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種情況,顯然朱正文的經驗比田東老到多了。他看着田東輕輕的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干涉、讓她們自由發揮。朱正文相信,在這種情況下還不如讓這兩位女生放開了喝,然後把藏在心裡面的話都說出來,總比憋着好受多了。
李雪又連喝了三杯啤酒,臉龐瞬間變得緋紅。跟她相比,陪着她一杯一杯地喝的張平臉龐卻顯得有點煞白。田東看在眼裡、急在心裡,他急忙阻止:“張平,你不能再喝了。”
張平卻搖了搖頭,輕聲說:“東,我沒事,你不用擔心!”
此時的朱正文卻是一幅若無其事的樣子,他給自己倒滿了一杯啤酒,對李雪和張平說:“兩位美女,你們酒量都挺好的。但是今天是我做東請客,如果把你們都灌醉了,我的名聲不好聽啊!來,我敬你們一杯,然後你們改喝飲料吧?”
李雪打了一個酒嗝,眼神開始變得有點迷茫,她看着田東,又看着朱正文,用有點憂傷的語氣說:“認識你們兩位這麼好的大哥哥,我心裡其實是挺高興了。你們都是名牌大學畢業出來的,知識淵博,人又聰明。我跟你們比起來,我覺得我什麼也不是!能夠跟你們做朋友,我已經是高攀了……”
田東趕忙打住了她的話:“李雪,你這麼說就見外了。我們也是一個腦袋、兩隻手的人,跟你沒什麼區別。而且,我們都把你當成小妹妹看待的。”
李雪感激地看着田東,她幽怨地問:“田大哥,你覺得我今後的出路在哪裡?我起點這麼低,到現在還是一名作業員,我今後應該怎麼辦?”
“李雪,我覺得你想得太多了。女孩子嘛,其實不需要有這麼大的壓力。等你找到一個好老公,他會把你養起來的。不要急,牛奶會有的,麪包也會有的!”朱正文笑着說。
李雪曾經跟田東說過她家裡的情況,田東記得很清楚:李雪家一共有四個孩子,她是最大的,接着是兩個妹妹,最後纔是一個弟弟;一個妹妹早已嫁人,當了兩個孩子的媽了;另外一個妹妹馬上就要嫁人了;而最後的那個弟弟,由於被家裡人寵壞了,到現在什麼都不會做。面對這麼要強的李雪,田東也曾經跟她提到過利用業餘的時間來提高自己的學歷,說不定可以上升到一個新的平臺上。當然,說起來很簡單,但是真正要做到這一點,需要有決心和恆心,要苦練兩、三年才能獲得成果。
“朱大哥,你知道嗎?我的父母已經在家裡爲我物色到婆家了。這個婆家有財有勢,可是那個男孩在我們那裡名聲很差,仗着家裡的錢財天天和狐朋狗友閒遊散逛、不務正業,我又怎麼可能會喜歡他呢?面對這種安排,我自己一點都不甘心,我覺得自己的未來不應該就這樣被安排好了,我應該要有我自己的活法。”
田東和朱正文對望了一眼,都低下了頭,沒有說話了。他們想到了另一個好哥們,文壽。文壽現在正在籌備着他的婚禮,已經正式邀請這兩位好哥們去參加了。文壽自從被那一場刻骨銘心的戀愛傷害之後,回到了自己的家鄉小城市,他的父母給他安排了一樁婚事。送別文壽的那天晚上,田東曾經問過文壽他是否喜歡那個女孩子,而文壽卻沒有回答,默默地接受了這一樁由父母安排的婚姻。對文壽來說,這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只有時間才能告訴大家。
四個人陷入了短暫的沉默,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都沒有說話。張平剛纔煞白的臉開始恢復了一點血色,正準備再喝點茶,突然她乾嘔了兩下,有點想吐的樣子。田東趕忙輕輕地拍着她的後背,心疼地說:“要你不要喝,偏不信!你自己沒點數嗎?只要喝一點點酒,你都受不了的。”
李雪滿臉內疚的看着張平:“張姐姐,對不起!是我連累你了,我剛纔不應該任性的。都怪我,讓你難受了!”
張平又喝了一口茶,看樣子緩和了一下,她輕聲說:“沒事的。是我今天突然間想喝酒了,跟你沒關係。”
朱正文笑着說:“好了,女士們,你們真的不能再喝了。要不然出了事情我擔待不起啊。‘田雞’,我們把這兩瓶喝完也算了,你等一下把張平送回家去吧。我跟李雪住得比較近,等會兒我們走回去就可以了。”
大家胡亂地吃了一點菜,朱正文就結了賬,帶着李雪離開了。
田東攙扶着張平在馬路上慢慢地行走着。今天天氣不錯,陽光曬在身上暖洋洋的,春風吹在臉上讓人心曠神怡。呼吸了外邊新鮮的空氣,張平精神爲之一振,臉色明顯比剛纔好多了。
“你這個丫頭,今天怎麼了?平時滴酒不沾的,今天怎麼跟人家拼起酒來了?”田東心疼地問。
“我沒事,挺好的!不就是啤酒嗎?要是有必要,是毒藥我也得喝下去!”張平左手摟着田東的脖子,沒好氣地說。
“哎呀!我的張大小姐,是誰又踩到你的尾巴了?報上名來,我幫你滅了她。”
“我說出來名字,你捨得滅嗎?”
“你這個話說得就有點沒水平了,除了我打不過的,能夠打得過的我絕對幫你搞定。”
“你覺得哪種人你是打不過的?是你打不過,還是你捨不得打?”張平停了下來,認真地看着田東。
田東到現在爲止還沒搞清楚狀況,張平今天爲什麼會這麼反常?可能跟大部分熱戀中的男人一樣,田東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女朋友真實的想法到底是什麼。把她從家裡接出來開始,到現在只遇到了兩個人:一個是朱正文,他是張平再熟悉不過的人了,田東經常帶上張平參加他們的聚會的;另一個是李雪,這是張平跟她的第二次見面,難道是……張平吃醋了?在工作上思路敏捷的田東,到現在才反應過來,爲什麼張平從進到朱正文的宿舍之後有一系列的反常舉動。
他右手摟着張平的腰,笑着說:“我聞到了一股好濃的酸醋味啊!張老師,你有沒有聞到?”
張平右手重重地捶了一下田東的肚子:“我哪有吃醋啊?像你這種不聽話的小朋友,我纔不稀罕呢!誰要誰拿走好了!”
“你說的是真的嗎?要是這樣的話,我就跟別人走了?”
“你敢?要是你跟別人走了,我就拿菜刀把你剁成十八塊,一塊、一塊地扔到海里面餵魚!”
田東聽了哈哈大笑,繼續開玩笑:“原來平時溫柔、善良的張老師是這麼暴力的!我要向你們幼兒園的領導舉報,免得讓你禍害幼小無辜的兒童。”
“你這個人!身在福中不知福!我不理你了。”張平剛要掙扎開,突然間感覺喉嚨裡有一小坨東西涌了上來,她一下子控制不住,“哇”的一下吐了出來,臉色變得非常蒼白。田東看到這個樣子,心疼得不得了:“走!我送你到醫院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