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臨風被她踢着也不敢躲,只是在神思微緩過來時,他嘴裡不甚清晰的說了一句,“幹嘛只怪我一個!又不是我一個人弄的……”
“你還嘴硬!除了你還有誰!難道是人家主動脫你衣服嗎!”
白露的怒斥還在繼續,白臨風彎腰蜷着身子半跪在樑琛所在的沙發旁邊,樑虹受到驚嚇一般,將臉埋在樑琛的胳膊上,身子輕輕顫着……
林糖腦中片刻的空白,耳中持續的轟鳴聲讓她看到白露張張合合的嘴,白露的那些話持續的傳來,在耳中的轟鳴裡轉動徘徊,在她的感知恢復的一瞬裡,洪流般的向她腦中蜂擁而入!
像是一團雜亂又尖銳的利器刺進腦海,她疼得眉心驀地皺了起來。
白臨風雖然浪蕩,但到底是白家的小少爺,該學習的禮儀舉止,這些大家族裡比普通百姓更爲重視,甚至這些門面上的東西,白臨風爲了女人,也總是花費更多的心力,更何況,這裡並不是他的房間,他是從外面進來的,不存在自己未整理好衣服的情況……
而他衣冠不整的程度,早已經不是不小心或者是失誤之下的結果,只能說是……
人爲的。
而他們進來之時,房間裡只有三人,白臨風,林糖,和於玲,於玲是傭人,一直安分守己的站在門邊的,那麼,剩下的兩人裡,不管是誰的作爲,都是讓林糖無法洗清的結果……
她如果說是白臨風自己的所爲,那他的衣服都解開成這個樣子了,想要做什麼顯然明顯至極,白露也一定會反問,如果白臨風對她欲行不軌,爲什麼他們剛進來時她沒有說,在這種情形下,還能答應下同他一起吃午飯……
這是她解釋不清的狀況,而另一種狀況,便是……
更爲糟糕的……
也是白臨風話裡暗示着的意思……
這些念頭迅速而激烈的掠過,她臉色陣陣的蒼白,手心攥得緊緊的,下意識去看那人的神色……
白臨風的話已然說到了這種地步,任是誰,都能聽出其中的不對,更何況面前這人,是一手掌管着偌大的梁氏集團的男人……
他坐在沙發上過,目光微垂,落在腳邊的白臨風身上,終於開口,“白臨風。”
只是說出他的名字,地上的白臨風就明顯的顫了下身子,這份懼意倒不是裝出來的,只是上次的事他生平第一次被罰得那麼慘,對樑琛的懼意已是留下了陰影。
可話始終還是要說……
他顫着聲音,“樑大哥……”
“剛纔你說,你現在這副不堪的模樣,不是你自己的作爲?”
“是……不,不是……”白臨風神色慌張起來。
“琛哥問你話呢,你老實說了就行了!”白露聲音不再像方纔那般的只有怒氣,樑琛的開口讓她漸漸恢復了理智一般,她上前一步,“琛哥……琛哥你別生氣,讓你們看到他這種丟人現眼的樣子,是……是我的錯!不管怎樣,家裡平時對他的管教不夠,你……你別跟他生氣……”
她的話驀地頓住,因爲樑琛擡手,示意她不用說下去,他看她一眼,“白家的事與我無關,只是我進來時,房間裡除了白臨風,就是林糖還有於玲,白臨風,你只需告訴我,這兩個人裡,誰與你這副模樣有牽扯。”
白露極快的,臉上劃過一抹得逞的笑。
林糖目光裡只有那人薄涼的臉色……
而那人卻是垂了眉眼,居高臨下的看着地上的白臨風,像個倨傲的君王,擁有者至高無上的權利,也用着最爲冷血的感情。
“說。”
白臨風身子顫了下,“樑大哥……沒有別的人……只……只有我……”
他笑了下,笑意薄涼而冰冷,“你自己?好,你是什麼時候弄成這幅模樣的,用這幅模樣待客就是你的待客之道,還是說,你的客人並不在乎。白臨風,回答!”
