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都說,女孩子的友誼是最脆弱的,往往一個男人就能讓曾經如膠似漆的姐妹瞬間反目成仇。
此情此景,童安妮的這番話倒讓紀流琛對她刮目相看。
眼前這個長相普通的女孩子,雖然沒有驚人的美貌,但是卻有一顆水晶般清澈的內心,讓人不覺讚歎。
“聽雨有你這樣的好朋友,是她這輩子最大的福氣。”紀流琛由衷地說道。
對於紀流琛的這番評價,童安妮沒有推辭,她吸了吸鼻子,紅着眼睛道:“人總不能一輩子都倒黴,我對她好是我心甘情願的,這或許是上天對她悲慘人生的一種彌補。其實我也嫉妒過聽雨的美貌,但是我後來發現,上天除了給她一張好看的臉,什麼幸福都沒有給過她,於是那種嫉妒也就慢慢演變成了心疼。”
“葉潯錯過你,是他的損失。”被喜歡的人欺騙離棄,這種感覺有多痛苦,紀流琛再清楚不過了,所以他開口安慰童安妮道。
“我也這麼覺得。”童安妮點點頭,表示贊同道。
重症監護室裡的應聽雨還在昏迷之中,一時半會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纔會醒。
在應聽雨清醒之前,紀流琛是絕對不會離開醫院的,所以周正辦手續的時候,順便安排了一間病房給紀流琛作爲暫時的休息區。
大家都折騰了一個晚上,臨近天亮的時候,紀流琛才讓周正送童安妮先回家休息,而他自己又在重症監護室外站了一會,纔回旁邊的病房短暫的休息一會。
應聽雨還沒完全脫險,紀流琛根本睡不安穩,七點多才閉上眼,九點不到又睜開眼爬了起來。
剛走出病房的門,紀流琛就看到一個身影站在應聽雨所在的重症監護室外,正背對着自己看着病房裡昏迷不醒的應聽雨。
以爲是葉潯去而復返,走近一看,紀流琛才發現那個站在病房外的人居然是易雲川。
“你來這裡幹什麼?”紀流琛走到易雲川身邊,不客氣地問道。
應聽雨昨晚半夜才受的傷送進了醫院,易雲川一大早就來了,這消息還真不是一般的靈通。
聽到了紀流琛的聲音,易雲川一點心虛的感覺都沒有,氣定神閒地說道:“我自然是來看聽雨的,難不成來看紀總嗎?”
面對情敵的時候,男人的直覺和女人一樣的準。
以前他就覺得易雲川接近應聽雨居心不良,如今更確定了自己的想法:“易總的關心,我想聽雨應該是無福消受。如果易總真想聽雨好,還是不要出現在她面前,礙她的眼比較好。畢竟易總之前的所作所爲,聽雨應該‘沒齒難忘‘。”
看到紀流琛處處針對自己,易雲川不覺失笑,反駁道:“紀總怕是搞錯了吧,就算聽雨不喜歡我來看她,那也是我和聽雨兩個人之間的事情,跟紀總你有什麼關係?紀總可不要忘了,你和聽雨早就分手了,還是你主動提出來的。我可沒忘記,你把她一個人丟在大橋上,害得她狼狽至極的樣子。”
“跟我逞口舌之快,就算你現在說贏了我又有什麼用?聽雨喜歡誰你心裡應該很清楚。對於你,我可以不戰而勝,而你連翻盤的機會都不曾有過。易雲川,這輩子你怎麼樣都贏不過我。聽雨喜歡的人是我,你只是一個路人而已。”不想跟易雲川爭辯這些沒有意義的話,紀流琛冷冷地說道。
就算易雲川多不想承認,但是紀流琛說的這番話卻都是真的。
愛上了一個不愛自己的人,一開始他就輸的一敗塗地,毫無勝算。
但即使這樣,也不代表他會讓紀流琛好過:“要是這件事真的是喜不喜歡這麼簡單,那你之前和聽雨也不會就這樣分開了。紀流琛,其實你心裡很清楚,聽雨之所以會躺在裡面,很大一部分的原因都是因爲你。如果不是你阻止她去美國,或許裴然就不會死。按照這個時間算起來,他們現在不僅結婚了,可能連孩子都有了。雖然我沒有見過裴然,但是我想他纔是最適合聽雨的人。熱情開朗的男孩子,應該是聽雨從小最嚮往成爲的那種人,也只有那樣的人,才能用足夠的溫暖去融化聽雨那顆冰封的心。”
