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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4:訂婚宴,母女三人力壓全場(虐楚虐茵)

364:訂婚宴,母女三人力壓全場(虐楚虐茵)

這場訂婚宴對於楚家來說,相當於楚家的一場形勢大好的東風。

眼看着資金吃緊的楚雙實業,也因爲謝氏集團的原因,很多資金問題迎刃而解了,原本楚家在真正的上流社會是沒有一絲一毫的地位的,而今。由譚謝兩家對楚家的提攜,楚家現在在青城也算是首屈一指的新貴了。

雖然只是一場訂婚宴,楚橋樑卻比八個月前楚心櫻的婚禮都要重視。所以,這次的訂婚宴,楚橋樑是要將青城能數得着名頭的權貴悉數請到。

近日他一直都在和洪寶玲合議,生怕漏掉了誰誰誰。

洪寶玲提醒他:“橋樑,四季如春大酒店的背後股東,那個八十歲的老頭,我們有沒有請他的必要?”

楚橋樑猛然一拍腦門:“閔家山閔老啊!當然有必要,必須得請!”

洪寶玲:“……”不解的表情看着丈夫,她其實也就是提醒一下,畢竟上次楚家人在四季如春大酒店宴請戴遇城以及謝氏老夫妻和曹瑜那次,那位老頭招待他們挺熱情的,而且給他們做了個打折。

雖然一頓飯打個折不算什麼。

主要洪寶玲聽說那老頭還開了畫廊,珍藏了不少的真跡名畫,就連畫家老公一聽到他的藏品都忍不住羨慕。

所以洪寶玲問了丈夫一嘴。

沒想到楚橋樑的反應這麼大:“閔家山老前輩在國外,尤其是北歐,有着響噹噹的名氣,很多功成名就的人士想要在他那裡求的一副他自己的真跡,都很難求到,他那個人一世灑脫,自二十來歲便遊學在外,遊遍了全世界,一輩子的所見所聞,根本不是你在國外上了某一所大學就能有的知識面。”

洪寶玲禁不住唏噓:“這樣德高望重的人竟然還這麼低調?他在國外有這麼高的名望,爲什麼還要回國?”

楚橋樑看着妻子:“他已經年逾八十了,只想葉落歸根,迴歸平靜而已。”

洪寶玲:“那倒也是。”

楚橋樑略顯興奮的搓搓手,繼續說道:“雖然他名氣在外,國內知道他的人也是極少數,可就那幾個極少數,卻每個人都是對他敬仰有加,就連譚韶川對他都是畢恭畢敬,譚以曾,謝衡春,這樣的人物都非常的尊重他。”

洪寶玲立即說道:“如果是這樣,那我們得把老頭當成貴客一樣的請來,這樣我們臉上也有面子。”

“我想請他還有另外一個原因,我現在是青城知名的畫家,寒兒在畫作上面也有建樹,我們多跟這樣的人走動,以後對我們父子在作畫這一方面,也有很大的幫助。”

“快去請人啊老公,這個請柬你親自去送,這樣才能讓閔老覺得你對他老人家的重視!”洪寶玲催促老公道。

楚橋樑便換了一身嶄新的西裝,帶上請柬,親自開車去了閔家山的住處。

老人是獨居。

但卻一點都不邋遢。

他不算太大的小院落種滿了冬季的各色花草,他從不刻意修剪它們,給人一種接近大自然的味道。

從他的小院落向外望去,外面是大片大片不足十公分高的麥田。

綠油油的麥苗在冬季裡依然展現着盎然生機。

楚橋樑到來的時候,老頭兒正在玻璃房裡調色彩。

他穿着深灰色的肥大工裝褲,像個漁翁,利索坐在地板上,他的前面放着各色顏料盒,顏料盒的前面是個調色板。

他一邊記錄着比例,一邊一點點兩種顏色重合。

站在一邊的楚橋樑頗顯的尷尬。

他本以爲閔老會在客廳裡接待他,然後給他倒茶續水,卻沒想到閔老給他開了門便又來到玻璃房裡坐在這裡調色彩,像個泥瓦工兌調溼混凝土那般。

楚橋樑陡然想起閔老曾經說過,他不是什麼畫家,他就是個畫匠。

畫匠。

這個世上,很多人是畫家。

可匠人,這個名稱不是是個畫家就能擔當得起的。

這一刻,堪稱畫家的楚橋樑在這個老匠人面前,有些自慚形穢。

他畢恭畢敬縮手縮腳的問道:“閔老,小楚前來是不是打攪到您了?”

