縮在他的懷中,她突然有一種完全鬆懈的感覺,心頭也涌上了一汩汩的酸潮,眼圈頓時泛紅了。
還好有他。
還好她今生遇到了他,也不枉她此生活到了現在。Wшw тtkan ¢ ○
她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問他:“你大半個月了纔去老宅一次,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麼?沒有……在那邊陪老譚總說說話?”
其實她很想從他口中探聽到有關謝氏老夫婦兩人帶着曹瑜去作客的一些事情。
但
她不知道的是,他也正不想讓她知道這些。
因爲不想讓她受到外界侵襲,他能夠給予她的安康,安定,無憂無慮,他就不想再讓她去捲入那些紛擾之中。
“嗯。”他嗯了一下,語調很是一本正經的沉肅:“二三十年以來,老譚頭一向和兒子之間的話少之又少,而今相比之下,他喜歡兒媳婦超過了喜歡兒子,偏偏兒媳婦今天沒去,所以兒子也就沒必要在老宅了。”
“噗……”伏在他胸口的她笑了。
口脣中吹着溫熱的氣息吹向他的肌膚,他因爲在家的原因,穿的是一款隨意的棉質t恤。
純白色的。
這款t恤衫將他修拔峭挺的身形映襯的更顯年輕化,力量化,尤其他常年鍛鍊的原因,肌肉本就勁健發達。
小臉緊貼着他的雄壯的腹肌,讓她忽而間心臟就突突的跳了,被他健臂夾在腋下,她覺得自己像他的一枚小寵物。
他就這麼摟着她夾着她一路朝別墅走去,他身形高大健壯,她也不矮但是在他面前卻顯得嬌小玲瓏。
他手臂擋住了她的視線,她是看不到前方的路的,只能跟隨着他的步伐深一腳淺一腳的向前走。
不過,感覺還蠻好的。
他還沒看見她紅腫的腮頰。
一路裹着她進了房間關了門,他纔將她控制在他與門的中間,擡起她的下巴問她:“我不在家的這幾天有誰來找過你?都跟你說了什麼?”
一定有人找過她。
若不然,她昨天晚上和今天早上表現的不會有一些些的反常。
“沒有。”她眼眸不敢看他,只左右躲閃。
“你臉怎麼了?”他這纔看到她的腮有一些紅腫,還有若隱若現的手指印子。
她出去了一趟,捱打了?
“去見曹瑜了?”他擡住她的下巴,雙目鎖住她的目光問道。
她:“……”他竟然知道自己去見了曹瑜。
今天中午的譚家老宅內的宴席,譚氏老夫妻兩個和謝氏老夫妻兩個都談了些什麼?
“是我爸爸打的我,他覺得我太壞了!有時候想想也真的是,我大姐和我大姐夫的婚姻最近三四年都不和睦,三年前我大姐夫揹着我大姐調戲我,被我媽看到了,我媽就覺得是我破壞了我大姐的婚姻。”
藍憶蕎雙目看着譚韶川,像是對他坦白從寬的語氣:“我剛出獄那會兒,又親自去我三姐的婚禮上鬧得人仰馬翻,導致我三姐和我一樣,成了不孕症。而你,其實你一直都是我二姐的擇偶對象,但是現在每天和你睡在一張牀上的,卻是我。”
她的話語很輕,很淡,她面上也帶着淡淡的笑容。
他卻再也不忍心責怪她今天干什麼去了把自己弄得雙頰紅腫也不告訴他?
他不忍心責怪她。
她一直都是孤單單的一個人。
從他第一次見她,她勇闖三姐的婚禮的時候一直到現在。
她都是孤單單的。
唯有他,如果他再不疼她,他真的難以想象,她的心裡到底承受了什麼?
