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帥就可以”這句話真的是她最近用來安慰自己使用得最頻繁的一句話了。
每次想到自己的婚姻,她就會這樣想:“管他呢,只要這個男人長得帥就可以了。”
她也慢慢開始接受了衛哲,開始覺得他人還不錯,尤其是在每次看到又有朋友的老公在外面沾花惹草的時候。起碼衛哲每天晚上下了班就會準時回家,起碼衛哲會記得她的每一個口味,吩咐家裡的廚師給她做好吃的,起碼衛哲不會嫌她胖,整天嚷嚷着叫她減肥……
這樣看來衛哲真的是個好男人啊!
可她爲什麼……不能像喜歡柳子清一樣喜歡他呢?
這也是困擾柳未若最大的問題,是他們這段婚姻最大的悲哀。感情這個東西,還真不能勉強。
但她覺得衛哲是個好人。尤其是在父親醒過來之後,看着父親和衛哲關係一如既往,吳秘書也並沒有對衛哲多加防備,她心底就慢慢的打消了對衛哲的懷疑。這一層懷疑拿掉之後,她越發覺得衛哲是個好人。
可她還是無法陷入那一種狂熱。她覺得自己可能已經不會再那樣愛上一個什麼人了。有一種熱情,一旦消散,就會永遠的逝去了。
以後就這樣平淡如水的過日子吧,柳未若想。希望父親能夠快點好起來,不再遭受這種飛來的橫禍,希望她和衛哲也不要吵架,順順利利的過下去……
可是她還必須找出幕後的黑手是誰,不然她恐怕也無法安心的過日子。
至於網上那點小事情,雖然鬧騰得厲害,她也不怎麼關心。她關心的除了父親的傷勢,背後下黑手的真兇,還有公司這回能不能成功拿下那塊地皮,再怎麼也輪不到網上那點小事。
而關於地皮的事情,因爲錢卓絕的出現,各個投標商和承包商都有很慌亂,因爲手上握着權利的那幾個人已經明顯偏向柳氏的公司了。
投資,商戰,最怕的就是對方能夠以比你更低的價格拿到同樣的貨物。壓價傾銷,把其他企業成功排擠出市場,再高價壟斷銷售,這都是套路。
可市場就是這樣,拼人脈,拼資源,你輸了,就只有認栽,有些時候真的毫無辦法。做生意就是有賺有賠,這種時候除了咬牙支撐,還真沒有別的手段。
如果錢家沒有參與這件事情,那麼局面或許完全不同,幾家和柳氏旗鼓相當的公司或許還會展開一場奪標大戰,錢卓絕的出現完全改變了局勢,整個局面變成偏向柳家的一邊倒。
於是柳家的競爭對手們,一邊納悶爲什麼錢卓絕會忽然參與進來,一邊琢磨這背後有什麼原委,自然而然的,他們就把這件事情和柳毅成受傷的事情聯繫在了一起。
如果他不受傷,或許就不會有錢卓絕這一出吧?
因爲這件事情受到影響最大的那兩三家公司,已經在開始動手查找打傷柳毅成的幕後黑手是誰了。
而錢卓絕打的這一手好牌,一石多鳥,既幫助自己甩脫了和自己糾纏不清的某女星,又把她剩餘的那一點利用價值壓榨出來,送給柳家做了個雙倍的人情,挑起她和柳未若之間的矛盾,再利用這個矛盾間接的對她所在的娛樂公司造成打擊,最後,還能催動本來和柳家敵對的那幾家公司,幫柳家追究誰纔是幕後真兇……
這一步棋走得有多妙,或許柳未若現在還無法體會。畢竟她現在能看到的表面上的,還是一連串的麻煩,網絡上對自己的無端謾罵,雖然能夠利用一下這場謾罵來爲公司打個廣告,但這也是形勢逼迫之下的無奈之舉,工程投標的競爭對手們的緊張,給招標工程的動盪,和忽然偏向我方的官場勢力,樁樁件件都叫人琢磨不透和無從適應。
至於其他公司暗自打聽傷害柳毅成的幕後黑手的事情,柳未若更是無從得知的。
她現在要照顧父親,應付公司的事情,偶爾還要應付媒體的追問,這幾件事就已經叫她焦頭爛額了。
除了這些,最讓她頭疼的還是衛哲。
她以爲衛哲會理解她,這件事情就是錢卓絕使的一個計謀,沒想到她完全低估了衛哲的醋勁兒。衛哲似乎很在意錢卓絕忽然出現這件事,網上的那些流言蜚語,柳未若可以放在一旁不去理會,他卻不想似的,看到那麼多@的時候,衛哲的臉黑得簡直分分鐘要爆炸。
柳未若很無奈的跟他解釋,自己和錢卓絕就是數面之緣,他是看在錢含辛的面子上,纔會出手幫助她的。
可衛哲不這麼認爲。那天下午柳未若去找錢卓絕的時候,只是她單純的向他求助,錢卓絕也只是單純的給了她一點點的指引,她回來就開始跟吳秘書重點接觸,這件事情柳毅成也好衛哲也好都知道,也很贊成她的做法,這一點是完全在衛哲的接受範圍之內的。
讓衛哲難以接受的,是錢卓絕刻意出現在那個他本來無論如何都不會出席的會議上。
如果那天下午的指引是給錢含辛面子,也給柳家和衛家的面子,那麼出席這個會議算怎麼回事?
