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碧晴一直把楚家大房發展成今天這樣子歸成自己的功勞。
以前總覺得劉湘不會做生意,還愛擺大小姐的架子,要不是她楚碧晴,楚家大房哪有今天的景象?
所以她現在一上樓都是直接推門進的楚建勳書房,響亮亮的喊,“大哥!”
這大哥可是喊得甚有姿態。
ωωω¤ttκá n¤C ○
楚建勳並非小氣的人,他這輩子爲兒爲家。
曾經有很大的理想抱負,若不然怎麼會跟餘瑤分開,爲的是自己的權位走得高一些,楚家的基石才無人可以撼動。
爲的是希望自己的孩子以後可以做人上人。
其實就算他退了下來,也是被人尊敬的,如楚峻北說的,他還有那麼多舊部下。
隨便一個招呼,在這京都的人都得賣他一個面子。
楚碧晴的態度卻並非如此。
嘴裡叫着大哥,眼角飛出來的眼風都是高高在上。
想想自己的妹夫上位,有什麼不高興的?
可妹妹這態度他不喜歡。
“碧晴,你今兒個過來是想跟大哥聊天?”
楚建勳這些日子煩悶至極,便逼着自己練些毛筆字,靜一下心。
他沒有擡頭,語狀閒散的和自家妹妹聊天,楚碧晴沒當回事,“大哥,你來嚐嚐我給你帶的茶葉。”
楚碧晴笑吟吟的把手提包放在書桌上,又折回身走到茶案邊,動作嫺熟的開始開電燒水,準備泡茶。
楚建勳半擡眼簾看過去,手中的毛筆並沒有擱上筆枕。
“我這裡茶葉多得很,你多留些給宗業待客,現在應該很多人去沈家走動。”
楚碧晴回身嗔了楚建勳一眼,笑得春風滿面,“大哥,你看看你,沈家哪缺這些茶葉?這點好茶宗業只得幾兩,說是孟先生送的呢。
我就勻了些出來給大哥嚐嚐。”
楚建勳面上笑了笑,把毛筆擱在筆枕上,又順手拿起放在桌邊盤子裡的白色毛巾擦了手,朝着茶案走過去,“你有心了。”
“說什麼呢。”楚碧晴一臉得意,“有好東西,怎麼也不能忘了大哥。”
楚建勳坐在茶位上,也開始洗茶具,“宗業現在升了,你要多在家裡,別拎着名貴的東西到處串門。”
“有什麼啊,我給我自己哥哥帶點東西還有人舉報啊?”嘴上說得是極度不爽,眼角的笑意分明寫着自豪。
楚建勳也能理解,沈宗業一下子升上來,一直都依仗着楚家的妹妹也總算是鬆了口氣。
“大哥,你看看,咱們把峻北和玥昔的事情給敲下來吧。”
楚建勳一想起那個視頻就頭皮發麻。
縱使他軍銜在肩的時候,除非涉及前途或者個人及家族利益,否則不會主動傷人。
就算傷人,那也做得滴水不漏,不會給自己沾一身的腥,把一切的最終審判交給法律,鬥輸了的就上那個審判席。
這是他在這個圈子裡的規則。
哪能對一個沒有半點作惡的女人下那樣的狠手。
說到底還有內疚,自己兒子沒有管教好,害得那姑娘差點丟了性命。
可楚峻北再錯也是自己的兒子,楚建勳到了關鍵時刻也不落俗套的護短。
他直接把這一篇給翻了過去,盡力不去提及靳南心的事,免得惹他愧疚。
“這件事,你先不要去逼峻北,上次差點鬧出人命來,我是已經放棄了。”
“放棄!”楚碧晴站起來,“大哥,這不是開玩笑的,放棄幹什麼?還有什麼現在沈楚兩家聯姻更好的事?
沈家已經不是以前的沈家了,峻北娶了玥昔,楚家也是得方便啊。”
“這件事放放吧。”楚建勳搖頭,一想着兒子那天說得不到也要毀了時的表情就發怵!