“哎,說的哪裡話,是我這個老頭子招待不週了,可是不湊巧,你來的時候我正在調,這顏料一干了就沒法調了,調了一半如果放棄,過後還要再重新來過,小楚你稍等片刻。”閔家山親切的說道。

“哎,哎,好的閔老,我等您。”

十分鐘後,閔家山終於調出了自己喜歡的顏色,他將水,以及所需顏色的對比筆力詳細的記錄好,這才從帶着楚橋樑從玻璃房裡走出來。

楚橋樑忍不住問閔家山:“閔老,您每次作畫,所需的顏色都要自己調?就這樣一點點的兌水,一點點的添加顏色,組合顏色的調節?”

“對。”閔家山笑道。

“閔老,您可能在國內時間短,現在有專門的色彩工作室,您想要的色彩在他們色號上一找就能找到,什麼顏色都應有盡有。”楚橋樑好心的提醒閔家山。

閔家山繼續笑道:“我一個糟老頭子,平時又沒什麼事兒幹,自己調個顏色也算是打發時間了,再說了,我自己想要的顏色,稍微深一點,淡一點,只一點點的事,我覺得我無論去哪裡尋找現成的,都未必能找到我心中想要的顏色,你說對嗎,小楚?”

楚橋樑震撼:“閔老,您說的是,您不愧是一代畫匠。”

老頭也不接話,只站起身子擦了擦手便招呼他道:“小楚,你來的正好,我前幾天得了一副新作,有沒有興趣欣賞一下?”

“真的嗎閔老?您竟然主動邀請我看您得的新作?”楚橋樑極爲意外的語氣問道。

“我收藏畫有兩個目的,一個是我自己的確喜歡,還有一個原因是要給人觀賞,尋找知音嘛。”老頭平和的說道。

老頭一邊說一邊將楚橋樑往收藏室領。

“老人家您說的極是。”楚橋樑幾乎都忘了,他今天來此的目的是想要邀請閔家山去參加兒子的訂婚宴的。

他只恭敬的跟着閔家山來到他的收藏廳。

一進門便看到正中間的畫架上擺着一副畫作。

那是一副濃墨重彩的油畫,畫面上十來個孩子歪歪扭扭的扯着大人的衣服,大人張開雙臂,他們的對立面是另一個張牙舞爪的大人。

楚橋樑只一眼便將這幅畫看進去了,這是一幅一眼便能引人入勝,引人進入那個境界並且無限遐想的畫面。

比如美景無限的黃昏。

比日煙火氣息濃郁且環境清幽的鄉村。

比如溫馨熱鬧的多子女家庭。

比如琴瑟和鳴的夫妻。

“這幅畫畫的真的很有意境,平心而論我楚橋樑也是作了一輩子畫的人,但我沒有達到這種天人合一的境界,但是我卻又能從這幅畫作看得出來,這幅畫很有青春氣息,無論是她色彩的合成,基礎色的運用,都展現着作畫人有一顆無比青春的心,我在猜,這是不是一個年輕人作的畫?”楚橋樑不愧是做了一輩子的畫家。

這點眼力見也還是有的。

“你猜的沒錯,作這幅畫的作者年齡還不足三十歲。”閔家山毫不掩飾的說道。

“真是後生可畏啊,我楚橋樑自認畫了一輩子的畫,可我的水平不如這個作者,這個作者是個天才畫家。閔老您眼光真好。”

頓了頓,楚橋樑又說道:“而且閔老,都說您是個化外高人,這真的一點都不假,閔老您給我看這幅畫,是不是也意寓着我的家庭也是如此美滿?我也是多子女家庭,我一個兒子四女兒女,他們兄妹五個相親相愛,五個孩子都非常聽話,我看到這幅畫,就立即想到我的五個孩子。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我的五個孩子只有寒兒承襲了我的愛好,其她四個孩子,沒有一個會畫畫的,她們也不愛這個,即便是寒兒現在能畫上幾筆,可他的水平遠遠達不到這個作者的水平。”

閔家山毫不掩飾的誇獎道:“這個作者是一個難得一見的繪畫天才。”

“這個橋樑看出來了。”楚橋樑說道。

這個時候,閔家山突然轉移了話題:“小楚,你今天來這裡找我,有事嗎?”

