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聲響起來的時候她動作微微一頓,睜開眼睛就看到不遠處的joke正跑過來,身邊兩個人的手都被打中了子彈。
那些圍着她的男人被這突如其來的情況嚇到了,原本還按着她的手頓時就撤了,閔茜擺脫束縛之後撿起地上的衣服直接就跑向了joke。
她想都沒想就撲了過去,也不管對方什麼反應,張嘴就咬在了他的肩膀上。
她渾身一絲不掛,手上拿着的衣服也只是擋了前面。
joke在她撲過去的時候張手抱住了她,在她張嘴咬下肩膀的時候沉沉一哼,大手摸着嘴角,粗糲的掌心就那樣沿着她的臉一直晚上,最後摸到她凌亂在額前的頭髮,雙手撥到額頭後面,低頭用力吻下了她光潔的額頭:“別怕。”
她渾身都是顫抖,咬下去的那一口幾乎是用盡了所有的力氣,她整個人癱在他的身上,唯一用力的地方就是她的牙齒了。
所有的情緒就被他那麼兩個字撩撥得失控,眼淚一直流一直流,口嚐到了鮮血的味道她也不鬆口。
joke鬆了鬆,她以爲他要放開她,驚得連忙抱緊,他低頭看了她一眼:“先把衣服穿上。”
閔茜整個人都還沒有從剛纔的事情中緩過來,她擡頭看了一眼joke,只是吶吶地點了點頭,鬆了鬆手,任由對方換了個姿勢抱着她到一棵大樹後面。
胸口被碰到的時候她才動了動,低頭一看發現對方正在幫自己穿衣服,她渾身一僵,顫着手拿過內衣:“我自己來。”
joke沒有說話,只是鬆了手,將外套披到她身上先讓她擋着。
內衣的扣子已經被弄爛了,她只能在身後打了個死結,剛鬆手,joke已經拿着扣好釦子的襯衫從她頭蓋了進去。
襯衫也好不到那兒去,上面的兩顆鈕釦也被撤掉了,敞開的領口足夠露出一大片的春光。她默不作聲地將外套拿下來穿上,將那牛仔衣的外套鐵釦一顆顆全部扣了起來。
穿褲子的時候才發現自己整個人被joke曲着膝蓋抱在身上,她低頭看着他低頭的側臉,他正在幫她拉着牛仔長褲往上穿,凌厲的側臉沉寂得一如既往的面無表情。
她卻只覺得那些難堪和委屈就像是一張張溼了水的紙巾,蓋在她的臉上,呼吸就那樣一點點地被奪去。
那粗糲的指腹在拉拉鍊的時候碰到她的小腹,她微微一怔,他已經幫她穿好褲子,擡頭看着她。
那雙黑眸想來都是沉寂冷厲,深不可測得讓人恐懼,可是對上的那一刻,她第一次生出無邊的怨怪。
本來控制好的情緒驟然爆發,她瘋了一樣又踢又咬:“都怪你,都是因爲你!”
他本來就是單腿撐在地面上,一隻腿抱着讓她坐着,她突然又踢又打的動作,一下子兩個人中心不穩直接就摔在了地下。
閔茜後背直接就磕在那枝幹錯亂的地面,磕得她後背生疼。她悶哼了一聲,被joke伸手抱着後背起來的時候她揪着他的衣領就咬上了他的脖子。
那大動脈的跳動在她的嘴脣狠烈的蹦了一下,她擡手用手背抹去自己嘴脣上的鮮血,淚眼朦朧地看着他,毫無畏懼:“這是你欠我的!”
剛纔的那一場掙扎和周旋耗去了全身的力氣,而剛纔那用力的緊揪更是將她所有的力氣都耗盡,她剛說完這句話,人就已經兩眼一閉,直接就暈倒了。
盯着她的黑眸微微一動,擡手穿過她的身後和腿彎,打橫抱了起來。
兩個人出現在黑方那一羣人中的時候,那三個被打中手的男人正在包紮,黑方沒有說話,joke也沒有說話。只是那幾個始作俑者都下意識地自己走遠,連看都不敢看閔茜她們一眼。
閔茜從來沒有這麼的難熬過,身體難受,精神也受着折磨,她渾身又酸又痛,腦袋又沉又重,偏偏她閉着眼睛就想起來自己被撕光身上衣服的那一幕。
“起來,把這個喝了。”
耳邊有人在說話,她感覺自己的身體好像被人扶了起來,想睜開眼睛,卻怎麼都睜不開,牙齒不知道被什麼撬開,嘴裡面滲進一些難喝的東西,順着她的喉嚨進去,她一陣噁心,無意識地推了推,張嘴只想吐。
可是她什麼都沒有吐出來,眼睛睜了睜,軟進了人的懷裡面,她擡了擡頭,只看了一眼抱着自己的人便又沉沉地睡過去了。
“不要!不要!走開!滾!”
