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不發的靜默,是積壓着洶涌狂戾的殺怒。
顧展唯撐着坐起來,伸手抓過*頭櫃上隨手搭在那裡的襯衣,往身上套,“爲什麼要來?”
楚峻北沒應聲。
他朝着顧展唯走過去。
腳步很慢,一步步的,鞋子像是純鋼玄鐵打造,舉步維艱。
顧展唯不慌不忙的穿着襯衣。
南心的光臂搭在被子外面,一動不動,只是脖子上的吻痕異常刺目驚心。
楚峻北走得慢,他本就生得英俊剛毅,不比顧展唯那樣白淨斯文的男子。
當他一身素黑拖着沉步朝着顧展唯走過去的時候,周身都帶着魔性。
顧展唯並不怕他,在楚峻北走到他面前的時候,他已經穿好了褲子。
“知道我爲什麼走得這麼慢麼?”楚峻北聲音涼薄,似冰鑄的刀刃。
顧展唯還沒開口,楚峻北已經將黑色的槍口抵住了顧展唯的胸口!
“看着噁心!”顧展唯沒穿衣服的樣子讓他噁心!
他推彈上膛。
這聲音於在部隊呆過的人猶爲敏感。
釘子從外面衝進來!
一見楚峻北拿着槍對準另外一個人,登時嚇得衝了過去,“峻北!”
楚峻北哪裡還有理智,看着這*上的人,聞着這房間的味兒,他已經沒了理智。
他現在不需要理智,只需要把憎惡清除!
殺一個少一個,殺兩個死一雙!
四肢是沒有力的,虛影在眼前晃,他甚至不知道這房間裡除了他還有誰。
雖然感覺周身的力氣都被抽掉了,但是握着槍柄的手卻是極有力道,他是要殺了眼前這個人的!
顧展唯嘴角展着笑意,“楚峻北,你只要朝我開一槍,南心永遠都會恨你!”
楚峻北無聲大笑,“我還在乎她恨我?”
他的笑容陰森可怖,連眼角都是腥紅的。
他還能在乎什麼?
他不要她的在乎。這個女人一樣不會留!
釘子嚇懵了!
今天這事情肯定不能說出去!
他生怕楚峻北一槍下去打死人,便掄起一拳要打在顧展唯臉上,顧展唯一偏躲過。
楚峻北冷着眼,手指一摳,子彈衝出槍口,就算有消音,但門口的人還是聽到了!都更緊的圍住了門口。
顧展唯仰身一倒,倒在*上,正正的砸在南心身上!
他一聲也沒喊出來。
楚峻北想將這樣的顧展唯碎屍萬段!
他早就不該輕信這個人會放棄,會因爲願意爲了南心捨命而罷手!
雪地裡那一場生死託付早已改變了一切,只是他自己渾然不覺!
虧他以爲現在她的眼裡心裡只有他。
她連母親的錢也不要,她連近親的身份也不顧,他還有什麼不可以相信的?
可是她騙他!
她以加班爲由和舊*私會,做這種齷齪的事!
他現在要殺了她纔好,一了百了。
南心這時候才睜開眼睛,只覺得身上突然砸下一塊石頭,快把她的骨頭砸裂了。
當她看見楚峻北手裡拿着槍,顧展唯一身是血倒在她身上的時候,腦子裡嗡嗡直叫,耳朵裡也只剩下嗡嗡的聲音,整個人都傻了!
低頭掀開被子睨着自己,再看一次楚峻北的眼神,腦子裡像是被人抽掉了一根筋,什麼都不知道,一片空白!
她挪了挪身體,努力堅強着伸手去拿枕邊搭着的襯衣,伸手時候,明明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可手指顫得像得了病,眼淚忍不住的流,害怕極了,房間裡的味兒讓她害怕哭都不敢有聲音。
釘子背對着南心,緊緊扣住楚峻北的手,用手指卡在扳機上,堅決不讓楚峻北再有機會打出一顆子彈。
釘子怕把動靜鬧大,壓着聲音吼,“峻北!冷靜點!”
