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南城的手頓在了半空,“怎麼了?”
冉桐看着他,有些欲言又止。
半天,她纔開口說道,“門沒鎖。”
“……”陸南城的臉上很明顯的有着一絲鬆懈,緊接着,他的脣瓣微微勾勒出一抹弧度,起身,去將房門落了鎖。
再轉身,冉桐卻已經在牀上坐了起來,姣白纖細的身子在黑長卷發的映襯下,愈加顯得影影綽綽,風韻迷人。
陸南城看了幾秒,擡腳過去,握着她的肩膀,彎下頭。
慢慢地靠近她,看着她將眼睛閉了起來,濃密纖長的睫毛微微的顫着,頂部光線投射下來,臉頰上,有着兩道扇形的陰影。
許久,他低沉的嗓音突然響起,“我先去洗澡。”
幾乎是瞬間,他就感覺手下的身體瞬間鬆懈了下。
冉桐睜開眼,輕聲說道,“對不起,我……”
後面的話其實也不用說了。
“沒關係,慢慢來。”
起身時,冉桐很明顯的看到他下面……
然後,她直接轉了頭。
。
第二天。
早晨,冉桐照例是在陸南城的懷裡醒來的。
很奇怪的是,她可以每天跟他同牀共枕,偶然也可以接吻,擁抱,但就是不能做那種事情。
算了下日子,從四月底從日本回來,陸南城已經禁慾了接近三個月的時間。
他一直在忍。
好比昨晚那樣,他有時也會嘗試,然後最後總會以冷水澡結束。
也好比現在這樣的早晨,她幾乎根本就沒有動彈,就能感覺到某人的下面已經……
緊接着,一聲低嘆在耳邊響起。
陸南城睜開眼,一句話沒說,極其憋屈的揭開被子,起身朝衛浴室走。
突然,身後傳來聲音,“要不……我吃藥吧?”
陸南城猛地停下了腳步。
“男人總是憋着,是不是不太好?”冉桐問道。
陸南城眯了眯眼,回過頭,“你聽誰說的?”
冉桐一臉無語,還用聽?
“百度。”她隨口說道。
“你沒事就百度這個?”陸南城的語氣頓時更加古怪。
冉桐:“……”
陸南城眉頭緊皺,但幾秒種後,他直接進入了浴室。
不一會兒,就傳來了“刷刷刷”的水流聲。
冉桐看了眼時間,也下牀,換衣服。
今天是週五,得上班,也得去一趟阮倩那裡。
。
吃過早飯,兩人便出發了,照例是坐陸南城的車。
到了阮倩公司樓下,冉桐剛下車,卻發現陸南城也跟着下來了。
“我陪你。”
“不用了。”冉桐說道,“最近不是說公司很忙,你還是去公司吧。”
“不礙事,就一個小時而已。”陸南城說着,握住她的手。
這會兒已經九點,陽光很熱烈的普照着大地,有些熱。
冉桐無奈,只好跟着他往裡面走去。
。
來到19樓的辦公室,阮倩看着久違的陸南城,有些驚訝,“陸先生早。”
簡單寒暄過後,阮倩說道,“陸夫人,那我們現在就進屋吧。”
“好。”冉桐起身,跟着阮倩走進了診療室,誰知陸南城也跟着進來了。
冉桐一愣。
阮倩的臉上也微微訝異。
“我在一邊旁聽會打擾到你們嗎?”陸南城挑眉問道。
冉桐沒有說話。
阮倩說道,“陸先生,我建議最好不要,我和陸夫人的溝通涉及到她的隱私,如果現場突然多了一個人,只怕……她可能沒辦法放鬆,這樣會影響到我們談話的效果。”
“好。”陸南城倒也沒有堅持,聽到這話就起身走了出去,並將門帶上。
冉桐走到沙發牀前躺下。
阮倩也在書桌後坐了下來,看着閉上眼睛的冉桐,她終於還是忍不住開口,“陸太太?”
冉桐睜開眼,“怎麼?”
阮倩微笑着柔聲說道,“還是不打算和我談談嗎?我們已經認識快三個月了,如果你還是不信任我,爲什麼不換一個醫生呢?”
冉桐緩緩的坐了起來,似乎是思忖了下,然後說道,“嗯,你的這個提議我覺得不錯。”
說完,她便起身,拉開門出去了。
阮倩委實有些愣住。
來到外面,高大英挺的男人正低頭看着只到自己肩膀處的女人,他微微蹙眉,薄脣緊抿,給人一種高不可攀的優雅氣度。
聽到聲音,陸南城擡頭,“阮醫生,能借一步說話嗎?”
阮倩點頭,“好。”
陸南城捏捏手心綿軟的小手,低聲溫柔囑咐,“等我10分鐘。”
冉桐點頭,在沙發上坐下。
陸南城則和阮倩走進了診療室。
房門關上了。
冉桐低下頭,看着自己的手,畫面就此靜止。
。
診療室內。
陸南城說的話有兩個意思,一是感謝這一陣子,阮倩對冉桐的幫助;二是委婉表達了拒絕再醫的想法。
阮倩看着眼前英俊的男人,如黛墨眉微微輕挑,“陸先生,恕我直言,您應該知道陸太太有心理障礙的原因吧?”
陸南城點頭。
眼底眉梢,都是說不出的縱容。
阮倩不禁想,到底是什麼原因,讓這樣一個出色的男人會這麼深愛一個女人,難道僅僅是因爲冉桐長得漂亮?
