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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82 新婚之夜

chapter82 新婚之夜

錢含辛倔脾氣一上來,顧不得別的,只把白眼一翻,嘴裡連珠炮兒似的開始說:

“你不是不喜歡他嗎?不喜歡他聽聽又有什麼呢?柳子清有孩子都沒見你那麼激動!再說了,我這是在發泄嗎?我這是在提醒你,你可小心今天那個叫什麼陳珵的,她大學的時候還跑到美國去找過衛哲呢!還有,你在公司見過那個姓吳的,她可也不是什麼好鳥,聽說衛哲在公司裡最中意的就屬她了,以前點名要她當秘書,誰都知道怎麼回事兒。”

柳未若被她吵得頭疼,忍不住喊道:“好啦!知道你瞭解得比我多,行了吧!含辛,我還就告訴你,他之前那些事兒我不想要也不沒有必要去了解,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徒,這個道理難道你真的懂嗎?那你是不是又把武子威的前任都一一調查過呢?”

錢含辛提到這件事就生氣。說實話她本來對武子威從前那點子事兒也是不在乎的,但她哥哥是誰啊,能讓自己妹妹隨隨便便被個暴發戶的兒子拐了去?大手一揮就叫人去查了,武子威做事又從來不遮遮掩掩,很快他從前那些爛事兒就被一股腦兒的扯了出來,一樁樁一件件兒的擺在錢含辛面前,她也是花了很大的努力才能克服。

所以那天晚上兩兄弟互懟的時候,她其實算是表現的很壓制了,因爲早就知道這些事。但是冷不丁被人提出來說,還是讓她覺得非常反感。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呢?她好討厭扯着過去不肯放手這種行爲。

可就算是一道已經癒合的傷疤,每次你要被迫直視它的時候,也還是會覺得厭煩的。

錢含辛漸漸的感覺到,愛一個人其實是一件很累的事情,一個人的撒嬌並不能構成什麼,兩個人的互相包容忍讓纔是關鍵,而她至今也不能確定武子威究竟是不是那個讓她心甘情願挨着忍字頭上那一把刀的人。

某種程度上,她很羨慕柳未若,因爲她可以爲了一個自己心愛的人去死,又能爲了一個自己不愛的人而活,這兩件事都超出了她現在可以理解的範圍。她的不安和煩躁都來源於這種不能理解,她漸漸的覺得柳未若和她走上了不同的人生軌跡,她痛恨這種分離並且很努力的想要把兩個人的道路繼續拉在一起。

可惜這個世界上並不是一切事情都能按照錢大小姐的意志而轉移的。不管她再怎麼慫恿柳未若逃離現在的生活,去回到她們倆最初的那種單純和自由,那都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柳未若火紅的嫁衣彷彿刺痛了錢含辛的眼睛。她從來不知道自己竟然會爲好朋友的婚禮感到如此的難受和心痛,彷彿婚姻真的是一座墳墓,而她正目睹着好友人生的葬禮。

柳未若並不是沒有感覺到錢含辛的這種情緒變化,事實上從錢含辛回國開始,她就已經感覺到了錢含辛內心的擔憂。這麼多年她們一直都是彼此的鏡子,相互矯正着走過漫長歲月,彼此都會不經意間把自己活成對方的樣子,柳未若陷入婚姻的泥淖無法自拔,讓錢含辛無比擔心自己的未來,擔心她們兩個人的未來。

所以她用盡手段想讓柳未若過得幸福,可她卻笨手笨腳的搞砸了一切。明明是不想讓她傷心難過,卻講了一大堆她老公的壞話,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幹什麼。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應該盼着他倆百年好合,還是應該盼着他倆趕緊分手。

而柳未若此刻正在想的是,爲何她會在廁所聽到那樣一段對話,她很想相信這是巧合,可女人的直覺告訴她這不可能是巧合,因爲這兩個女人她並不認識。說不定是有人專門帶了這兩個女人進來,要演這麼一齣戲給她看。可她實在想不到那人這樣做的理由。

是想讓她對柳子清死心嗎?還是想要提醒她柳子清其實有很多秘密,這些年她當這個小聾瞎當得也夠了,是時候該睜開眼睛好好看看身邊這羣人,看看他們究竟是什麼樣的嘴臉?

柳未若有那麼一瞬間想到了衛哲。因爲不管是讓她對柳子清死心,還是讓她認清楚周圍的現實,這都是對衛哲有利的事情。可她又覺得衛哲不像是會這樣做的人。畢竟這樣拐彎抹角的來提醒她並不是衛哲最好的選擇,如果衛哲知道這些事情的話,他大可以直接把這個女人和她的孩子,連帶親子鑑定的結果一起帶到她的面前來,或者,他甚至可以讓柳子清親口承認這件事情,這不比所有別有用心的安排都簡單嗎?

