫵兒。
“趙姨娘懷上了，你讓人把這香在趙姨娘屋裡點上。”
嫵兒聽到趙姨娘懷上了，又是羨慕又是嫉妒，不過當聽到連氏讓她點香時，她的手還是抖了抖。
連氏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道：“放心吧，這對胎兒沒有任何壞處，不過是促進血液流動的香，這香對胎兒是有利的！趙姨娘是我的丫環，與我自小一起長在，我還能害她不成？何況她也是爲侯爺添丁加口，我身爲侯府的夫人，自然爲她高興。”
嫵兒雖然有些不相信，但她是連氏的丫環，怎麼能不聽呢？當下拿了香退了下去。
待她退下去後，就直奔經驗豐富的嬤嬤那裡，拿着香問道：“嬤嬤，您看看這香？”
那老嬤嬤拿了香一聞，露出貪婪之色：“這可是好東西，你哪弄來的？”
“好東西？”嫵兒有些不信，明明聽到連氏在哭，怎麼可能轉眼拿好東西給趙姨娘呢？
“當然了，這裡面全是活血養氣的東西，平時經常用能讓面部紅潤有光澤，要是懷了胎的聞了，還能安神呢。一般人家還用不起，你這是哪來的？”
嫵兒放下了心，不過想到連氏的陰毒，還是留了個心眼道：“聽說趙姨娘懷孕了，所以我家夫人讓拿了這個賞給趙姨娘的。”
老嬤嬤羨慕道：“說來趙姨娘真是個福氣好的，之前侍候夫人，後來被侯爺看上了擡成了姨娘，夫人又恩准她生下了候爺的子嗣，也算是半個主子，眼下又懷上了，要是生下了小少爺，候府更是該熱鬧一番了。”
嫵兒笑了笑，遂道：“好了，我還忙着送香去呢，您先忙着啊，改天再來跟您嘮。”
“好，快去吧。好好跟着夫人混，說不定哪天讓你也當姨娘了！”
嫵兒啐了一口，心裡卻高興不已。
五福居，趙姨娘戰戰兢兢地來到了連氏的門口。
趙姨娘長得並不是特別的美，說實話跟連氏還差得遠着呢。畢竟任哪家也不可能弄幾個比小姐還漂亮許多的人當陪房，這不是讓自己家的女兒添堵麼？
當然也不可能是長得醜的，醜的人家姑爺也不會要啊！
所以趙姨娘長得算是中上之姿，眉清目秀的小家碧玉型。
不過比起連氏來卻多了一分柔弱的婉約之氣，可能是她丫環出身的原因，她看上去就比較軟弱好說話，尤其是一張小臉白白淨淨的，配了烏溜溜的大眼睛，讓男人看了倒無端的生出了幾分保護慾望。
眼下這對勾男人魂的眼睛裡卻全是忐忑不安，她站在門前，咬了咬脣，思量着連氏叫她來的意思，又想着該如何應答。
從小與連氏一起長大的她，十分了解連氏面善心惡的本性，這一進去，要是弄個不好也許就是一屍兩命了。
她看了眼身邊的丫環招兒，對她使了個眼色，準備着要是不妙就讓她去請侯爺來。
招兒也是個有眼色的，知道主子好了，她纔好，自然全心全意爲趙姨娘打算，暗中給了趙姨娘一個定心的眼神。
趙姨娘才稍稍安心，想着總是伸頭一刀，縮頭一刀，遂眼睛一閉就推門走了進去。
剛走進去，就飛來一個茶杯，她條件反射的把頭一偏，避開了。
杯子砸在了地上，發出了巨大的破碎之聲，把她的心也嚇得抖了抖。
她想也不想，撲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她只覺頭頂一道陰冷如毒的光一直盯着她，彷彿毒蛇般盤旋在她的上方，隨時準備吞噬她。
“夫……夫……夫人……”她戰戰兢兢地擡起了頭，怯怯地看向了連氏。
從小到大，她只要一做錯事就會用這種眼神看連氏，連氏之前因着兩人之間利益衝突不大，總是會心軟的饒過了她。可是今天再看到她這般模樣，不禁心裡一陣的厭惡，敢情趙姨娘是吃準了她會心軟麼？
她又不是男人，做出這種可憐兮兮的模樣給誰看？
想到趙姨娘偷偷摸摸的懷了桃居正的種，連氏的心裡跟吃了個蒼蠅般的難受。
她千防萬防，偏偏自己身邊的人沒防住，這豈不是狠狠的打了她的臉？
她心裡恨不得把趙姨娘跺巴跺巴的吃了，可是臉上卻眉眼不動，連眼皮都沒擡，只是抿了口茶，淡淡道：“好好的怎麼就跪下了？”
“夫人……”趙姨娘跪在那裡，一時間卻不知道說什麼好，說來她是心虛才一進門就跪了，可是看連氏的模樣也不象知道什麼啊，她這麼做豈不是反而引起了連氏的懷疑麼？
一時間她倒恨自己沉不住氣了，當了十幾年的姨娘，竟然還沒有脫了奴婢的習氣！
她那裡自責懊惱僥倖的神情一點沒落的都落在了連氏的眼裡，連氏冷冷一笑，果然是個不安份的，事到如今不想着向她盡忠，卻想着如何瞞過她！
