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白啓華笑得瘋魔,他看着地上那一碗藥膳,眼淚狂掉。
他連夜熬的藥膳,她知道他會在爲他喝藥之前先嚐一口,所以......他怎麼也沒有想到總有一天自己會死在自己心愛的女人手上,哪怕他爲了她拋棄了一切。
“玉慧啊玉慧,我好想你!”
孝成太皇太后聽着白啓華這一句話,垂下眼簾,晶瑩淚珠滾落。
“你在哪啊?我想你了,明岑想你了……”
“明岑……我在這……”孝成太皇太后看着白啓華喊得撕心裂肺,掙扎着要起來,卻是一個不穩跌倒在地。
“太皇太后!”程嬤嬤驚呼一聲,眼疾手快的抱住孝成太皇太后。
“皇祖母!”鹿清風見狀連忙上前去扶孝成太皇太后。
白燁愣在了原地,這個從小都把自己當作心尖尖的爺爺,這孝成太皇太后說的,這爺爺說的,這到底誰是真的誰是假的?
“你纔不是玉慧,玉慧她天真無邪,心地善良,她纔不是你這樣毒婦…噗……”說着白啓華一雙眼睛是如有了一汪秋水,一口黑血吐了出來,更添狼狽!
白燁神差鬼使的去扶起了白啓華,她記得孝成太皇太后跟她說過,她和自己爺爺白啓華的事情。自己的爺爺本來是淮南王世子,與當今北燕的孝成太皇太后本是一對,卻是天意弄人,孝成太皇太后進宮,而自己的爺爺拋棄了世子之位,淨身進了宮,如今卻落得個如此的下場!
“燁兒啊!”白啓華看着這個自己寵大的孫女,雖然和自己沒有什麼血緣關係。
“燁兒在呢!”白燁忍不住兩行清淚流了下來,現在白燁不想管誰算計了誰,在她眼裡自己的爺爺白啓華,不,是鹿明岑一直是一個深情到癡情的男人。
“爺爺對不起你啊!”說着白啓華又是吐了幾口血。
“爺爺……”白燁抱着白啓華,其實自己也對不起爺爺。
“下…輩…子…”白啓華說着臉上浮現了複雜的笑容,可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卻已經斷了氣。
“明岑!”孝成太皇太后看着白燁懷裡已經沒有了氣息的白啓華,眼淚如溪水,她掙扎着要走到白啓華身旁,卻是力不從心。
“噗……”孝成太皇太后也是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這…怎麼一回事?”鹿清風看着孝成太皇太后吐的一口鮮血,心中有少許的驚慌,也有欣喜,同樣也有難過,總之一時之間十分的複雜。
“這早就喧了的太醫,怎麼現在還沒有來?”程嬤嬤抱着孝成太皇太后言語淒厲。
“皇祖母也中了毒?”鹿清風見狀問道。
“這竹葉青毒性極強,太皇太后不小心沾染了一些。”程嬤嬤聲音沉重回答道。
“明岑……”
孝成太皇太后伸手去抓白啓華,白燁看着孝成太皇太后只覺得這人心真薄涼!
之前孝成太皇太后告訴她這爺爺要造反,這爲了一個人付出了這麼多,這最後卻換得如斯下場,這洛長安跟孝成太皇太后比起來,那就是泉眼與大海的區別。
洛長安!負心的都不得好死!白燁想着手上青筋暴起,鹿清風跟程嬤嬤把孝成太皇太后弄到了牀上。
這孝成太皇太后剛剛躺下,這太醫就進來了,白燁看着鹿清風抿了抿嘴,心裡猶豫再三朝着程嬤嬤使了一個眼色。
“不知道皇后娘娘何事?”程嬤嬤小聲說道。
白燁瞥眼瞧了一眼那正在給孝成太皇太后把脈的太醫,小聲跟程嬤嬤道:“請嬤嬤跟我來!”
程嬤嬤瞥了一眼昏迷的孝成太皇太后,最終是跟着白燁出了佛瑞宮,白燁站在嫣紅的梅花樹下,嘆了一口氣道。
“不知道鹿邑翁主是否還在京城?”
“這…”程嬤嬤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白燁了,這白燁突然問起鹿邑翁主,這怕是和白啓華有關吧?
“要是不在,那就派人把我爺爺的屍首送到淮南吧!”
聽到白燁的這句話,程嬤嬤沉默了片刻道:“這鹿邑翁主此時應該還在京城!”
“這生在淮南,死應該落葉歸根。”白燁素手放在梅花樹上,手不自主的抓緊了梅花枝。
“皇后娘娘說的對!”
程嬤嬤自己也知道,這孝成太皇太后怕是油盡燈枯了,能不能熬得過今晚還是一個問題,這以後北燕最大的就是皇后了。
“你既然已經知道我的意識,這太皇太后怕是難熬得過今晚,等酉時太皇太后還沒有醒來,那麼就傳召太皇太后懿旨召在京城所有的王爺與公主進宮。”
“遵。”
說完白燁率先離去,程嬤嬤看着白燁的背影,這北燕是要變天了!
到了酉時程嬤嬤提醒白燁道:“娘娘這已經到了酉時了!”
“不急剛剛到酉時。”這太醫說着孝成太皇太后一會就會醒的,這現在還沒有醒過來。
鹿清風看着昏迷不醒的孝成太皇太后,心裡掙扎,這皇祖母要是就這麼去了,那麼北燕肯定是亂糟糟的,可是要是不去的話,那麼北燕現在的局面還是僵持着。
“沒事的!”白燁拍了拍鹿清風的手背安慰道。
“嗯。”
過了一盞茶的功夫便見孝成太皇太后睜開了眼睛,她說的第一句話便是:“明岑呢?”
白燁,程嬤嬤,鹿清風三人相看了一眼,最終是白燁道:“爺爺他已經去了!”
“他……走了?”說完孝成太皇太后劇烈的咳嗽起來,白燁聽着孝成太皇太后的咳嗽,彷佛一具空殼。
“程嬤嬤傳哀家懿旨召見各位王爺與公主到佛瑞宮來!”孝成太皇太后縱然是此時已經如油盡燈枯,可這說話間的威嚴卻猶勝之前。
“遵。”
見程嬤嬤離開之後,孝成太皇太后聲音虛弱道。
“皇后你過來!”
“遵,皇祖母!”白燁微移蓮步走到孝成太皇太后跟前。
孝成太皇太后一把抓住白燁的手腕,手腕上傳來的狠厲勁讓白燁覺得像是手被鉗住:“哀家怕是過不了這個除夕了。”
白燁沉默了,她沒有說話,孝成太皇太后突然眸光如刀刃般凌厲,抓着白燁的手也越發的用力,聲音狠厲如寒冬裡最冷的風。
“哀家告訴你,這北燕的江山姓鹿,將來也只能姓鹿,你若敢有一絲非分之想,哀家就算變成厲鬼也會把你從那皇位上拽下來!”
“不會的,本宮不會的!”白燁看着孝成太皇太后眼裡眸光,覺得自己的臉,自己的心都被這目光凌遲着,心裡閃過一絲慌亂。
“不會就好!”
孝成太皇太后聲音突然變得十分的溫和鬆開了白燁的手,白燁低頭看着自己那一截白皙的皓腕上一圈青紫,眼睛裡泛起了霧氣。
“這還有很多事情要忙呢!你且退下吧!”孝成太皇太后的聲音比先前更虛弱了。
白燁聽話退下,臨走之前看了一眼鹿清風,這孝成太皇太后怕是有話,要對鹿清風要說。
“清兒,你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