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
李翼洋沉聲問道。
“洋哥！”任雪曼恨恨的瞪了姚可可一眼，示威似的抱上了李翼洋的胳膊。
“你女朋友說我不夠資格過來開會，然後我家老闆說我有這個資格。”
姚可可平靜的看着李翼洋，清淡的瞳孔絲毫沒有因爲“女朋友”三個字泛起任何波瀾。
“資格？”李翼洋錯愕的看了眼姚可可，眼中帶着點不可置信。
“我來介紹下吧。”
顧少恆得到陸照川示意，眉毛一挑，踏前一步走到姚可可身旁，“這位是我們集團新任，民生科技研究工業金融投資風險評估部門的主管，她要是沒有這個資格，我看……”
顧少恆掃視了一圈四周，耐人尋味的笑了笑。
四周圍觀的人對視一眼，紛紛苦笑起來，顧少恆什麼意思太清楚不過了。
這種會議要是姚可可沒資格參加，他們這裡一半人都得被刷下去。
主管？
李翼洋太清楚這個職位意味着什麼，震驚的看着姚可可，一段時日不見，她竟已經站在這個高度了！
“她是你的女朋友，你自己說怎麼處理吧。”姚可可對着臉色大變的任雪曼笑了笑，清淡的目光落在顧少恆身上。
“你高興就好。”顧少恆無所謂的聳聳肩，然後玩味的看着任雪曼。
陸照川從人羣中脫離出來，默默的站在姚可可的另一側，深邃的瞳孔倒映着李翼洋的容姿，意味不言而喻。
李翼洋幾乎是陸照川目光落在他身上的那一瞬間，就感到一股無形的壓力，讓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勉強讓呼吸均勻下來，李翼洋看了神色平靜的姚可可，眼中閃過一道爲難。終究還是咬了咬牙，從任雪曼懷中將胳膊抽了出來，“你先回去。”
“回去？！”
任雪曼臉色“刷”的一下就白了，不可思議的看着李翼洋。
這個和她同牀共枕這麼些年的男人，竟然在這麼多人面前掃她的臉！
“聽話，有話回去再說。”李翼洋拍了拍任雪曼的肩膀和顏悅色的說道。
“我……”
任雪曼還想反駁，可是當看到李翼洋眼神深處的冰冷時，忍不住打了個寒顫，終究還是把剩下的話嚥了回去。
一起這麼多年，她還是頭次見到這個一向溫和的人，原來也會有這麼可怕的眼神。
可是……
任雪曼掃視一圈四周，所有人都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這一發現，讓她心口頓時涌出了無邊酸意。
爲什麼每次都是這樣，爲什麼所有人都向着姚可可，本小姐究竟比她差在哪裡了！
眼眶一瞬間變得迷濛起來，任雪曼不甘的咬住下脣，倔強的看向李翼洋。
李翼洋麪色溫和的看着她，只是眼底的堅定不曾有半分動搖，這個發現，讓她還是把手緩緩從李翼洋身上收了回來。
慢慢轉過身去，走到向下的電梯旁邊，難以壓抑的嗚咽聲，終究還是傳了過來，伴隨的還有一連串高跟鞋和地板的交擊聲。
“這次滿意了嗎？”
李翼洋直到再也看不到任雪曼的身影，眼中的冰冷才漸漸緩和下來，聲音中帶着些許複雜。
“這話從何而來？”姚可可淺淺的笑了下，“是她自己說的，與會議不相干的人禁止入內，又不是我有意爲難她，您說對不對，李伯伯？”
最後一句時候，姚可可是轉頭對人羣中一角微笑。
所有人的視線不約而同聚集過去，片刻後，李豐年滿臉尷尬的走了出來。
“可可說的沒錯，這次會議是非公開的，不相干的人的確不適合進來。”
李豐年說這話的時候，略顯肥胖的臉上微微帶着苦笑。
“既然沒什麼事了，就都別圍在這裡了，都進去吧。”
說完，李豐年率先向會議室內走去。
“等等。”淡然的聲音忽然響起。
李豐年的腳步頓了下，然後回過頭看向聲音傳來的地方，臉上的笑更加苦了幾分。
“陸董事長還有什麼事嗎？”
“沒聽錯的話，您說的不相干的人不適合進來對吧？”
陸照川緩緩向前走了一步，只是一個普通的動作，卻讓四周的人都忍不住嚥了口唾沫。
“您似乎忘了個人，不是嗎？”
陸照川淡淡的看着李豐年，低沉的聲音雖然是用詢問的語氣，然而眼底充斥着的，卻是不容拒絕的冷意。
姚可可看着陸照川的眼，下意識的瞪大了些，握着文件夾的手情不自禁的掐緊了幾分。
李豐年苦澀的看了眼陸照川，又用帶着些許不滿的眼神掃了眼姚可可，這才走到李翼洋身旁。
“爸？”意識到什麼李翼洋，聲音中帶着點難以相信。
“回去，和雪曼一起在家等我回來。”
李豐年終究還是見多識廣，氣度沉穩的老江湖，這句話說的堅硬中又絲毫不顯做作。
李翼洋也明白自己父親話中的意思，深深的看了眼姚可可，緩緩出了口氣，對李豐年點了點頭。
“我知道了。”
語畢，乾脆的轉身離去。
“犬子給各位見笑了，等會議結束，我會一一向各位致歉。”
李豐年轉過身，對在場的所有人苦笑一聲，表情帶着些無奈。
所有人都理解的笑了笑，然後慢慢走進會議廳，李豐年終究是副書記，中南市的實權人物，沒必要爲一件小事得罪了他。
何況，這事本來就和他們沒關係，只是看戲的而已。
“衝動了啊。”
一名年過半百，頭髮帶着些花白的中年人經過陸照川身旁的身後，對他低聲嘆了口氣，走進會議廳。
“張叔人一向不錯。”顧少恆玩味的笑了笑，然後對會議廳歪了歪頭，“我們也進？”
“走。”
陸照川掃了眼依舊有些發愣的姚可可，嘴角不自覺的揚了揚。
“等，等等！”直到陸照川和顧少恆都走了進去，姚可可才反應過來，連忙追了上去。
“坐。”陸照川指了指自己身邊的位置，淡淡說道。
“……抱歉了。”姚可可淺淡的目光看着陸照川，猶豫片刻，終究還是低聲說道。
盛世集團無論再大，終究還是民，俗話說，民不與官鬥。
今天因爲她的事，惡了李豐年，說不準什麼時候就會給陸照川穿小鞋。
姚可可也不是沒心沒肺的人，想到這些，不禁有些內疚。
“如果你是爲了李豐年的話，道歉就算了。”
陸照川淡然的從姚可可身上收回眼神，目光朝向着主席臺的走去的李豐年身上掃去，前所未見的，眼中竟有幾分凌厲。
“他以前得罪過你？”姚可可還是頭次見這種姿態的陸照川，不禁下意識的問道。
陸照川笑了笑，沒說話，注視着李豐年的眼神依舊凌厲。
以前沒有，不過現在，有了。
別當他沒看到李豐年當時看向姚可可時，那一閃而過的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