錢卓絕此人絕不會輕易對人伸出如此援手,更何況是一個僅有數面之緣的人。
衛哲幾乎是本能的就嗅到了他的企圖。所有人都覺得柳未若平白無故被人謾罵,所有人都覺得衛哲是無理取鬧吃飛醋。可衛哲就是覺得錢卓絕居心叵測。那是狼與狼之間犀利而奇妙的感應。
所以這之後的好幾天,柳未若都不得安生。
柳未若幾乎要煩死了,她本來就很累,白天在醫院一邊處理公司的事情一邊照顧父親,以及一些雜事,晚上回家,衛哲又折磨得她根本不能好好休息。
每每折騰到後半夜,她幾乎是都是哭着求衛哲停下來,不要再繼續了,讓她好好睡一覺。可衛哲就是不願意,好像抽離她的身體,她就不再屬於自己似的,非要做到自己筋疲力盡,而身下的女人也氣若游絲,他才肯停下來。
有好幾次,柳未若直接累的暈過去。
而不管晚上多麼激烈,衛哲早上都能準時醒過來,然後他就會叫醒柳未若,讓她給他做早飯。
這個要求也是讓柳未若十分的不能理解,家裡明明有廚師有傭人,爲什麼忽然不用了,非要她做早飯,那些人不幹活,他們的工資衛家也得照開啊!怎麼就非要她來做。
她一開始不想動手,和衛哲僵持着,但是後者就那麼和她拗了一整天,什麼也不幹,熬到中午柳未若餓死了,衛哲也不許其他人去準備午飯,公司的秘書就拿着所有的文件站在客廳裡等着,衛哲也不籤,就讓他們就那麼站着。
事情全都堆起來,彷彿柳未若不去做飯,整個世界就度不許運行似的。後來衛哲的秘書手上的文件多一份,柳未若的心理壓力就重一分,差點沒被折騰的神經衰弱。她終於妥協了,去煎了幾個雞蛋,拿了幾片面包,切了兩個西紅柿和一把生菜,做了幾個三明治。
衛哲也不嫌她敷衍,拿起來吃了,就去上班了。
柳未若才大大的鬆了一口氣,也開始處理自己的事情,只覺得這一天雖然沒幹什麼活兒,卻累的跟走了二萬五千里長徵似的。
之後的每一天早上她都得起來給衛哲做早飯,心裡覺得這個男人真是霸道,也根本不明白他究竟在想些什麼。
就這樣過了一個多星期,公司終於順利完成了手裡的幾個項目,那塊地皮也開始規劃設計,和當紅女星的“感情糾葛”也在網絡上幫柳氏的公司炒夠了熱度,父親的傷勢也在穩步好轉,就快能夠恢復工作了。
按理說這個時候柳未若可以鬆一口氣了,她手上的工作也沒那麼重了,可是她還是覺得很累,連日累積的疲勞彷彿一股腦兒涌上來似的,害的她頭重如灌鉛,腳下如踩雲,整個人都是蒙的,常常幹着幹着活兒,或者吃着吃着飯,就那麼睡着了。
衛哲也發現她有點不對勁,從前她雖然累,但至少會洗過澡,好好保養一番皮膚,再上牀睡覺。這兩天她回家,卸了妝,簡單的衝一沖澡,倒下就睡了,而且睡得很死,看上去那麼疲憊,連衛哲都捨不得叫醒她做每天晚上的例行公事。
大家都回過神來的時候,是在柳毅成出院的時候。
柳毅成在醫院養足了一個月纔出院,這也是柳未若的意思,她不希望父親太過勞累,在他住院的這一個月之中一直幫他分擔工作,醫院的醫生都很感動了,直誇柳未若孝順。
出院的時候,柳未若在問醫生相關的注意事項,無意間和醫生聊起了她最近的身體狀況,醫生建議她做一個檢查,看是不是操勞過度。
柳未若本來覺得沒必要,因爲父親出院之後她就沒那麼多事情可以忙了,身體就會慢慢好轉。
還是醫生有經驗,保險起見,問了她一句:“你是不是懷孕了?”
柳未若就當場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