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楓真的顫抖了，發自內心的對面前這個彪悍無比的暴力女顫抖了。
在這個年代呆太久，習慣了四處紛飛的全息印象，人工智能，人類已經木有了面對虛擬代碼人物時的生疏和警惕，而虛擬代碼，也木有了身爲被創造者應有的覺悟——矜持。
面前這個女的，明明就是永恆槍的槍魂，或者叫按照異界慣例——叫器靈。
可是這個器靈卻完全木有一點點對老大應該有的禮貌。
“你……”陳楓再一次開口，嘗試突圍。
“你你你，你什麼你，你到底有沒有聽姐講話，給我去修復命運，現在立刻馬上！要不然……要不然……要不然姐就讓你七竅生煙七竅流血七上八下七……七……”
“七葷八素？”陳楓小心翼翼的補充……
“沒錯，七葷八素，魂淡，誰讓你說話的，給我閉嘴！”
“……”
幾十年前，地球上有個叫柳下揮的哲人說過，和瘋子吵架的是傻子，和傻子吵架的瘋子，和女人吵架的……
你懂的。
況且，陳楓這還不是在吵架，他只是想……
尼瑪讓我說句話能死啊啊啊啊！
“幹嘛用那麼幽怨的目光看和我？幹嘛？還不趕緊行動？你忍心看着我們可憐的小運運這副模樣？”
“可是……去哪兒？”陳楓快哭了，哦不，應該說，他已經哭了。
“……”器靈一愣，這才明白過來，扯了半天光顧着過嘴癮了，正事兒一件都沒說……
“那個，你知道怎麼修復命運？”
“廢話，姐可是普天下小運運唯一一個知心姐姐，同年同月同日生的知心姐姐！”
“……，好吧……那請你告訴我，怎麼修復？”陳楓深吸一口氣，只要能夠修復命運，其它的神馬都是浮雲，哪怕是被一個器靈小妹妹噴了一臉，他也可以無視了。
不過話說回來，這個器靈小妹妹長得倒還真的挺水靈，濃眉大眼長頭髮，倒也能夠讓99.9%的男人賞心悅目一把，只是這脾氣……
唉，不提也罷。
“哼！”器靈冷哼一聲，雙手抱胸。
陳楓輕輕皺了皺眉頭，站起身來，沉聲說道：“命運認我爲主，讓它變成這樣也是我的過錯，所以，修復它是我的責任，請你務必告訴我怎麼修復它，謝謝了！”
永恆器靈的臉色略微有些緩和，開口道：“這個態度還差不多……”
陳楓嗯了一聲，豎着耳朵等待她繼續說話。
“其實，修復永恆槍也不是很麻煩。”
“哦？”
“嗯，命運永恆與我同出一體，她的核心智能器壓根不會損壞。在危機情況下，小芸芸強行發動了命運槍的核心能量，也只會造成命運的硬件損壞。不過，既然是硬件損壞，就可以用新的硬件來替代，只要能夠再次讓命運的各部分功能正常運轉，修復並不困難。你應該知道命運槍的原材料出自哪裡吧？”
陳楓點點頭，命運永恆，全部取自星空，《無限》世界裡的星空。
“那就很簡單了……找點兒星空的零件，換上就是了。”
“簡單……”
陳楓差點兒一口血噴了出來，簡單，簡單你妹啊，星空在現實裡都只有他父母能研製出來，在無限世界的背景下，更是連研製都沒有可能性，怎麼可能簡單？
“沒有別的辦法？”陳楓輕輕皺眉道。
“沒有。”
“……”陳楓眉頭皺得越發緊，不再說話，低頭思考着用星空零部件修復命運的可能性，思來想去，陳楓無奈的發現，在無限……根本沒有可能。
且不論有沒有可能找得到星空的零部件，在這個人類已經幾乎拋棄科技的大背景下，做一臺收音機都是難如登天的事情，還別說擁有人工智能的星空那樣複雜精密的電子設備。
“怎麼，覺得不可能了？”永恆嘴角露出一抹譏笑，冷聲道：“愛說大話的男人……”
陳楓沒有理會她的諷刺，多年的孤單生活，他受到了冷嘲熱諷還會少？況且，永恆器靈MM的話也並不是沒有錯，他的確是因爲困難想要放棄了。
“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麼？比如……用別的東西改造？”陳楓想了想，擡起頭問道。
“改造？”
“嗯，你有沒有命運的詳細設計圖？”
“有的。你想看？”
“嗯，現在給我看看。”
“你能看得懂麼？”
“……”
器靈翻了個白眼，手一揮，一張巨大無比，面積足足有兩三平方米的設計圖頓時展現在陳楓面前。
