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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燥熱的夢

01.燥熱的夢

天際那轟轟響着的雷鳴,粗糲的指腹帶着和肌膚相觸的摩挲感,雨水不斷地從頭頂上落下來頭髮被拖着往後不斷地拉扯着。身後那刺人的樹幹不斷地隨着男人的動作磨着她的後背,男人的動作一下比一下的激烈……

杜悅驚醒的時候窗外正好一陣電閃雷鳴,她坐在那一米二寬的小牀上,摸着自己發燙的臉頰。

不知道爲什麼,她總是在這樣的雨天做這樣一個讓人覺得羞恥不堪的夢。

她甩了甩頭,不遠處的鬧鐘上已經顯示時間到了晚上十一點了,她必須要在十二點前趕到錦瑟。

想到這一點,杜悅也來不及再去糾結自己爲什麼會做那樣的一個夢,她如果十二點前趕不到錦瑟的話,領班又有招惹她的理由了。

利落地將一旁的內衣拿過來穿上,直接將小背心脫下換上t恤衫,右手伸到脖子身後的衣服將頭髮從裡面攏出來的同時已經彎腰用左手撈過那木椅上放着的牛仔褲,直接在牀上站了起來伸出腿到牀邊幾下就將長牛仔穿上了。

前後動作不過一分鐘,這兩年來她已經無比的熟悉這樣的動作了。

用了一年多的廉價仿皮質包包已經有些脫皮了,她直接橫跨在身上,出門的時候將掛在門把上的鴨舌帽戴上,壓了壓,旋身就將門踢上關了。

杜悅住的是那種已經很有歷史的單元樓,在這些地方住的基本上都是在b城裡面謀生的外來務工者。五六十年份的樓每一次風一吹的時候那些沒有關緊的木質窗戶就會“哐哐哐”地響,冬天的時候風從門縫鑽進來,冷得無論裹多少牀被子都是僵硬的。

這是b市最破舊的一個住宅區,裡面都是社會最底層的工薪人員。可是諷刺的是,就在三條街之後,卻是b市最大的銷金庫,杜悅就是在那兒上班的。

午夜十一點多,除了附近的一些發情的貓在叫和一些家養的狗在吠,就只有那陰測測的風聲了。

樓道的燈年久失修,很久都沒有人來換了,久而久之,大家好像已經習慣了這樣的黑暗,就更加不會再有人去管了。

住在這裡的人都很忙,忙着生存,誰會爲了那一盞小小的照明燈去浪費時間,反正拿着手機也是一樣的。

杜悅剛開始的時候走這樣的樓道,都是閉着眼睛一口氣跑上五樓,後來慢慢習慣了,走着走着就算是閉着眼睛也能夠知道還有多少級步梯了。

聽到身後的人動靜的時候她下意識地往一側將自己的身體一側,然後直接就將還剩下兩步的階梯跳了過去,飛快地往下跑。

到底層的時候她習慣地低頭擋開了上前的攻擊,伸手將人一推之後往那燈光處走,抱着雙手回頭冷冷地看着杜期。

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遇到這樣的襲擊了,杜悅已經習慣了。

杜期摸着自己被撞疼的胳膊肘,罵了一句粗話之後擡頭看着杜悅:“你想謀殺啊?!”

杜悅不禁冷笑:“我看是你想謀殺吧?!”

說話的時間,另外一個在上面攔截她的男人也走了出來。

因爲杜悅躲開了他的攔截,他沒注意,直接磕在了牆壁上,額頭直接被磕破了皮。

杜期不跟她廢話:“給我一萬!”

杜悅臉上的表情越發的冷,想都沒想,直接就開口拒絕:“沒有!”

說完,也不管杜期是什麼樣的反應,直接就往外走,她還有半個小時的時間趕去錦瑟,雖然從這裡過去就三條街道,但是她還要提前去換好衣服。

她走得爽快,杜期卻急躁無比:“我媽病了!”

杜悅的腳步頓了頓,回頭看着杜期冷冷地勾了勾脣,“我明天去看阿姨。”

“靠!杜悅你這個沒良心的,當年要不是我把你拖出來,你還能在這裡跟我橫?”

他跟在杜悅的身後,但是受過的教訓太多了,杜期沒敢貿貿然動手動腳,只是很明顯已經氣急了。

她回頭看着他:“要不是你我也不至於在錦瑟!”

杜期被她一噎,有些理虧,但是他是什麼人,臉皮比城牆還厚:“要不是我,你能認識凌煜?!”