的確,冉桐擁有一張幾乎能讓男人過目不忘的臉,很豔麗,而且很風情。
她看過冉桐的個人資料,今年二十四歲,育有一子,在周圍大多數這個歲數的女孩剛剛步入社會,根本不知社會險惡,人間冷暖的時候,冉桐的經歷無疑是豐富而多彩的。
她全然不像是一個才二十四歲的女人,很聰明,也很世故,這點連阮倩也不得不承認,所以在和她進行溝通的時候,一方面,固然跟她的不願意敞開心房有關,另一方面,也有些自己的因素。
在冉桐的面前,她好像說什麼話都沒有用,也找不到用什麼辦法纔可以讓冉桐相信自己。
輕嘆口氣,阮倩低頭,打開一旁的抽屜,然後拿出了一張深色的名片。
“既然如此,我可以幫你推薦一下。這一位是我的大學導師,現在也在做心理諮詢的工作,陸太太的心理問題有些嚴重,而且她並不願意敞開心扉,或許,我的導師可以幫到她。”
陸南城接過卡片,低頭看了眼,便將名片放進褲袋,“好,多謝。”
“不客氣。”
。
離開心理診所,陸南城開車載着冉桐去律師行。
不知道阮倩到底說了什麼,總之,陸南城一路上什麼都沒說。
到了事務所樓下,冉桐解開安全帶,聽到身邊的男人說道,“既然覺得這個醫生不靠譜,我們回頭就換一個。”
“好。”
“對了。”陸南城又說道,“過幾天,跟我去見幾個朋友。”
“好。”冉桐繼續點頭。
陸南城微微勾起薄脣,看得出來心情很不錯。
“上去吧。”
“嗯。”
推開車門,冉桐下車,緩緩地朝着大廈內走去。
今天她穿的是一件鵝黃色的連衣裙,黑色細高跟,黑長卷發肆意垂在腰間,從背面看過去,端的是飄逸出塵,綽約風姿。
直到那抹黃色的身影走進大廈,陸南城纔回過頭,驅車離開。
。
與此同時,市內某茶莊。
和大多數喜歡附庸風雅的中年男人一樣,封鵬喜歡喝茶,不過他更多是因爲養生的關係。
看着電梯樓層數不斷往上升,周商兒的手心有些微微出汗。
昨天在聽鍾楚說完這件事後,她特意上網查了一下封鵬的資料。
原先也知道封家是八大家族之一,但可能因爲平時太過低調,和其他幾個家族比起來,新聞傳聞都少之又少,結果這麼突然一查,周商兒才發現以前的自己實在有些太過無知。
封家在歷史上有據可查,祖輩世代從醫,最早起源於三國時期,家族支系非常龐大,建國時期都曾立下過功勳,是個真真正正的醫藥世家。
等到了封鵬的這一輩,一共有四個兄弟,兩個姐妹,從中央到地方,遍佈在全國各地,分別從事各個軍隊的醫藥事業,封安醫院只是其中一個看得見的產業而已。
封鵬的長子封辰安現任封安醫院的副院長,學成歸國剛半年,就成了國內腦內科的天才醫生,前途不可限量。
至於封煙煙,因爲是封家這一代中唯一,也是歲數最小的女孩,可以說相當受寵,真正的天之驕女,千金小姐!
而爲了這個寶貝女兒的戀愛事宜,封鵬居然要跟她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演員見面?
“叮”一聲,電梯門打開,還不待周商兒鎮定,眼前,正坐在大堂的燕南昇已然起身。
“總裁。”鍾楚立刻上前。
燕南昇看了周商兒一眼,然後看向鍾楚,“東西都帶來了沒有?”
東西?周商兒微微皺眉。
鍾楚點頭,“放心吧,總裁,都帶來了。”
“嗯。”燕南昇點了下頭,看着周商兒,正色開口,“商兒,鍾楚應該都跟你交代過了吧?我答應你,只要這件事完成,一切既往不咎。”
周商兒點頭,“好。”
“行,那你們進去吧。”
“是。”鍾楚看向周商兒,示意,“周小姐,我們走吧。”
“好。”
周商兒跟着鍾楚一路往前,最後來到一扇門前,鍾楚伸手敲門的時候,她忍不住側首看了眼坐在那兒的燕南昇。
他正微微低着頭看着手裡的手機,修長雙腿交疊,精緻挺秀的側臉溫柔寫意,在古色古香的茶莊陳設中,自成一道亮麗的風景線。
房門開了,周商兒忙收回視線,跟着鍾楚走了進去。
繞過屏風,她看到了坐在桌後的男人。
封鵬穿着一件深灰色的襯衫,搭配黑色的長褲,保養得宜的臉上溫潤俊朗,風度翩翩,要不是先前鍾楚已經介紹過,她還以爲也就四十出頭的樣子。
封鵬擡起頭,看到周商兒的時候,怔怔地盯了她足足有一分鐘,眼神幽深,又帶着一絲的恍惚。
周商兒有些驚訝,忙擡手摸了摸自己的臉。
今天因爲要來見長輩,所以她沒有化妝……
鍾楚的聲音這時響起,“伯父,我是燕少的助理鍾楚,那天晚上是我送周小姐去的醫院,這是當時在醫院檢查所開的單子,上面有具體的時間點。”
說着,鍾楚將手邊的文件夾打開,從裡面拿出了好幾份單子,包括收據,開藥說明,診斷書……等等。
周商兒看着那些單子,心頭一陣寒意愴然而起。
燕南昇這是在擔心她會說謊嗎?
居然把醫院的單子都帶過來了。
封鵬擡手,將單子都拿了回來,看着上面的病人名字,念出聲,“周商兒?”
周商兒點頭,“封先生,您好。”
接着,她就將那晚的事情說了一遍,當然省略了其中最關鍵的部分。
終於說完,她整個人也鬆了口氣,誰知封鵬卻問道,“請問……周小姐的母親貴姓?”
周商兒一愣。
鍾楚也有些驚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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