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應聽雨這麼說,紀流琛瞬間反應了過來,明白她是找錯了地方,解釋道:“這是我爸的書房,我的書房在三樓,你肯定是找錯了地方。”
這一點應聽雨也早已反應了過來,但是爲了不引起麻煩,她故意裝作恍然大悟道:“原來你們家有這麼多書房,我剛纔在樓下花園隨便問了個人,她肯定是想錯了,才告訴我你在二樓。不過我剛纔聽到這裡好像有聲音,我就走過來了,剛準備敲門你就到了。”
“我爸應該在裡面,一般在家他都會在書房處理公務。”紀流琛說道。
“原來伯父在裡面,那我們還是先走吧,別打擾伯父工作了。”應聽雨找了個藉口,催着紀流琛離開這裡。
紀流琛並不知道之前書房裡發生的一切,對於應聽雨的話不疑有他,便點點頭跟應聽雨一起走了。
聽到紀流琛聲音響起的時候,書房裡的兩個人不約而同的閉了嘴不再說話。
等到紀流琛和應聽雨走掉之後,江牧之才重新開口道:“你說夠了吧?差一點就讓孩子們都知道了。我已經說了,過去的事情都已經過去了,人都已經去世了,你還揪着之前的事情不放又有什麼好處?你是真想讓流琛知道你才滿意嗎?不過就是一個日子而已,你要是真不滿意,你大可以換了。只是流琛那裡,你自己去跟他解釋。”
依照江牧之的話的意思,似乎還是自己在無理取鬧。
紀母心裡氣急了,不怒反笑道:“江牧之,你不用在這裡顛倒黑白!明明是你自己做錯了,不用把事情都推到我身上。你說的對,不過就是個日子而已,我反正已經把我丈夫的心都讓出去了,又何必在乎一個登記的日子。不過江牧之,你給我記住了,我不再追究,不是因爲我覺得你說的話是對的,我只是想讓你愧疚一輩子。因爲我知道,你心裡比誰都清楚,你這輩子有多對不起我!”
話音剛落,紀母狠狠瞪了江牧之一眼,便氣勢洶洶地離開了書房。
淡雅的書房內,忽然再次安靜了下來,江牧之一動不動地坐在紅木圈椅上,案上的文件看了一半,卻再也看不下去了。
這輩子,江牧之自覺對不起的人太多,他想償還,卻忽然發現自己無能爲力……
離開了二樓的書房,應聽雨隨着紀流琛回了他的房間。
原本應聽雨心裡還在記掛着剛纔在書房外聽到的事情,一進紀流琛的房間就被完全吸引了過去。
這裡是紀流琛從小長大的地方,雖然他現在看上去老臉沉穩,但是他的房間裡還是很有童趣的。
剛一進門,應聽雨就被書架上一排飛機模型給吸引了,不由走到書架前欣賞了起來:“你房間里居然有這麼多的飛機模型,看不出來你這麼喜歡飛機。”
紀流琛從身後輕輕抱住了她,感慨道:“我小時候特別喜歡會飛的東西,爲此還試過很多極限運動。小時候我的夢想是當一名空軍,不過後來這個夢想折翼了而已,所以就蒐集了這麼多的飛機模型,算是彌補自己的遺憾。”
按照江牧之的身份地位,紀流琛想當一名空軍,簡直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應聽雨不明白,爲什麼他會改變主意:“對於你來說,當一名空軍不是什麼難的事情吧?爲什麼最後放棄了?”