“哦。”楚橋樑這纔想起,他一邊從西裝的兜裡掏出請柬,一邊說道:“是這樣閔老,犬子寒兒和譚氏集團老譚總譚以曾先生的外甥女訂婚宴定在後天中午青城大酒店,還請閔老賞個臉?”

閔家山帶了抱歉的笑意看着楚橋樑:“小楚,我一個糟老頭子,按理說你這麼親自跑來這裡來邀請我,是多麼給我面子,我無論如何也得去參加,可是湊巧的是,後天中午我有個二十年沒見的國外老友前來看我,我已經爲他設好了宴在酒店內給他接風,我們老哥倆二十年沒見了,小楚,我糟老頭子只能跟你說抱歉了啊?”

閔家山是個非常沒有架子的老頭。他說的極爲誠懇。

楚橋樑縱然心裡很是失落,可他說不出來什麼?你能說人家拒絕參加你兒子的訂婚宴s是看不起你嗎?

好像閔老不是那樣的人。

他都把他珍藏的畫作給你看了,而且你還那麼喜歡那副畫,足見他對你多瞭解,多重視,他之所以的不能去,是真的他那天有客人。

楚橋樑收起自己的失落,又畢恭畢敬的告別道:“那,閔老,小楚打擾了,改天,改天小楚一定前來悉心聽您給我傳授您的作畫經驗,可行?”

閔家山笑道:“當然沒問題。”

“閔老再見。”

“再見。”閔家山看着楚橋樑遠去的背影,嘆息,搖頭。

嘴上自言自語了一句:“可憐蕎蕎那孩子了。”

離開的楚橋樑心中也極不是滋味。

滿心想將閔家山請到,因爲他親自見過譚以曾,譚韶川對閔家山是多麼的尊重,如果能將閔家山請到,譚以曾和譚韶川父子兩對楚家肯定會愈發高看一頭。

只可惜……

回到家裡,他依舊有些情緒低落,洪寶玲問他:“怎麼,請柬沒有送出去?”

楚橋樑嘆道:“閔老不來。”

“一個糟老頭!那麼傲?看的其他了,他竟然還不來?不來豈不是等於不給譚以曾面子,也不給謝衡春以及樑婉瑩面子?”洪寶玲在自己老公面前,說話有些口不擇言。

楚橋樑搖頭道:“老人家的架子端的還是蠻低的,他爲人也比較親和,估計那天他是真的有事吧。”

“我看他就是拿架子!”洪寶玲不贊成丈夫的說法。

楚橋樑嘆息:“老者是個眼明心亮十分圓滑之人,我總感覺他有一種看破不說破的意味,可老人家的心思我是着實猜不透,人家不願意來,我也不好綁他來。”

正在爲請不到閔家山而嘆息中,楚家的座機響了,洪寶玲心中一喜:“是不是那老頭臨時又悔改了?又想來了?”

楚橋樑看着妻子:“他知道我們家的電話號碼?”

洪寶玲:“……”停了幾秒纔沒好氣的說道:“還不接電話。”

楚橋樑這纔拿起電話接通:“喂,您好,哪位?”

“楚橋樑!”那一端的聲音帶着一種老年人特有的威厲。

楚橋樑一開始沒聽出來是誰,停了幾秒他才恍然一驚:“謝,謝,謝老董事長?您……您怎麼想起打電話來了?您,您有什麼吩咐?”

電話那一端的人是謝衡春。

聽到是謝衡春來電,洪寶玲嚇得猛然從沙發上站了起來,都起身了她又覺得自己很可笑,這是在自己家,有什麼好怕的?

再說了,自己是楚橋樑三十年的妻子。

又不是小三!

而且,自己把梅小斜不要的兒子養了將近三十年,有功勞有苦勞,爲什麼要做賊心虛?

自己有什麼好怕?

她復又坐了襲來,支棱着耳朵聽楚橋樑接聽電話。

“誒,老董事長您說?”楚橋樑也緊張的冒了一頭汗水。

自從得知前妻梅小斜是謝衡春唯一的親生女兒的時候,楚橋樑就害怕擔心和謝衡春以及樑婉瑩相見,幸而自己有個能夠獨當一面的好兒子。

是兒子在外公外婆那裡說了自己和妻子不好的好話。

才致使謝衡春和樑婉瑩沒有怪罪他,而且還出資幫助楚雙實業,但即便如此,他也沒有敢正面和謝衡春以及樑婉瑩見過面。

實在是見了面不知道該說什麼?

