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零 鄧肯和埃裡克之間不可思議的淵源
一二零鄧肯和埃裡克之間不可思議的淵源
沃克滿心歡喜的收拾好面前翻了好幾倍的籌碼,嘴裡繼續嘻嘻哈哈的說着帶葷的笑話,和那幾條魚一起走出牌室。今晚真可算是收穫豐厚,不但贏了一大筆錢,即使分紅之後還能進賬三、四萬元。其中有兩條魚還和沃克特別談得投契,他們放言下次打牌一定要約上沃克。沃克邀請他們下次到別的賭場去,這就意味着也許下一次的牌局不需要將盈利分給別人。沃克感到自己找到了長期的提款機,而且這兩個人也許會爲他發掘更多的金礦。
沃克不斷在腦子裡補充着的幸福時光,直到他步出了牌室便戈然而止。與此同時,旁邊的牌室裡正好也走出來三個人。沃克今晚有幸結識的的八個財神爺中倒有五人走過去向爲首的高大男人打招呼。這個男人氣派很大,沃克當然無法將他和半個月前那個替他和黑衣人發牌的荷官聯繫在一起。沃克一眼瞥見他身旁的女孩,不禁打了個激靈。他身體動的比腦門還快。他一閃身轉回到牌室裡,在門邊斜睨着外面這羣人。
那幾個輸了一晚上錢眼都不眨的有錢人,正在用含蓄得體的話語恭維着那個高大男人。這是向對方身份財富的一種並非刻意表達出來的尊重和敬畏,正如沃克之前對他們的態度一樣。他們掌握分寸的開着玩笑,邀請下次和那個人一起打牌,而男人顯然在毫無興趣的敷衍着。這種場合吹捧的話語不好說得太直白,於是稱讚男人身邊的漂亮女伴就是最沒有風險的恭維方式。而通常這時候都是那些美麗女人最感到虛榮和滿足的時刻。
沃克本以爲方曉翎不是這種女孩,可現在他驚訝的看到平素以沉着優雅示人的她,此刻一張粉臉上紅霞菲菲,神采斐然,明豔不可方物。方曉翎似乎正陶醉在一種前所未有的成功感中,對於衆人誤會她是埃裡克的女伴只是靦然一笑,並不作解釋。方曉翎當仁不讓的承受着成爲衆人矚目中心,並毫不掩藏她的滿足。沃克從沒見過她這種表情,也是第一次看到這女孩綻放出這種魅力。他不由得看得癡了,甚至忘記了問自己爲什麼要躲起來。他只在不停的想着:方曉翎和這個富豪男人是什麼關係?她和鄧肯分開了嗎?
直到那三個人走遠,有錢的魚們才渙渙而散。沒人發覺沃克的奇怪舉動,沒人提起他什麼時候走了,包括那兩個儼然已經成爲他朋友的人。沃克神不守舍的望着方曉翎遠去的背影,直至到被梅麗高分貝的叫喊聲喚醒過來。
“你輸了?”梅麗明明看到沃克手上的籌碼,可看到他那好像被打蔫了的茄子一樣的狀態,不無擔心的問。
“啊,不,我贏了,這些都是贏的。”沃克有氣無力的舉起手上的籌碼盒。
梅麗雙眼發亮,不再注意沃克奇異的表情:“沃克!你真是個天才!”她捧着沃克的手歡呼着。
沃克眼睜睜的看着梅麗,她臉上的愉悅洋溢着對自己的崇拜和感激,雖然這很大程度上是由於沉甸甸的籌碼。其實梅麗也很漂亮啊!沃克將手上的籌碼交到梅麗手裡,讓她沒能力掙扎。然後一把抱起她,狠狠的往她誘人的櫻脣吻下去。
接下來的事情都順理成章的發生了,狂歡慶祝從夜店一直延續到梅麗的牀上。深夜,被激情耗盡了滿心興奮的梅麗疲憊的趴在牀上沉沉睡去。沃克雙手疊在腦後,視線停留在她光滑凝脂的背上,浮想聯翩,腦海裡揮之不去的,是方曉翎溢彩流光的神氣。
