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場休息的十五分鐘,對球隊來說是一段非常寶貴的時間。教練可以在這段時間內鼓勵士氣、排兵佈陣,總結上半場、決戰下半場;而同時,隊員們也能得到充分的休息。
秋天上場雖不久,但劇烈的跑動已讓他的額頭上掛了很多汗珠。而此時,休息室內的空氣中盡是男生們的汗臭味,教人不能忍受。於是,秋天選擇了到走廊上休息。
可秋天剛一踏出休息室的門口,就有四五個女生堵了上來。
“你好呀18號球員,能問你幾個問題麼?”爲首的一個高個子問道。
秋天一楞:“你們有什麼事啊?”
“請問,你是男生嗎?”高個女生開門見山地問道。
“無聊!要沒有別的事就請讓開吧!”秋天撇嘴道,很明顯,他不喜歡這個問法。
“真的很抱歉打擾你休息!不過,我們沒有惡意,只是很好奇,居然有女生能比男生打球還厲害!”高個子仍不甘心地纏着秋天。
“是呀是呀!你真的很帥!”另一個矮胖的女生附和道,“如果你是女生的話,我們就交個朋友吧!”
秋天看着面前幾雙好奇的小眼睛,說不出來什麼滋味,總覺得哪裡不舒服――這幫女生怎麼看怎麼像那些網絡上常見的百合女生!
“你們要想跟我交朋友的話,就請現在離開這裡,別打擾我休息!”秋天微微一笑,突然把門一關,又回到了休息室裡,任那幾個女生再怎麼敲門也不開了。
“人氣蠻高的嘛!”劉思傑笑望着秋天道,“怎麼,一看不是帥哥就不理她們了?――可也是,咱們隊裡還有我這個大帥哥在,你還用得着找別人麼!哈哈哈……”
“你還是老樣子呵!”秋天無奈地回道。
“他在咱們隊裡,論帥氣的話,確實能排第一,不過前提是把我們隊裡的其他14個人都刨除先!”林飛打趣道,“話又說回來,小天,你今天真是厲害得難以置信了,不像平常的你啊!”
秋天用毛巾擦了擦汗,回道:“不像嗎?可能是你們好幾天沒見到我的緣故吧!”
“你去哪了啊這幾天?害咱們呂大隊長好一陣揪心,整天想着盼着見你呢!”
林飛這句話,秋天聽來也只是一笑討之,但呂晨可有些掛不住臉了,他忙插口道:“小天,別聽他瞎說!我也就是關心一下你,不知道你去哪了而已。”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茹春這時在房間的另一角,一聽到有關呂晨和秋天的事,忙豎起耳朵傾聽起來,生怕漏了哪句話。
“我只是去了一趟首都而已。”秋天回道。
“那怎麼連招呼都不打啊,走的那麼急,醫生護士都不知道你去了哪!”呂晨的話語之中帶了點埋怨的味道。
“最要命的是你家對門那個老爺子,睜眼說瞎話,硬是說你那啥了,害得我們以爲你真的發生什麼事兒了呢!”林飛嘆道。
“他啊,健忘,傳話的時候還總愛把忘的地方用自己的話補上,不能信他的!”秋天解釋道,“等今天打完球我再告訴你們那天怎麼回事吧!”
其實,秋天住院那晚,他的母親徹夜未眠,思來想去也不明白爲什麼自己的兒子會突然變成了女兒,還遭受了如此大不幸之事。她最終決定帶秋天到全國最好的醫院看一看他到底有沒有病。她心急如焚,不等秋天睡醒就把他叫起來,大清早五點鐘就離開了醫院,回了家。
秋天和母親進家門的時候,秋天在先,母親在後,正被對門的馬大爺看見。馬大爺平時起的也早,所以被他趕個巧。而馬大爺只看見了秋天的母親,沒看見秋天。
秋天的母親對馬大爺說她們家要出門,秋天生病了,她得帶他去趟首都看看病。就這麼幾句話,到馬老爺子口中就走了樣,成了秋天去世,母親搬家……
母親帶秋天來到首都一家有名的部隊醫院,進了大廳,要掛號的時候犯了難。現在秋天的病該掛什麼科呢?內科?不是。外科?也不是!難道要掛婦科?――不過看來也只有婦科最像了。
於是,母親給秋天掛了婦科!