“你錯了,就算沒有我,她也不可能跟裴然在一起。”紀流琛雖然現在一心記掛着應聽雨的傷勢,但是不代表他腦子就不清醒了:“聽雨和裴然本來就不是一個世界裡的人,就算沒有我,裴然依然會按照他爸爸給他制定好的人生軌跡,去美國留學。那時候的聽雨和他都只是普通的高中生,都還只是孩子,根本沒有辦法自己決定自己的人生。離別的時候,聽雨爲了讓裴然走的安心,依然會撒一樣的謊,而他們還是會分開。沒有我的出現,聽雨會考上一所不錯的大學,但她依然生活的捉襟見肘,連生活都會成爲困難,更不要說有錢去美國找裴然。至於在美國等不到聽雨的到來,依然會在假期心急如焚地趕回來,那場車禍也就避無可避了。”
紀流琛的一番話,聽得易雲川忍俊不禁:“好吧,原本我只想讓你難受下,沒想到你想得這麼透徹。不過我得明確的告訴你,我真心的喜歡聽雨。你最好給我小心一點,我隨時都可能出手打敗你。”
“我從來不怕別人挑戰我,從前是,現在是,將來也是!”紀流琛不以爲意道。
易雲川今天來的目的只是來看看應聽雨,並不是爲了跟紀流琛爭辯輸贏。
既然目的已經達到了,易雲川覺得自己也沒有留下來的必要了,於是挑眉說道:“真討厭你這種大言不慚的語氣,好好照顧她,我們後會有期。”
“我看還是後會無期比較好。”紀流琛不客氣道。
應聽雨在重症監護室內昏迷了兩天,傷勢穩定之後,就被醫生送到了普通病房救治。
紀流琛寸步不離地守着她,不過兩三天,就已經消瘦了一圈。
一連兩天沒閤眼了,這晚上紀流琛剛趴在應聽雨的病牀邊睡一會,還沒睡着,就感覺應聽雨的手動了動。
以爲是應聽雨要醒了,紀流琛的腦子瞬間清醒了,連忙擡起頭來,可病牀上的應聽雨依舊面色蒼白地睡在那裡,一點要醒過來的跡象都沒有。
正在紀流琛以爲那只是自己的錯覺的時候,應聽雨的手指頭又緩緩動了一下。
這一次紀流琛看得真切,連忙握着應聽雨的手,激動地說道:“聽雨,你醒了,你終於醒了!”
病牀上的應聽雨似乎聽到了紀流琛的話,她緩緩地睜開了沉重的雙眼,但卻被光刺激地再次閉上了雙眼。
“聽雨,你有沒有哪裡不舒服?我現在就去叫醫生,告訴他們你已經醒了。”深怕應聽雨的傷勢有反覆,紀流琛連忙準備起來叫醫生。
此時的應聽雨已經慢慢適應了病房裡的燈光,睜開了一點點眼睛,虛弱的問道:“流琛,安妮怎麼樣了?”
自己出了這樣的事情,葉潯一定已經跟童安妮攤牌了。應聽雨很清楚那種被愛人欺騙的感受,她很怕童安妮會因爲真相而出什麼事情。她也不想拆穿葉潯的謊言,可是時間越久,童安妮對葉潯的感情就會越深,她不能等到童安妮無法自拔的時候出手,不然就太晚了。
紀流琛何等聰明的人,應聽雨這麼問,他一聽就聽明白了:“你放心,安妮現在的情況還可以,她已經知道葉潯和裴然的關係了,也知道葉潯故意接近她是爲了找機會報復你,爲他哥哥報仇。我想畢竟是自己愛的人,被欺騙了傷心總是難免的,但是她想的很透徹,難過一段時間也就慢慢會好起來的。這幾天她都有來看你,只是你昏迷不醒都不知道而已。”
“是我連累了她……”一想到童安妮,應聽雨就覺得很抱歉。
裴然的死跟童安妮無關,要不是因爲她,童安妮根本不會遇到這麼糟糕的事情。
“她沒有怪你的意思,她真的是一個不錯的朋友。你要是真的覺得抱歉,那麼你就讓你自己儘快好起來,好讓她少擔心一些。”紀流琛安撫着應聽雨的情緒,深怕她一難過就又讓傷口裂開了。
談完了童安妮,應聽雨又將注意力集中到了紀流琛這裡,她目不轉睛地盯着他,眼裡閃着淚光說道:“那麼你呢?你有怪我的意思嗎?對不起,我知道我這樣傷害自己,一定會讓你着急心痛的。可是流琛,我沒有辦法。我欠裴然一條命,我沒辦法不去還給他。這一趟鬼門關前走了一遭,我才真的覺得心裡好受了些。”
“我明白,我明白你的用意。以前都是我不好,我明知道你是愛我的,卻還要說那樣的話來傷害你,跟你決裂。聽雨,這一次我真得理解你爲什麼要這樣做。欠別人的,總是要還給人家的。我只是很慶幸,老天爺到底把你放了回來。這兩天我一直在想,要是你死了,我該怎麼辦?直到現在我都沒有想到答案。聽雨,我愛你,我下也不會離開你了。”紀流琛緊緊握着應聽雨的手,吻着她的手背真情流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