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局完畢,大家下樓走到一樓大廳的人造小溪旁,吳光突然說想到河裡游泳,若不是黃洋眼疾手快,搶先一步拉住吳光,他早就跳下去了——黃洋這後衛沒白當,攔截是他的拿手好戲。
出了飯店,已是晚上九點多,風稍稍涼了些,吳光便不斷流清鼻涕。
一般人,流點鼻涕也就罷了,可吳光喝醉了,竟認爲自己在流鼻血!他不斷把自己流出來的“鼻血”往四眼狼衣服上擦,口中嚷着:“快送我去醫院!……你看我都流鼻血了!我要死了……”
四眼狼被吳光噁心的沒法子,急忙打車送他離開了。
夏雪當街吐了一氣,神志稍有恢復,但也軟成一攤,秋天只好扶着她。而秋天本身也腦袋飄飄的,走路不能走直線,扶着夏雪,跌跌撞撞,在原地打轉。
黃洋和徐哲明天還要訓練,所以沒有喝太多。他們倆一人一個,把秋天和夏雪扶上了出租車。
剩下的三個女生,根本沒喝酒,都很清醒,三人結伴回家,不用細表。
夏雪一上車就睡着了。秋天則指着黃洋、徐哲二人嚷道:“你們兩個……走,我要跟你們單挑!”酒精確實能讓人興奮,秋天上來酒勁,就想找人打籃球。
“單挑什麼?”坐在秋天邊上的徐哲笑道。
“我讓你兩個球,你……你先開球……咱們一對一……”秋天回道。
徐哲看着身旁這個嬌小秀氣的“女生”,酒後實在是太可愛了,忍不住摸了摸秋天的額頭道:“好啊,你想啥時候比?”
“就現在!”秋天打開徐哲的手,頓了頓,突然像想起了什麼似的,看了看車外面,又道,“現在天黑了,好像不行……改天吧……”他似醉非醉的樣子煞是惹人喜愛。
黃洋在前排坐笑道:“看來你沒醉啊,小天。”
“當然了!我現在腦子很清楚……你叫黃洋,你叫徐哲,我說的沒錯吧……”秋天一個個的點着,“你們是三十二中的……嘿嘿,等節後,球場上,我們再……”說着,他忽然打了個哈欠,倒在夏雪肩頭,居然睡着了。
夏雪被秋天碰醒了,口中嘟囔道:“別鬧,把酒瓶拿走,別壓我……”說着又睡了過去。
黃洋、徐哲看着車中熟睡的這兩個麗人,她們實在是秀色可餐,睡相可愛之極,教人忍不住想上去親幾口,不過,理智卻把他們攔了下來。
好在秋夏二人雖是醉酒如泥,卻仍記得自家門口,經黃徐二人一一叫醒指認,將他們背到家門口。
秋天和夏雪,雖是各回各家,受到的待遇卻如出一轍——都被家人狠狠臭罵了一頓,不過酒後的他們,又能記得什麼呢……
次日一早,秋天從沉睡中醒來,頭昏腦脹,看看錶,已是上午10點!
“Oh shit!”秋天不得不小叫一聲,忙從牀上爬起來,洗臉刷牙。
慌亂中,水龍頭開得太大,竟濺了秋天一身水,胸前更是潮溼一片,秋天急忙用毛巾擦了擦。突然,他全身一抖,手中的毛巾掉落在地上——背心之內,一對酥峰突起,外觀雖小卻已昭然成形,此身明擺着已非男身了……
好在這種情況以前發生過,不至於令人驚叫失聲。秋天楞了會兒,還以爲酒沒醒全,索性打開水龍頭,瘋狂用涼水衝頭。然而,無論秋天如何以涼水刺激自己的神經,胸前的一對尤物就是不願離去,牢牢地掛在那裡,向秋天挑釁着。
秋天又向下身摸了摸——還好,寶貝還在。
秋天又用手去體驗了一下胸前的贅肉,但覺入手之物,確是圓形軟嫩之峰,真實不過了。
“TMD!”秋天不禁出口罵了句,隨即將雙手拄在水池邊,望着鏡中的自己發呆。
難道說喝酒能刺激乳腺增生?——不會啊,沒聽說誰喝酒能把前胸喝大了的。可除了喝酒外,又沒做過別的事。對了,上次前胸突起的時候自己也喝了酒……唉,杯中物害人匪淺吶!