楚峻北死盯着南心,“我很冷靜。”
他咬牙切齒的說出這四個字。
南心襯衣的扣子扣錯位置也沒察覺。
釘子低頭就去咬楚峻北的手,要把他手裡的槍搶下來,結果被楚峻北砸了一拳!
這一拳下來,釘子嘴角都流了血。
但釘子的手始終沒有鬆開楚峻北拿着手槍的手,“峻北!出了人命,你要坐牢!你想想楚家現在的情況!根本不能出亂子!”
南心聽到釘子的話,咬着牙穿好衣服撐坐起來,可骨頭像是散了架,“峻北,我沒有背叛你!”
她聲音再大,可是已經沒了底氣,這種虛心任誰都聽得出來。
楚峻北喝道,“釘子,你出去!”
釘子知道自己不該闖進來看到這一步,可現在如此緊張,他哪敢出去,“你把槍給我!我把人送醫院!”
楚峻北冷笑的樣子依舊可怖,“送醫院?我要他!死!”
他說“死”字的時候,眼中飛出的刀片像正在剜着顧展唯的肉。
顧展唯迎着楚峻北的目光,即便他面色蒼白,脣片輕顫,也依舊掛着笑意。
這種滿足的笑意讓楚峻北心中殺心再次堅定!
南心看到顧展唯倒在*上,幾乎一動不動,左邊胸口中槍,她腦子裡已經完全亂了。
到底什麼重要,什麼不重要她已經分不清!
只知道看見楚峻北再次掙脫釘子朝着顧展唯擡起槍口的時候,她撲到他的槍口上,“峻北,要出人命的!出了人命,你就是殺人犯了!”
“呵。”楚峻北笑了笑,“靳南心,怕他死嗎?”
南心哪裡還管得了別人,她的眸裡只剩下乞求,乞求他能少惹些麻煩上身,“你會坐牢的!”
她眼裡的乞求落進他眼裡,是一種酷刑。她爲了顧展唯求情的樣子,只能加快他心臟被撕裂的速度,“怕他死,是不是?”
南心拼命搖頭!
楚峻北看着南心臉上掛着流不完的眼淚,又笑了起來。
這女人就是最愛演戲的了。
她就沒真過!
他是喝了什麼**湯纔會覺得她好?
她那麼多事一樁樁的出,他一樁樁幫她處理。
即便有些事超越他的底線,他也幫她找了許多借口,默默承受,選擇原諒。
他什麼都不在乎,只是覺得跟她在一起挺好的。
只是覺得他們都不小了,何必像十幾歲的時候一樣要求對方情史乾淨無垢。
他在乎她,在乎成這樣,她卻騙着他,跟她前夫鬼混!
顧展唯沒說話,微張着嘴,血紅的液體從他的胸口涌出來,溼了雪白的被單,可他的嘴角沒有一瞬垮下來過。
“南心,離開他......你屬於我了。”
楚峻北現在這種樣子,顧展唯的話無疑於雪上加霜,南心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崩潰了!
她回頭看向顧展唯,“你胡說什麼!”
“我胡說什麼?你難道什麼也不記得?爲什麼要掩飾。”
楚峻北牙咬得咕咕作響!但眼神輕蔑。
南心瞟一眼楚峻北的臉,他整個面頰都因爲咬牙的動作在顫,她轉身跪在*上,已經管不了顧展唯的傷勢,眼淚大顆大顆的,像豆子一樣落在顧展唯的身上,她幾乎是在求他,“顧展唯!你不要亂說!你會害死我的!”
顧展唯聲音微弱,可房間裡所有人都聽清了,“你爲什麼不敢在他面前承認?只和我在一起,有什麼不好!”
南心坐在顧展唯的旁側,全身顫抖,她百口莫辯。
楚峻北眉頭一跳,上前一步,伸手拎起南心背後的衣料,用力一甩就將南心甩了出去!
