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悅憋了兩個多小時了,她實在是忍不住了,臨走前拽了拽凌煜:“我想上個洗手間再走。”
凌煜視線飄了飄,然後點了點頭:“去吧,我在門口等你。”
“嗯。”
她很急,離了桌之後就往洗手間快走過去,因爲實在是憋太久了。
這個時候洗手間並沒有多少人,基本上那些人都在酒席上,她很快就出來了。
凌煜在門口等她,他走得這麼急,杜悅只以爲他有什麼急事要處理,所以也不敢耽擱,匆匆忙忙就跑出去了。
卻沒想到碰到了一個男人。
杜悅擡起頭剛想說對不起,視線落在男人那雙黑色的眼眸裡面,不知道爲什麼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她的手因爲身體的本能反應還扶着男人的手臂,兩個人隔了不到十釐米的距離,她能夠清晰地看到那個男人眼角上的傷痕。
對方也正在看着她,那眼眸涌動的情緒一下子就將她淹沒。
她覺得自己的心好像被什麼包圍着,這是她醒來忘記一切之後的三年,第一次出現這樣的感覺。
杜悅回過神來,張了張嘴,卻聽到那走到傳來極大的腳步聲。
長期被高利貸追,她對那類的人有種習慣性的自動辨認。
杜悅愣了愣,想都沒想就拉着男人的手迅速退回了剛纔走出來的洗手間。
她動作迅速對開門關門,兩個人被關在那不到五平米的格子間裡面,呼吸交纏在一起,她覺得自己的心跳有些快。
男人還在看着她,那視線灼熱得讓她臉有些紅,一個個格子間的門被粗暴的推開,那些殘暴的聲音讓她一怔,有些緊張和害怕。
她能感覺得出來,外面的那些人的危險係數跟追她債的人簡直不用比,光是那腳步聲她都知道那些人惹不得,起碼她惹不起。
他們在最裡面的一個格子間,一個個格子間被推開,她垂在身側的手下意識地蜷縮起來捉着自己的手心。
“怎麼辦?”
她壓着聲音,帶着些許泄露出來的慌張。
杜悅話音剛落,男人直接就擡起她的下巴,那粗糲的指腹貼在她下巴的皮膚上,她感到一種莫名的心悸。
暴風雨一樣的的吻,她睜着眼睛,完全不知道一切到底是怎麼發生的。
門被粗暴地撞開的時候她被男人突然抱了起來,壓在那牆角處,她的雙腳被他擡了起來,身隔着裙襬他空出來的一隻手正貼着她的大腿內側在遊動。
不過幾十秒的時間,那小小的格子間裡面的氣氛突然之間就好像被人點爆了一樣,那溫度升起來她覺得自己皮肉都在被灼燒。
人來了又走,那腳步聲漸漸地退了出去,她恢復了幾分理智,擡手將身上的男人推開。
可是她推不開,那行走在她大腿內側的手抽了出來,按着她的後腦勺直接就將她的臉摁在胸口。
杜悅身側擡起來剛想甩對方一巴掌的手突然之間就那樣停住了,她感覺到身上的男人在你顫抖,那貼着她脖子大動脈處的嘴脣都是帶着細微的顫抖的。
他抱她那麼緊,她甚至覺得自己胸口的氣都快要被他擠出來了,她半分都動彈不得。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傳來女人的尖叫聲,她才恍然驚醒,擡手拍了拍男人的肩膀:“麻煩你,先放開我!”
她臉又燙又紅,可是對方抱那麼緊,她說句話都有些困難。明明是很高冷嚴肅的一句話,卻因爲被人擠得緊地抱着,最後只能咬着牙說出來這麼一句好像漏了風的話。
有第三方的人在,男人總算放開了她,可是卻只是將手放到了她的雙腿下面,就那樣摟着她直接就走了出去。
幾個來上廁所的女人站在那兒怔怔地看着這一幕,杜悅因爲剛纔他突然走動的時候鬆了手,生怕自己往後摔,下意識地抱緊了他的脖子。
只是沒有想到,會變成這個樣子。
出了廁所門口杜悅臉色已經發冷了,她有些後悔自己多管閒事救了這個男人。
“先生,請你放尊重點!現在、立刻、馬上把我放下來!”
男人看着她眼眸動了動,張着嘴似乎有千言萬語。
一直等不到杜悅的凌煜又重新走了進去,沒想到看到是這樣一幕,他眼眸一冷,“沈先生,請問你這樣抱着我的女朋友是怎麼一回事?”