秋天想着,突然,他發現鏡中自己的影像居然在慢慢改變,逐漸變成了一個似曾相識的少女,少女的微笑讓他的身心爲之一顫,而當他眨眼後再向鏡中望去的時候,那裡仍然是自己,並沒有什麼少女,但這足以搞得他心神不安了。
母親見秋天起牀,又提起昨晚的話茬子,將秋天一陣訓斥,不許他以後再飲酒。秋天心不在焉,又怎能聽得進去,木訥地穿好衣服,早飯也不吃,直奔學校而去。
秋天來到籃球館,隊員們早已訓練多時了。他沒敢進去,而是在籃球館周圍徘徊着、思考着。他並不是因遲到而不敢進門,實在是因爲他目前的身體狀態,羞於見人。
好容易捱到了中午,球員們陸續離開,秋天仍沒有勇氣和大家見面,在牆角躲着、偷窺着。
呂晨最後鎖好籃球館的大門,正要離開時,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個身材矮小、頭戴白色遮陽帽的傢伙,且帽沿很低,看不見面容。
“你是……”呂晨開口問道。
秋天沒有擡頭,轉身背對着呂晨走了幾步,纔回身望着呂晨道:“一起吃頓午飯行嗎?”
呂晨這纔看清是秋天,不過,今天的秋天好像與以往不同,但仔細分辨,卻又不知道哪裡不同……
“哦、哦……好啊!”呂晨有些傻了眼,想不到自己朝思幕想的請秋天吃飯的計劃,竟被秋天先一步提了出來,他該感到高興呢,還是該感到自己做爲男人太失敗呢……
“我想和你聊聊,你有時間麼?”秋天陰着臉道。
呂晨立即回道:“有啊。——你今天怎麼了?有點奇怪。”
秋天指了指校門口道:“就去附近的一家西餐廳吧,西餐廳裡比較安靜。”
於是,兩人來到學校附近新開的一家西餐廳裡,找了個小包間,點了些意大利肉醬面、比薩餅、奶昔、果汁和薯條等物,邊吃邊聊。
秋天最開始一言不發,將意大利麪條一根根地挑起,又一根根地放回盤中,把肉醬胡攪一陣後,再重複着相同的動作。
呂晨關心地道:“小天,你怎麼了?今天是不是不舒服?”
秋天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嘆道:“唉,除了你,我想不起來還有什麼人可以聊一聊……晨哥,你不介意吧?”
秋天這樣子明顯是有事。呂晨立馬來了精神,情不自禁捉住秋天擺弄麪條的手腕道:“小天,你到底怎麼了?要當我是你哥的話,你就講一講吧。”
秋天感到,呂晨的手堅實而又溫暖,給人一種莫名的安全感——或許,如果自己真的變成女生的話,會選擇依靠這種男人吧……
呂晨見秋天望着自己的手呆呆出神,才自覺失態,忙鬆開秋天柔滑的手腕,致歉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秋天突然罵了一句:“MD!”
呂晨還當秋天是罵自己,更加後悔自己的唐突了,雖然他和秋天見過許多次面,但還沒熟到可以動輒身體接觸的地步。
秋天居然大笑起來,自語道:“老子在想什麼啊?真是怪了!哈哈……”
呂晨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疑惑地問道:“怎麼了?你一會兒發呆一會兒狂笑的,不會是病了吧?”
剛纔被呂晨抓住的一瞬間,秋天居然想開了——管他什麼男不男、女不女的,只要有追求,生活就不會變得黑暗,只有自己去爭取,前途纔是一片光明。
秋天把胸脯一挺,又把衣服向下拉了拉,好讓胸前的“贅物”更加突顯,然後向呂晨道:“看見沒有?”
呂晨臉一紅,他沒想到秋天竟做出個這麼意外的動作,忙把臉轉向一旁:“哦,沒、沒看見什麼。”
“實話跟你說,我是男的。”秋天語氣堅定地說道。
呂晨“撲哧”笑了出來:“小天,你是想逗我笑麼?你是我們男子籃球隊裡唯一的女生,這已是個公認的秘密了。”
“難道你們真的認爲我是女生嗎?”秋天緊鎖眉頭道,“女生怎麼可能參加男籃聯賽,怎麼可能和男生一起訓練,這個你們想過沒有?我要是女生的話爲什麼不去女籃聯賽,那樣的話取勝不是更容易?”
“呃,這個……”呂晨不是沒有想過,剛開始還覺得秋天在男子籃球隊裡有些彆扭,可時間一久,倒成順理成章的事了。
“我原本就是個男生!”秋天的情緒有激動了,“我知道你對我好,我也知道你喜歡我,我能感覺得到,但你的喜歡應該是男生對女生那樣,把我當成女生看了。我們原本不可能有結果,所以我也沒太在意。可你看看現在,我成什麼樣子了?別逃避,你看看這個!”說着,他竟然把自己的上衣掀了起來,露出兩隻可人的尤物,色彩鮮嫩。
呂晨大爲吃驚,雖然那兩顆紅胴胴的東西足以令他狂噴鼻血,但他知道,現在不是時候!他急忙拉下秋天的衣服,勸道:“小天,你怎麼了?是不是病了?”
秋天打開呂晨的手:“別碰我!我沒病!這下子好了,我是女生了,也不用訓練了,聯賽?見鬼去吧……”說完,他便把頭深深埋在了兩隻手臂裡,不置一詞。
呂晨感到秋天的肩膀在顫動,貼近身一看,卻見秋天已滿面淚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