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裡剩下的人都是知道兩人關係的,紀流琛一走,大家怕引火燒身,便都紛紛告辭了。
應聽雨把玩着面前的麻將牌,朝着林一陌似笑非笑道:“你這一招釜底抽薪用的夠狠,人家女孩子一看就是涉世未深,你也不怕嚇着人家。”
“我倒是想嚇着她,可紀流琛自從遇到你之後,找的都是些什麼純情小妹妹,一點意思都沒有。”林一陌一想起馮千語的反應就覺得無趣。
對於林一陌的控訴,應聽雨無言以對。
反正戲也演完了,應聽雨覺得自己還是去書店比較實際,便站起來對林一陌道:“與其關心人家,不如關心一下你自己。你把我找來攪局,紀流琛是走了,可他這麼小氣的人,你還是小心爲上。”
一聽應聽雨說紀流琛小氣,林一陌坐在位置上哈哈大笑,指着應聽雨道:“我看這世上也只有你說紀流琛小氣了,這話真該錄下來給他聽一聽,保準他氣個半死。”
不作死就不會死,這是應聽雨的人生格言。
想來是跟林一陌話不投機,應聽雨不再理他,扭頭就走了。
被林一陌這麼一攪和,去書店的心情也沒了,應聽雨讓老伍送她回家。
路過街角花店的時候,門口剛好擺了一束包好的白色鈴蘭,應聽雨心裡一動,就讓老伍停了車。
白色的花瓣嬌豔欲滴,應聽雨彎腰用鼻子嗅了嗅,挺直身子對店裡的老闆喊道:“老闆娘,這束花我要了。”
“不好意思這位小姐,這些鈴蘭花已經被這位先生預訂了,你看看能不能換其他花?”綁着圍裙的女孩子指着應聽雨身後,不好意思道。
已經被人預訂了?
應聽雨回頭,卻看見易雲川站在自己身後,驚奇道:“易先生,這麼巧!”
見到應聽雨,易雲川微微頷首,算是打過招呼,微笑道:“沒想到應小姐也喜歡鈴蘭。”
“對花沒什麼感覺,就是喜歡它的花語罷了。”應聽雨垂首,有一瞬間的失神。
白色鈴蘭的花語,寓意着幸福歸來。
看着應聽雨的表情,易雲川沒有多加探究,只將鈴蘭花拿起遞給她道:“難得應小姐喜歡,這花就送給應小姐了。”
兩人只是在宴會上匆匆見過一面,應聽雨不想接受易雲川的禮物,推脫道:“君子不奪人所好,這花還是留給易先生吧。”
“君子有成人之美,應小姐不要推辭了。”易雲川說完話,留下花就開車走了。
溫柔裡夾雜着一絲霸道,應聽雨抱着鈴蘭,目送易雲川的眸子裡有一絲黯然,心裡再次遺憾,爲什麼不姓裴呢?
一回到家,應聽雨就找了個花瓶將花養起來。
用手撫了撫嬌嫩的花瓣,應聽雨就聽見身後傳來紀流琛陰陽怪氣的聲音:“心情這麼好?”
剛剛浮上臉頰的喜色瞬間消失,應聽雨沒有回頭,只說道:“再好也比不上紀少。”
“難得見你吃回醋。”以爲應聽雨是因爲在明雨的事不高興,紀流琛心情大好。
聽到紀流琛的話,應聽雨這才轉身,正視着他道:“我想紀少誤會了,我這不是吃醋,我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果不其然,應聽雨話剛說完,紀流琛的臉瞬間黑了下來。
瞥了眼花瓶裡的鈴蘭,紀流琛假裝上樓,與花瓶擦肩而過的時候卻‘一不小心’撞倒了瓶子。
只聽得‘啪’的一聲,嬌嫩的鈴蘭花就躺在了一堆玻璃渣滓裡。
看着地上被摧殘的花朵,應聽雨的臉色有些發白,卻緊抿着雙脣一言不發。
沉默了一會,應聽雨踏過了一地的碎渣準備回房,卻被紀流琛一把拉住警告道:“就算不能對我忠誠,那麼也千萬記得對你的小男朋友忠誠。”
相處這麼多年,即使從未互相坦開心扉,紀流琛也明白應聽雨的底線在哪裡!
這一句話終是觸到了應聽雨的逆鱗,她像一隻被激怒的貓,全身的毛都激動的倒豎了起來,側頭怒視着紀流琛道:“紀流琛,你怎麼能這樣無恥!終有一天不是你逼死我,就是我殺了你!”
“至死方休?我喜歡,那我等着你。”紀流琛不怒反笑,鬆開了應聽雨去了書房。
院子前的落地窗洞開,有涼風穿門而過,捲起了地板上零星的花朵。
白色的花瓣落到了應聽雨的腳邊,再也不似之前的嬌嫩動人,如同她這些年的人生,總是在即將明媚的時候被人狠狠摧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