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作!”
白露站在門口,滿目怒氣,“說!你對琛哥使了什麼手段!”
失去功能的耳朵,此時才恢復了,臉上火辣辣的疼,她臉色更加不好看,呼吸一沉,猛地擡手……
手腕卻被緊緊攥住,擡眼,白露身邊,一個高瘦的男人,相貌平常,眼神卻銳利,此刻握住她的手腕,竟讓她動彈不得。
“怎麼?還想還手?!”白露聲音驀地拔高,臉上因莫大的憤怒變得扭曲,“李叔!”
“白露你……”眼見被她叫做李叔的男人從口袋掏出什麼,林糖話只說了開頭,那男人動作極快的將手中的東西猛地塞到她嘴裡……
他一手攥着她的手腕,另一隻手動作快且熟練的把東西塞進她嘴裡,兩個手指在她頜下一掐,林糖只覺嘴上的力氣半分使不上,舌尖發苦,她卻吐不出,但吞嚥的動作竟是不由自主的……
“帶她走!”
“是,小姐。”
見她吞了下去,白露道,臉上的憤怒愈演愈烈。
林糖掐着脖子劇烈的咳,喉中的東西卻入水既化般,那男人單手搭在她肩頭,半提着她一般拎起她就走。
“白露!你給我吃了什麼……咳咳……”
“吃了什麼?怎麼,你自己的東西都嘗不出來了?”白露說着,眼底的憤恨幾乎將她燒着,她停下腳步,反身又是一個巴掌!
“賤人!你有膽子給琛哥吃,自己沒膽子吃了?”她呼吸急促,精緻的臉幾近扭曲,“李叔,給我堵了她的嘴!我不想聽見這賤人的聲音!”
“是,小姐。”
“唔唔……”木屋前停着白露的車,那李叔開了後車門,將她扔了進去,林糖努力消化白露的話……
她說給樑琛吃的?
可她分明……
就連唯一的那碗麪,他都沒有吃的啊。
但讓她更加不安的卻是白露的態度……
能讓她反應如此強烈,難道那人……
這麼想來,昨晚那人……確實有些反常的……
心下的不安越發強烈,她皺眉,車子開得快,但很穩,這一次,走得並不是進來時的路,但長長的路盡頭,是那座大門,如果她沒記錯,那裡有嚴格控制進出車輛的看守的人,白露……
正這麼想着,白露似乎能看出她在想什麼,給那李叔一個眼神:“李叔。”
男人點頭,擡手捂住林糖的口鼻……
林糖下意識屏住呼吸,直覺這可能是迷藥之類,但後背卻被擊打,她疼得倒吸一口氣,便是這一口,腦袋瞬間昏沉起來……
車子開得更快了,在門口停下,“快開門!林小姐不舒服,我送她去醫院,快開門,要是耽擱了你們誰擔得起……”
意識昏沉,再後面的話,林糖已經聽不清楚,迷迷糊糊中,最後一個念頭……
不論如何,她從木屋出去的消息,會傳到……那人耳中的吧……
但,直到清醒後她才終於知道,爲什麼白露敢大搖大擺帶走她。
因爲她把她帶來的地方,不是別處,卻正是,樑琛所在的地方,梁氏總部旁的宅子裡……
林糖扶着牆,腦中清明,但身體卻忽冷忽熱難受,白露站在客廳,“你們都下去吧,我自己去琛哥那裡。”
“可是白小姐……”有傭人看着一旁的林糖,欲言又止,白露勾脣笑得甜美:“這是琛哥讓我帶來的……”
言到此,傭人便明白一些,不敢再多問,下去各忙各的。
“白露,你帶我來這裡做什麼,他怎麼……了嗎?”客廳只剩了她們兩個,林糖不跟她賣關子,事實上,得知這裡是那人的住處,而那人此時也在此處,她心底的不安便消除了大半,至少,白露總不會太過火。
“林糖,你還有臉問?”白露扯過她的胳膊,拉着她往樓上去,林糖身上一陣冷一陣熱,腳步也虛浮起來,只能由她拉着,聽她繼續道:“有膽子做沒膽子認,林糖,能不能別當了婊子還要立牌坊?”
