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曉從地上撐着站起來,面上沒有血色,她誰也沒看,“我出去走走。”
沒有歇斯底里,也沒有瘋狂哭鬧。
她只是平靜的站起來。
像早上楚驥寒一下子砸過來的時候一樣平靜。
連躲也不知道躲的平靜。
“曉!”文長慶站起來要跟過去。
初曉頓了一步,沒有回頭,“你們誰要不要跟着我,我出去走走。”
初曉出了門。
楚驥寒不想讓文長慶出去找到初曉。
他便在房間裡耗了好一陣。
初曉的媽媽把她許給了文長慶,是不是類似於訂婚?
楚驥寒怎麼也沒有想到,他栽在初曉這個坑裡栽得這麼狠。
想過過新鮮癮的人是他。
倒黴的也是他。
結果他新鮮勁還沒有過,初曉成了別人的未婚妻。
一點預兆也沒有。
初曉沒有騙他,看她的神情就知道,完全被矇在鼓裡。
楚驥寒是不屑同文長應這種鄉下來的暴發戶說話的。
他起身要走,文長慶卻攔了他。
“既然曉要出去走,你不能去找她。”
文長慶說話的眼色和身側握緊的拳頭,大有一種要決鬥的意味。
楚驥寒看得出來文長慶在忍。
爲什麼要忍?
大致是因爲初曉看不慣那些鄉下作派。
楚驥寒懶得理,坐在沙發上玩手機。
文長慶不管那些,就算是短信裡要問初曉在哪裡,他也不能放楚驥寒出去。
很明顯的,楚驥寒就是送初曉衣服的那個男人。
他得讓初曉辭職才行。
初曉沒帶圍巾,一直在路上走。
北方的冬天乾冷,路上的雪被清掃得很乾淨,也不溼滑。
天上有小雪飄下來。
飄進頸子裡,捱到她的體溫,便化了。
初曉拿了手機,打電話回老家。
現在的電話到處都是彩鈴。
她聽着這個歌,像是有人在拉二胡和吹嗩吶。
就像是鄉下有地方死了人那種音樂。
電話那頭接起,“喂!”
“媽。”初曉吸了一口氣上來,才努力喊出這個字。
她停下腳步,擡頭看着頂上的路燈。
路燈以前明明是橙色,今天看着慘白慘白的,像是節能燈一樣。
“曉啊!”電話那頭聲音有些拔高,像是多歡喜似的。
“嗯。”
“長慶呢,你跟他在一塊兒呢?”
“嗯。”
“在就好,在就好,長慶多好的孩子。”
“媽,你把我賣了多少錢。”初曉問出來的時候,有點哽,卻忍了。
但是她的身子突然間似乎變得單薄,開始顫抖。
“你講的什麼話!我怎麼是把你賣了。”
“那些箱子裡的東西,怎麼回事?”
“長慶心疼你,硬是把東西挑出來要給你送過去。”白利華像個媒婆一樣句句誇着男方。
初曉知道文長慶好。
就是習氣壞。
但對周圍的人,從來不那樣。
她雖是跟文長慶親近,可是那個人就跟哥哥一樣。
怎麼能做戀人。
現在戀人都不算,直接就把親給訂了。
家裡可曾有一個人問過她的意見。
這又不是舊-社會。
初曉不甘心的問,“你把我賣了多少錢?”
“你,你,你說的什麼話!就是兩家長輩坐一起商量了一下,他們家下了聘。”
“是嗎?”初曉兀自長嘆,在路燈下坐着。
雖是掃了雪,可地上冰冰涼涼,她不覺得冷,因爲心更冷。
拿着電話說話時的樣子看着路的對面,笑容像粘在頸子上的雪粒子一樣,冷。
白利華要是不把她賣個好價錢,說話聲音會這樣好聽?“真沒賣錢?”
“你這小蹄子!說話怎麼這麼不中聽!我是你媽!我還能害你不成?”
“嗯,你是我媽。”初曉點了點頭,“所以你得把我賣個好價錢不是嗎?要不然哪裡捨得。”
地上太冷了,她擰着一口氣站起來。
白利華在那邊已經有些淡定不了,罵罵咧咧的難聽極了。
”小娼-婦,老孃白養活你這麼大了!
養了你這麼個白眼狼。
人家長慶家裡那麼有錢,看上你也是眼瞎了。
高攀了還在那裡不知足,真是小娼-婦的命!”
