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高級員工，顧氏的其他員工並不知道這個項目的存在，而今，一番排查，竟是毫無頭緒。
顧晟睿揉了揉太陽穴，而後道：“把這三個月私人辦公室門口的監控單獨調出來，看看究竟是誰偷看了企劃書！”
之前在調查高級職員的時候，自然也是調過監控，只是當時是調出了全公司的監控，而在這一次是單獨，也會越發仔細。
爲了保護那些高級員工的隱私，也是因爲信任，顧氏並沒有在單人辦公室安裝監控，但是辦公室門口，自然是在監控範圍內的。
既然接觸過項目的人都沒有問題，顧晟睿懷疑，很有可能對方是直接將企劃書拍照盜走的，而非有內鬼。
他們企劃書是在三個月前才大致敲定的，這三個月則是在強化細節，臨時剛剛動工，細節什麼的自然看不出來，所以顧晟睿才決定三個月，而不是最近的。
接觸過企劃書的人都是高層，有機會看到企劃書的，自然是能進入高層辦公室的人！
那方，助理什麼都沒有問，而是點着頭，應了聲“是。”
該交代的都交代完了，雖然現在情況似乎並不是很樂觀，但是顧晟睿依舊準備離開。
這麼久沒見到潔兒，已經是極限了。
顧潔兒也和顧晟睿來過公司，公司的人也知道董事長對董事長夫人有多寵愛，雖然對董事長在這種時候還‘沉迷美色’有些無奈，卻並沒有人不滿。
董事長夫人那般的人，換了誰，都會想捧在手心供着。
顧晟睿回到家之後，才覺得繃緊的神經放鬆了下來。
對於顧氏發生的事情，顧傾城已經聽說了一二。
畢竟，那個項目，她曾經聽顧晟睿和顧潔兒提起過。
顧潔兒從不關心這些事情，自然沒什麼印象，全憑對顧晟睿的瞭解猜出來了，而顧傾城，則是憑電視……
沒錯，那個項目若是成功開展，將會盈利頗豐，財經頻道甚至還採訪了林永健，顧傾城就是在換電視臺的時候，不小心看到的。
再加上最近一段時間顧晟睿的行爲，顧傾城便知道，那個項目，大概是林家用了什麼手段從顧氏偷走，而後率先實施。
顧傾城覺得，顧晟睿的做法還是太正派了。
雖然他不知道顧晟睿是怎麼處理的，但是依照她對自己父親的瞭解，想必顧晟睿的做法都是很……‘溫和’的那種。
倒不是說顧晟睿不果斷，而是顧傾城知道，顧晟睿答應過顧潔兒，不會再用那種邊緣手段。
年輕時候的顧晟睿和很多紈絝子弟一樣，每天吃喝玩樂，只不過，他不碰女人。
唯一碰了的女人，卻徹底改變了他整個人，那，便是顧潔兒。
顧晟睿年輕氣盛，曾經用過不太‘正人君子’的手段，險些逼得一個妄想追求顧潔兒的人跳樓自殺。
偏偏，那個人還什麼都沒做，只是表達了對顧潔兒的欣賞。
那件事情之後，顧潔兒並沒有和顧晟睿吵架，而是和他約法三章。
這麼多年下來，顧晟睿雖然依舊傲氣，依舊有脾氣，卻早就習慣了‘溫和’處事。
那些遊走在邊緣的手段，自然不會再用了。
不過，要顧傾城說，林家連這麼下三濫的手段都用了，他們還那麼‘溫和’做什麼！
當然，這些話，顧傾城不會說出口，但是不代表她不可以暗中進行，來點不溫和的。
要知道，顧傾城的心理，早在四年前，就發生了變化。
被自己逼到血脈天賦甦醒，顧傾城骨子裡，自然有着瘋狂偏激的一面，不過是因爲平日裡都被宋一念寵着，所以沒有表現出來罷了。
既然林家已經出手了，顧傾城自然不會坐以待斃。
況且，林家，她有很好的人選……
飯後，顧傾城便拉着宋一念離開了。
隨着兩人離開的，還有蘇涵澈。
三人並沒有開車，而是步行。
反正，在B市的中心區，經常出入的都是上層人士，早就見過顧傾城和宋一念千百回了，自然不用擔心會發生那種被粉絲髮現，然後瘋狂圍觀的場景。