如果樑婉瑩問起來:“你當年爲什麼要娶一個流浪女?既然娶了,爲什麼在她哺乳期跟她離婚?爲什麼?”

讓他楚橋樑如何回答?

他總不能如實回答:“我娶她的時候都覺得太委屈我自己了,我娶她的時候,她一身的蝨子,一拽就掉一地,我娶她的時候她到處垃圾桶裡翻找食物,翻到什麼就吃什麼,除了屎她不吃,你讓我怎麼跟這樣的女人過火一輩子?我窩囊。”

他不能這樣說,他要這樣說了,謝衡春能滅了他。

所以,他一直都回避謝氏夫妻兩。

謝氏夫妻兩也因爲兒子是他們親外孫的原因,從來沒有質問過他,算是放了他一馬。

楚橋樑沒想到今天謝衡春怎麼就突然電話打到家裡來了?

“寒兒的訂婚宴,你準備把我的梅羣放在什麼位置?”謝恆春的語氣帶着一種不容反駁的尊威問道。

楚橋樑:“……”

他看着妻子。

“謝老您的意思是?”楚橋樑小心翼翼的問道。

“你很爲難是不是?”謝恆楚問他。

楚橋樑:“謝老,不瞞您說,我已經將近三十年沒有跟梅羣聯繫了,我們當初離婚實屬……”

謝衡春打斷她:“當年的事就不要再提了,我看在我外孫子的份上我不怪罪你!但是兒子的訂婚宴,親生母親豈有不出席的道理?”

楚橋樑:“是是是,謝老您說的是。”

“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我要我的女兒出席她兒子的訂婚宴,而且要風光的出席,不能讓她臉上沒有光彩!”謝衡春給楚橋樑下最後通牒。

楚橋樑:“謝老,您看這樣行不行,我立馬讓寒兒給他母親去送請柬,到時候梅羣和我們一起坐在主位席?您看這樣行不行?”

“你說什麼?”謝衡春厲聲質問:“你操辦的訂婚宴,其他人的請柬都是你去送,又不是你寒兒的同學之類的,寒兒的媽媽,你竟然讓寒兒這個晚輩去送請柬?你把寒兒的媽媽,把我的女兒當什麼了!”

楚橋樑驚的背後都是冷汗:“謝老您喜怒,我……我親自去送請柬。我親自去。”

“不僅僅是送請柬這麼簡單,你要保證她能出席!”

“好,我保證!”楚橋樑心裡一點底都沒有,可他又不得不保證。

收了線,他一臉爲難的看着洪寶玲。

洪寶玲氣的滿臉通紅:“你,橋樑,你這是把我當什麼了?把我的位置放哪兒了?我給你養兒子,養你前妻的兒子,到頭來都是以我錯了?”

楚橋樑:“……”

這個時候他能說什麼?這個妻子目前來說沒什麼錯處,自從嫁給他以來一直都是相夫教子,把他的五個孩子都帶大成人,她是個偉大的母親。

楚橋強說不出:“爲了咱們兒子,你忍一忍。”他說不出。

但洪寶玲卻說出口了:“算了橋樑,爲了兒子,我什麼都能忍!”

楚橋樑:“……”

“寒兒雖然不是我生的,可跟我生的有什麼區別?我一個沒生過孩子的女人,爲了他能吃到母/乳,我硬生生給他吸出來了,爲了我兒子,我什麼都能忍,就算現在梅小斜過來跟我搶兒子,我也給他,只要她不傷害我兒子,讓我做什麼都行!”說道這裡,洪寶玲哭了。

楚慕寒心裡感動萬分。

一個養母對於樣子,能給予的愛洪寶玲都給了。

楚橋樑這才勸慰妻子道:“爲了咱兒子,咱得忍!兒子打心裡跟你親,寒兒是個有良心的兒子,你沒有白養,別難過。”

洪寶玲淚流滿面的點頭:“嗯嗯。”

“那我趕緊的去辦這件事。”楚橋樑愁眉不展的說道。

“橋樑,難爲你了。”洪寶玲知道,楚橋樑拿着請柬去見梅小斜,也是一種煎熬。

可這種事情,在煎熬他都得做。

拿着請柬,他開車一路來到汀蘭首府林韜的家中,在門外喊了很久,才遇到一個路過的傭人模樣的鄰居上下打量他。

“先生您找誰?”