初曉把聽筒拿遠,不去聽那些污言穢語。
饒是聽夠了,還是聽不慣。
她從小就想着,不要當白利華那樣的人,從小就盤算着女兒以後能賣多少錢。
當初她就是怕早早的被弄去嫁人。
所以無論如何都要讀書。
哪怕家裡不讓她上高中,她就自己賺錢。
家裡一定不讓她上大學,是因爲沒有時間賺錢往家裡寄,她就不上正規的大學,一邊工作一邊讀夜大。
她想擺脫那種命運。
遠離那個家。
哪怕她每個月的錢像周悅一樣寄回去,還是滿足不了他們。
想着這些,她胸口裡就有抑制不住的狂躁和戾氣躍躍欲試的想要衝出來。
顫咬着牙的時候,呼吸都不平順,“你把我賣了多少錢!我就是去賣腎!我也還給他!!”
“初曉!你反了不成!!!”
“是你做得太過份!我哪裡對不起你們了!你們要這樣對我!”
“我拉扯你這麼大!又不是把你許給瘸子癱子,長慶長得一表人才!人家家裡又有長,你嫌個什麼勁!”
“我難道就不能找個自己喜歡的人!!!”
“呸!!!真把自己當成金鳳凰了!人家長慶配你,你簡直配不上!!!”
初曉手抖得厲害,不知道是因爲太冷,還是太氣。
“人家那邊的錢我已經收了。我告訴你,兩家人酒都擺了,我們這裡都知道你們兩個是小兩口!別以爲在外面呆了幾年,就覺得自己了不起。
你這半年每個月寄好幾千塊回來。
以你那點學歷,還想賺那麼多錢?
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在外面幹什麼髒事!
街里街坊傳得可難聽了!
人家長慶不嫌棄你,是喜歡你!
給臉不要臉!
你還以爲憑你這個家底,還想在京都嫁個富二代富三代不成?
別做夢了!
人家玩你還差不多,難不成還娶你?人家玩你都會嫌你這個家底說出去丟人!”
初曉拿着電話的時候就覺得臉上有溫溫的水一直流。
那溫水燒沸了似的,燙得臉上起了水泡子似的疼。
寒風似刀般割過來,更疼了,鑽心的疼。
她突然苦笑,苦得直皺眉,“你真是我媽,真的,你是我媽。”
初曉掛斷電話,關了機。
一路走,一路走到了周悅的酒吧。
雙休日有時候有課,有空的時候纔跟周悅在一起玩。
平時裡一個是陰人,一個是陽人,好久都碰不到面。
不像以前,她做家教的時候,兩個人的生物鐘基本上是一樣的。
她已經走到了酒吧才發現周悅已經回老家了。
周悅給家裡寄錢,是因爲她的媽媽有病,她媽媽很愛她,她不想她媽媽受苦。
好好的音樂學院讀不下去了,學費太貴。
她賺錢給家裡寄的時候,應該是快樂的。
有時候想想,周悅比她幸福。
初曉拍了拍自己的臉,覺得自己應該快樂點,不然怎麼配和幸福的人合租房子。
........
楚驥寒是被自己的保鏢接走的。
他纔不想跟一個鄉下人動手,費力氣,有可能還會打壞初曉的東西。
那個視財如命的丫頭。
他一路給初曉打電話,初曉關機。
後來劉湘打電話給他,他趕緊回家應了個卯,乖順的洗好澡。
躺*了,知道奶奶也睡了,他又給初曉打了電話。
還是關機。
他不想初曉回去,也不能讓初曉回去。
所以在樓下安了他的人,如果初曉回去,馬上聯繫他。
現在也沒有收到那邊的電話。
說明初曉還在外面。
他穿好衣服,偷偷的溜了出去,並且不準傭人嚼舌根子,門衛那裡也打了招呼。
然後滿世界的找初曉。
文長慶沒有去找初曉,是因爲他了解初曉。
初曉像一顆小草。
從小到大都特別堅韌。
一塊石頭壓在她身上,她也能沿着那條縫長出綠綠的牙兒來。
文長慶小時候沒覺得喜歡初曉。
因爲初曉太野了,空有一張女娃娃的臉,卻沒有一點點女娃娃該有的樣子。
初曉上高中那會,也沒覺得喜歡。
後來初曉到了大城市,他就覺得身邊再也沒有一個兄弟有初曉那麼好。
看誰都沒有初曉好。
有次初凌到京都玩,初曉帶着初凌去逛公園,兩個人照了好多照片。
初凌拿給他看的時候,他就覺得初曉怎麼看怎麼好。
初凌說初曉現在一邊上夜大,一邊當家教,給小孩子當老師。
他就覺得初曉真能幹,是個知識分子了。
文長慶總想着初曉有文化,怕她看不上自己,便一直都在收斂性子。
沒事還拿點什麼修身養性的書來看。
估摸着自己也能懂些道理。
免得初曉嫌棄他。
其實文長慶心裡特別明白,初曉一直都沒有喜歡他。
就像小時候他也沒覺得自己會喜歡初曉一樣。
初曉讀的書多,肯定見不得那些粗裡糙氣的人。
所以他也學着書裡說的,要給女人尊重。
他想初曉慢慢喜歡他就行,兩家人訂下來的事兒,慢慢跟她說,免得嚇着她。
結果楚驥寒一來,他知道自己再不說,初曉便擺不清自己的位置。
她會當着他的面跟楚驥寒談戀愛,這是他不能接受的。
文長慶點了只煙,走到陽臺上,推開窗戶抽。
他平時抽菸都躲着初曉,現在越抽越少,正準備戒掉,初曉應該喜歡不抽菸不喝酒的男人。
看着外面的燈,文長慶想着初曉明天能回來,她是不會傷害自己的人。
反正初曉是他的。
.......