這養着養着倒養出個心大的來！哼，別說這孩子生不生得出是個問題，就算生出了個庶子，以爲又能如何？她堂堂一個主母，要養廢一個庶子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
“砰！”連氏突然用力將杯子放在了桌上，發出一聲悶響。
趙姨娘聽了嚇得趴在了地上，連連求饒道：“夫人饒命啊，夫人饒命啊，奴婢有罪，奴婢有罪！”
連氏冷寒的勾了勾脣，譏道：“趙姨娘這話說的，你已然不是我的奴婢了，是侯爺的姨娘，也算是府裡的半個主子，我哪有什麼能力要你的命！”
這話一出，趙姨娘知道定然是她懷孕的事被連氏知道了，當下嚇得發抖，但又不敢抵賴，遂哭喪着臉道：“夫人有所不知，這半年來奴婢身體一直不利爽，連月信也是時來時不來的不正常，這兩月竟然沒有來月信，奴婢之前倒也不在意，可是昨兒個突然就吐了，本以爲是吃了什麼不該吃的東西，遂讓大夫診了診脈，哪知道一診之下倒診出了喜脈，奴婢不敢相信，要知道奴婢都這把年紀了怎麼還可能懷上，所以也就沒跟夫人說起，直想等着這事確認了再稟告也不遲，這全是奴婢的錯！”
連氏聽了不禁笑了，語調輕柔道：“趙姨娘你這話說的，懷了胎是好事，跟我饒不饒你命有什麼關係？”
趙姨娘聽着這溫和的話語，卻全身一陣的發冷，正在害怕之間，只聽連氏語鋒突地一轉，厲聲道：“難道說在趙姨娘心裡我便是那種容不得人的人麼？如果是這樣，你的女兒又是從何而來？府裡另外兩個庶女，一個庶子又是天上掉下來的不成？趙慧，你也是跟着我一起長大的，你竟然這麼想我，你到底還有沒有一點的良心？”
“都是奴婢的錯，是奴婢的錯，是奴婢鬼迷心竅錯想了夫人，夫人恕罪！”
“恕罪？”連氏冷冷道：“要是府裡哪個做錯事的人都一句恕罪本夫人就輕饒了，那還有沒有一點的規矩？”
“夫人，求求您，不要傷了奴婢的孩子！”
“砰！”連氏怒不可遏地猛得一拍桌子，把趙姨娘嚇了一跳，臉色慘白地看着連氏。
眼，卻時不時地往門口的瞟去。
她所有的動作都落在了連氏的眼裡，連氏輕蔑一笑，目光落在了門簾外一雙朝靴之上，眼中的冷意更盛。
她斥道：“趙姨娘，你真是讓我太失望了！難道在你心中我就是那麼黑心黑腸的人麼？要知道你肚子裡的孩子也是侯爺的孩子，我怎麼可能下毒手呢？候府子嗣不旺，我是想方設法想讓侯府開枝散葉，無論是姑娘也好，小子也罷，都是侯府的一大助力，你懷孕我高興還來不及呢，你居然說出這種話來，你誅心不誅心？”
趙姨娘愣了愣，不敢置信地看着連氏，待看到連氏一片真誠的樣子，喜極而泣的磕頭道：“對不起，對不起，是奴婢不好，錯想了夫人，夫人大人大量莫要怪奴婢。”
“好了，都懷了身子的人了，就不要磕了，雖然你做的事說的話是千錯萬錯，可是肚子裡懷得可是咱們侯府的子嗣，千萬不能受一點的委屈！”
連氏這才面色溫和地對沈嬤嬤道：“嬤嬤，快扶趙姨娘坐在軟榻上，小心着些，另外快看看這屋裡有沒有不利於胎兒的香啊什麼的，有的話趕緊移了出去。”
“是。”沈嬤嬤笑着扶起了趙姨娘敲打道：“趙姨娘快坐下吧，你啊，莫怪夫人生氣，這侯府裡夫人除了老奴就是你最親了，你懷了孕居然也不跟夫人說，這不是把夫人當外人麼？夫人能不傷心麼？”
趙姨娘垂淚道：“都是我的錯，對不起夫人。”
“好了，現在事說開了就好了，姨娘可坐好了，老奴去看看今兒個點的是什麼香，對胎兒有沒有衝突。”
趙姨娘一聽心神大定，她本來就怕連氏用香料陰她，現在既然連氏主動提了，那最好不過了。
她剛坐下，桃居正就掀開了簾子走了進來。
連氏連忙迎了上去，喜出望外道：“給侯爺賀喜了。”
桃居正明明剛纔在外面聽到了，還裝着不知般道：“有什麼可喜的？”
“趙姨娘又懷上了呢，這豈不是喜事？”
桃居正笑眯眯道：“那恭喜你又要當嫡母了！”
連氏的笑微微一僵，轉眼即逝，亦溫柔地笑道：“誰說不是呢？要是個姑娘，我定然把她教成這京城新一代的才女，要是小子，也定然讓他文武雙全。”
趙姨娘聽了有些擔心，擔心連氏會不讓她把孩子養在身邊，連忙道：“夫人忙着整個侯府的事都忙得不可開交，奴婢怎麼能再給夫人添麻煩呢？”
“有什麼麻煩的？這本就是我的份內之事！”連氏笑道。
桃居正亦笑了起來：“瞧你們兩，這孩子還沒出生呢，倒安排起來了，夫人，告訴你一件好消息。”休溝布巴。
“什麼好消息？”
“皇上下旨，追封豐氏爲一品誥命夫人。”
“咯嚓”連氏手指斷在了肉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