這一個多月以來,閔茜一直以爲自己已經掉到絕望的深淵裡面去了,卻沒有想到,那深淵一個比一個深,每一次她以爲自己已經到了最絕望的時候,她總會遇到更加絕望的事情。
那些男人噁心的觸碰,還有臉上淫穢的笑容,她一閉上眼睛就忍不住想起來。
她想掙扎,卻怎麼都掙扎不開來,一個又一個,有人按着她的手,有人按着她的腿,她的衣服一下子就被剝光了,她的呼救就像是那些無用的廣播一樣。
“不要——!”
是夜,那尖銳刺耳的叫聲劃破了外面的寂靜。
閔茜半坐起身,揪着自己的衣領,眼睛被房間裡面白亮的燈光刺得發疼。
她一擡頭,就看到那小窗口前正抽着煙的joke,對方正回頭看着她,視線落在她的身上,隔着不遠不近的距離,她蒙着眼睛看得有些不太清晰。
她縮了縮自己的身體,拉着被子往後靠,直到背後抵上那冰冷的牆壁,她才停了下來,看着男人手上嫋嫋的香菸,“這是哪裡?”
“旅館。”
她吶吶地看了一會:“他們人呢?”
“睡覺。”
閔茜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只是躺下抱着自己睜着眼睛看着她隔壁的枕頭,被子下面的雙手緊緊地握着拳頭,如果現在有一把槍,她很想過去把那些人都斃了。
從小到大她就沒有受過這樣的委屈,如果說她被人刨光的時候是絕望的,她現在也好受不到哪兒去。儘管知道joke完全沒有那樣的立場去幫她做些什麼,可是她在得知那些人還好好的時候,心口還是忍不住像是被什麼蟄了一下那樣,又漲又痛。
她側着頭,眼淚往着一邊的方向流,她的左臉完全被沾溼,左邊的鼻子塞得完全不能呼吸,從一開始地默默流淚,漸漸低卻成了一發不可收拾,細小的抽泣已經完全不能夠滿足她的情緒發泄。
最後她只能咬着自己的手背,纔沒有讓自己哭出聲音。
這一夜註定了無眠,身邊的牀榻陷下去的時候她直接就轉了個身,睜着滿眼的淚水看着那不過十多寸大小的窗口。
陽光打在眼睛上面的時候她才眨了眨眼,一整晚沒有閉眼,現在的眼睛又漲又痛。身旁的人已經起了身,那一件事情之後他們之間就好像回到了最初。她從一開始的恐懼到漸漸的大膽,再到現在的迴歸當初。
她不是害怕joke,她只是認清楚了一件事情。
走下樓的時候正好碰到那幾個人,黑方的視線落在她的身上,就好像昨天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早。”
她沒有說話,平淡地錯開視線看着joke的後背。
大概是joke那一天的那幾顆子彈嚇到了那些男人了,他們一路上倒是什麼都沒有說,就那樣跟在他們的身邊,視線也不敢亂放。
閔茜什麼都沒有說,坐在他們不知道怎麼弄來的車子上面,剛扣好安全帶,一旁的joke突然之間開口:“等一下看我手勢,我做這個手勢的時候,你這樣往前跑就好了,知不知道?”
她的雙手還拿着安全帶,聽到他的話只覺得心中一緊,點了點頭,卻什麼都沒有問。
她現在唯一奢想的就是自己能夠安然無恙地度過這段時間,安好地回到自己的家人的身邊,繼續當她的閔家二小姐。
他皺了皺眉,似乎有些不滿意她的反應,只是見她扭頭看着車窗外,也沒有說什麼,踩下油門將車子啓動跟着前面的兩輛車子。
她不知道joke等一下想要做什麼,但是她能夠猜到,等一下的事情可能很危險,畢竟他們只有兩個人,而黑方他們卻有十個人。
車子開了將近一個小時,終於從小鎮開到了比較郊外的一些廠房區。
她看着周圍都是倉庫的建築,眉頭皺了皺,前面的車子已經停了下來,joke也跟着踩了油門剎了車。
閔茜的身體往前傾了傾,側頭皺着眉頭看了一眼joke,他剛好也擡頭看了她一眼,不過一眼,他已經下了車,繞到她身邊等她下車。
推開門的時候閔茜有些不解地看着joke動作,直到確認對方的意思是自己所想的意思的時候她才伸手被他牽着。
男人的手心厚實而溫暖,她的手心又軟又虛,滿滿的汗水一下子就沾到了對方的身上。
joke牽住她的手的時候突然低頭看了她一眼,他什麼都沒有說,她卻驚覺自己居然看出了他在安慰她。
這個認知讓她覺得有些驚悚,只是黑方他們並不給時間她來緩和,十多個人走到他們跟前,黑方對着joke微微甩了甩頭:“走吧,讓我看看你們的好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