“林,林大律師不在家?”楚橋樑想說他是來找梅小斜的,可話到嘴邊又改了口。

傭人模樣的鄰居說道:“大白天的林律師那麼忙他怎麼可能會在家呢?”

楚橋樑又問道:“那家裡沒有其他人了?”

其實他知道蘇煥和梅小斜都住在林韜的家中。

“知了的爸媽白天都忙工作,知了的姥姥負責接知了上學放學,這會兒他們家沒人,知了姥姥去接知了放學了。不是,你誰呀?你是他們傢什麼人?”

楚橋樑客氣的說道:“我是楚雙實業公司的負責人,我是來給林律師送請柬的,既然不在家,那我改日再來。”

傭人鄰居看楚橋樑穿的很體面,說話也文質彬彬,便沒有在盤問他,而楚橋樑也開車離開了林韜的家中。

然後開車去了林知了所在的幼兒園,以前他並不知道林知了的幼兒園在哪兒,但是,戴遇城知道。

戴遇城曾經派手下跟蹤過蘇煥,當時的蘇煥正好在林知了幼兒園門外賣絲襪。

林知了的幼兒園距離汀蘭首府二十分鐘的路程,來到這裡的時候正巧孩子還差五分鐘就該放學了。

楚橋樑以爲梅小斜會很難找。

卻是剛一下車,遠遠的他一眼望過去便找到了梅小斜。

她一頭華髮,身材卻纖手清麗,她面容溫婉慈祥又極爲沉穩淡定,站在人羣中,她甚至比一個三十來歲的少婦還顯得出挑。

別看她一頭華髮。

她的氣質足夠改過前來接孩子的所有女人們。

這一刻,楚橋樑的心裡不知是個什麼滋味。

毫無疑問,換了眼鏡不在斜視的梅小斜比洪寶玲漂亮太多,比洪寶玲的氣質好了太多,更是比洪寶玲有大家風範。

洪寶玲站在梅小斜跟前,妥妥就是個暴發戶嘴臉。

楚橋樑不敢接近梅小斜。

孩子們放學了,家長們一撥一撥的進去接孩子,梅小斜也進去了,大約七八分鐘,她手中牽了一個打扮十分精靈洋氣的小女孩出來了。

小女孩彷彿是個話癆,見了誰都跟人說話:“點點媽媽,點點媽媽,你都多長時間沒來接送你家點點了,你還沒見過我外婆吧,看,握外婆多漂亮?”

點點媽媽立即由衷的誇獎道:“阿姨,您的確挺漂亮的,我今天才知道知了有個這麼漂亮的外婆。”

林知了得意的揚着小頭顱:“我媽媽比我姥姥還漂亮。”

“喲!恭喜你林知了小美女,你終於有媽媽啦!”

“嗯嗯,我媽媽很愛很愛很愛我,我也愛我媽媽。我也愛我外婆,你看我外婆……”

“你外婆是個大美女!”

“嘻嘻喜……”

“不過阿姨您的確非常漂亮,不是搶眼的那種,就是看着給人感覺很舒服,很有氣質,符合您這個年齡的淡定和從容,還有啊,您身材怎麼保持的那麼好?您平時都是怎麼保養的?”

梅小斜牽着林知了淡笑道:“身材其實不好的,我有點駝背,只是我穿搭的時候刻意避開了這個缺點罷了。”

“哎呀,阿姨沒看出來您駝背啊,您怎麼會駝背?”

“一輩子做苦力活落下的病根,我之所以身材保持的沒有發福,也是跟我總是體力勞動有關。”梅小斜毫不掩飾自己曾經在底層的生活。

“阿姨,您真的很有氣質,很美。一種由內而外的美。”林知了同學的媽媽出自內心的誇獎梅小斜。

“謝謝。”

“阿姨再見,毛雨辰,和知了說再見。”

“毛雨辰再見。”林知了先說了。

“知了,你有漂亮的媽媽和姥姥,我想去你家做客。”

“嘿嘿嘿。”林知了高興跟屁打的似的。

遠遠的,楚橋樑看到梅小斜慈愛的眼神看着林知了的這一幕,心裡更是百轉千回。

原本梅小斜也該有這樣兒孫滿堂的生活,她自己的親兒孫,然而二十幾年前,卻被他無情的給摧毀了。

而他,卻是一個利用梅小斜發家致富的男人,而且還是他以爲梅小斜不知道其實梅小斜什麼都知道的情況下。

這個時候讓他親自來給她送請柬,真的是打他楚橋樑的眼。

硬着頭皮,他來到梅小斜的跟前。

梅小斜猛然一愣。

繼而淡然的問道:“出楚先生,你是來……找我的?”