他冷着眼,槍口再次擡起對準顧展唯,釘子一驚朝着楚峻北的手砸了一拳,槍口打偏,打到了顧展唯的右臂上!
那一槍若沒偏,一定正中顧展唯的心臟!
釘子知道再也不能任着楚峻北了。
他緊扣住楚峻北的手腕和扳機,朝着門外喊,“趕緊進來人,把裡面的人送醫院!”
楚峻北一肘擡起就要將釘子打開,釘子身手不差,拼盡全力應付,才拖住楚峻北讓戰友把顧展唯送了出去。
楚峻北被四個強壯的士兵壓住,直到釘子收到電話,人已經在送往醫院的路上才放開楚峻北。
楚峻北知道追不上了,他便看向南心。
南心被扔出去的時候撞到了椅子的實木腳上,頭暈眼花,她本就渾身沒力,被楚峻北再次拎起來的時候,像個破布娃娃!
釘子不敢走,卻也不敢留下來參與這種家庭內部醜聞,“峻北!”
楚峻北對釘子道,“你出去!”
“峻北!開不得玩笑!今天晚上的事情,包不住火!”
楚峻北沉了沉氣,深知這樣下去會連累戰友,拽上南心的手腕就往外拖。
南心沒來得及穿外套,一路趔趄着跑到外面就冷得直髮抖。
越是冷,越是清醒,越是清醒便越是害怕。
“峻北,我沒有。”
楚峻北一眼瞪過去,“再也說一個字!我就把你哥哥的氧氣管拔掉!讓他馬上去死!”
南心嚇得一個哆嗦!驚恐的看着楚峻北。
釘子剛要追過去,南心已經被楚峻北塞進了車子。
釘子一面要把現場圍起來以免被別人看到,一面擔心楚峻北失手殺了南心。
結果兩頭擔心,根本沒追上楚峻北。
楚峻北車速很快,南心坐在副駕駛室裡,拉着安全帶都沒來得及綁。
車子沒有開回華頂,而是開去了海景園。
這邊的房子沒有賣,每半個月會有家政過來打掃一次。
當房門被打開又被摔上的時候,楚峻北伸手卡住南心的脖子將她抵在玄關處的牆面上,“爲什麼騙我!”
“我沒有!你看到的肯定不是真的!我真的什麼也不知道!”
楚峻北笑了笑,“短信不是真的?你脖子上的那些痕跡不是真的?你們被窩裡那些味道不是真的?還有......”楚峻北聲音哽在喉裡,說不下去,只見腥紅的眼角潮潤起來,他努力瞠大眸子,“你當我是傻子嗎!”
楚峻北手指一收緊,牙齒狠狠咬住,捏着南心的脖子就往牆上撞去!
他聽見她的腦袋在牆面上撞出“咚!”的一聲,心臟上像是自己朝自己開一了槍,痛得他大喘一聲!
南心只覺得額面上一痛,一股熱熱的液體流了出來,流得滿臉都是,血腥氣充斥着整個鼻腔。
頭很昏痛,眼睛也不太看得清。
但她聽清了。
楚峻北一直說,他會讓她去給顧展唯陪葬,讓他們死同穴,讓他們做對鬼鴛鴦!
不知道腦袋在牆上撞了幾次,或許還有幾個耳光,後來沒了知覺。
但她一直記得楚峻北的眼神和語氣。
這是南心長這麼大,第一次體會到了真正的暴力,那是一種異常恐怖的力量,那種力量隨時隨地會了結了她。
他把浴缸裡放滿了水,將她丟進去,連頭帶着身子一起壓下去,說她像個妓-女,他的手指戴着避-孕套,在她的身體裡進出,說她是個賤-人,是個裝純的婊-子,洗也洗不乾淨!
她渾身都沒力,淹在水裡連抓住浴缸邊扶手的能力也沒有。
浴缸裡的水,從淺紅到緋紅,南心覺得自己真的快死了,而他,在爲她的死亡而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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