楚驥寒*沒找到初曉。
初曉第二天一早卻到了公司。
楚驥寒見到她的時候,眼睛裡還有消散不下去的紅血絲,他真是找了*沒閤眼,差點報警。
而初曉看那樣子,並不像是沒有睡過的模樣。
也不管保潔是不是在,拉着初曉就往自己的辦公室裡拖,關上門後,他捏着她的肩膀想看看她有沒有受傷。
“昨天晚上去哪兒了?”
聲音很急。
初曉想要拂開楚驥寒的手,沒成功,她輕嘆一聲,並沒有什麼大起伏,“我在小旅館裡睡了一晚上。”
楚驥寒捏着女人肩膀的手不由得收緊了兩分。
我找你*。
你居然睡得那麼安穩!
你知道不知道有人爲你擔心死了!
越想越是生氣。
楚驥寒知道初曉昨天離開家,是因爲不願意接受那個訂婚。
所以他也不怪她。
現在是想辦法如何退婚。
“把聘禮都退回去,如果你母親那邊還收了錢,我來解決。”
初曉聳着肩膀掙了掙,“總裁,我去準備一下今天開會的資料。”
“初曉!!!”
楚驥寒眉頭都在跳!“你什麼意思!我在這裡幫你想辦法解決問題,你甩我臉子,什麼意思!”
“我沒想讓你幫我解決。”
“不想讓我解決!你讓誰來解決!!!”
“我自己的事,我自己來。”
楚驥寒退了兩步,反手一叉腰,仰頭呼出一口氣。
驀地察到一個成語特別貼合自己的此事的處境。
自作多情?
這四個字是不是下手狠了點?
怎麼可能是自作多情?
初曉要是對他沒有好感,他把頭切下來當球踢!
一大早的,說了不幾句話,便弄得人一身撒不出來的火氣。
“你來解決?出了這樣的事,你說你自己的事?你把我當什麼了!”
初曉本來有些木訥的飄着目光,一直都沒有將視線放在楚驥寒的臉上。
不放視線,是因爲不敢。
她怕看到他的眼神。
奇怪得很,大概是因爲他太好看了,讓她自慚形穢,所以纔不願意看他。
感情這東西來得莫名其妙。
莫名其妙。
難道不是該像做加減法一樣,一是一,二是二嗎?
怎麼可以本來是0,突然就噌噌噌的漲了數字。
而且漲得莫名其妙。
被楚驥寒問得,問得她不知道如何回答。
其實他們之間算什麼呢?
算不得什麼吧?
在公司是上下屬,下班回去了,也沒有見過他的朋友,他也沒有介紹過一句說她是他的女朋友。
算什麼呢?
她突然很好奇,一雙眼睛經眨過後澈澄清涼,沒有雜質,“那你把我當什麼呢?”
楚驥寒心臟原本張開一個血口,正要朝着這小女人撕咬過去。
不料她朝着那血口裡塞進一*棉被,堵得他咬也咬不下嘴。
初曉拉開門出去。
楚驥寒站在門口。
他回身過來想,我把初曉當成什麼了?
我把她定位成什麼了?
.......
初曉打了個電話給文長慶。
文長慶一看是初曉的電話,馬上接了起來。
“長慶哥。”初曉的聲音沒什麼力氣,她是故意說得小聲。
這時候趁着易斐然走出了辦公室去了找小組長了,她纔打的電話說私事。
因爲不想等。
只想說清楚。
“曉!你昨天晚上睡得還好嗎?”文長應沒有太擔心,他知道初曉會睡。
“長慶哥,我們兩個把婚退了吧。”
初曉想好言好語的說話,是因爲她和文長慶有交情。
文長慶沉了一陣,“曉,你是不是喜歡你那個上司。”
初曉想了想,沒作聲。
文長慶知道自己來得太晚,初曉已經在京都這麼多年了,他才把這件事敲定下來。
怪不了初曉先喜歡上別人。
但看樣子,他們之間的關係也沒有到人盡皆知的地步。
而且聽說初曉纔來這個公司上班半年多。
如果真在一起了,公司裡怕沒人同事敢像那天一樣嚼初曉舌根子。
文長慶腦子裡的思路還是非常清楚的。
初曉也許是單純的覺得無法接受這麼突如其來的婚事而想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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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你和他,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我們在一起才最合適。
我最疼你了,從小就捨不得讓你受委屈。
我能一直保護你。
可是他,你連做他女朋友恐怕都不能光明正大。
我不在乎多等等的,你別急着下決定。
你想一個人呆呆,我保證不打擾你,這兩天我不回家裡住,你自己想想看。
結婚過日子,我們最合適了。
你會持家,我會努力賺錢,咱們都是一個世界的人,你容易瞭解我,我也最瞭解你。”
這些話,是文長應想了*,總結了*的。
以他以前的脾氣,說不了這麼有斯文的話,都是怕初曉嫌棄他,所以儘量的往大道理上靠,儘量讓自己顯得大度些。
初曉知道說不通,便掛了電話。
.......
