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空間,一片森寒
郝靜走在陌生的地方,陰森的恐懼侵襲着她的每個末梢神經,雙手不停的搓着冰涼的手臂。舒殢殩獍
突然
空中傳來嬰兒聲嘶力竭的哭泣聲,那麼的熟悉。
“小驕陽,小驕陽,你在哪兒?別哭,好孩子,媽咪在這,媽咪在這……”郝靜仰着頭,慌亂的奔跑着尋找着,可是頭上的天空一片昏暗,什麼都看不到,正在這時,她看到她親手給小驕陽買的襁褓就掛在樹枝上,那纖細的枝條搖搖欲墜,咔嚓一聲,是斷裂的聲音……
“不要!!!”撕心裂肺的吼聲響徹整個天空,她拼命的奔跑過去,像是要飛起來一般,可是卻來不及跑到樹下,眼睜睜的看着小驕陽摔在地上,咚的一聲,尖銳而沉悶!
“不,不!!!!!!!!!”
“靜靜?靜靜你醒了嗎?”林媛輕拍着郝靜的肩膀聲音裡滿是焦急。
耳邊是熟悉的聲音,郝靜被從夢中嚇醒,驀地睜開滿是驚恐淚水的雙眼,身子不停的顫抖着,胸膛劇烈的起伏着,身子被冷汗打溼。
看到她醒來,林媛紅腫的雙眼再次溼潤,捂着脣說道,“孩子,你終於醒了,你要嚇死媽啊!”
郝靜在夢中不停的哭喊着,身子抖的厲害,額頭上滿是冷汗,她哭一聲,林媛的心就像是被人剜一刀,她可憐的女兒,爲什麼老天要讓她年紀輕輕就受這樣的苦!
“小驕陽!媽,小驕陽呢?小驕陽呢?”昏迷之前在廠房頂樓看到的一切慢慢的迴歸腦海,那殘忍的一幕和夢境裡一樣剜着她的心口,她剛出生一月的小驕陽從那麼高墜下……
林媛一聽,心更沉,按着掙扎着要起身的郝靜不讓她下牀,“你別亂動,醫生說你受了刺激,身上還有那麼多傷,你躺着好好休息。”
“媽,我的驕陽呢,我的驕陽呢?!”她抓着林媛的衣服驚懼心痛的問道。12j7x。
“孩子,你現在什麼都不要想,先躺着休息會吧。”林媛顧左右而言他,就是沒有回答郝靜的問題,她不是不想說而是不知道該怎麼說,郝靜現在再也經受不住任何的刺激了,可是小驕陽他……
郝靜失去了耐心,用力的推開擋在面前的林媛,掙扎着下牀,“你不說,我自己去找!我的兒子,我自己去找!”
“靜靜,你別下牀,醫生讓你臥牀休息!”林媛都快急哭了,這時郝坤正好推門進來看看郝靜的情況,看到她醒了,連忙走了過來,“小靜你醒了。”
林媛看到郝坤就像是見到了救星一般,連忙說道,“坤兒你快勸勸你妹妹,醫生說她不能下牀讓她臥牀休息。”
林媛對着郝坤使眼色,希望他能勸住郝靜,不要讓她出去。
郝靜揪着郝坤的衣服,身子抖得厲害,眼中滿是恐懼和乞求,“哥,小驕陽在哪,帶我去找他,我要去找他,哥!”
郝坤心疼的看着自己的妹妹,那眼中的哀求讓他沒有辦法拒絕,“走,哥帶你去。”
“郝坤!”林媛拔高了音調,不滿的瞪着郝坤,他瘋了嗎,郝靜已經再經受不住任何刺激了,小驕陽傷的那麼重,難道他還要她親眼面對那麼殘忍的事情嗎?
郝坤無奈的嘆了一聲,“媽,靜靜也是小驕陽的親生母親,她有這個權利,你現在不讓她見,只會讓她一輩子遺憾。”
林媛捂着脣,心痛不已,她何嘗不知道應該讓郝靜去,可是她也着實不忍心再讓郝靜受苦了。
郝坤撫着郝靜沿着走廊進了電梯,一路轉到手術室,手術室的門口站滿了人,殷亦奇,殷奎,喬晚娟,還有她的父親郝雲鶴都在。
殷亦奇站在一邊,身子直直的,目光緊緊的鎖在手術室的門上,一動不動。
所有的人都沉浸在悲傷之中,誰也沒有多說什麼。
林媛扶着郝靜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安靜的走廊裡不時的傳來喬晚娟和林媛的抽泣聲,所有人的臉色都異常的嚴肅痛心。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從來沒有哪個時間段是這樣的難熬,讓人異常的矛盾。
現在的每一分每一秒對於在場的這些人來說都是痛苦的煎熬,但是如果等來的結果是悲傷的,他們寧願時間過得再慢一些。
郝靜的心緊緊的揪在一起,手指摳着木凳的邊緣,指甲尖銳的疼痛,可是她卻一丁點也感覺不到,心慌亂的狂跳着。
暗的聲森哪。不知過了多久,久到連呼吸似乎都快要忘記了,手術中的指示燈突然熄滅,所有人的心頭提了起來。
手術室的門打開,郝靜猛的站了起來,眼前一白,身子劇烈的晃動,站在身邊的林媛用力的扶住她,她這纔沒有倒下去。
緩過那一陣眩暈,她和所有的人都聚集在手術室的門口,疲憊的醫生從裡面走了出來。
“醫生,我外孫怎麼樣?”郝雲鶴率先開口問道。
醫生輕嘆一聲,搖了搖頭,“孩子太小,從那麼高摔下,頭骨碎裂,傷的太重,雖然經過搶救,但是我們測試了幾次,嬰兒的腦幹沒有絲毫的反應。”
“這是什麼意思?”殷奎沉聲的問道。15426465
醫生惋惜的說道,“在醫生上,這已經宣佈死亡,對不起,我們已經盡力了。”
喬晚娟不敢置信的嚎啕大哭起來,這是她的親孫子啊,她都還沒有稀罕夠,剛剛滿月的親孫子啊!
