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觸碰血水的一剎,王小碎的臉色豁然劇變,全身都不禁顫抖起來。
他清晰地感受到自手上傳出一股奇異的氣息,很快透過經脈傳到四肢百骸。此刻他的血肉彷彿在歡呼雀躍,享受着舒爽的感覺,讓他不禁虛眯住了眼睛。
“好舒服呀~”
說完,他一下騰起,跳進血水中,激起一片水花,濺出水桶。水桶外的血水與地面一接觸,很快便蒸發消失了。
在那種極其舒爽的感覺中,王小碎慢慢睡着了。這樣倒在意料之中,畢竟靈力消耗了許多,體力也是耗費得差不多了。如今在血水的滋養下,他的靈力在迅速恢復,體力也是如此。
血氣透進入體內,雜質被排出體外。血水也逐漸地變成了……黑水。
而王小碎正在做着久違的美夢……
“都是我的,雞鴨魚肉,都到我碗裡來……嘿嘿!”
……
翌日清晨,太陽自東方騰起,陽光越過雲海外門的主峰,照射在外門的居住區。
屋內的王小碎此時還泡在木桶中,原本的血水此時已全部化爲黑色的汁液,彷彿散發着腐朽的氣息。
人還未醒來,嘴角噙笑,做着美夢。
嘟~
一聲巨響驟然傳出,王小碎一下驚醒,激起一陣黑水。
“什麼鬼?”
聲音繼續傳出,依舊猶如雷霆轟鳴,傳入他的耳朵之中:
“老夫乃岳陽,今日促起晨會,所有外門弟子集於居雍峰的平臺之上,切記在辰時之前到達,否則扣除遲到者1000貢獻點。”
王小碎伸了個懶腰,嘟囔道:“這都什麼呀?還讓不讓人睡個好覺了?扣貢獻點,那就扣唄,反正又沒有。”
說罷,他準備繼續睡覺,希望還能續上之前的美夢,閉上雙眸的剎那,那個猶如震雷般的聲音再度響起。
“有必要給新來的弟子提個醒,貢獻點可是可以扣負的。”
“哦,貢獻點可以扣負,關我毛事?”淡漠地說了一聲,就在要放鬆的一剎,他卻突然驚醒,直接將桶裡的水拍出大半,“貢獻點,可以扣負?!”
“不要啊!”慘叫一聲,直接騰躍而起,從木桶裡跳出,然後手忙腳亂間穿上衣服。直到此時,他才意識到,那爆裂的衣服正是那丹青色的外門弟子道服。
此時也管不了那麼多了,連忙收起滿地的雜物,順便將屋旁的水缸收起,準備順便裝上一缸水。而後一隻手提着木桶,走出屋外,左顧右盼了一會兒,發現四周無人,便直接將一木桶的黑水倒在門前,再也不管,將木桶扔在門邊,就疾馳而去。
居雍峰距離王小碎所在的居住區不近,他腳力全開,足足跑了有半個時辰,才爬上峰頂,在看到平臺後,他才放下心來。
居雍峰乃是雲海宗外門的標誌性主峰,其形狀猶如兩根手指挺立,手指之上,便是一個巨型平臺,平臺中插有數十根符文柱,共同組成了護宗大陣的一部分。
此時,有數十位長老御劍凌立,背過雙手,和藹地看着平臺上的外門弟子,這些,可都是雲海宗的未來呀。
爲首一長髯長老擡頭一看,日已凌空,散發着耀眼的光芒。光芒所到之處,皆是一片炙熱。見時辰已到,便一揮長袖,準備發聲。
遠處的王小碎見此,不由得一驚,如同兔子一般竄出,口中還大叫道:“等等我!”
聲音傳出,所有人的目光都被王小碎吸引,其中也包括那些超凡脫俗的長老們。長髯長老看去,見到王小碎的衣着,不由得皺起眉頭,但仔細一看,卻手扶長髯,皺紋逐漸舒展。
“那是誰呀?不認識呀!”
“他也是外門弟子嗎?爲什麼沒有穿道服?”
“我認得他,當時他在藏寶殿居然對着我的女神笑!”
“他好帥呀!”
“……”
就在衆人議論紛紛之時,數十道目光正帶着一股憤怒,看着來者。這些人都是昨日與王小碎有交集之人。其中便包括瓊陽和胖瘦三人組等人,他們的目光皆透着憤恨。
“老大,那傢伙出來了,原本還以爲洪在其中,會難以分辨,如今他竟自動送上門來,怎麼辦?”一個瘦子一臉諂媚地對着身旁的一個馬臉青年說道。
馬臉青年,看着王小碎,很快便將目光移開,淡漠地說道:“不急,還是按照原先的計劃,一個月後的外門大比,將他……”
“明白!”
而在不遠處,有一個青年,身高足有一米九,虎背熊腰,看起來甚是強壯。而他身旁則是一個長相極其陰鶩的青年,隨眼看去,讓人很是不喜。
此雄壯青年正是之前偷襲王小碎的那個瓊陽,而他身旁的青年則是被滕衝一下扔飛的那個人。瓊陽看着陰鶩青年,索問道:“我不是叫你們做了他嗎?怎麼還活着?”
