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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3 最迷人的最危險

013 最迷人的最危險

從容不迫的黑影向我投來,沈寰九快速將我抱起。

噠噠的腳步聲間隔似乎沒有偏差,我在心裡默默數着,他走二十四步就能到樓梯口。

我爲什麼知道這麼精準?很要命。

心裡的數字頓卻在十一的地方,沈寰九用腳輕輕踢開自己的房門。

“不是帶我……去醫院?”我努力撐着又沉又燙的眼皮子。

“我習慣睡自己的牀。”沈寰九的聲線是一貫的低沉,他把我放在滿是他氣息的牀上,沒有着急挺直身子,幾根手指滑到我的肩膀說:“躺好,我這就進來。”

我錯愕,他的氣息就像一張大網,令我困頓其中。

他挺直背脊,鬆掉領帶脫去西裝,一顆顆解開襯衣的鈕釦。可對面的歐式櫃面上分明擺着扶稻的照片,在我一眼就能看見的地方。

沈寰九是故意的。

一次,又一次,連暗示都非得那麼隱晦和殘酷。

他的動作沒有停下,依然在解着釦子,直至解到最後一顆。

緊緻結實的肌線如是力量的展現。

我一點都不覺得興奮,眼中蒙上一層溼氣,無地自容地說:“姐夫,我錯了。”

沈寰九漠然得將釦子重新扣好,低低道:“我去給你倒杯熱水。”

他轉身的時候我哽咽了:“對不起,我燒得不清醒。”www ¸ttκǎ n ¸C 〇

“是不清醒!”

……

退燒的第三天下午,王悅打電話叫我出去,問是什麼事她也不說,只說在校門口等我。

姐夫在公司,我一個人在家挺無聊,於是就應約過去。

王悅穿着白t恤和牛仔褲和我奇蹟般撞衫,隔着幾米她就朝我揮手,三毛帶着一副黑框眼睛擱她旁邊。

“什麼事這麼急。”我走過去就問。

王悅一臉興奮,她還化了妝:“走走走,跟我去遊戲廳。”

我愣了下:“你還有興趣打遊戲,期中考對答案我錯了好多題,什麼心情都沒了。”

三毛的興致也挺好的,在一邊搭着腔說:“期中考怎麼了?就是到了大學成績不好你也甭擔心,不有王悅嗎,大不了以後你想工作了讓王悅爸給安排。”

“可是……”我多少有點猶豫,打遊戲這種事通常沒什麼好處,再說我真沒去過那種地方。

王悅伸手推了下我,急了:“別可是了,我費了老大勁纔打聽到這麼重要的消息。你人都出來了還墨跡,一會陳浩東要是走了怎麼辦?”

她們沒再給我考慮的時間,一左一右駕着我胳膊就走。

我們走近離學校兩條街的一個遊戲廳,門口貼着十八歲以下禁止入內的標語,我們走進去,吧檯的老闆問:“滿十八了?”

三毛撒謊說:“滿了,不過……身份證沒帶。”

老闆又看了我們一眼,估摸心裡其實跟明鏡似的:“下不爲例啊。”

我們仨做賊心虛走得快,進去幾步路而已,濃重的煙味和汗味就撲了過來。

三毛捏着鼻子:“臭!難聞。”

王悅探長腦袋,一本正經地說:“臭什麼臭?有陳浩東在的地方,就是叫我去糞坑旁邊待着我也覺着香。”

我和三毛同時笑出來,有種叫陳浩東的毒王悅中得很深。

“在那!”她瘋了似的晃我胳膊,興奮得能跳起來。

我順着她眼神看去,還真見着了陳浩東和他那幫朋友,但,向小陽也在。

“她怎麼也在啊。”王悅的臉很快拉下來,偏頭對三毛說:“那人就陳浩東女朋友,跟只猴兒似的,你說這陳浩東到底瞧上她什麼了?”

