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謀事在人 - 東方圖書-免費在線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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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謀事在人

第166章 謀事在人

欽點駙馬的聖旨既下,便交由禮部爲公主下嫁之事籌備打點。項景天得知消息之時,簡直不能相信自已的耳朵,待得確認無誤是自家犬子後,方纔流下了老淚數行,連着嘆了幾句:“家山庇佑,家山庇佑。”連日來爲庭秀辱沒家聲一事沉鬱已久的心緒,終究是撥開了雲霧見青天。

鳳台選婿當日,項雲楊回府後,項景天便把兒子拉進了書房,讓他坐在自已跟前,好生地把兒子打量了個遍,方道:“你究竟還有什麼是爲父不知道的?”

項雲楊笑笑道:“不必知道。”

項景天甚爲不解:“爲何是不必知道?你是我的兒子,你有這樣的才華,竟不讓我這個當爹的知道?”

項雲楊仍舊笑道:“爹爹不必知道,只需要看兒子做出來便可。”

項景天方纔明白過來,頓覺百感交集,不知是後悔往日對待兒子的苛責,還是爲兒子擁有驚世之才而老懷安慰。

依着禮數,公主應在確定駙馬人選後前往爲未來翁姑敬奉禮茶。這日擇了良辰前來,項景天早命人將府內佈置一親,一衆奴僕皆穿着新裝,井然有序地列候於側,家人則均以正裝前來迎接公主,禮數分毫不能差,規矩半分不能錯。

言舒容與項雲楊並肩一同走進昌榮正廳,一路走來,只見諸人皆垂眉斂目,屏氣靜息,不由笑道:“雲楊,叫他們別這樣,一個個的臉跟泥糊似的,看着難受。”

項雲楊亦笑,尚未說話,坐在前方主位上的項景天便起身道:“公主有禮。公主乃金枝玉葉,這些禮數原是要講究的。”

言舒容烏溜溜的眼珠子忽閃忽閃,搖頭道:“我與雲楊成親後,只想和他一塊住在項府,公主府不去了,這兒便是我的家,既然是自個兒的家所,又不是宮裡,還需要守什麼禮數?”

項景天聞言,不覺略覺驚訝,旋即又欣然笑道:“公主肯迂尊於敝府之中,那當真是委屈了。”又轉向項雲楊道,“既然公主有意入住府裡,那便將擷陽院好生修葺一番,雖比不得公主府華貴,但總不能太過簡陋。”

項雲楊還沒說話,言舒容又搶在前頭道:“不必不必,我就喜歡雲楊的院子,清靜雅緻,不必動土了!”她甜笑望着項雲楊,脣邊泛起動人梨渦,絲毫不在意旁人的眼光,“你院子裡有你的味道,要是修葺過了,就不是你原來的味道了,我纔不要!”

項雲楊頓時臉頰泛紅,當着父親以及一衆家人的面,不覺有點靦腆。

項庭真早已撐不住笑了,“好了,爹爹,那原是二哥哥和未來二嫂的事,便讓他們自已作主罷!”

項景天亦有幾分不好意思,只得呵呵笑着略過不提。

待父親受過了言舒容的敬茶,項雲楊自帶她前去祠堂拜見先母沈氏,爲免勞師動衆又惹來公主不快,衆人便不再跟隨。

言舒容進入祠堂,禮數分毫不差地拜過先沈夫人,方和項雲楊出來。四處無人,言舒容歪頭覷他一眼,一下子牽過了他的手,緊緊抓着不容他掙開,櫻脣微微地噘起:“四個字,我有話有問你,你可得老實回答我!”

項雲楊略略猶豫了一下,方纔放鬆下來,反握住了她的手,道:“你說。”

言舒容直勾勾地盯着他:“你既然擅長易經占卜,是不是在應選前就替自已佔了卦,確保無虞纔會前來?”她頓一頓,又接着問,“你是不是知道自已是駙馬的命,所以纔會與我在一起?”

項雲楊纔要陷入沉默之中,言舒容又指着他道:“不許想,馬上回答我!”

他失笑道:“應選前,確曾佔過卦,我失算了,那是下下卦,應選不順。可我還是來了。”

言舒容掩住了他的脣:“你那一卦確是不靈,所以如今纔會順利。”

項雲楊點了點頭,注視着她的雙眼:“謀事在人。”

言舒容笑逐顏開:“成事在天。看來連老天爺也幫我們!”

這邊歡笑連連,那邊沁芳院裡也不安靜。

項庭沛雖被限足沁芳院內,還是從下人們口中得知了庭秀之事,項景天爲着此事暗裡不知動了多少怒,只是顧着面子不在人前流露而已。庭秀嫁與晉王爲側妃,照着尋常本也不失爲好事一宗,可偏生是出了私行苛且這樣的醜事,如此出嫁便成了滿門的羞辱,項景天只求匆匆把庭秀送走了事,便連族中親人都未曾知會。

她知道,這是她離開沁芳院這個鬼地方的好時機。她與聞家的婚期日近了,不過是月餘的辰光而已。項景天極重顏面,已經有一個女兒讓他蒙了羞,再不能有第二個了。思來想去,在兩日之前,她便趁着看守下人分神打瞌睡的當兒,悄悄溜出了沁芳院,前往父親的頤明院去。

面對父親的驚訝與質疑,她什麼都不必多說,只要道出一句:“女兒出閨,聞家會來迎親,外頭親族也會來人,女兒身居沁芳院,不知旁人作何觀感?”

項景天垂首沉思了良久,方勉強准予她返回留菁閣居住,但限足依舊。

這天是公主貴駕降臨的吉日,亦是她項庭沛重返留菁閣的日子。

她打扮得端端正正,從從容容地步出沁芳院,悠然自得地前往留菁閣。

途經前院之時,卻見前方項庭真迎面而來。

項庭真看到她,腳下微微一滯,方緩步走上前去,幾乎要與項庭沛擦肩而過之時,只聽她含着冷笑道:“手下敗將,可笑之至。”

項庭真站住了腳步,側頭看向項庭沛,“誰是誰的手下敗將?”

項庭沛仰頭譏誚一笑,轉身向她,半眯雙目:“還道你是個聰明的,原來愚笨如斯。你一心牽繫的良人之選,無一不被你的姐妹搶走,手下敗將不是你是誰?”

項庭真不以爲然地一笑:“倘若你指的是晉王,那是不值一提。倘若你指的是意遠……”她的眼眸裡盡是冷嘲之意,“如今言定誰勝誰負,尚爲時過早。”

項庭沛扶一扶髮髻上的梅花銀簪子,笑意決然:“三書六禮早過完了,我和聞意遠成親是板上釘釘之事。我的好妹妹呀,都這個時候了,聞意遠還能想出什麼退親法子呢?總不見得,這一回米已成炊的人,是妹妹和他罷?”

項庭真卻也不惱,笑得自若淡定,“姐姐不必着急,姻緣之事乃爲天定,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搶也搶不來。”言畢,她意味深長地看了項庭沛一眼,方不再停留,緩步離去。

項庭沛聽得此言,心頭沒來由地一跳,彷彿有什麼她疏忽了的紕漏,正在不知不覺中扯着了她的後腿,伺機將她拉入無底深淵。這個念頭才起,她激靈靈地打了個寒戰,忙定了定神,不再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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