楚碧晴“喲嗬”一聲,眼風一飛,“大哥這是看不起沈家呀。”
“碧晴!”楚建勳淡喝一聲。
“也是,楚家在京都這是多大一座門閥啊,沈家是有些高攀呢。”
楚建勳站了起來,丟下一堆沒洗完的茶具往書桌那方走去,“碧晴,你以前說話,不是這樣的。”
“是大哥覺得宗業不配走上那個位置吧。”
楚碧晴不陰不陽的說了句,有很明顯的戧意。
楚建勳沒理會,他筆毛字寫得不好,以前也從不在意,近來想練習,練着練着果真脾氣好了很多。
楚碧晴要是以前在他面前用這種腔調說話,他一準發火了。
可今天他沒搭理,執着筆便繼續寫字。
楚碧晴多年前就知道楚建勳和丈夫沈宗業政見有些不合。
有些事情勸也勸不好。
但沈家有生意,她得經常走動的讓大哥幫着點。
楚家的生意以前一直有楚碧晴幫着打理,兩家生意一合一互做得不錯。
楚建勳知道她做的這些事,從來不說什麼。
只要劉湘沒提出說楚碧晴過份,他就不管。
只有一次,劉湘哭着去找他,說楚碧晴爲了楚家當時精裝修樓盤需要地板,硬是以沈家名義註冊了一個生產木地板的公司。
私下就把合同簽了,根本就沒通過劉湘的審批,地板質量有問題,劉湘要求退貨,楚碧晴卻不同意。
那一次,他狠狠把楚碧晴教訓了一頓,喝得她一晚上沒敢吭聲,一直跟劉湘道歉才平息。
過後楚建勳就讓劉湘慢慢把楚碧晴往不重要的崗位上放。
這也慢慢成了楚碧晴的心中刺,對劉湘一直不滿。
但爲了沈家能和楚家的生意沾上邊,楚碧晴可謂是挖空了心思。
相較而言,沈宗業顯得正氣得多,他與楚建勳政見不和,大吵幾次後也就不怎麼來楚家。
巴結楚家的事情一直都是楚碧晴在做。
沈宗業之所以一直升不上去,跟他的性格有很大的關係,太不懂曲迎。
如今上了位,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楚碧晴看着自己大哥愛理不理的樣子,自尊心有些受創。
“大哥,宗業性子你是知道的,他不愛搞交際,但是我還是希望兩家關係越走越近,我們始終是一家人,對不對?”
“我從來沒說過你跟我不是一家人。”楚建勳這人有時候跟楚峻北脾性真是一模一樣。
楚碧晴也不知道這些男人到底在想什麼。
不就是政見不和嗎?
政見不和這麼多年,兩家人不也平平安安過來了?
如今沈家上位,大哥就不能給個笑臉?
還是說,根本看不得她過揚眉吐氣的生活?
“大哥心裡對宗業有意見,宗業又堅持自己想法,你也別心裡不高興,你退都退下來了,宗業畢竟還年輕......”
楚建勳低頭寫字,“碧晴,今天我就不留你在這裡吃飯了,你早些回家,宗業這段時間一定很忙,你別東跑西跑。”
逐客令一下,楚碧晴一剁腳拎包走出了書房。
楚建勳聽到門聲“呯”摔而響方纔擡起頭來,“年輕?難道我還嫉妒他不成?!”
手中的筆一摔!墨汁濺了一葉紙宣。
楚建勳認爲,人生最最討厭的事就是和自己政見不和的人上了位!
真不是小心眼,跟邱正義雖是也有針鋒相對,雖是也有政見不和,但是亦敵亦友,相互欣賞!
шшш•ttкan•¢O沈宗業說是妹夫,卻少有走動,更談不上相互欣賞。
妹妹如今這副炫耀的樣子,讓他極不舒服。
........................................................
沈玥昔卻沒有大的變化,她依然對長輩很有儀範,因爲從小到大的教育就是如此。
提着水果交給傭人便上樓找楚建勳。
“篤篤篤”
敲門數下後,聽到裡面的人喊了“進來”,她才壓鎖入門。
這一點上,楚碧晴就沒有沈玥昔做得好。
“楚伯伯,還在寫字兒啊?”
“玥昔來了,你自個兒坐,我這一頁還沒寫完。”
“欸。”沈玥昔沒有坐,而是放下包包,走到書桌邊幫楚建勳研墨,“這字兒比前幾天好看了呢。”
沈玥昔會說話,知道楚建勳毛筆字寫得一般,她不會胡亂大誇。
楚建勳自己也知道,所以一誇他有進步,他也非常高興。
“我聽碧晴說你的公司註冊下來了?”