三毛拍拍她的肩:“慫什麼?搶過來啊。”

我默不作聲,沒發表意見,甚至沒來由的緊張,這種緊張多半來源於陳清遠和他的關係。

“咱過去。”王悅臉色挺難看地說。

我被她一路拉到陳清遠那位置旁邊,她抵我胳膊,意思是讓我先打招呼。

我有種趕鴨子上架的感覺,逼着叫喚了他聲:“陳,陳浩東。”

遊戲打正入迷的一羣人全回過頭來。

包括陳浩東。

他嘴裡叼着的香菸已經燃燒了半根,見着我時明顯愣了一下,然後就把煙給掐了。

向小陽立刻就挽上他的胳膊,歪着頭靠他肩膀說:“浩東,你們班的女同學也常來這種地方?是不是被你影響的?要不然怎麼哪兒都能遇上呢。”

長耳朵的都聽得出向小陽的話酸得很,不過這也正常,哪個正牌女友會容忍自己的男朋友和別的女生接觸太頻了。

王悅到底也是有些傲氣的人,被人當着面損也不會一次次當孫子。

她衝向小陽假笑:“哪兒都能遇上那就叫緣分,快給我們騰個地兒坐。”

向小陽漲紅着臉,指着王悅說:“王悅,你給浩東塞過情書,可浩東和我說他特不喜歡你。聽說你爸是個暴發戶,可愛情真不是錢能買來的,你何必上趕着來丟人呢?”

“你說什麼?看我不撕了你的嘴。”王悅是真的來氣了,揪住向小陽的頭髮,腳也跟着一頓亂踢,把我和三毛都嚇壞了。

向小陽被揍得嗷嗷叫,陳浩東和那羣朋友都沒什麼聲響。畢竟一般女人打架,男人不插手是不成文的規矩。

可我們沒想到這遊戲廳是向小陽認的乾哥哥開的,陳浩東不管,自然有人出來管。

王悅被人揪住肩膀,吃了記巴掌,那聲響得太嚇人了。

我不是冷漠的人,骨子裡懦弱沒錯,但真看見朋友被打,沒法無動於衷。

三毛嚇得直哆嗦,愣是沒動。我衝上去,結果當然是以卵擊石,我也捱了記很重的耳光,一下還不夠,那人還想打我。

“靠你媽啊!”陳浩東大罵了一聲,一隻手就接住了那人的胳膊,一腳蹬過去。

他把我護在他身後,他那幫朋友也全站利索了。

“她們先打的人,我捱打你不管,我哥讓人教訓她們,你就來脾氣了?陳浩東你什麼意思?到底誰纔是你女朋友?”總愛笑的向小陽這會眼淚汪汪的。

陳浩東根本沒理向小陽,反而回頭看了我一眼,冷不防丟出句:“動誰都行,動我身後的小矮子就是不行,要是不爽我們就幹。”

年少氣盛的陳浩東操起一把椅子就往打我那人身上砸去。

他的話讓所有人都愣住了。

“陳浩東你有病是吧?不就是同學嗎?至於你出頭?幹什麼這是?”

陳浩東傲慢地回了句:“幹什麼?幹翻你!”

後來兩撥人真的痛痛快快乾了一架,遊戲廳裡一片狼藉,我們都被請進了派出所。

做筆錄的警官問陳浩東爲什麼要打架,陳浩東吊兒郎當地反問:“警察同志,要是你喜歡的人給揍了,你是當孫子還是把人給幹翻了再說?”

王悅聽見這話衝我難堪的笑,笑得掉眼淚:“扶三歲,咱倆朋友真沒法做了,對不起。”

我看見王悅這副樣子,心裡特不好受。

那時候我也在想,陳浩東是不是有點喜歡我。

沈寰九把我從派出所撈出來,臨走的時候警官問他:“沈總,她男朋友不一起撈出來?”

“男朋友?就那小子?”沈寰九指了下陳浩東:“他配嗎?”

我被拖到車裡,心裡直突突。

在老家誰要是進過派出所這種地方,名聲肯定是毀了。

我知道自己犯了錯,腦袋垂得很低,半聲不敢吭。

黑色賓利的車窗緩緩打開,沈寰九的眉宇微擰,點了根菸沉默地吸上幾口說:“把你帶北京來是不是做錯了?”

我猛得看向他,心裡有種特別不好的預感。

一口白煙從沈寰九嘴裡冒出來,他瞥過頭,過於殘酷地說:“我送你回老家。”

我眼淚瞬間就下來了:“你騙人。”

沈寰九狂躁地鬆了鬆領帶,一掌啪得拍在我椅背上:“扶三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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