方曉翎一把牌贏了埃裡克一萬四千多元,不但讓這條巨鯊王今晚從盈利變成虧損,還讓她一舉超過愛麗絲,成爲牌桌上盈利最多的人。埃裡克不慍不怒,反而叫侍應爲他送來寄存在賭場裡的另一瓶珍藏紅酒。賭場經理親自爲他送了過來,目的似乎是爲了能在場分享一杯。埃裡克阻止了侍應和愛麗絲,接過酒瓶旋開瓶蓋,用專業的手法倒了三杯,分別獻給珍妮弗、方曉翎和自己。然後再將酒瓶給侍應,請他分給在場的其他人。埃裡克和顏悅色的向方曉翎介紹這瓶酒的珍貴之處,方曉翎沒記住,可這次她欣然和大家幹了一杯。她的確不習慣飲酒,雙頰迅速涌起的紅霞爲她此刻自信的笑容平添嬌豔。
埃裡克送兩位客人先走,愛麗絲她們留下來結賬。可倫娜見愛麗絲臉色陰沉呆坐在座位上,故意逗她說:“怎麼了啊,讓那個女人給贏了錢不高興了,可她贏的也不是你的錢啊。加上收穫的金幣,我看你賺的比她還多呢?哎,你說什麼?”愛麗絲嘴裡嘟噥了一局,可倫娜沒聽清楚。
“老闆有沒有親自斟過酒給我們?”愛麗絲擡起頭,正色問可倫娜。
可倫娜一愣:“呃,這不可能,我們在一起的時候,看到他酒杯空了,總是會第一時間把酒瓶搶過來的。你在意這個嗎?可方曉翎是客人啊。”
“值得老闆親自敬酒的人,都是他很看重的人,你從來沒留意過的嗎?何況,方曉翎是鄧肯的學生,那個被老闆耿耿於懷的鄧肯!”愛麗絲捏緊了手心中的幾個金籌碼。
可倫娜只覺得好笑,認爲愛麗絲是小題大作:“那你想怎麼樣啊?”
“把牌學好,到某一天,讓埃裡克也向我敬酒。”愛麗絲一字一頓的說。
埃裡克開車載着方曉翎回到住處,看到其房間的燈沒亮,知道鄧肯還沒回來,就謝絕了方曉翎的邀請,繼續載珍妮弗回家。一路上,珍妮弗望向窗外,沉默不語。埃裡克遞給珍妮弗一張支票,這是今晚她陪學生們打牌的報酬。
珍妮弗的手指擦過上面五位數字的銀碼,淡淡的說:“這個數目,好像不夠。”
“嗯?一直都是這麼多啊。”埃裡克這樣說,卻沒露出奇怪的語氣。
“我今天可不止是和你的學生們打牌,還成了你這場蹩腳戲的重要角色。要不是我,你能這麼湊巧約到曉翎嗎?”看得出珍妮弗很不滿。
埃裡克嘿嘿笑着說:“你該知道,今天真的是湊巧。”
“那就意味着,你一直佈置好了一切在等待。今天正好是通過我,反而是你運氣不那麼好,對不對?”珍妮弗不依不饒。
“你介意些什麼嘛?我對鄧肯的女人沒有惡意,我還幫她開了竅,鄧肯該請我吃飯。”埃裡克心中有鬼,臉上掛不住了。
“人家的悟性高,跟你可沒什麼關係。她和鄧肯般配得很,你可別動歪腦筋,想着把她從鄧肯身邊搶過來。”珍妮弗心思再細密,也只能想到這一步。
埃裡克沉默半響,才說:“不,現在不想了。”
方曉翎當然不知道珍妮弗在替她擔心,她正踏着下風期以來少有的歡快步子走進住處的庭院裡。懂得享受生活的房東老夫婦在這冷風蕭索的寒夜裡,還在泳池邊燒烤。他們邀請方曉翎和他們一起分享這份溫暖,直到鄧肯回來,才知趣的離開,將這充滿情調的溫馨地方讓給這對年輕人。
方曉翎依偎在鄧肯身上,望着老夫婦互相扶持而去的背影,內心充滿柔情蜜意。但覺從未體會過如此滿足的心情,事業和愛情都伴隨在身,若是這一刻能永存該有多好。鄧肯的手很冷,方曉翎將之放進自己溫暖的懷裡捂着。鄧肯飲得很醉,說話的聲音都帶着酒氣,方曉翎燒起雞翅爲他解酒。