楚橋樑一句話沒說,一張老臉黑紅黑紅的:“梅羣,你的兩個鐲子,當年……”

梅小斜淡淡一笑:“兩個鐲子是我從我母親的首飾盒子裡偷出來的,怎麼了?”

“你一直都知道他們的價值?”

“當然!兩個鐲子如果是現在的物價的話,兩百萬不成問題,即便是二十七八年前那個年代,那一副鐲子買個五六十萬也不成問題。”

五六十萬。

五六十萬!

而他統共也就買了二十多萬。

回來騙她說賣了兩千塊。

人生再尷尬難堪,還能想這個時候這般尷尬的境地?

他無地自容的可以去死了。

“你不怪我?不恨我?”楚橋樑問道。

“兩幅鐲子便能測量出你的人品,你覺得你值得我怪你或者恨你麼?”梅小斜淡然的問道。

語畢,並不再問他來幹什麼,而是牽了林知了朝自己的車旁走去。

她會開車。

十六歲就會了。

而且車技還不錯,只是間隔了幾十年沒有開罷了。

當年她會開車的時候,楚橋樑還不知道方向盤是輕是重是什麼感覺呢。

而當年的他還因爲她一頭蝨子將她嫌棄的恨不能一腳踹死她。

人生就是這般的諷刺。

“梅羣你等一下!”楚橋樑依然掛着紅如雞冠子似的臊臉堂子喊住梅小斜:“我……來找你有事。”

“什麼事?”梅小斜問道。

“後天,是寒兒和姚茵茵的訂婚宴,寒兒希望你這個母親能親自參加,並且一再要求我我來給你送請柬,讓我跟你道歉。”

梅小斜:“……”

“我知道你對寒兒,對謝家都……”他的話沒說完,梅小斜便截斷他說道:“我會去。”

楚橋樑:“?”不可思議的看着梅小斜。

“我會去。”梅小斜又說了一句:“再見。”

語畢,牽了林知了上了車,發動引擎,開車走人。

獨留楚橋樑一人在風中凌亂了很久。

梅小斜開車的技術嫺熟又沉穩,這一刻,她在無形中展現出來的大家風範,分分鐘將楚橋樑扁成小癟三。

不過,他的一顆心也算落下了。

謝氏老夫妻兩隻盼望女兒能來參加孫兒的訂婚宴,而他做到了就可以了。

一天的時間,該通知的楚橋樑都通知了,訂婚宴當日的早上,一大早楚家人全家,以及姚茵茵,要茵茵的母親姚淑敏,還有譚以曾姚淑佩,以及謝衡春樑婉瑩。

還有戴遇城,齊齊到場。

戴遇城的骨頭是接上了,可以後他想要站起來的可能性幾乎不大了,他是做着輪椅,由專業陪護人員推着過來的。

現場的佈置十分隆重自是不必形容。

後臺姚茵茵換衣服的地方都奢華的猶如國際影后的化妝間那般,她的訂婚宴譚以曾和姚淑佩可謂是給足了她面子。

就生怕她不是他們的親生女兒,別人再看低了她。

一大早就畫好妝容,在後臺的換裝間坐不住的姚茵茵總是穿着漂亮至極的訂婚禮服在前廳穿梭來穿梭去。

她要顯擺啊。

她想讓所有的工作人員看到她都豔羨的目光啊。

就在這個時候,後臺,換裝間內走進來一個揹着大雙肩包的女孩。

“你是誰呀?”後臺的造型師問道。

“我嗎?我是茵茵的嫂子啊。”

“茵茵的嫂子?”造型師疑惑的問道。

“嗯,茵茵對我非常好,我們的姑嫂關係很不錯的,我有點事情想找她商量商量她在哪裡?”