他微微拔高的聲音,在房間裡的氣氛再次冷凝到了冰點。
林糖看着他,不知爲何,解釋的話就這麼嚥了回去,他……到這個時候,依舊還是……不肯信她嗎?
若是信她,爲何不問她……
若是信她,又爲什麼這麼逼問白臨風……
房間裡是有三人,但在主人招待客人時,於玲一個傭人,又怎麼可能……會做出那種的事……
她手心攥得緊緊的,指甲陷在手心,那份疼意卻不敵心底的半分……
她慘白的臉色落在白露眼中,讓她幾乎忍不住極力壓制的笑意……
白臨風依舊低着頭,“樑大哥,我要是說實話,你……”
“說!”
“是……樑大哥……你不能只怪我啊,都是那個女人……我承認我是對她動了歪心思,可……可她也沒反抗的啊……要不是她也有這個意思,我哪裡敢去強迫你的女人啊樑大哥……”
“住口!”白露又是朝着他狠踹幾腳,“白臨風你長本事了!還敢污衊別人?人家可是琛哥的人!你又算哪根蔥……”
“姐……我知道錯了,你別踢了……我沒說謊啊,真的……”他說着,整個人從地上趴着轉了個身子,一把扯住林糖的胳膊:“林姐姐你說句話,你說句話啊!我知道你害怕,可是我也怕啊……樑大哥寵你,興許不會對你怎麼樣,可我要是被我大哥知道了,這次我就真完了……你說句話啊!”
他一隻手捂着腿間的衣服,一隻手扯着她,林糖看着他的模樣,幾乎抑制不住的噁心,她狠狠抽回自己的胳膊,但這男人的力道卻比她想象中的大,他嘴裡說着懇求般的話,像是窮極末路的人抓住了唯一的浮木,但在樑琛看不到的角度,他面對着林糖的神色,卻是……
嘴角一直是勾着的,看着林糖的眼神,帶着勢在必得的得逞和惡意……
“放開!”她狠狠拽開自己的衣袖,“我還沒瞎到要找你這種男人!”
“喂林糖,你怎麼說話呢!”白露擰眉怒視她。
“林姐姐你罵我也就算了,怎麼能做事不承認呢!”白臨風死死抓着她的衣袖,像甩不掉的狗皮膏藥般的難纏。
“滾!”
“你就當救救我……說句實話吧……”他跪趴着轉過了身,扯住了樑琛的褲腳,“樑大哥,你……她一定是害怕纔不敢說,我已經吃過一次苦頭了,這次要不是她半推半就,我怎麼敢……”
“夠了!”
尖利的女聲,開口的,卻是樑虹。
偌大的房間,霎時的寂靜。
“虹虹。”樑琛轉頭。
“哥,我沒事……”樑琛扶着他的胳膊,緩緩起了身。
在場所有人都注視着她。
“你們都有自己的道理,可……在這麼吵下去毫無意義……”她說着,聲音帶着幾分脆弱,說話間目光緩緩從衆人身上劃過,最後落在了樑琛身上,“哥,不是說房間裡三個人的嗎,臨風和糖糖姐僵持不下,不如就讓第三個人,說說到底怎麼回事吧……”
第三個人……
於玲。
隨着她的話,林糖的目光落在一旁垂頭安穩站着的於玲身上,從始至終,這場鬧劇似的風波里,她都像是置身事外一樣的,即便提到了她的時候,也是沒有多少反應的,可就是這樣的於玲……
許是因着在靳舜那裡於玲曾……
樑虹的這個提議,並沒有讓她懸着的心放下。
亦或是此時的樑虹……
也早已不是曾經的那個樑虹……
在方纔的門外,她擋在她身前,堵住了她逃開的路的時候,就已經足以讓她明白了什麼……今天加更!感謝投票和打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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