一看見這張圖，陳楓只覺得眼前一花，無數道顏色各異，形狀各異的線條讓他一時間頭暈目眩，三平方米的設計圖上，幾乎沒有一片稀疏的空地，各種各樣，成千上萬條線條將上千個各種形狀的東西串聯起來，組成了一張繁雜無比，令人無從下手的設計圖。
“這裡是能量轉化器，這裡是能量電容器，這裡是能量放大器，這裡是……”器靈一邊指着圖上的各個部分，一邊開口道。
“能量穩定器。”
“你怎麼知道？”器靈一愣，詫異道。
“我爲什麼不能知道？”
“你一個地球人，爲什麼會看懂異族風格的工程圖？”
“因爲……唉別說話，我研究一下。”陳楓眼睛盯着圖紙，這張圖的風格和他從布萊斯族那裡竊取來的資料上的圖風格非常相似，布萊斯族一直致力於人類科技和異族魔法理論相結合，命運恰好就是人類科技和異族魔法理論結合的產物，只是和這張圖上精密的構造一比，布萊斯族那點兒淺薄的研究完全就像小學生的塗鴉。
布萊斯族上千年的研究成果，流露出去足以引發異族一場劇烈的工業革命，居然被陳楓說成了垃圾……
要是法佈雷在，不知道會作何感想。
器靈乖乖退到了一邊，陳楓懂一點點讀圖，已經讓器靈MM有些詫異了，現在陳楓又一動不動的看着那張圖紙發呆，更讓器靈說不出的怪異。不過在她心裡，陳楓沒辦法看出什麼名堂的想法還是佔了大多數。
可惜她並不知道陳楓也算是個半入門的科技工程師，更不知道他的腦袋裡還有一顆科技時代最偉大的發明——盤古智能輔助。
陳楓看了一會兒圖，又從地上吧命運槍的屍體拿了起來，一會兒看圖，一會兒看命運。
這個動作更讓器靈犯迷糊，難道，這個年輕人還真的能夠從圖紙和一個損壞的命運上看出什麼名堂？
“喂……”陳楓忽然扭過頭，對着器靈說道。
“嗯？”
“你叫什麼名字？”
“就叫永恆……靠，姐幹嘛要告訴你我叫什麼？”
“好了好了，永恆MM，這張圖我看了個差不多，但是有個地方我不太懂……”
“什麼？你說什麼？”永恆忽然眼睛一瞪，彷彿聽見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一般。
“我說……有個地方我看不懂……就是這裡，這個能量核心並聯結構，它連接的是能量核心和能量放大設備，這個玩意兒是幹嘛用的？”
“你……你你你真的能看懂？”
“唔……差不多吧……”
永恆MM的眼睛瞬間瞪大，她的設計者爲了讓永恆命運的設計不至於失傳，因此將設計圖和製造說明神馬的都放在了永恆的記憶庫中，而且就算配上製造說明，想要通過圖來了解命運的工作方式也是一件極其困難的事情，就連她這個人工智能都學習了好幾個月才生生理解命運的結構，可是面前這個年輕人，他看了還不到20分鐘，就已經到了這個地步……
他還是人麼？
“怎麼？怎麼那副見了鬼的表情？”陳楓奇怪地說道。
“呃……那是能量兼容器，就是把能量核心的不同能量頻率統一融合起來的設備。”
陳楓點點頭，扭臉繼續看圖，自言自語一般的說道：“哦，原來如此。這個設備負責提取能量，這個設備兼容能量，在通過放大器放大，接下來，兩條支路，一條是通往槍口的能量激發設備，一條是電容通量線圈，應該是儲存暫時不用發射的能量的……所有的這些東西通過這個協處理器統籌，至於外圍的這些設備，應該就是顯示屏，瞄準器一些附加功能的區域吧……”
“……”永恆MM已經徹底說不出話了……
“那麼，這樣的話……”陳楓陳楓微微咬着嘴脣，喃喃道：“星空強制使用了範圍殺傷，如果五個能量核心齊全，五條能量供給路徑可以滿足範圍攻擊的要求，但是如果三條路徑就要強制發動能量，必須要這三條通路瞬間超過額定流量才能夠滿足要求……那麼，燒燬的部分……嗯……”
陳楓眼前一亮，半蹲下身子，仔細研究起了圖上處在自己腰際那一塊的部分設計圖。
永恆MM臉色無比的震撼，她瞭解命運槍，更瞭解命運在能量核心不滿的狀態下發動範圍技能是什麼樣的後果，而陳楓，半個小時，僅僅看圖，甚至在她看來從來沒有見識過異族裝置設計圖的他，就這樣一點點推測出了命運的損壞情況，而且與永恆所探知的，一模一樣！
這何嘗不讓人震驚？
“他絕對不是個人類……起碼不是個正常的人類……”永恆MM心裡想着。
而接下來發生的事情，讓永恆MM更加無言以對，無法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