放下她的下巴,他一把將她涌入自己懷中。
窩在他的懷裡,她依然淡淡的訴述着:“他們對我的恨與日俱增,本來楚家一家人,一個男孩是哥哥,然後兩對如花似玉的雙胞胎,爸爸媽媽,還有奶奶,多幸福多美滿的一個家庭?因爲我的存在,幾乎成爲那個家庭的噩夢。”
藍憶蕎想着楚橋樑和洪寶玲對她的恨。
那是實實在在的恨,那種恨,是立刻想讓她死了,他們全家會舉家歡慶的情形。
她們是團結友愛的一個家庭。
而她,是個外人。
甚至對於楚家人來說,她就是個毒瘤。
一個人見人打的過街老鼠。
這一刻,窩在譚韶川的懷中,她緊緊的咬着自己的脣,緊緊的貼着他的胸膛,貼了有一會兒了,她才擡起頭看着他。
調皮的笑了一下:“我中午本來想睡一覺的,結果沒睡成,我現在想睡覺。”
語氣了帶着一些撒嬌。
“好,抱你上樓睡覺。”他一個俯身抱起她,直接上樓了。
將她放在牀上,輕輕的爲她脫了鞋,調整了冷氣,給她蓋了薄被,才說道:“睡吧,我看着你。”
她從被窩裡伸出手來握住他健壯的大手,突然問道:“會留我一直都在你身邊嗎?”
“怎麼?欠我兩千萬你不還清還想從我身邊逃走?你不給生五六個孩子我也不能放你走!”男人輕颳了一下她的鼻子。
她笑了。
“睡吧,晚飯時候來叫你吃飯。”
“嗯。”她乖乖的閉上了眼睛,窩在他的大牀他的被窩裡睡覺真安全。
很快的,睡意便向她襲來。
他是等她睡着了才下樓來。
廚房裡,李嫂在叮叮咚咚的做飯,男人一個坐在客廳裡,沉思了一會,掏出手機打給了小閻。
那一端,小閻剛到家沒多久,看到是boss打來的電話,小閻的心裡多少還是有些緊張了,他是boss的貼身跟班,跟了boss將近六年,他從沒有隱瞞過boss什麼。
接通電話,小閻深吸一口氣恭敬的喊道:“譚總。”
“我不在的這幾天蕎蕎身邊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譚韶川開門見山的問道,他知道藍憶蕎跟小閻和宋卓親,或許他們知道一點情況。
聽到boss這樣問,小閻的心裡送了一口氣。
boss只要不問起今天的事情就好。
他立即回答道:“這幾天倒真的沒有發生什麼情況,蕎蕎從週二到週五都在公司上班,只有昨天我們一起去了林律的家裡,在他家鬧騰了一天。”
譚韶川:“……”他知道小閻不會跟他說謊話。
“怎麼了譚總?”小閻問道,他很奇怪boss怎麼不問蕎蕎今天被打的情況?他自己倒是忘了,藍憶蕎赴曹瑜的約是臨時叫上他的,boss根本不知道。
“沒事,你休息吧。”譚韶川沉聲說道。
“呃……”小閻遲疑。
蕎蕎今天捱打這事,他心裡特憋屈,他都想將楚家那一家子人挨個弄死。
但
小閻也算是個理直冷靜的男人。觸及法律的事情,尤其還是在明面上,他不能做。
“怎麼?”譚韶川像似聽出了小閻的遲疑一般。
“沒事了boss,我掛了。”小閻匆匆掛了電話。蕎蕎求過他,這事兒不能讓boss知道,蕎蕎是不想給boss添麻煩。
小閻自己也想好了,大不了以後自己多抽出時間儘量保護在蕎蕎,每天去她公司外面溜達一趟,每天晚下午接她下班。