“是的,楚伯伯可別怪我想佔楚家的便宜,我做建材就想跟着楚氏的地產沾沾光,先賺點錢。”
“哈哈!你啊,只要質量過關的,肯定優先考慮你的。”
沈玥昔乖順的“嗯”了一聲,沉吟了好一陣,她才略有羞赧道,“楚伯伯,我還是想和峻北在一起。”
“......”楚建勳手中的筆一頓,“玥昔......”
第一時間聽出了楚建勳語氣中的勸阻之意,“你們當初硬是逼着我提分手,我現在也不小了,楚伯伯,你們不能這樣對我的......”沈玥昔低着頭,抽着鼻子,已有泣聲。
楚建勳將筆擱上筆枕,抽了桌上的紙巾沾着沈玥昔的眼淚,輕聲安慰,“都是楚伯伯的錯。”
沈玥昔實在等不到好消息,等得渾身都發毛,她顫聲呼吸,“我不怪你們,你們長輩事總有大的考量,可是你們不能不管我的事啊。”
楚建勳握着沈玥昔的肩膀,“可是現在峻北這個樣子,你讓楚伯伯怎麼辦?他連這個家都不肯回。玥昔,真的是伯伯對不住你......”
沈玥昔這才知道爲什麼楚碧晴回去就說楚峻北這翅膀硬得誰也彎不了了!
難道說楚建勳也拿楚峻北沒有辦法了嗎?
沈玥昔不動聲色的離開,去了沈宗業的家,如今的二叔家門庭若市。
從早上到晚上十一點過仍有來“聊天”的人,這些人可以聊到凌晨兩三點。
感情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一下子深成了這樣。
這種景象讓沈玥昔想起了幾年前的楚家,也是這般繁榮。
沈宗業看到沈玥昔進了鐵門,便喊了一聲,“玥昔,你過來。”
沈宗業還不到五十,在這個系統中,絕對算得上年輕人,只是最近的春風得意讓他看起來更有英姿了。
沈玥昔拿着車鑰匙朝着沈宗業走過去,“叔叔,你還沒休息啊?天天這麼辛苦,可要注意身體。”
沈宗業笑了笑,“你去了哪兒啊?”
沈玥昔可不會隨便在沈宗業面前提楚建勳,楚家誰都可以提,楚建勳不行。
兩家人都知道他們兩個不和。
要想和睦,就要粉飾太平,“我去看了峻北。”
“你啊。”沈宗業沒有半點責怪的意思,看着侄女站在自己跟前,嘆了聲,“他都結婚了,你還惦記着。”
“當初若不是爸爸和楚家的人要我和他分手,我怎麼也不肯分的,叔叔你知道我跟峻北在一起談了多少年,現在他倒是有了歸宿,可我怎麼辦?”
“峻北不會離婚的。”沈宗業語重心長的勸道,“有件事情我得和你說。”
沈玥昔愣了愣,心口微提,“什麼事?”
沈宗業舔了舔嘴,咂嘴“嘖”了一聲。
“我們到屋裡去說,這外面的雪汽透着冷。”
“欸。”沈玥昔應聲跟上已經轉身的沈宗業。
進了暖氣上浮的廳裡,沈玥昔脫了外套,交給傭人。
沈宗業往樓上走,沉玥昔也跟着上去。
最近沈宗業的書房裡始終一股煙味,怎麼開窗都散不了。
一天到晚的訪客難有不是菸民的,這陣子散了,過陣子來人又抽上。
以至於沈宗業自己都聞不出來煙的味道了。
可沈玥昔一進書房就直皺鼻,“叔叔,別抽這麼多煙,你嗓子怎麼受得了。”
“不是我抽的。”沈宗業笑了笑,往沙發一坐,拍了拍旁邊的位置,沈玥昔也跟着過去坐下來,“叔叔想跟我說什麼。”
“你知道楚峻北婚變又和好的事情,對吧?”
“對。”沈玥昔覺得現在面對這些問題已經無力至極了,她甚至不知道過後的一天又會有什麼新聞。
當初看到楚峻北婚變的時候,她整整*沒有睡着。
第二天還打電話給楚峻北安慰他。
哪曉得對方態度跟吃了槍藥似的。
後來在楚家遇見,也是一副見誰都不順眼的樣子。
如果婚變真的離了婚,她也覺得自己看到了希望。
哪知纔看到一點希望,沒幾天就看到楚峻北和靳南心和好如初的新聞。
沈玥昔感覺自己快要被折磨瘋了。
這種如同坐過山車一般的情緒她越來越支撐不下去。
更可怕的是現在楚建勳的態度讓她心涼!
