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碧晨站在病房門前,透過玻璃窗將裡面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這個給人不可一世感覺的男人竟然會有這麼溫潤的目光,他面對安好時的表情有着父親般的保護欲,有着男人般的渴望,也有着朋友般的寵溺,他在安好的生命裡應該扮演了很多角色吧!
瑤碧晨咬着嘴脣眼眶微微溼潤,雖然還不能確定安好跟她之間的關係,不過單憑安好的設計天賦,以及安家人對她的態度,她篤定安好一定就是她的女兒。
瑤碧晨很想跟她相認,卻又有太多牽絆,說實話她回國來根本就沒想過要找她,她是帶着她的血海深仇回來的,這麼多年支撐着她一路走下來的就是那些仇恨,她一定要討回一個公道,讓傷她那些人都得到應有的報應才能收手。
瑤碧晨最後看了一眼病房裡的安好和洛景天,轉身快步朝電梯間走去。
瑤碧晨走到馬路邊,剛想伸手攔車,一輛私家車停在了她面前,副駕駛的車窗搖下,男人朝她擺了擺手,“上車吧。”
“陸傑?你怎麼在這兒?”瑤碧晨拉開車門坐了進去,繫好安全帶便直視陸傑的眼睛。
“今天的設計大賽我也在場,現場發生的事情我都知道,我本打算去看一看安好的,沒想到碰到了你。算了,我明天在來就好了。”
陸傑發動車子,關切的問了一句,“安好情況怎麼樣?”
“你是怎麼認識安好的?”瑤碧晨有些懷疑,難道他已經知道了安好是她的女兒,不可能啊,她自己到現在纔剛剛知道。
陸傑一邊開着車一邊笑着回答她,“說來話長,不過認識的起因卻是因爲一場車禍,我險些就撞到她了,後來見過幾次面,那丫頭特機靈,跟她在一起挺有趣的,尤其是她跟她那個大齡男友,就跟一對歡喜冤家似的。”
不知道爲什麼瑤碧晨竟然覺得舒了口氣,下意識的害怕陸傑知道這件事情。
一提起安好,陸傑就忍不住的發笑,尤其是上次去情侶餐廳監視她那個男友跟別的女人私會的事情,簡直可以用爆笑來形容。
“你在笑什麼?”瑤碧晨一直都知道陸傑是個溫暖的人,但也沒見他笑成這樣,似乎他還挺喜歡安好的。
“哦,沒什麼,就是有點奇怪我跟那麼小的丫頭竟然能談得來。”
瑤碧晨很想知道有關安好的事情,“在跟我講講吧,那丫頭說話的時候是什麼樣的?笑起來的時候是什麼樣的?你知道她在家裡的事情嗎?你都知道些什麼,多跟我講講。”
等紅燈的間隙,陸傑朝瑤碧晨看去,她向來不喜歡小孩子的,沒想到竟然對安好那丫頭這麼感興趣。
陸傑搜索了一下記憶,滔滔不絕的講了起來。
……
安好是在次日清晨徹底睡飽的,張開眼睛的第一時間就是扭頭朝身旁看去,緊張得她連忙坐起身。
這男人是瘋了嗎?竟然在醫院這種公共的場合下抱着她睡,要是被醫生護士看到多羞人啊,要是被洛家其他人看到麻煩可就更大了。
不過這男人睡覺的時候怎麼可以帥得這麼無法無天,安好忍不住噗呲笑出聲來,俯下身在他臉頰上偷偷吻了吻,完全控制不住嘴角揚起的弧度。
之前她心裡一直暗藏着的那些心結就在昨天全都解開了,不僅如此還知道了洛景天對她是怎樣的情深意長。
洛景天忽的睜開眼睛,一把勾住了她的脖子,將她的臉壓低,霸道的捉住了她那張小嘴。
安好兩隻手用力撐在他的胸膛上,被他吻得說話吐字都不清晰了,“別鬧,來人了怎麼辦,要是被洛晗或是黃思明知道你這輩子都別想替爸媽討回公道了……”
洛景天根本不聽她的,吻得那叫一個熱火朝天,儘管有些忘我,卻還是小心翼翼的照顧到了安好嘴角的傷口。
安好沒好氣的拍了拍他,這男人莽莽撞撞的,怎麼就跟個毛頭小子似的,害得她既緊張又害怕的,那可不是一般的刺激啊!
不多時洛景天意猶未盡的放開她,伸手颳了一下她的小鼻子,“就許你偷偷吻我,不許我反擊一下嗎?”
“偷偷?你,你早就醒了?”安好有種被抓現行的感覺,舔了舔被洛景天剛剛滋潤過得嘴脣,“我就是突然想起小雪對我說的那些話,當初你還說你不是戀童癖,對我一點興趣都沒有,騙子,小雪可是全都替你交代了,據聽說你在我十三歲那年就已經爲我傾倒了。”
安好故意做出一副冥思苦想的表情,最後嘿嘿一笑,“哦,我記得十三歲的時候是我第一次月經,你還幫我買衛生巾來着,那時候你的臉色紅得就跟豬肝差不多,難道那個時候你就對我起了邪念?”