掛了電話,譚韶川也沒做多想,而是進了廚房跟李嫂要了兩瓶冰的礦泉水,重有上樓來到臥室內的盥洗室,將冰的礦泉水倒在盆裡,又拿抱緊浸在冰水裡,擰了水才又來到臥室內。
這個時候藍憶蕎已經睡的很香了。
暗光下,女孩一張嬌小的臉龐顯的鼓油油的放着光,詐一看上去,睡在大牀上的她像個剛剛受到家長懲罰的小學生那般,委屈的睡着了。
男人一陣心疼。
來到牀頭邊,輕輕巧巧的將冰毛巾覆在她的臉上,大掌撫着額前的亂髮。
本來臉頰熱熱的,現下突然感覺到一種沁人心脾的涼。
好舒服啊。
女孩正在做夢。
又夢到了她和他有了孩子。
五六個之多。
他的庭院很大很大,孩子們在院子裡嬉笑鬧着,爬的滿身都是泥巴,作爲母親的她便拿着藤條吆喝着要打這個,抽那個。
結果她一要給孩子們立規矩,作爲爸爸的他就護着。
各種護。
還有孩子的爺爺奶奶,藍憶蕎夢中的孩子的爺爺奶奶是譚以曾和姚淑佩。
說來也奇怪,譚以曾凶神惡煞,姚淑佩也不是善茬,而且據藍憶蕎知道的片面,好像譚韶川母親的死亡還跟譚以曾和姚淑佩有關聯。
但
藍憶蕎竟然不討厭那兩個老傢伙。
夢中,譚以曾和姚淑佩兩個老傢伙坐在藤椅上,看着孩子嬉笑玩鬧,他們笑的合不攏脣。
庭院的另一邊,一顆又大又茂密的梧桐樹下,竟然還坐着自己的瘸腿瞎眼爸媽。
四個老人,青年夫妻倆,五六個孩子,一個十幾口的大家庭,在一個庭院內。
這夢做的她不願意醒來,她調教孩子調教累了的一身臭汗,臉上都是大汗珠子,男人就擰了一把冰涼的毛巾遞給她:“擦擦臉上的汗。”
毛巾捂在臉上,那叫一個舒服啊。
藍憶蕎翻了個身。
譚韶川又冰毛巾輕輕的給她覆在另一邊的臉上。
如此反覆兩個小時,臉上的紅腫漸漸消。她是吃晚飯之前醒來的,醒來就感覺神清氣爽,一咕嚕從牀上爬起來,換了一身家居裝,穿着毛茸茸的貓耳朵拖鞋,她悄悄的下樓,男人正在客廳裡看報。
“醒了?”看到她,男人問道。
“我做了個很有意思的夢。”她笑咪咪的來到男人的身旁,坐在地上,趴在他腿上炫耀道。
“夢中是不是大夏天你熱的披頭流汗,然後我擰了個冰涼的毛巾給你擦汗?”男人合上報紙,問道。
她:“……你怎麼知道?”
“我是你男人!”男人起身說道:“該吃飯了。”
“哦。”
吃了飯,男人對於她白天去幹什麼去了隻字沒問,隻字未提,只依然坐在客廳裡看報紙,以及電視上的時政新聞之類。
早上起來的比較晚,吃了中飯又去赴約曹瑜,回來之後又因爲臉頰不適睡了一下午的藍憶蕎這個時候纔想起來自己還有一些圖稿未完成。
於是,男人看報看時政,她就坐在男人敞開的兩腿間,背對着男人,趴在矮几上畫圖,蠻大的一個矮几擺滿了她的包,她記錄的靈感。
還有畫圖時愛吃的零食。
辣條,蝦米條,雞爪子,魚豆腐。
沒有靈感時,她就抽出一根辣條賽嘴裡,吃的有滋有味,一轉身看到男人正在看她吃辣條。
她抽出一根送到男人脣邊。
“你吃的這是什麼?”男人肅冷的問她。
“你嚐嚐,很好吃。”她笑嘻嘻直接賽男人嘴裡。
男人眉頭一皺。
什麼滋味?
又辣!
又甜!
又麻嘴!