造型師說道:“她可能去前廳了吧。”

“那好吧,我去前廳找她。我就想看看茵茵今天漂亮不漂亮。”背雙肩包的女孩對造型師以及後臺的工作人員說道。

剛走出一步,她突然說道:“哦對了,爲了我們家茵茵的造型和着裝,你們都辛苦了哈親愛的們,我包裡有一些零食送給你們。”

一邊說,她一邊往外掏吃的。

“的拉菲尼的酒心巧克力?哇!傳說中世上最貴的巧克力哎!嫂子,你太有愛了。”其中一個工作人員立即對藍憶蕎有了很大的好感。

“謝謝,拜託你們對茵茵多費費心啊。”藍憶蕎又掏出一些飲料分發給工作人員。

“嫂子您放心吧,我們一定會把茵茵打扮的妹妹,讓她成爲今天最美新娘。”

“好,謝謝!”藍憶蕎笑道:“那你們忙,我先去前面找茵茵了?”

“好的嫂子。”

藍憶蕎收起笑容,在角落裡看着姚茵茵花蝴蝶一般的穿梭着。

不一會兒,姚茵茵又回到了換衣間,只一眼就看到了化妝臺上擺放的的拉菲尼的巧克力,她高興的尖叫:“哇,的拉菲尼,我的最愛好不好,誰拿來的?”

她看着工作人員。

造型師告訴她:“你嫂子,她說你對她很好很好,她特意來後臺要感謝你的,我們也不大相信她是你嫂子,因爲她的穿着很老土,像個鄉下的菜販子,但是我想吧茵茵,菜販子肯定不會有的拉菲尼的巧克力對吧?”

姚茵茵立即明白來人是誰了。

她笑的得意極了:“她的確是我嫂子,沒錯!”

工作人員:“……”

“你們吃巧克力,繼續吃,很好吃的,我去找我嫂子去了。”姚茵茵迫不及待的想要去看看藍憶蕎穿的到底有多土,有多麼丟人現眼。

她提着自己價格昂貴的雪白的禮服裙,又像個花蝴蝶般的穿梭在大廳內,眼神四處流轉喜尋找藍憶蕎的影子。

然而,這一刻,藍憶蕎卻又來到後臺換裝間。

“呀嫂子,你又來了?”工作人員再看到她的時候已經變得無比熱情。

“巧克力好吃嗎?”藍憶蕎問到。

“好吃的。好吃的。茵茵找到你了嗎?”工作人員問道。

“嗯,看到她了,但是我沒有驚動她,我們譚家有個驚喜要給她,暫時不想讓她知道。”

“什麼驚喜啊嫂子?”工作人員好奇的問道。

“譚家有個非常好的好朋友是專門做禮服造型的設計師,這個設計師剛剛爲她專門空運過來好幾身漂亮的禮服,不過暫時還對她保密呢,我先來收拾一下里面的這些禮服,省的佔據這裡的空間,一會剛剛空運來的禮服會把這裡塞滿的。”

“好的嫂子,我們幫你一起收拾吧。”

“嗯,收好了都給我就行了。”

“好嘞。”

“注意保密給她驚喜哦。”

“放心吧!”

就在姚茵茵在前廳一邊顯擺,一邊漫不經心的四處張望藍憶蕎的時候,藍憶蕎卻偷偷的將姚茵茵的禮服全部都收光了。

前廳的客人陸陸續續的前來。

姚茵茵一時半會沒有找到藍憶蕎便又回到換衣間正式開始化妝。

一個精緻的妝容化下來,足足用了兩個小時之多。

而前廳裡客人已經陸續前來。

前來的客人個個盛裝出席,雖然這只是個訂婚宴,可誰敢不給譚家以及謝家面子呢?這是個聯絡關係的大好時機。

前廳的華麗場面中,穿着裝扮最爲搶眼最爲風光的,還當數洪寶玲以及她的幾個女兒們,終究今天是她兒子的訂婚宴。

她和丈夫楚橋樑是主辦人。

而且,從內心深處來講,她不想等到梅小斜到來的時候,氣勢被梅小斜壓下去。

然而,人有時候越是怕什麼越是避免不了什麼。

賓客差不多都到齊的時候,酒店大廳內進來四位美女。

身高略矮一點的蘇煥牽着她的寶貝女兒林知了走在前面,兩人的身後是身高一米六七的梅小斜以及小女兒藍憶蕎。

林知了穿着一身合體修身的白色時裝,上身是神v無領造型,內裡搭配的是大紅色高領內搭,下身的西褲十分修腿型,將蘇煥略顯斷短腿的缺陷給修飾的一雙腿又瘦又長,十分搶眼。

妥妥壓過了在場所有女賓客。

而且她手中牽着一個穿着大紅色公主裙的小萌物,母女的這身穿搭簡直亮瞎了在場所有人的眼珠子。

他們的身後,另一對母女梅小斜和藍憶蕎同樣不弱。

梅小斜上身穿着深咖色寬鬆襯衫,下身搭配的是一款淺米色及膝小擺裙,腳蹬一雙淺米色純羊皮筒靴,這身穿搭顯得她減齡又幹練,而且文中大方,雖然她沒有洪寶玲珠光寶氣,但她卻比洪寶玲清奇,她比洪寶玲瘦,比洪寶玲氣質好。