沈玥昔應得有些懨色,沈宗業也沒有生氣,一直笑意溫和,“你知道和好的原因嗎?”
“什麼原因?”
“呵。”沈宗業搖頭一嘆,“玥昔,我覺得你真的沒有希望了。”
他一直不反對沈玥昔和楚峻北之間的婚事,甚至覺得很般配。
他和楚建勳之間的政見不和並不影響小輩在一起,他一向都支持。
他只是不願意去楚家走動罷了,受不了一家子人全都圍着楚建勳一個人拍馬屁的感覺。
雖然見不得楚建勳,但他從不否認楚家這座門第非常優秀,沈玥昔配得上。
但如今,他不禁要勸一勸這個侄女,看着沈玥昔張口結舌的樣子,沈宗業再嘆一聲道,“靳南心跟楚峻北鬧分手,京都不是新聞了。
到處都在傳,想瞞也瞞不住,楚峻北次次都找靳南心大吵大鬧。
可靳南心卻不回頭,變本加厲的從海景園搬了出去,楚峻北近不得身了。”
“這些我知道的,叔叔。”沈玥昔急於知道結果,雙手都摳絞在了一起。
“就在靳南心搬進華頂不久,她就被楚峻北捅了你知道嗎?”
“天哪!”沈玥昔嚇得抽了一聲涼氣。
“當場楚峻北就把靳南心送進了醫院,聽說傷了內臟,好不容易搶救過來,差點出了人命。
現在不是靳南心的問題,是楚峻北的問題,他的心全部都在靳南心身上,玥昔,真的沒有機會了。”
沈玥昔搖頭,“我不信!”
“你不信?這事情傳到我耳朵裡,我看過視頻,還能有假?”
沈玥昔慌亂的站起來,聲音也異常激動起來!
“楚峻北縱使是個人渣,是個混蛋!但他會能殺人?”
“他殺人是爲什麼?楚建勳拿了錢和房子給靳南心的事你是知道的吧?
楚峻北一想着如果靳南心因着錢的原因離開他,那麼以後還可以因爲任何原因離開他。
再加上楚建勳插手,這人他是死活得不到了,得不到他就毀!他情願叫靳南心死,也不準跟他分手,你還不明白這個男人的野心?
他這是要獨佔!
你跟楚峻北在一起多少年了,還不瞭解他的爲人?
縱使他嚥下了靳南心有過婚姻這件事,婚內拋棄他這種恥辱他絕對忍不了!
他之所以做得這麼極端,是因爲他已經愛上靳南心了!
你還有什麼機會?
叔叔不是想打擊你,是想讓你看得清一些,你應該知道這個人已經不屬於你了,他的人和心都已經放在了另外一個女人身上。”
“叔叔!”沈玥昔情緒突然崩潰,淚流滿面,她蹲下來,跪在沈宗業的面前,“叔叔,你幫一下我。”
“感情的事情,別人幫不了,你得自己放下。我原本不想跟你說這些,怕影響你的情緒。”
沈宗業站起來,把沈玥昔也拉了起來,“你是我們沈家的公主,哪能輕意給人下跪?
玥昔,你看看現在的楚峻北,知道自己輸在哪裡了嗎?”
沈玥昔眼裡空洞着的都是害怕,“我不知道。”
“三年前,無論楚建勳和你爸爸怎麼逼你,你都不該退讓。
楚峻北拿刀殺了靳南心也不肯分手,楚建勳逼了一通最後能做什麼?他還真做得出來殺兒子的事情嗎?虎毒不食子啊!
你不想想,你愛的人是楚峻北,他又沒做錯什麼,他有那個能力承擔一個家,不是一窮二白的窮小子無力抗衡!”
沈玥昔心神俱裂,握緊拳頭顫得全身發抖,不想承認自己的失敗,更不想接受楚峻北不會回頭的事實,只想如今上了高位的叔叔可以幫自己一把,“我當初也是爲了沈家啊。”
沈宗業不知如何來勸導年輕人的感情走向,便道,“那你就當自己爲沈家犧牲了一輩子。”
“不!!!!”沈玥昔推開沈宗業的手,愴惶後退,身形晃動中顯得異常脆弱,她第一次當着長輩的面歇斯底里的大叫,“休想!休想!!!”
*****
【【親親們,明天見哦。散戶有月票的扔來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