“你的心情很好,今晚一定很有收穫。”鄧肯雙手不安分的在方曉翎胸前取暖。
天氣越發冷了,方曉翎急速地呼出一口氣,瞬間凝成一片白霧。她嬌笑着按住鄧肯的手腕,將今天發生的事情簡單說了。她贏埃裡克那把牌是得意之作,就說得比較詳細。
“翻牌前我用AA跟注3bet,因爲埃裡克經常詐唬性3bet,他的牌未必就是好牌。即使位置不利,我還是想設下陷阱。幸運的是埃裡克確實有好牌,而從他的角度考慮,他可以利用自己愛詐唬的形象用這手KK獲取很大的價值。我知道埃裡克將我的手牌定位在中對子上,在JT5的翻牌上,他認爲我沒有set。因爲我在翻牌過牌-加註了,這樣‘明顯’的舉動只是在僞裝有一個set。他最希望我有QQ,然而即使我有任何一個對子,他都認爲我會抓他‘AK’這樣的牌的詐唬。他在扮演‘用AK連續三輪下注,並在河牌超越彩池下注詐唬’,這是非常高明的打法。而他又認爲我有足夠的水平和勇氣,用一個對子去抓這個詐唬,從而爲他的KK兌現價值。如果我拿着QQ,也許真的會跟注到最後吧,我也不知道。但我翻牌前用AA跟注3bet,就是希望擁有這樣的結局。雖然我不可能完全確定埃裡克的思維層次就剛好是這一層,但我還是需要跟注。”
“NiceHand,如果你在河牌下注,也許埃裡克就跑掉了,整手牌做得最好的就是河牌的過牌。”鄧肯沒有說更多評語,這其實就是最好的讚賞,這意味着他也沒有對這手牌更好的建議了。他愉快的笑起來:“真沒想到,你真的爲我在現金桌上出了一口氣。”
“珍妮弗說,埃裡克和你有些不咬弦,有什麼淵源麼?”
“其實也沒什麼,不就是牌桌上的冤家對頭麼。事情還要從我第一次參加Wsop開始講起,那年我就是你現在的年齡。初生之犢不畏虎,我用着五年前還不那麼流行的小球打法打比賽,獲得了不俗的戰績。不知不覺到了錢圈前的泡沫期,我毫不手軟,因爲我的目標是決賽桌,這在此後的五年都沒改變過。離錢圈要淘汰的人越少,我搶籌碼的手法就越瘋狂。”
“這時候我的牌桌上來了個人,他就是埃裡克,當時我不認識他。他的籌碼量和我差不多,都有一百多倍盲注。比賽到了這個階段,這是一大筆財產。而他正是我主要針對的對象。泡沫期你固然要壓榨那些短籌碼,但欺負他們只能搶到幾個盲注。而同樣在欺負他們的大籌碼,特別是和你籌碼量差不多的,在合適的時機挑戰他們將會掠奪得更多。因爲他們穩打穩紮一定可以進錢圈,會極力避免這個時候被清空。當然,這時候和他們較勁,你也冒着被淘汰的風險。”
“他到牌桌的第一手牌,我們就劇烈交火了。他在中位下注,我A5在小盲註上3bet,他跟注。翻牌239有兩張梅花,我有缺門順子抽牌持續下注,他跟。轉牌是非梅花的K,我藉此再下注,他還是跟。我就開始惴惴不安了,他一定有牌。河牌是夢幻一般的4,無同花。我擊中了順子,既然他一定有牌,那我就直接全下了,他信心滿滿的秒跟!我還擔心着他會不會是梅花56呢,然而他翻出的是一對9。這對於他來說真是滅頂之災,攤牌之前他都覺得自己必勝無疑。當時他張大了嘴巴,好長時間都合不攏,從此他和我就較上勁了。”