可如果不是衛哲,還有誰?

柳子清有個兒子,這件事情讓自己知道究竟有什麼意義呢?除了讓自己對柳子清死心以外,她似乎想不到任何別的意義了。那這背後又有誰指使呢?他的目的究竟又是什麼?

還是說,這一切真的僅僅只是一個巧合,一個讓人誤會的巧合罷了?

有沒有可能那兩個女人在說謊,在自我高潮呢?

或者有沒有可能,這一切只是一個謊言,需要她一點一點的去識破呢?

沒人能說得清楚,她真的只能自己一點一點的去查。

酒過三巡,衛哲已經撐不住要回家了。他的腳步有點不穩,不過意識還算清醒,乾脆的拒絕了朋友們要鬧洞房的請求,大手摟着柳未若的肩膀就上了車。

新婚之夜,是混亂的一夜。

柳未若身上的紅色小禮服並沒有活過今夜,它那麼美麗合身,穿上又很舒服,卻被撕碎成一片一片的散落在地上,猶如一朵被粗暴扯落的玫瑰花,血紅的花瓣散了一地。

屋子裡滿是華麗的裝飾,柳未若都快要認不出這件臥室來了,就連天花板上的吊燈也換成了一盞比之前奢華浮誇太多的水晶燈,她仰面躺在牀上,燈光刺得她眼睛一陣陣流淚。

衛哲的手指拂過她的臉龐,問她怎麼了,是不是疼,她只是搖搖頭閉上了眼睛。

事到如今,早就已經不會痛了。

衛哲的汗水滴落在她滾燙的皮膚上,激起一陣陣涼意,她的身體不停戰慄,窗外的夜晚還很清冷,夜色如水,繁星如眸,

她發現自己竟然已經習慣了配合衛哲的動作。看着他臉色享受的神色,她忽然有一點理解衛哲爲什麼會對她好,大概因爲她還剩這一點用處吧?

人類真是一種利益至上的生物,如果對自己沒有一點的好處,又怎麼會上趕着去付出呢?本來一男一女搭配在一起,結成婚姻這件事情,就是人類爲了維繫自身的繁衍而採取的一種措施而已。婚姻,說到底,還是人類的工具啊。

膝蓋開始隱隱作痛,手腕開始發酸,柳未若無力的求饒。衛哲把她翻過來抱在懷裡,她滿是汗水的額頭貼在他溼漉漉的肩膀上。

衛哲低下頭,在她耳邊說:“給我生個孩子好嗎?”

柳未若咬着他的肩膀,忍住不發出聲音。

衛哲卻不依不饒,彷彿囈語一般重複着:“給我生個孩子吧,好不好?”

柳未若快要癱在牀上了,她還是沒出聲,不過她覺得沒什麼不好,她可以給他他想要的,或許將來的日子會更好過呢?她知道一個孩子不僅僅是他的期盼,也是衛柳兩家人的期盼,她的婆婆一定會開心得合不攏嘴,到時候說不定她想要把某家娛樂公司給全盤買下來,他們也是願意的。

柳未若摟着衛哲的脖子說:“我給你生個孩子,你給我開家公司。”

衛哲頗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俯下身,薄薄的嘴脣吐出兩個字:“可以。”

這一夜真是瘋狂,以至於柳未若都忘記了自己究竟說過什麼,精疲力竭的睡過去的時候,她甚至都忘記了自己在哪裡。她只能感覺到衛哲溫熱的手掌輕輕按扶着她的脊背,感覺到他結實的胳膊把她摟在懷裡。那一瞬間她不由自主的貼近了他,兩個人的身體依偎在一起,睡了酣沉無夢的一覺。

第二天早上柳未若感覺自己要散架了,身體痠痛得根本起不來牀。衛哲倒是神清氣爽的樣子,看着她曖昧的笑,笑得她滿臉通紅,舉過被子把自己整個捂起來。

衛哲在她耳邊提醒:“別忘了你答應過我什麼。”

柳未若迷糊了半天自己究竟答應過他什麼,等回過神來,他已經出門去上班了。

柳未若頓時就睡不着了,趕緊起牀來運動,艱難的在跑步機上呆了兩個多小時,雖然她知道做這一切都沒有什麼卵用,躺了一晚上該結合的早就結合了,可她還是想要一點心理上的安慰。她可不想新婚之夜就中槍,然後就開始十月懷胎坐月子,含辛茹苦奶孩子。

最後是被扶着下來的,洗澡都洗不利索,這個時候她居然無比懷念衛哲在她身邊的時候,還會幫她洗澡,甚至幫她吹頭髮。她知道男生好像都不大喜歡幫女孩子吹頭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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