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小花並沒有直接把我送回杭州,他說我現在屬於離不開監護人的狀態,身邊沒人不知道我會做出什麼事情來。他孃的,把小爺我都說成什麼了!
不過,我也並不想回去,我怕回到店裡推開門的那一刻,會出現幻覺,一個高高瘦瘦的背影,正在隨意的翻着那些拓本。我更怕看不見那樣的幻覺我會瘋。我怕我每天都會去樓外樓那個靠窗的位子,在對面空位上擺一副碗筷,想象着那人輕輕夾菜的模樣。我更怕在那窗前吃着吃着,哭了笑,笑了哭的。這丟人的模樣,還是不要在自家門口比較好。
店裡有王盟看着,有什麼事會有我二叔幫忙。小花給二叔打過了電話,說是我在他這裡小住一段時間,發小敘舊..二叔還是楞了一下,但是讓我跟着這解家小九爺,他還是比較放心的。楞那一下,大概是有些感慨,吳家解家糾結了幾代了。但願到我這裡不會再出什麼差錯纔好。
一路到了北京,車子開到了小花平時住的一個別院,比較安靜,在北京城內,鬧中取靜的地方,自是寸土寸金的。古色古香的的門庭,幾進的院落。打開大門便是皇城腳下,滿城繁華。關上大門,則是曲徑通幽,閒庭花謝。。
我一邊跟着小花往深處走一邊打趣道“我說小花,這地方適合養老啊!這可比胖子那好多了!同樣在北京,差距怎麼那麼大!胖子那地方跟豬窩差不多,他自己還說那是按着天蓬元帥的仙府規劃佈置的!你都不知道把小哥住的多鬱悶!...";不經意出口的話,我呆住了,前面的小花好像也停了一下。現在,張起靈,在我這裡是一個不能碰的禁忌。。
小花一直都在努力的不扯到與他有關的任何一點東西。沒想到,我隨口說句話,都能提到他..這一直以來的迴避,似乎都土崩瓦解!我想起了胖子,想起悶油瓶失憶的那段日子,我們一起照顧那個在地面上相當於九級傷殘的日子。那也是那個瓶子最好說話,最好欺負的一段日子..
他可以任我帶着去買東西,試衣服。也可以沒任何反駁意見的穿上胖子給他買的小雞內褲...呵呵..現在想來,好像都不那麼真實。不知道是現在像夢,還是那段日子更像夢。。。
小花並沒有刻意的迴避什麼,只是淡淡的說“若是你喜歡,就留下養老吧。”
然後帶我來到房間,把東西放好就坐了下來,端起茶杯,抿了口茶,然後像是宣佈通知一樣,用不容質疑的語氣跟我說道“你現在就住在這裡,這段日子如果沒什麼特殊的事情,我會一直在這。今天你好好休息,明天開始我會帶你去醫院做更徹底和專業的檢查,直到你完全康復。這段日子,你可以在這四九城好好轉轉,當然了,就算我不在,也會有人陪同的。至於你所惦記的,等你身心全部正常了,我們再聊。”
我仍然抱着不死心的態度,準備負隅反抗“解小花,你能不能別把老子整的像犯人或者神經病一樣?你該忙忙你的..你的夥計們也不用看着我..我肯定把自己照顧的妥妥的!!”
小花仍端着茶杯,斜眼看了我一眼“你?能照顧你自己?”
我一聽不由得火大“老子怎麼就不能照顧自己了?不是,我拜託你別老打擊人家自尊心好麼?搞得我現在看見你就有心理壓力和陰影!沒病都能讓你弄出病來!”
小花繼續優雅的喝着茶,懶懶的說道“如果實在不願意看我,我可以把王胖子接來”
“誒,你可別!人家胖子守喪呢!不會出來的!”
“打暈,運回來”
...“解小花!!你什麼時候變的跟那個瓶子一樣了?辦事方式都用那麼簡短直接又欠抽的方式?”
“我跟你說過,我辦事,喜歡省略中間的過程。”
我忽然覺得這位發小,也不是那麼好溝通。他和那瓶子唯一不一樣的地方就是他不那麼吝惜語言,並且可以用語言打擊你。
我想了想,說道“呃..我也挺想他的,不過,我想過段時間去廣西看他..不想讓他折騰回來。”
小花終於擡眼看了看我,然後好像是想從我的眼神中看出什麼一樣,眯起眼端詳了一會,我讓他看得心虛,忙問“你,,你看什麼看”
他並沒說什麼,又垂下了目光,緩緩說道“小三爺,把你身體狀況都弄好,纔好上廣西---見老友。好好休息。抓緊調理好你自己,別讓那死胖子等太久”說着他已經放下了茶杯,往外走去。
之後,每天都是按小花已經計劃好的那樣開始執行。不得不感嘆,這解家做事真的相當嚴謹,滴水不漏,嚴絲合縫,天衣無縫..不由我再想入非非。我也就踏實下來好好配合,除了眼睛有些小麻煩之外,其餘的只是些小小凍傷,並無大礙。想想,我很感激小花爲我做的一切,所以不願意辜負他的心意,不然,我早就起程找胖子去了!不單單是因爲想他了,還有一個原因,深深在我心底埋藏着...
這天,從醫院出來,小花要去辦點事。他這個當家的也實在不容易,我們倆差不多大,他都作爲解當家那麼多年了,而我這,,想救自己視爲生命的人,都救不了。我不該叫吳邪,該叫吳能。
有一點壓抑,我讓司機把車開到了北海。上次,悶油瓶在胖子這裡的時候,胖子整天沒點正事,好像還說過要帶他來北海,然後去後海吃小吃等等。最後,都沒來得及做。這一別...
當然,這百餘年來,他也可能曾經自己走過。可是,今天離這裡那麼近,我決定帶着兩個人是視野,用我的眼睛,帶他逛逛北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