“就這樣,他就將你當成仇人,這把牌不過是普通的Badbeat而已。”方曉翎覺得不可思議,今天埃裡克給她的印象並不是那麼小氣的人。
“一次當然不足以,可是連續五次呢?彷彿被詛咒似的,我參加了五次wsop主賽事,你知道的,五次都進入了錢圈。可這五年來,每一次都是我親手淘汰了埃裡克!驚人的巧合,不是嗎?有時候是在錢圈前,有時候不是,不管怎樣,自從我參加後,埃裡克在主賽事再無收穫。但他Wsop的成績一直都很好的,前年他在其他項目還拿到了第一條金手鍊,可那年主賽事他又被我河殺清盤。這積累起來的怨念該有多深啊,換做別人,都會盼望不要再在主賽事再遇到我。可埃裡克卻揚言,願意用一條金手鍊的運氣,去換取一次在主賽事中淘汰我的機會,如果冥冥之神真的可以做交易的話。”
“令人詫異的是,與之相對的,我在現金桌上從來沒贏過埃裡克。好幾次交手,無論是現場節目還是私下的牌局,我都輸給他一大筆錢。我的判斷有時候準確,有時候被他騙了。可不止一次的優勢全下,到最後總是被他BB了的。呵呵,牌桌上什麼都有可能發生,我和埃裡克可算是最特異的冤家對頭了。總之,也許我們之間存在着一定的風格相剋,可如此極端的結果,總不過是命運之神的安排罷了。我和他不存在什麼深仇大恨,牌桌上的事情牌桌上了。”
“奇怪的是,埃裡克不是個愛炫耀的人啊,今天他的行徑倒是有點奇怪。嗯,珍妮弗在場的話,有機會我要問問她。”
今天我幫你在現金桌上贏了埃裡克,也許今年主賽事,埃裡克的學生會將你淘汰。這句玩笑,到了方曉翎嘴邊又被嚥了回去,想想埃裡克的那幾個學生。男學生估計不捨得拿出報名費,他們的資金不夠。女學生要淘汰鄧肯,那得需要多好的運氣啊。
“好冷,我們別在這裡耗了,回到被窩裡去吧,我要你再幫我取暖。”
“不要,呵呵,你今天飲得太醉了。今晚不行,哇,不要胡鬧,否則我推你進泳池冷靜一下。”
一番嬉笑打鬧之後,熱戀中的兩人還是宣泄了濃濃的愛慾。兩個人都還不困,鄧肯的酒意似乎也消除了不少。方曉翎和鄧肯靠着牀沿繼續說着閒話,方曉翎隨口問起:“你今晚去和哪些人應酬了,你說有重要的事情在商量。”
“噢,你不提起我居然忘了。”鄧肯精神一振:“不但對我們,這對於所有德州撲克愛好者都是個好消息。一度中斷的現金桌節目,高籌碼撲克要重新啓動了。主辦方今天約齊了第八季邀請的牌手,我也在其中。”
高籌碼撲克(HighStakesPoker)德州撲克現金遊戲電視直播節目由GSN副總裁MikeBevan創立。當年在一個晚餐上,JohnnyChan告訴MikeBevan他輸掉一個很大的底池給PhilIvey,使他意識到如果組織一場普通人難以承受的高注額德州撲克賽應該能吸引更多的觀衆,於是便創立了這個節目。第七季被PokerStar贊助,因此FTP專屬的人氣牌手如PhilIvey,TomDwan等都沒有參加。也許就是這個原因,收視率大幅下降,導致第八季沒有繼續舉行。現在PS已經收購了FTP,藉此機會,主辦方決定重新啓動這一曾經是最高額的現金桌遊戲呈現於電視觀衆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