她話說得難聽,語氣更是輕蔑。
“你,是不是誤會……”
“誤會?!”她猛地回頭,本就是在樓梯上,此刻更是居高臨下俯視林糖,林糖身上的外套早丟在了她的車上,此刻身上只着……睡衣,也怪不得剛纔傭人的看她的眼神那麼……奇怪了。
白露看着她的睡衣,突然伸手給她扯了開來……
睡衣是保守的樣式,林糖防備不及,被她扯掉兩顆釦子,“你做什麼!”她皺眉,伸手去拉衣服。
白露卻不由她動作,她用力將她開了釦子的睡衣往外扯……
“還說我誤會,你身上……這是什麼!”
她身前,細白的肌膚上,曖昧的痕跡,很是明顯……
林糖一愣,這是昨晚……
“在吵什麼。”
聲音從上面傳來。
白露回頭,兩人同時擡頭望去。
“琛、琛哥……”白露先出聲。
樑琛罕見的一身家居服,眼底些許疲憊,看到只着睡衣還衣衫不整的林糖,下意識沉了聲音:“白露,你帶她來的?”
“我……”
“送她回去!”
“可是……”
“沒有可是,我的話你也不聽了?白露,你最近可真是……”他皺了眉,“送她回去,你的賬,之後算。”
許是他的神情冷得太厲害,白露片刻的沉默後聲音驀地尖利:“我不!”
“你……”
“憑什麼!憑什麼送她回去!”她擡腳上樓,梗着脖子大叫:“琛哥!爲什麼你要護着這女人!你要什麼女人我都可以幫你找,但是……但我絕對不允許她們敢算計你!”
算計……
林糖握着扶手,她能聽到兩人的話,聽到那人厲聲讓她回去,想說什麼,可是身上……卻好似奇怪起來……
白露越說越激動:“木屋……木屋連我們幾個都不能隨便去,你用來養這女人也就算了,可她膽敢給你下那種下作的東西,你爲什麼還要養着她!你……”
“白露!”樑琛開口,眉尖皺起,聲音沉沉,“我只說一次,她的事我自有分寸,這一次念你初犯,我不計較,若有下次……”
“下次又怎樣?”白露猛地退後,神色痛苦:“琛哥,你……你爲了一個賤女人……”
“白露,我該說過,她叫林糖。”樑琛眼底,開始有了怒氣。
白露突然想起,第一次見到這女人,在“酒坊”的四樓,她的琛哥,第一次帶了女人去四樓,也是第一次,介紹女人給他們,卻是這樣骯髒的女人……
“唔……”
短暫的沉默裡,樓梯中間,林糖雙手握着扶手,喉間溢出一聲嚶嚀……
樓上的兩人一齊轉頭……
樑琛瞳孔微縮,快步到她身側扶起她,看着她大眼裡一絲潤潤的霧氣,擡頭道:“白露,你對她做了什麼!”
“做了什麼……”白露看着他,眼底的,與其說是怒氣,不如說更多的,是擔心……
她沉了臉色:“琛哥,我絕對不允許傷害你的人存在,她敢在你酒裡動手腳,我就敢直接塞到她嘴裡!”
“你養着她,護着她,捨不得傷她,不過是沒玩膩她的身體罷了!”她眼底倔強,“那這次,我給她喂的東西,足以讓她纏到你膩了她……”
“給我閉嘴!”他的聲音,從未有過的冷冽。
“樑、樑琛……”林糖扶着他的胳膊,身上忽冷忽熱的感覺越發強烈,一陣冷之後,便是更加強烈的熱,而這份灼熱,卻是從心底最深處燒出來一半,讓她抓不到來跡,只是那份隱隱的渴望,卻越發明顯……
“我有點不對勁……”她喉間乾澀,說話的時候,忍不住做了個舔脣的動作,這個對她來說只是無意的動作,落在男人眼裡卻是……
尤其是,對他而言。
水濛濛的林糖攥在他的胳膊,她原本略顯蒼白的臉色,此刻醉了般的酡紅,眉尖皺着,似痛苦似隱忍,嘴脣微張,呼吸急促,胸腔起伏間,胸前的美好隱隱約約……
“來人,把白露帶到書房,沒我的允許,誰都不許放她出來!”
“琛哥……”
“是!”
林糖眼前模糊,天旋地轉間,下一瞬,便被他橫抱在了他懷裡……
他的氣息……
她呼吸越發急促,手指抓着他身前的衣服,“樑琛……”
“嗯?”
“我難受……”身體不受控制的扭動,她艱難的說着,“你……你離我遠些,我怕……”
怕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
在此刻,她終於明白白露給她塞到嘴裡的是什麼,卻……
從未有過的害怕。
他不再言語,抱起她,大步邁開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