宋一念並不好奇顧傾城要去做什麼，反正他都會跟着，不過，身後跟着的某隻雄性生物，卻讓他越看越覺得礙眼。
“你要做什麼？”宋一念微擰着眉，眸中帶着些許不耐煩，看着蘇涵澈的目光猶如實質化一般。
分明只有他和顧傾城兩個人就夠了，爲什麼總有人想來插一腳？
思及此，宋一念越發覺得心中煩躁，隱隱有些壓抑不住的趨勢。
那方，蘇涵澈斜眼睨了他一眼，半勾着脣。
宋一念的意思，是想問他跟着他們想做什麼吧？
還真是說話簡潔，也不怕他聽不懂？
嘖，怎麼不見他和顧傾城說話的時候這麼，能省則省？
這麼想着，蘇涵澈卻還是回答了他的話，“來看戲，況且，說不定，你們會需要我的幫助。”
這話，是回宋一念的。
但是蘇涵澈說話時看的，是顧傾城！
說什麼“你們會需要我的幫助”，實際上，蘇涵澈想幫的人，只是顧傾城而已。
那方，宋一念又怎麼會看不出蘇涵澈的想法？
他就知道，蘇涵澈的心思，已經變了！
宋一念想的沒錯，蘇涵澈的想法變了。
或許還達不到喜歡，但是顧傾城於蘇涵澈而言，已經不僅僅是一個有趣的，值得研究的‘玩具’了。
而這些微的變化，顧傾城沒有發現，宋一念卻發現了。
不是說顧傾城神經大條，而是在顧傾城心裡，蘇涵澈接近她，本身就是抱着某種目的的，而在開始的時候，蘇涵澈並沒有表現出喜歡她的意思，反而是像看着小白鼠一樣看着她，帶着淺淺的，探究的目光。
顧傾城已經帶着思維定式來看呆蘇涵澈了，再加上顧傾城根本就沒有怎麼關注他，自然就發現不了這些細枝末節的變化。
但是宋一念不一樣，宋一念一直注意着蘇涵澈。
因爲，蘇涵澈頂着一個‘顧傾城未婚夫’的頭銜。
宋一念對他，有嫉妒，有危機感。
所以，在蘇涵澈情感發生變化的時候，宋一念注意到了。
當然，就算宋一念注意到了，他也絕對不會告訴顧傾城。
他很自私，受不了任何無關的人分走顧傾城的注意力。
單是現在這些亂七八糟的人，他便已經覺得夠煩的了，又怎麼可能給自己添煩惱？
果然，顧傾城完全沒聽出來蘇涵澈話裡的意思，很果斷地搖了搖頭，道：“不需要，謝謝。”
蘇涵澈垂眸，勾着脣不再開口。
只是眸中，帶着淺淺的澀然，稍縱即逝，便是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
他知道，顧傾城從來不和宋一念說謝謝。
還真是……差別待遇啊。
明明他還什麼都沒做，他的未婚妻小姐就這麼客氣地道謝，何嘗不是一種疏離？
還是一種潛意識的疏離。
真讓人傷心。
那方，宋一念見顧傾城和蘇涵澈說話，不由又打翻了醋罈子。
不過，他沒有表現出來，只是牽着顧傾城的手緊了緊，而後壓着聲音，湊到她耳邊輕聲詢問，透着親暱，“傾城，累不累？”
顧傾城眨了眨眼，有些不解。
剛從顧家出來不到十分鐘，怎麼會累？
然，未等她開口，宋一念竟是直接抱起她，大步前行。
顧傾城習慣性地攬着他的脖子，雖然不解，卻還是蹭了蹭他的胸口，享受般地勾着脣。
不用走路也挺好。
她只是懶得走路，纔不是因爲想和宋一念更親密呢。
兩人身後，蘇涵澈腳步微頓，而後嗤笑出聲。
“幼稚……”
宋一念直接抱着顧傾城走了，幾人有沒有做什麼僞裝，一路上撞見的羣衆倒是沒有表現出瘋狂粉絲的樣子，卻也還是有不少人偷偷拍照，小聲議論。
“宋影帝和顧女神是來逛街的？天啊，公主抱，好羨慕。”
“看着這兩個人就有一種看偶像劇的感覺，好甜啊。”
“會長髮的動態果然沒說錯，宋影帝根本就是在把顧女神當女兒寵着啊。”
“只有我一個人注意到，蘇涵澈竟然也在麼？”