一瞬間便將整裝打扮的洪寶玲又給比回了暴發戶階段。

挽着她胳膊的是她的小女兒藍憶蕎,沒有劉海的齊耳短髮,被她從中間分開,兩邊分別別了紅色的小發夾,顯得俏皮又可愛,她的一雙單眼皮的大眼睛顯得極其又靈氣,她和姐姐的穿的顏色一樣,都是白色。

但她穿的是鏤空蕾絲棉質長袖連身裙。

袖筒是燈籠式的,可愛又純潔。

下襬及膝,叫聲穿的是一款空孔雀藍色的小短靴。

哇。

簡直乾淨的猶如剛下凡的天使那般。

母女四人,祖孫三代。

四個美女。

輔一出場,便鎮壓了全場。

“這就是謝老爺子和謝老太太的親生女兒?太漂亮了,太有氣質了,根本不像五十歲的人。”

“聽說她是楚橋樑的前妻,楚橋樑當年甩了她。”

“楚橋樑眼瞎啊,竟然甩了謝氏集團這麼漂亮的千金,而娶了那個胖豬?”

“可不眼瞎嗎,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

“那是,謝氏千金懶得再看楚橋樑一眼。”

賓客們各自小聲嘀咕中流露出來的,清一色都是對梅小斜的以及兩個女兒一個外孫女的誇讚。

以及對楚橋樑的譏笑。

坐在主位席上的樑婉瑩看着自己的女兒,自己的女外孫女這般的漂亮,健康,搶眼,樑婉瑩突然熱淚盈眶:“我的女兒,我的女兒竟然這麼漂亮,我……我竟然一直都不知道,我……她要是能跟我說一句話,該有多好啊。還有我的外孫女,我的煥煥,我的煥煥啊……老頭子,你看我們的煥煥多漂亮?”

謝衡春也老淚縱橫:“我看到了,我看到了……”

感慨間,母女四人祖孫三代已經越來越近了,樑婉瑩忍不住很想去和女兒打聲招呼。然而卻有人比她搶了先。

是八面玲瓏的楚心茉。

“呀,大媽,您今天真實太漂亮了,我爸爸當年的眼光真不錯誒,你看您和我媽你們兩都是一等一漂亮的女人誒。大媽,我今天要挨着您,和您坐一起。”她笑容滿面的走上前來,一把摟住梅小斜的胳膊。

還不忘歪頭看向藍憶蕎:“蕎蕎,你前一陣子總和大媽鬧彆扭,怎麼現在你和大媽和好了?我跟你說,你可不能總惹大媽生氣,大媽可是有親人的,吶,緩緩是她的親生女兒,我哥是她的親生兒子,還有我這個貼身小棉襖,我也是可以爲大媽撐腰的哦。”

楚心茉的一番乍一聽是笑眯眯的,像似姐姐在數落妹妹似的,可停在萬人的耳朵裡,怎麼聽都覺得她是在和稀泥。在攪和事。

在邀功買好處。

甚至,在往自己父親臉上貼金!

有人正準備私下議論楚心茉的時候,蘇煥已經站在了楚心茉面前。

“蘇煥,咱倆誰大?”楚心茉笑眯眯的問蘇煥道。

“啪!”蘇煥擡手就狠狠的打了楚心茉一巴掌:“放開我媽!下次我再看到你挑撥我媽跟我妹妹的關係,我撕爛你的嘴!我看你還怎麼嚯嚯事!”

------題外話------

哄睡了閨女來改錯別字,今天週末,上傳晚了,對不住啊,來不及分章了。

嗯,任何一個高氵朝,都需要平鋪的章節來一點點的攢,所以有時候平鋪的時候,寶貝們可以選擇不看,但是記住,嘉嘉文中,即便是一幅畫,一副蕎蕎所畫的畫,也是推動接下來一個大高氵朝的必須過程。嗯。寶貝們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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