來首都看病的人不少,每個科室的日診病人量都相當的高,母親掛完號之後一問,最快得第二天下午才能看上病!所以,母親只得帶秋天回旅館休息。
秋天的父親忙於工作,就算把秋天生病的事告訴他,他也未必能陪秋天來,這點母親早有預料,所以她連秋天生病的事也沒告訴他就和他在電話裡打了一架。
秋天發現自己身體上的變化已經無法挽回的時候,他很安靜,躺在牀上望着天花板,一動不動。母親叫他起來吃飯,他卻也能乖乖吃,但吃的很少,而且吃過之後,他立刻又躺回牀上。
秋天來到首都的時候,已經是變身後的第二天。他感到自己的身體除了前胸和襠下,其他部位也在改變,那種變化是微妙的,是無法用言語形容的。而秋天自己所能發現的最顯著的改變,就是他的皮膚。他還記得自己觸摸夏雪皮膚時手上傳來的柔嫩光滑的感覺,那種女子纖弱之感如今已慢慢爬上自己的肌膚,讓他驚訝無比,又恍然若失。
“從今往後,我是女生了嗎?”這個念頭不只一次迴盪在秋天的頭中,讓他再也無法思考別的事情。
那天夜裡,秋天又夢見了那個神秘的少女,不過,少女沒有再次變成老太婆嚇唬他,而是帶給他一次甜蜜的夢境,讓他夢到在他未來的日子裡,身爲女孩子的他是多麼的快樂和幸福――那一晚,他確實又做了一次好夢!
秋天來到首都的第二天下午,經過漫長的等待,服務檯的護士終於叫到了他的號碼。
當醫生看見一對母女走進診室的時候,她和藹地問秋天道:“你怎麼了,小妹妹,哪裡不舒服?”
秋天心道:“聽你這句話我就不舒服!”不過他卻沒說什麼,擡眼看了看母親。
秋天的這個動作,在醫生眼中,就成了害羞的舉動。
“別害羞嘛,來,坐到阿姨身邊來,告訴阿姨,你哪裡不舒服啊?”醫生的熱情讓秋天更加不自在了。
母親湊到醫生身邊,小聲說了一下秋天的情況,醫生聽後大驚,張着的嘴半天也沒合攏。
“來,小妹……”醫生的話到了嘴邊,突然收住了口,因爲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麼稱呼秋天了,不過,她還是把下面的話說了出來,“躺到這邊的牀上來,把褲子脫了,我給你檢查一下。”
秋天向後退了幾步,搖了搖頭,表示不同意――讓他在女人面前脫褲子,教他羞死的心都有了。
“怕什麼,你現在也是女孩子啊!”母親勸道,“我們大老遠來的不容易,你又不是小孩子了,乖啊,看完病我們就回家。”
“媽,可是我……”秋天的臉紅一陣白一陣的,話到嘴邊又說不下去了。
母親和醫生都是非常心急,母親爲秋天而急,醫生爲開眼界而急,兩人不約而同地捉住秋天,硬是將他的褲子扒下來,按倒在檢查牀上,匹開他的腿給他檢查。
秋天無奈,也知道躲不過,只得把臉憋得痛紅,閉着眼睛忍受着醫生的體檢。
醫生在秋天的小腹上摸了一陣,又輕輕撥開秋天的下面大體看了看外觀,最後檢查秋天的前胸。整個過程也只不過是兩三分鐘的事,但在秋天看來,卻比一個小時還要難熬。
“她和正常的女孩子沒什麼兩樣!不過,還得做一些檢查,比如子宮和附件的彩超還有抽血化驗雌激素水平什麼的。”醫生交待道,她的眼神中好像對秋天母親有點懷疑,懷疑她在開玩笑。
“有什麼檢查就做什麼檢查吧!”母親回道。
秋天一臉不情願地穿好衣服,低頭躲在一邊,一言不發。被別人看穿了自己的身體,就算是醫生,他也有一種說不出的羞恥感。以前是男生的時候,這種感覺不是很強烈,如今他身爲女生,不知何時,這種感覺竟強烈到他自己都覺得不必要的地步了。
醫生在秋天的病志上草草記了幾筆便給他開出了幾張檢查單子:“明早上班的時候再來檢查吧,今天的時間不夠了。”
母親接過來,唯唯諾諾地拉着秋天走出了診室。
這次看病,秋天畢生難忘……
而之後的一系列檢查在結果回報之後,所有證據都證明着:秋天,確確實實是一個健康的女生!並且,還是一個處女……
既然驗明瞭正身,下文中再提到秋天的時候,我們就得改稱“他”爲“她”了!
事有湊巧,秋天在首都看病的時候,居然碰上一個熟人。此人一頭刺蝟似的短髮,五官中正帥氣,總是一副病怏怏的模樣,讓人看着心疼――沒錯,這正是趙軒。
趙軒看見秋天後也是一楞,兩人不約而同地問對方道:“咦,你怎麼在這兒?”
而後,兩人居然又同時回答道:“我來這兒看病啊!”
兩人對視楞了一秒,突然同時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