“啊！我看到了，好蘇！好帥！好喜歡！”
“不過爲什麼蘇男神會和宋影帝跟顧女神在一起啊？”
“可能是朋友吧？”
“……”
那方，隱隱約約聽到羣衆議論的蘇涵澈又是勾了勾脣，邪氣勾魂，風流肆意。
朋友？
明明是情敵！
便在一票目光中，三人進了‘翡翠閣’的包間。
雖然顧傾城吃過飯了，但是宋一念還是幫她點了一些她喜歡吃，分量又少的甜點，就當是零食了。
兩人倒是都沉得住氣，沒有問顧傾城爲什麼忽然來這裡。
顧傾城選擇‘翡翠閣’，自然是有原因的。
既然她準備暗中做些小動作，自然不能被顧晟睿和顧潔兒知道，所以地址不能是顧家。
‘翡翠閣’客流量大，不會引起誰的注意，並且，隔音和保密工作都很好！
宋一念雖然纔出了顧傾城或許準備做什麼，所以當程萌萌帶着一個人走進包間的時候，他並沒有意外。
只是，在看到程萌萌帶來的人是誰時，條件反射地擰了擰眉。
他可沒有忘記，就是這個人，險些潑了顧傾城一身紅酒！
那方，被程萌萌帶來的人，正是雲曉悅！
完全忘記最後那杯紅酒盡數潑在他自己身上的事情。
蘇涵澈也記得這個女人，見程萌萌領着她進來，饒有興致地挑着眉，翹着腿，伸手便夾起一塊玫瑰水晶糕放進嘴裡。
味道不錯，難怪他的未婚妻小姐這麼喜歡。
想着，蘇涵澈用眼角餘光瞥了眼顧傾城。
只見宋一念正用筷子餵給她一小塊水晶糕，顧傾城自然而然地張嘴接住，而後下顎微動，不多時，宋一念又餵了她一塊。
正好在她口中那塊嚥下去的時候。
蘇涵澈順着宋一念的筷子看去。
宋一念的盤子前，正放着被分割成小塊的玫瑰水晶糕。
蘇涵澈忽然有些懷疑。
如果現在只有他們兩個人，宋一念是不是都要嚼碎了餵給她？
而後，蘇涵澈又想起，似乎，在顧家的時候，顧傾城碗中的菜，邊都是宋一念幫她夾的，而顧傾城則是連手都不用伸，閉着眼睛吃飯都行的狀態。
有殼的去殼，有骨頭的去骨頭，大塊的都切小，就差喂她嘴裡了。
現在想來，沒有喂她，是因爲有顧晟睿和顧潔兒吧。
蘇涵澈忽然覺得口中的水晶糕有些澀，低頭一看，缺口處半朵玫瑰花花瓣顏色有些白。
蘇涵澈忽然便沒有了食慾。
他還似乎不吃了，畢竟，可沒有人幫他挑花瓣啊……
宋一念和顧傾城倒是沒有想到蘇涵澈想了那麼多，畢竟，這樣的相處模式，兩人早就習慣了。
不管宋一念送過來什麼，顧傾城只管張嘴，反正都會是她愛吃的，反正都會是大小合適不噎人的。
而宋一念則是覺得，照顧着顧傾城，是一種享受。
身心愉悅的那種。
這種感覺，時間越久，只會愈發強烈，強烈到恨不得包辦顧傾城的所有事情。
程萌萌也和兩人吃過飯，對宋一念那令人髮指的愛好早就習以爲常了，只是，儘管如此，她還是會忍不住感嘆。
幸好，當初白崎說的，宋一念那四年有多難熬的事情她並沒向顧傾城隱瞞，否則……
她一定會良心不安的！
程萌萌把雲曉悅帶來之後，和顧傾城打了聲招呼，而後便坐在一邊。拿起一雙乾淨的筷子吃了起來。
誰都沒有理會雲曉悅的意思。
正因如此，雲曉悅越發有些不知所措。
自從上一次因爲聽了林堯晉的話，反而得罪了林永健，從那之後，本是林堯晉情人的雲曉悅便被林永健用於招待各種客人。
至於是哪種招待……不用想也知道。
畢竟，雲曉悅的身材好，長相算不上多美豔卻勝在清秀，又是連大學都沒有畢業的年紀，青澀動人，還是讓不少人感興趣的。
只是，此時，雲曉悅整個人都瘦了一圈，原本被林堯晉養出來的一些肉早就沒了，像極了顧傾城在KTV裡第一次見她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