每次都是拿這一個說事情,杜悅只是“呵呵”地冷笑,不想再和杜期說廢話了。

杜期看着她轉身就走,眼睛都急紅了,伸手去想要去拉杜悅,結果對方伸手往後一撞,直接就撞在他的肩膀上,右手對着他的五指一拗。

那力度,杜期話都說不出來了。

汪鑫看到了臉都青了,他有些慶幸自己剛纔沒有作踐地再去攔杜悅。

杜悅回頭看了杜期一眼,什麼都沒說,直接就跳過了那水坑,撐着傘往錦瑟走去。

再磨蹭下去,她真的要遲到了。

到錦瑟的時候已經十一點四十五分了,簡魚打招呼她就點了點頭,放下身上的皮包往櫃子裡面一塞,將工作服拿出來,轉身拉上那拉簾連忙換上。

她頭髮好久沒剪了,及腰的長度並不適合就那樣披着,擡手將手腕上的橡皮圈拉下來,另外一隻手扒了幾下頭髮,直接就紮了個馬尾,然後開始化妝。

她向來都不化濃妝,打了底妝直接就畫眼線和眉毛,她眉毛長得好,基本上掃幾筆就好了,不到五分鐘時間就把能打腮紅,領班的高跟鞋釦在走廊上的時候她連忙抹了口紅,然後往桌面上的小盒子將脣膏一扔,拉開門就這那排好的隊伍中的空位塞了進去。

這時候領班剛好站定,視線不太好地在她身上掃了掃。

例行地講了幾分鐘的開場白教育了一下之後就開始分配任務了,被凌煜罩着杜悅基本上都很輕鬆,領班雖然不喜歡她,但是捉不到她的錯處也不敢對她幹些什麼。

“好了,下去幹活吧,杜悅留下。”

全部人都領到任務了,除了杜悅。

解散的時候簡魚扔了好幾個疑惑的眼神給杜悅,杜悅苦笑着搖頭。

她是真的不知道啊,誰知道她怎麼會被人留下來啊。

人都走完了,杜悅一向都是敵不動我不動,領班不說話,她也不說話。

兩個人僵持了大概兩分鐘,領班終於憋不住了:“今天你去a1。”

杜悅眉頭一皺:“a1不是一直都是蘇寒月負責嗎?”

領班顯然對她的畫很不滿,直接瞪了她一眼:“讓你去就去,那麼多的廢話幹什麼?!”

她沒說話,低着頭等對方又開口說了一些千篇一律的話,才轉身去端酒。

以前a1一直都是蘇寒月負責的,她因爲凌煜一直都是在那種公司聚會的包廂裡面當個隱形人。

卻沒想到現在被分配到a1,兩年來,她第一次去這種包廂,說不忐忑那是不可能的。

那裡面都不是能夠惹的主,杜悅推門前微微吸了口氣,擡手推了推自己的嘴角,掛了個笑容,擡手一推,將門打開:“各位先生好,我是來送酒的。”

她的聲音不大不小,有人聽到有人沒有聽到。

杜悅一直都沒有擡頭,她跪在最外間的一張玻璃長桌上鬆着紅酒蓋。

各種各樣的聲音傳入耳朵裡面,杜悅卻還是很淡定地在那兒調着酒,動作有條不紊。

她起身退到一邊的時候不小心看到了那不遠處的一幕,五六個女郎光溜溜地撅着屁股圍成一個圈,幾個男人正不斷地換着女人抽插。

那些浪叫的聲音一層比一層高,她突然想起兩個多小時的那個夢境,只覺得渾身有些燥熱。

a字頭的包廂向來就大,那一圈人在幹他們的,杜悅這邊還有三個沒脫光的男人坐着。

雖然沒脫光,但是人手都抱了一個女郎,親親我我間居然還能夠在談正事。

她明明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場面,可是杜悅也不知道爲什麼,內心很平靜,除了那些許因爲那個夢境而產生的燥熱之外。

她拿着托盤縮在牆壁上一聲聲地數着數,想着自己數到一萬這些人會不會結束,換個地點。

以前蘇寒月大概都是兩點多就能下班了,也就是說這a1裡面的人一點多就該散了。

她今天排的是通宵,接完a1這個單還要去去下面負責不夜城那邊的酒水。

她數到五千多的時候包廂裡面的叫聲總算停了下來,有人也開口說走了,今天就散了。

杜悅吁了口氣,看來她能找個地方坐半個小時休息。

一行人剛纔還都慘不忍睹地光,現在穿上了衣服,倒是有些人模人樣。那些男人的年紀都不大,就二十五到三十。

杜悅識趣地去拉開門,鞠着躬四十五度地彎着腰:“慢走,歡迎下次光臨。”

都是場面話,反正這a字頭的包廂都是被長期包了的。

人差不多走完的時候她準備準備去收拾殘局,就能找個地方待到三點再去不夜城。

擡起頭的時候看到那五個女的胸口都塞了一大疊的錢,她笑了笑,沒什麼意思,就是覺得各有各的追求罷了。

但是就是有人能將她的意思給曲解了,其中一個二話不說就揚手給了她一巴掌:“你那是什麼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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