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城尉遲家。
女人看着一旁的男人,手中的香水滑落在地。
“你說什麼?”
立在門口的男人冷着眸子,似乎不願意看裡面的女人。
“已經有人在私下裡找你,我猜不久金城這邊就會有動靜,你自己想想是出國還是如何。”
私下裡找她?
這麼多年從未有人打探她的動向,現如今竟然來了。
難不成是當年的事情,被發現了?
俯身撿起香水瓶,白鷺呼了口氣,脣角多了一絲不屑。
“找就找唄,我不信你的人還擋不住,若是我被找到了,當年的事情……你可也脫不了干係的。”
面對女人的要挾,尉遲畏只是冷哼了一聲便轉頭朝着樓下而去。
白鷺顯然不像她表現得這麼輕鬆,她還沒有打垮夏雪梨,若是就這麼被人揪出來,那麼豈不是反過來要被夏雪梨看笑話?
努力壓下心底的慌亂,起身走到衣櫥前,換了一身漂亮的裙子,踩着高跟出了門。
原來打算去逛街,可是一想到尉遲畏的話,白鷺還是調轉車頭去了海邊。
入秋了,天氣清涼,站在海邊的觀景臺上,海風徐徐,格外愜意。
可她顯然沒有心情欣賞這些美景,因爲走神沒有注意,腳下不穩竟朝着前面栽倒下去。
一個身影閃過,接着白鷺跌進一個堅實的臂膀中。
微微一愣,擡起眸子看着眼前的男人,接着心跳停了片刻。
“你還好嗎?”
溫潤的聲音響起,將她拉回現實。
直起身子一把推開男人,白鷺呼吸微亂。
“你叫什麼?”
淡淡勾脣,男人笑意溫潤很是和煦。
“羅城。”
羅……城。
心底默唸了一遍,白鷺垂下眸子,紅了眼眶。
這麼多年,那個男人就算沒死,只怕也被病魔折磨得不輕。
她以爲她恨他,恨不得他去死,可爲什麼遇到一個與他幾分相似的男人,一個與他名字相似的男人,就心痛了?
見白鷺面色不好,羅城微微蹙眉,眼底帶着一絲擔憂。
“是不是我哪裡錯了?你別哭,女孩子的眼淚可是最寶貝的珍珠。”
珍珠?
或許別的女人是,可她的眼淚,是最廉價的東西。
早已沒有一個人在乎了。
深吸一口氣,白鷺擡起眸子,淡淡勾脣。
“剛剛謝謝你,如果沒事,那麼我先走了。”
他不是楚城,他是羅城……而她早已不是白靜姝,所以不管是誰,她都不會在牽掛。
看着女人走遠,男人溫潤的臉上多了一絲玩味。
拿出手機,快速打了幾個字然後發了出去……
“沒難度,感情方面還很單純的女人。”
對面的人很快回了信息。
“弄到東西,兩百萬全數奉上。”
脣角輕揚,男人笑出了聲,兩百萬啊,如果要去實打實的賺,他得哄騙多少富婆啊。
白鷺上了車,有些心神不寧,見時間不早也不願意回尉遲家,於是乾脆去了市裡準備找餐廳吃飯。
只是沒有想到,在餐廳,竟然再度見到了海邊撩動她心湖的男人。
“嘿,你也在!”
白鷺看着男人眼底多了幾分冷色。
“我能說,你的手段有些不入流嗎?”
假裝偶遇,再假裝邂逅,這種把妹的手段,她真是不敢恭維。
羅城笑着聳聳肩,轉身指着不遠處走來的女人淡淡一笑。
“你誤會了,我只是和朋友剛好約在這裡。”
轉眸看着走來的女人,白鷺眼底多了一絲冷色,那個女人生得不錯,模樣有些清純,竟讓她無緣無故想到夏雪梨。
當年她和楚城之間,也是夾着這樣的女人,最後她輸得很慘……
但她也沒有讓那些人好過,即便她痛苦,那些人比她更痛苦。
收回思緒,垂下眸子白鷺不在說話,她這是怎麼了,爲什麼總是回憶過去的事?
羅城和另一個女人去了旁邊,離白鷺的餐桌不遠,每次白鷺擡頭,都能看到不遠處那個女人滿足的笑。
心底有些氣悶,上好的牛排也吃不下了,乾脆起身離開了餐廳。
下午喝過咖啡吃過下午茶,有時候路過一個男人,她甚至會想如果在遇到那個羅城,她一定會冷笑着諷刺他。
可偏偏……那天再也沒有遇到。
……
杜家莊園裡。
根據邵戎軒那邊提供的信息,杜南笙讓人着重查了胡薇和薛採娥,只是看着郵箱中發來的資料,不由得讓他有些沮喪。
薛採娥是他的伯母,自然不願意懷疑她,並且這些年他知道這個伯母吃齋唸佛,也不像是心有惡念的人。
可他受到的教育,卻提醒着他……
越是不要叫的狗,越是會咬人。
胡薇已經移居,要找人又得花費一番功夫。
正想着,書房的門被敲響。
關掉郵件,杜南笙淡淡開口。
“進來。”
外面的人推門而入,臉上帶着一絲爲難。
“大少爺,有一位自稱是楚楚小姐父親的人硬闖了進來……”
楚楚的父親……允真?