“因爲我母親啊!我媽媽只有我這麼一個兒子,她怕我遇上空難,所以不想讓我當空軍。我爲了不讓她擔心,所以就改變了主意。”紀流琛一邊說一邊鬆開了應聽雨,走上前拿起一架飛機模型說道。
“真看不出來,你還是這麼孝順的孩子。我還以爲你這種天之驕子,都是自己想幹什麼就幹什麼的。”沒想到紀流琛也有不能做的事情,應聽雨不由笑道。
輕輕撥動了螺旋槳,紀流琛淡淡地說道:“你別看我媽一輩子活得光鮮亮麗,要什麼有什麼,其實她也只是一個可憐的女人。作爲她的兒子,如果連我都不站在她這一邊,她心裡一定很難過。”
雖然紀流琛說的很隱晦,但是應聽雨心裡清楚,紀流琛話裡的深意到底是什麼。
“你媽有你這樣優秀的兒子,也算上天給她最大的彌補了。”應聽雨望着紀流琛深邃的雙眼,輕聲說道。
“好了,不說這些了,我帶你看看我小時候的照片,讓你知道你老公我從小到大都長的這麼帥。”不想繼續這個憂傷的話題,紀流琛拉着應聽雨坐到了牀上,然後從牀頭櫃的抽屜裡拿出一本厚厚的相冊,遞給應聽雨道。
雖然紀流琛確實很帥,但是應聽雨沒見過有人這麼自戀的,居然這麼不害臊地誇自己,於是情不自禁白了他一眼。
不過說實話,紀流琛的顏值確實無法反駁,翻開了紀流琛的相冊,紀流琛確實從小到大都帥的令人髮指。
只是這些照片要是被別人看到了,自然讚歎不已,但對於應聽雨來說,確實沒什麼特別的。
畢竟論起顏值,應聽雨從小到大也沒有輸過。
翻了幾頁照片,應聽雨反應平平地說道:“確實挺帥的,跟你現在的樣子差不多。”
“喂!應小姐!能擁有這麼帥氣的丈夫,是多少女人夢寐以求的事情,你反應熱情一點好嗎?”紀流琛朝着應聽雨抿抿嘴,表示不滿道。
“可是紀先生,能娶到這麼漂亮的老婆,也是很多男人夢寐以求的事情。”不想看到紀流琛這麼得瑟,應聽雨一本正經地反駁道。
應聽雨的話紀流琛無法反駁,只能點頭道:“好吧,紀夫人你的話言之在理,是爲夫見識淺薄了。”
被紀流琛這一板一眼的樣子逗笑了,應聽雨捂着嘴推了他一把,說道:“好了,時間不早了,你別光顧着貧嘴,快去洗澡吧。”
“遵命,老婆大人!”紀流琛一口答應,在應聽雨的臉上親了一口之後,就拿着睡衣去浴室裡洗澡了。
等到紀流琛去洗澡後,應聽雨又翻看起了手中的相冊。
一張張照片記錄着紀流琛成長道路上的點點滴滴,以前應聽雨總覺得紀流琛遙不可及,可是眼前的照片卻將他拉得那麼近。
對於別人的這種紀念相冊,很多人雖然會覺得很無聊,但是應聽雨卻從小就很羨慕能拍這麼多照片的人。
從出生開始,因爲父母的關係,應聽雨連一張照片都沒有拍過,她所有小時候的照片都是畢業照或者班級集體照。
那時候小學畢業、初中畢業特別流行同學間互相寫青春紀念冊那種,很多人都會互送照片貼在紀念冊上。應聽雨其實也很想送,但是卻沒有一張屬於她自己的照片。
久而久之,很多同學都認爲她高冷,連一張照片都不肯給,卻沒有人知道她真的沒有自己的生活照。
趕了一天的路,兩人洗澡之後就早早上/牀休息了。
紀流琛似乎真的累了,一躺到牀上就很快睡着了,但是因爲應聽雨心裡滿腹心事,所以躺了很久都沒有睡意。
到了半夜,應聽雨實在睡不着,便輕輕的起身,準備去院子裡透透氣。
在院子裡逛了一會,應聽雨又不知不覺地走到了紀母的花房前。
其實花房的門就虛掩着,只要一推就餓可以走進去,但是應聽雨卻不敢。
因爲在她心裡,這裡是屬於紀母的最後一塊淨地,作爲蘇眉的女兒,她實在沒有資格踏足這裡。
“明明很喜歡這裡,爲什麼不進去看看呢?”正在應聽骨沉思的時候,江牧之深沉的聲音在應聽雨背後突兀的響起。
夜深人靜,應聽雨嚇了一跳,連忙轉身:“伯父,這麼晚您還沒睡啊?”
“我年紀大了,睡的時間越來越少。倒是你,我看你在院子裡轉了好一會了,怎麼?第一天來這裡睡不着嗎?”江牧之不疾不徐地問道。
“我有點認牀,第一天來這裡,確實有點睡不着。”三更半夜的,又被江牧之看到了,應聽雨再說自己只是無聊想出來走走也說不過去,於是胡亂編了個理由。
應聽雨的解釋算是中肯,江牧之沒有懷疑,只說道:“不管認不認牀,你還是要多休息一點,接下去就要籌備婚禮的事情,到時候會很累。”
“多謝伯父關心,我會好好休息的。那麼伯父,時間也不早了,我就先回房休息了,你也早點回房休息吧。”聽到江牧之的話,應聽雨順水推舟,順勢說了自己要回房睡覺了。
只是她剛走了兩步,應聽雨就聽到江牧之的聲音再次響起:“聽雨,剛纔在書房外邊,你應該都聽到了我和流琛媽媽的對話。”
聽到這句話,應聽雨瞬間就石化了。
幸虧很快她就反應了過來,矢口否認道:“伯父你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你的話?你說在書房外,我只隱約聽到了書房裡的人在爭執,但是具體什麼事情,我真的沒有聽清楚。當時我是找錯了地方,整個人都暈頭轉向的,根本顧不上聽書房裡的人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