臨下班的時候,楚驥寒把初曉留了下來,叫到他的辦公室。
他自然不會讓初曉回去。
未婚夫什麼的,他根本不怕。
又沒有結婚,怕什麼。
他只是擔心初曉回去和那個男人共處一室。
晚上,他想給初曉開個房間在外面住。
想過許多次要和初曉開個房一起睡。
但今天他沒這樣想,單純的想讓初曉不跟那個男人在一起。
初曉拒絕了。
拒絕得很乾脆。
“不用了,在外面住太浪費錢。”
“又不浪費你的錢!”
“所以我更不能去,總裁,沒什麼事的話,我先下班了。”
楚驥寒有些急了,一下子撐在初曉欲要拉開的門板上,不准她走。“初曉!你不想住酒店,重新找個房子,我馬上給你找!!”
初曉回身過來,“我說不用!”
初曉脖子梗了起來,有點像一隻欲要戰鬥的,撐開了毛的公雞!
楚驥寒眼裡的初曉是個混子。
卻是個在他面前牛不起來的混子。
怎麼着?
現在兇起來了?
有人叫你不要上班,你就敢在我面前兇了是不是!
此時他也不敢橫,“我給你買套房子,地段你隨便選,別墅也行,馬上從有那個男人的地方搬走,退婚的事情,該退物退物,該賠錢賠錢,我來做!!”
楚驥寒說起來的時候,出氣有些快,有些急。
退婚的事情,早上他就說過。
現在他是重複。
爲什麼要說這麼快,這麼急,他覺得大概是怕了吧。
怕初曉不肯退。
初曉舔了舔嘴脣,望着楚驥寒。
其實她心裡現在明鏡似的。
楚驥寒的心思,她現在都懂了。
“京都的房子,很貴的。”她突然不像以前那麼膽怯,望着他有些嬌笑。
楚驥寒一時間看得有點癡。
在他面前呆呆傻傻,混裡混氣的一個女人,居然也可以笑得這般討好。
心裡不免痠軟了幾分。
初曉還是很好的。
雖然不那麼單純,但是很可愛,有點鬼,卻不壞。
他不喜歡心機特別重,或者特別單純的女人。
要麼累,要麼沒意思。
初曉這樣的,剛剛好,她也很獨立。
他是喜歡的。
是喜歡的,他肯定的想。
楚驥寒以爲初曉臉上那些嬌嬌討好的笑意,是在向他示她,伸手撫着她的臉畔,揉了揉,低頭便在她的脣上啜了一下,“不怕,你看上的,我就給你買。”
“聽說好一點的,幾千萬。”
“嗯,給你買。”
“我都沒和你有過實質性的關係,會不會虧?”
“不會。我願意爲你花,你是我的。”
聽着多像是情話,兩個人的聲音那般柔軟,楚驥寒此時算是認清了,他早就該給初曉買個房子。
何必讓她跟人合租。
可是他吻着她脣片的時候,摸她的臉。
他心中不安,驚疑立身,看見她眸裡都是寒涼似水卻哀矜難恃的淡光,即便她脣角微翹,也看不出哪怕星點兒笑意。
“我值這麼多錢嗎?你花這麼多錢買我,真的不虧?*就算一萬塊,我要陪你睡多久,才抵得了一套房子的錢?
你一個做生意的人,*個*,也不會算算帳?”
初曉心疼得厲害。
她母親把她賣給了文長慶。
她喜歡的人,要買她。
左右橫豎她都是個物件,藏着掖着的物件。
“總裁,好好找個門當戶對的女朋友吧,你要是覺得只有跟你好,我才能呆在公司,明天我就來辭職。”
初曉推開楚驥寒,拉開門走出去,她得快點走,眼淚忍不住。
楚驥寒呆立在自己的辦公室,摸過她臉的手像被潑了硫酸一樣,燒疼了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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