她抓着醫生的胳膊乞求着,“醫生,一定有其他辦法的,你救救他,你救救他吧,他纔剛剛一個月,纔剛滿一個月啊!”
醫生理解他們做家屬的心情,孩子還那麼小他也很不忍心,可是現實就是這樣,他們真的已經盡了做大的努力,但是孩子傷的太重,他們真的無能爲力了。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喬晚娟捶着胸口,心痛欲絕,那是她盼天盼地,盼了好久的親孫子,她將他捧在手心裡疼着,突然就將他奪走,這是想要了她的命啊!
喬晚娟悲痛欲絕的哭喊着,突然指尖顫抖的指着郝靜說道,“都是你,我說了不要帶孩子出去,他還那麼小,帶到外面不安全,是你非要帶着他去,你還保證過會照顧好他,你還我孫子,你還我孫子!”
喬晚娟傷心瘋了,指着郝靜就要衝過去,被氣憤不過上前的林媛一把推開,“喬晚娟,你們殷家欺人太甚了!”
林媛氣的渾身發抖,將目光呆滯的郝靜攬在懷裡,猩紅的眸子狠狠的瞪着耍無賴的喬晚娟。
“我怎麼欺人太甚了,如果不是她自私,非要帶孩子出去,會出事嗎,那是我們殷家的孫子,你還我孫子!!”
郝坤聞言也紅了眼睛,一拳狠狠的揮向從始至終一句話都沒有說的殷亦奇,“你這個混蛋!你給我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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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坤沒有絲毫的手下留情,那一拳頭打的用盡全力,殷亦奇整個人慣在了牆上,咚的一聲,和小驕陽摔在地上同樣的聲音,郝靜身子一顫,瞳孔驀地放大,站在原地,身子不停的顫抖着。
喬晚娟一看到兒子捱打了,還打的那麼重,加上剛剛痛失愛孫,更加的悲痛欲絕,直接衝了過去,“到底是誰欺人太甚,害死了我的孫子,還打我兒子,我跟你們拼了!”
喬晚娟衝上去對着郝坤拳打腳踢了起來,郝坤也沒有留情,握着她的手腕狠狠的將她摔倒了地上。
喬晚娟尖叫着,肩膀狠狠的磕在地上。
“郝坤!”郝雲鶴看他動手阻止不及,一巴掌扇在他的臉上,“你太放肆了!”
殷奎將喬晚娟扶了起來,喬晚娟疼的額頭冒汗,這一下摔得不輕,惡狠狠的瞪着郝家的每一個人,“你敢對我動手,郝雲鶴你就是這樣教育兒子的嗎!”
郝坤冷冷的看着不講理的喬晚娟,手指向一旁默默捱打,呆滯的殷亦奇,“我爸怎麼教育我的用不着你操心,你家教好,你要是會教育兒子,這個混蛋就不會出去玩女人,也就不會招惹到秦綰那個瘋子,小驕陽是被那個踐人扔下去的,是被她謀殺的,如果不是殷亦奇這個混蛋,小驕陽會死嗎?!”
喬晚娟呼吸一滯,不敢置信的看了看殷亦奇,殷奎側着頭,聲音滿是悲痛和威嚴的喝道,“郝坤說的是不是真的?”
殷亦奇疼痛的閉上了雙眼,沒有人知道他內心的痛苦。
小驕陽是他的親生兒子,他甚至抱在懷裡一刻都不捨得放下,雖然剛開始他對這個孩子並沒有多少期待,可是當他真的出生,當殷亦奇真的見到他的那一刻,他心裡是滿心歡喜滿心感激的,郝靜的身子虛弱,剛開始將小驕陽從保溫室裡抱出來的時候,晚上哭得厲害,是他大半夜爬起來將他抱在懷裡在病房裡一遍遍的走着,哄着,一放下他就哭的厲害,有好多次他都抱着小驕陽直到天快亮了才放下,小驕陽不是太喜歡他,總是粘着郝靜,每次不是拉在他身上就是尿在他身上,可是他真的從來都沒有生氣過,他甚至曾經想過看着小驕陽一天天的長大,等到他再大一點就給他買嬰兒用的游泳池,再大一點就給他買幼兒開的小吉普,再大一點就教他踢足球,再大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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