陰鶩青年聽此,啐了一口唾沫,一臉憤恨地說到:“都是滕衝那傢伙,自以爲是內宗弟子就強悍無比了,不知爲什麼,好像跟這小子還產生惺惺相惜的感覺,愣是放了他。所以,我們自然也就不能再去殺他了。”
聽到此處,瓊陽拳頭捏緊,牙關緊咬,滿臉的忌恨,說道:“滕衝,居然壞我好事!不過,如此一來,這傢伙怎麼辦?”
“放心,昨天我聽說馮偉那幾個傢伙吃癟了,就在那王小碎的手上。所以說,我們不動手,自有別人幫我們動,實在不行,一個月後的外門大比,我們哥幾個也會讓他橫着參加,豎着結束的!”
“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這次,我不需要他死,而是斷了他的五肢!報酬我會翻倍的!”瓊陽惡狠狠地說道,此時的他恨不得食王小碎的肉,喝王小碎的血。
“你小子,夠狠毒呀!不過,我們就需要你這樣的‘客人’!”
除了這幾人外,其餘的外門弟子都是一個想法,在如此正式的場合居然不穿道服,必定會受到重罰。
王小碎走近,發現那些外門弟子看他的眼神,不由得有些奇怪,摸摸臉,感覺臉上沒有什麼東西呀。低頭一看,這才一驚。在這裡三千餘名弟子中,居然只有自己一個人穿着便裝,還是極其樸素的那種。
這是要,鬧哪兒樣呀?
這時,長髯長老發聲了,聲響如雷,讓衆多弟子不禁捂耳。
“臺下何人?”
王小碎左右一看,才發現長髯長老在問他,不由得一驚,連忙報手低頭,恭恭敬敬地說道:“弟子王小碎!”
“王小碎,可是我外門弟子?”
“回稟長老,弟子正是。”
“那,爲何沒有穿我宗道服?”說到此處,長髯長老釋放出一陣威壓,作用在王小碎身上。
王小碎一感覺到自己身上傳來的威壓,大吃一驚,竭力抵抗。見此,長髯長老微微一笑,繼續加大威壓的力度。
在長老龐大的威壓之下,他的額頭不禁流出汗來,雙腿開始發顫,看起來很快便要支撐不住了。於是他連忙開口:“此番並非弟子刻意爲之,而是弟子在昨日修煉之時,不慎致使道服碎裂,適才並未穿着。”
聽到此話,長髯長老露出沉吟,王小碎身上的威壓也逐漸散去,這才讓他鬆了一口氣。
“道服乃是我宗門子弟展示自己風貌之裝,切記此後要多備幾套,已緩解不時之需。”話語說罷,長髯長老輕輕一揮衣袖,一道靈力竄出,覆蓋在王小碎身上,化出一件丹青色道服。
“此道服便是老夫贈予你的!”
“謝長老!”王小碎俯首,連忙道謝。心中卻是一陣欣喜:總算躲過一劫了。而後連忙踏上平臺,與數千外門弟子混在一起,難分彼此。
“辰時已到,今日將各位集於此地,實有其餘之事。各位入我雲海宗以來,日夜修煉,異常操勞,也是無聊至極,因此,今日將爾等召集,實位看戲!”
“看戲?!” 一語驚起千重浪,幾乎所有外門弟子聽到此話,都是一驚,不清楚長髯長老話語中的含義。
“不過,在此之前,需要先清理一下垃圾,動手!”長髯長老話音一落,人羣之中突然暴起數百人,將百餘人制服在地。
異變來得太快,就像龍捲風。很快,一陣騷動便從中傳出。在這股騷動中,幾人掙脫束縛,手持着幾枚水晶石,想要捏碎。更有人祭出數枚道符和源晶,使得騰起一陣譁然。
但長髯長老一揮手,那些人手中的東西便消失不見了,而後再度被制服。
被制服的人,很快被押到符文柱下。
“各位知道這些人是什麼嗎?他們是細作,是奸細,是混入我雲海宗的臥底。但由於一位少年的指點迷津,讓他們逐漸水落石出,顯露在我們眼前。”
這時,平臺上的一個少女大叫:“晴兒不可能是奸細的!”
而後附和聲通通響起。
“他是我最好的兄弟,怎麼可能是奸細?”
“這不可能的,一定是你們弄錯了。”
“……”
“肅靜!”猶如震雷般的聲音再度響起,一下便壓過了衆人,“何謂奸細,他們對你們只不過在演戲,他們對你們是真是假我不清楚,但是他們的最終目的便是奪我雲海根基。”
“而他們只要成功,你們便會被殺死,或許動手的人不會是他們,但結局卻是他們造成的。”
這時,一個青年站出身來,大聲說道:“我們敬您爲長老,到也不能血口噴人,必須要拿出證據我們才相信!”
“證據是吧?都看他們的後頸!”
這時,衆人齊齊看向被轉過身來的所謂“奸細”的後頸。只見他們每個人的後頸上都有一個若隱若現的印記。
在看到這些印記之後,人羣中傳出一聲驚呼:
“那是……魂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