味道真怪。
男人一向不挑食,但這一刻他卻覺得這又紅又咖色的食物真難吃,這典型的就是垃圾食品。
不動聲色的將一根辣條嚼吧嚼吧吃完了,難以下嚥他也嚥了下去。
“好吃嗎?”她挑眉問道,心裡想着下一秒他肯定會跟她要着吃,她就沒見過有誰不愛吃辣條的。
果然,他說:“拿來。”
她眉毛都笑彎了,轉身抽出一根,正要給他,他又說道:“都給我。”
“啊!”她回頭看着他,不滿的說道:“你也太吃獨食了吧?”
男人不答她,而是起身來到矮几的對面,大手一擼,將矮几上她擺放的所有的小食品統統給擼走,然後垃圾桶裡一倒,對着李嫂喊道:“李嫂,一會回家的時候把垃圾捎出去扔了。”
“好的韶川。”李嫂應道。
藍憶蕎:“……”
怎麼看他越來越專治,越管她管的嚴?就連個小零食也不讓她吃?
“還給我!”她氣哼哼的對他吼道。
“你的身體不好,不適合吃吃這些東西!”
“身體好不好跟吃這些東西有什麼關係?這又不是毒!品!”她據理力爭道。
“我說不行就不行!”男人也懶得和她爭辯,而是重新又做回原來的位置,兩腿敞開,將她包裹在裡。
隨手給她旁邊擺放了酸奶,龍眼,車釐子,以及一些其他綠色食品。
“哼!”她氣的一轉身不理他,繼續畫自己的圖。
男人是最懂得不動聲色最能沉得住氣的,她不理他,他一個人坐在沙發上能一兩個小時不說一句話。
而她,只顧得趴在矮几上畫圖,畫了一張又一張,整張矮几上凌亂的擺放着她的畫筆,她的記錄,以及她在供貨商那裡要來的小樣對比。
終究還是她先沉不住氣,趴在矮几上畫了一個多小時後,累的她胳膊酸腿痠,脖子也酸,乾脆一撂筆不畫了,雙腿一攤,脖子往後一仰,她頭顱枕在他的腰腹上。
抓起遙控器,也不跟他打招呼便調了一個綜藝頻道,懶洋洋的倚在他懷中看起了綜藝節目。
還好,他還沒無情到一點東西都不給她吃,矮几上有他從冰箱裡拿出來的老酸奶,她就這麼一邊喝着酸奶,一邊依着他的腰腹,一邊欣賞着搞笑的綜藝節目。
挺放鬆。
心裡其實最愛和他這樣靜靜相處的感覺,是一種歲月靜好的日子。
這種靜靜的小情調每過一天就少一天的。
雖然他不說話,她也不說話,這卻是最好的享受。
慢慢的,倚在他的懷中她睡着了。
男人輕手輕腳的將她抱起上樓放在牀上,爲她脫了衣服蓋好,這才下樓來收拾矮几上的她鋪擺的一攤子。
一邊收拾,男人眼眸不經意的看着,有五六款她剛剛完成的初稿,還有一些些勾勒的線條,男人每拿起一款便整理一下,突然,他看到一款頭像。
儘管畫的猙獰無比,譚韶川一眼就看出這是曹瑜的頭像,曹瑜鼻窪子那顆黑痣被藍憶蕎畫的尤爲明顯。
還有她的臉,彷彿更長了。
真的跟驢一樣。
頭像的下面有一行歪七扭八的小字兒。
上面寫着:王八蛋綠茶婊弄死你丫的!
男人心中一怔,她今天中午是去見曹瑜了?
正思索着,他又看到了一幅圖。
是楚橋樑一家五口以及蕎蕎自己的圖像,圖中的五口每個人都怒目圓睜的看着她,像似要吃人一般。
而她,也是滿臉不屈的怒瞪那五個人,和他們對峙着。
底下也有一行小字兒:我到底是有多多餘!我就是要活着氣死你們!
------題外話------
今天還有一章,不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