杜南笙直起身子,快步朝着樓下走去。
客廳中,一臉不悅的男人喝着茶,看到杜南笙過來,越發的不待見。
一見是允真,杜南笙臉上帶着恭敬。
“伯父……”
“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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擺擺手,允真搖着頭。
“我可擔不起你這一聲伯父,我今天就是想來問問你,我女兒呢?你把她弄到哪裡去了?”
杜南笙臉上多了一絲慚愧,對於楚楚,他找不到藉口來推脫。
走上前,杜南笙立在允真跟前,蹙着眉。
“是我對不起伯父你,楚楚她……她去了m國。”
“你少糊弄我!”
聲音冷厲,允真放下茶杯,指着對面的沙發。
“你坐過去,站在我面前是炫耀你的海拔高啊?不知道擋着我呼吸新鮮空氣嗎?”
杜南笙趕緊坐到了對面沙發,然後替允真將茶水倒滿。
“我沒有糊弄您,楚楚的確去了m國。”
“你見過去了m國的人連電話都變了?關鍵是,我是她爹啊,她竟然也沒聯繫我,所以我想問問你小子,到底把我女兒怎麼的了?”
這麼多年的奴隸,好不容易讓楚楚對他的態度好了些,可誰知又出了事。
若不是真遇到什麼過不去的,那個丫頭怎麼會狠心不理他?
沉默了片刻,杜南笙垂下眸子,眼底帶着一絲痛色。
他說不出口楚楚的事,那是他的疏忽,也是他的痛……
“您放心,楚楚的確在m國,我派了人暗中照顧她。”
允真微微挑眉,突然起身坐到了杜南笙這邊,然後伸手搭着旁邊男人的肩,聲音壓低了幾分。
“來,咱們兩現在呢忘記輩分,我不是你的長輩,咱們是朋友……你老老實實告訴我,楚楚爲什麼好端端的又跑路了?”
當年她去m國,那是爲了完成心願,如今還有什麼比這個小子還要重要的?
可他女兒一聲不響的走了,這說明啥?
說明有問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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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南笙只是淡淡一笑,伸手拿下肩上的手臂,往旁邊靠了靠。
“伯父,我和楚楚很好,這一次她去m國也是因爲研究需要。”
“不可能!”
允真蹙着眉,再度開口。
“這丫頭只有生氣的時候纔會一個人悶着。”
“那可能是因爲我沒有來得及在她去m國之前,和她求婚。”
啪!
一巴掌拍在腿上,允真恍然大悟。
“這就對了,那丫頭是個死心眼,喜歡你你竟然不跟她求婚,感情是在生你的氣呢!”
那就好了呀,只要不是生他的氣,他心底就不覺得堵得慌了!
說着,允真直接起身,笑呵呵的就要往門口那邊走。
杜南笙趕緊直起身子,眼底帶着一絲錯愕。
“伯父,您去哪?”
“當然是走啊,不然留在你家吃飯啊?”
“您來都來了,應該多住些日子。”
擺擺手,允真笑了笑。
“別,這樣的大莊園我會迷路的,而且我要是不回去,只怕邵家那小子活不長啊……”
邵家?
微微一怔,杜南笙快步上前,看着面前的人,表情嚴肅了幾分。
“伯父,你說的是邵戎軒?”
“是啊,那小子餘毒未清,前段時間長了一對怪眼睛的小子拜託過我,我倒是不想幫忙,可楚楚丫頭會殺了我的!”
怪眼睛說的應該就是紫瞳,杜南笙面色越發沉重,他竟然不知道邵戎軒的情況這麼糟糕。
可偏偏他還支持雪梨和時初與邵戎軒糾纏不清,若是他時日不多,那他不是害了他們!
“那伯父你有辦法了嗎?”
允真聳聳肩,眉頭緊了幾分。
“這件事棘手啊,那些個挺不過來的人,早就死了,可偏偏邵家小子意志堅定,愣是挺到了現在……不過他身體某些部分已經有壞死的跡象,我猜啊,頂多一兩年吧。”
“不行!”
杜南笙有些激動,伸手抓住允真的胳膊,眉頭緊蹙。
“伯父請你一定要想想辦法,邵戎軒不能死。”
可他能有什麼辦法,他又不是神仙!
“我說你啊,好好合計一下怎麼娶我寶貝女兒纔對,至於別人家的人,你瞎操什麼心?關鍵是,我現在是真沒有找到辦法。”
不過嘛,心裡頭倒是有了一個比較大膽的構思,他還得需要時間去證實和完善。
杜南笙沉默着。
那個男人……不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