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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40 這是我倆的婚禮

chapter40 這是我倆的婚禮

柳未若不說話,衛哲看着她,忽然往前一步,伸手要去撩她的被子。

柳未若的身體微微一顫,眼神看着他,滿是厭惡和逃避,一眼之後,放棄抵抗似的閉上了眼睛,好像把自己扔在砧板上任人宰割似的。

衛哲的心狠狠一滯,手也頓住了。柳未若閉着眼睛,睫毛顫動,彷彿受驚的小動物,拼命的要把頭埋在母親懷裡,不敢面對眼前的危險。

忽然想到,她已經沒有母親了。在自己還能躲在母親的懷裡享受母關懷體貼的時候,她的母親已經過世了。

霎那之間所有的情緒都化作了鋪天蓋地的心疼,衛哲的聲音都有些顫抖,小心翼翼的把手放在她的腿上,認真的追求她的同意:

“你放心,我不碰你,我就看看……你的腳。”

柳未若睜開眼睛:“我的腳?有什麼好看的,腳上又沒有傷。”

衛哲的手隔着被子感受她纖細的腳踝,柳未若下面動彈了一下。衛哲的力氣很大,捏的她不大舒服。

他記得柳子清說的是左腳。掀開雪白的被單,下面是兩截包裹在病號服庫管裡的腿,腳上一雙菸灰色的毛線襪子,一雙腳繃出漂亮的弧度,腳尖的部分從外表看上去沒有任何異常。

衛哲握住了她的左腳,柳未若不適應的往回縮了一縮,卻沒能把自己的腳從衛哲的手裡抽出來。她覺得很彆扭,不知道這個男人今天又發的什麼瘋,一雙腳有什麼好看的?

衛哲一隻手握住她的腳背,感覺自己的呼吸都急促了,另一隻手撩起她的庫管,摸到襪子的頂端,輕輕往下褪去。潔白的腳從襪子裡剝離而出,襪子褪到盡頭的時候,衛哲碰到了一個硬硬的東西。

柳未若左腳的小腳趾頭呈現一種異樣的粉紅,和她的膚色格格不入,儘管那一節假肢做得十分精巧細緻,連紋路都那麼逼真,可光線下還是能夠看出塑料的質感。柳未若的皮膚是柔軟而富有彈性的,這節塑料硬邦邦冷冰冰的套在那裡,像一根針橫亙在衛哲的心裡,扎的人生疼。

衛哲伸手碰了碰那節指頭,柳未若又往回縮了縮,有些着急的輕聲道:“粘住了……拿不下來的。”

衛哲低聲說:“我知道的……”

柳未若不知道他怎麼會忽然知道自己有一個假腳趾頭這件事,也不知道他爲什麼露出這幅表情。她隱隱約約的感覺到這個男人身上的一種溫柔,和她先前所見到的那個他有些不大一樣。

衛哲忽然擡起頭來看着她,言語有些不順的問:“你……現在走路還習慣嗎?”

“早就習慣了啊。”柳未若不以爲意。

這樣的一節假的腳趾頭從她記事兒起就一直跟着她,伴隨她成長,她長大一點兒,爸爸就給她從國外訂一個新的回來換上。因爲平時都穿着襪子,就連夏天她也很少穿涼鞋,所以也沒有人知道她有一節假的腳趾頭。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一段傷,她記不起來,也不想去追憶。有些事情寧願當做沒有發生,有些傷痛就希望它能夠永遠成爲過去。

就好像她也從來不願意去想起媽媽過世的這件事一樣。

衛哲盯着她的腳看了很久,才幫她把襪子重新穿上,又幫她蓋好被子。他的手離開她的一剎那,柳未若立刻把腿縮起來,左腳壓在右腿的膝蓋彎下面藏着。一雙眼睛盯着衛哲看了好半天。

衛哲居然不敢看她。那晚上在牀上的時候,他還總是故意強迫她看着自己,不許她躲閃,將她搖頭晃腦,呻吟喊叫的所有的樣子盡收眼底。而此時此刻他竟然不敢看她。人生從來沒有這麼慫過。

半晌,衛哲把視線移到牀頭櫃上,指着那本婚紗設計圖說:“真的沒有……喜歡的嗎?”

柳未若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牀頭,深吸一口氣,最後還是拿過那本厚厚的設計圖來,再腳上攤開,指着其中兩款說:“這兩個吧,我覺着挺好。”

衛哲點點頭,轉身想要叫秘書記下來,才發現房間裡只有他們兩個人,並沒有什麼秘書。衛哲只好從自己兜裡找出一支筆來,在設計圖那兩款婚紗上打了兩個大大的圈。

又問:“酒店呢?”

柳未若回答說:“就你們家的酒店吧,熟人熟路的,方便。”

衛哲再三確認:“你確定嗎?不考慮其他的地方?”

“考慮那麼多幹什麼?反正順順利利辦一場婚禮給大家看不就好了?”

“什麼叫給大家看?這是你自己的婚禮,應該是爲你自己而辦的,也爲我——爲我們兩個人而辦的。”

柳未若擡起頭,挺奇怪的瞧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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