換了平時杜悅一定不會承認的,可是今天不一樣,她被這個男人三番兩次地輕薄,無奈自己又掙扎不開來,有股氣在胸口,卻又發泄不出來,這種感覺真的很不爽。
沈澈終於擡頭看了一眼杜悅以外的人,向來沒什麼表情的臉卻皺了皺眉。
杜悅見他這個時候注意力不在自己的身上,連忙擡手推人,卻沒想到手摸到手臂只感覺到手心一陣的溼黏黏。
這個時候男人也鬆開了她,凌煜一把就將她拽到身後。
她看了看自己手上的血跡,視線落在男人的手臂上,不知道爲什麼覺得的喉嚨有些堵:“你,你受傷了!”
男人穿着一身黑色的西服,不仔細看根本就看不出來他的左臂那裡有一大片溼潤的痕跡。
凌煜的臉色有些冷,拽着她的手腕就往回走:“我們回去,我有急事。”
杜悅皺了皺眉,回頭視線落在男人的臉上,面沉如古井的一張臉立在那兒。他就那樣一直站在那兒,直到她被凌煜拽着再也看不到他。
凌煜不知道怎麼一回事,臉色冷得跟霜降一樣,杜悅的手腕被他用力地拽着都紅了,她忍不住動了動,可是對方拽得更緊,直到將她塞進車裡面,才鬆了手。
杜悅看着自己手腕上的傷痕,有些不悅地皺了皺眉,視線落在他冷若冰霜的臉上不禁有些疑惑:“你怎麼了?出了什麼大事嗎?”
凌煜回頭看了她一眼,裡面帶了幾分諷刺:“我看你也是顏控的人,都讓人家迷得不會路了。”
杜悅臉上一紅,她確實是覺得那個男人長得好看,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可是凌煜就因爲這個這樣諷刺她,她臉色一冷,轉開視線沒有搭話。
兩個人認識了兩年多了,她一直都覺得他們是好朋友,卻不想今天這個好朋友居然會這樣莫名其妙地刺她。
她不是聖人,她也是有脾氣的。
車廂裡面很安靜,司機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大概十分鐘之後一旁的凌煜纔開口:“抱歉,我剛纔態度不好。”
杜悅最不會應對的就是別人的對不起了,對方一低頭,她就不知道該怎麼繼續生氣了,側頭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是不是公司出了什麼大事?”
凌煜張了張嘴想說不是,看到杜悅嘴脣上亂了的脣膏,眼眸一深,點頭:“是出了大事,不過不是公司,是b市那邊,我們現在就要回去。”
杜悅理解的現在是回去酒店換個衣服再走人,可是她沒想到凌煜的現在就真的是現在。
她想說不能換個衣服嗎?!
可是想到是“大事”,最後她還是閉了嘴,只是拉着自己的裙子:“我覺得這樣太招人了,還有半個小時才登機,我去換個衣服吧?!”
凌煜突然之間笑了,揚了揚眉:“換什麼,這樣不是有種明星出境的感覺嗎?”
“……”她並不想要這種感覺啊!
最後凌煜還是沒有讓她去換衣服了,兩個人在機場裡面引起了不少的轟動。
直到登機,那場轟動纔算是停息了下來。
上了飛機之後杜悅忍不住問空姐拿了張毛毯,視線落在一旁笑着的凌煜的臉上,不禁皺了皺眉頭,有些懷疑:“你今天的情緒波動有點兒大。”
他側頭看了她一眼,挑眉:“有嗎?”
杜悅認真地點了點頭:“有的。”
凌煜看了她半響,點了點頭:“是有點兒大。”
杜悅點了點頭,卻沒再說話。
半響,杜悅似乎想到什麼,側頭看着凌煜,猶豫糾結了半響,直到他開口問:“你看着我幹什麼?”
“我有個問題,不知道該不該問。”
凌煜難得見這樣的杜悅,不禁樂了:“還有什麼問題你是不敢問的?”
“比如你今天情緒波動那麼大是不是因爲你愛的人嫁給了你的堂哥?”
凌煜:“……”
杜悅皺眉:“到底是不是?!“
“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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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oe看着沈澈的臉,他不禁皺了皺眉:“你這又是怎麼了?”
被問到的人卻一直不說話,視線看着前方不知道在看什麼。
“你就是去參加個婚禮而已,我怎麼感覺你好像去參加了個葬禮?!”
沈澈終於動了動,冷冷地斜了他一眼:“將這三年凌煜身邊所有的人都查一次!”
這轉變太快了,roe覺得自己有點兒跟不上:“你?不會是?!”
沈澈難道突然之間發現了其實自己的真愛是同性?
他沒有看他,只是閉着眼睛靠在椅子上:“我今天見到她了,在婚禮上。”
這個“她”,大家都心照不宣地知道是誰。
roe有些急:“你怎麼不帶她回來?!”
“她好像,失憶了。”
“……”真的沒有比這個更加的狗血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