洛景天的連再度變成了豬肝色,伸出一隻手遮在了眼睛上,“那個,應該不算邪念吧,畢竟那時我已經二十三歲了,是個閱片無數的男生,會有想做的想法只能說明我是個正常的男人。”
安好沖天發誓她只是爲了逗他才隨口一說的,沒想到還真有這事兒,尤其是洛景天承認時那個害羞的表情,搞得她也不自在起來,翻身下了地,“上廁所,對了,我還沒上廁所呢!”
安好三步並作兩步衝進衛生間,反手關門靠在了門板上,激動的兩隻手捂住嘴,此刻她的臉紅絕對不是因爲昨天挨巴掌的緣故,她都覺得渾身滾燙了,洛景天早在五年前就對她有了非分想法嗎?難怪他會不嫌棄她的b罩杯,因爲十三歲時她可是完全沒發育的。
安好難以自控的呵呵傻笑起來,洛景天喜歡她已經很久很久了,久到那個時候她還不懂喜歡一個人的意義是什麼,久到願意將她從年少無知等到亭亭玉立。
小雪說,洛景天爲了她拒絕了很多出類拔萃的女孩,還說他的手機和錢夾裡都有她的照片,之前他對她的不理不睬也是因爲誤會她喜歡的人是洛晗,這份幸福也太美滿了,美滿得讓她以爲是夢。
說出這種話,洛景天覺得身爲男人那點尊嚴算是全沒了,說的時候並不覺得怎樣,此刻反思一下,有點擔憂,害怕安好會覺得他是一個很噁心的人。
畢竟在他心動的時候,她才僅是個初中生,任誰聽了都會覺得他是一個老變態吧,其實很長一段時間他也覺得自己是個覬覦小妹妹的表態,更何況安好從小到大一直管他叫小天爸比,有種差了一代人的感覺。
洛景天撓着腦袋下了地,走到衛生間門口的時候沒有馬上敲門,而是緩和了半天緊張的情緒,“安好,你?你對我剛剛說的話很反感?覺得我很變態?”
安好正在衛生間裡眉飛色舞的照着鏡子,聽到洛景天的話才猛然反應過來剛剛自己的表現似乎是讓他誤會了,開什麼玩笑,她怎麼可能反感,她現在都要美開花了好不好,兩情相悅的機率這在世上是多麼的難能可貴,她都恨不得洛景天在她一歲的時候就覬覦她了。
安好連忙開了門,只見男人低沉着表情,耷拉着腦袋,一副很受傷的樣子。
安好連忙翹着腳捧住他的臉,“你要是變態的話,那我也是變態,誰讓我十五歲的時候就對着一個大十歲的男人垂涎三尺,你知道我有多感謝那個在我生日宴會上給我下藥的人嗎?幸虧有他的藥,要不然我這輩子都沒膽量將你撲倒!”
“十、十五歲?”洛景天眼睛轉了轉,原來他們愛上彼此的時間只不過才差了兩年,不過那個時候……“十五歲的時候你不是在向洛晗表白嗎?你們兩個不是確定了交往關係嗎?我還看見你們抱在一起了。”
安好皺了下眉頭,有點搞不清楚洛景天在說什麼,自問道,“表白,十五歲,我跟洛晗,還抱在了一起?我怎麼不知道我有向他表白過,不可能的事兒啊,我就只喜歡過你一個人,怎麼可能跟別人表白?”
洛景天也皺起了眉頭,安好不可能對他說話的,那他看到的情形不是表白又是什麼呢?
“你忘了有一晚你在洛晗房間裡留宿,我還記得當時你穿的睡衣是水粉色趴趴熊圖案的,你們大清早上不睡覺,聊天的話我都聽到了,你對他說很喜歡他,他雖然沒回答卻抱住了你。”
說起這段經歷的時候洛景天的表情依舊猶如當年親眼目睹一切時的傷心,那種愛情還沒開始就已經結束的疼痛感他是永遠都不會忘記的。
安好努力回想他所講的事情,記憶裡似乎有那麼幾個片段,但是跟洛景天所說的完全不一樣啊。
“我從沒在洛家留宿過,更別說是洛晗的房間了,不過倒是又一次大清早上被洛晗叫去幫他對戲,你不知道洛晗上大學的時候是話劇社的嗎?好像幫他對的臺詞裡面有一句表白,當時洛晗可能是太入戲了吧,才突然抱住我的。”
安好和洛景天相視一眼,同時恍然大悟,原來將他們變成陌路人的就是那一次幫洛晗對戲。
不對,真的只是對戲那麼簡單嗎?如果沒有發生後面這些事,他們兩個誰都不會懷疑,然而發生了,就不由得讓他們深思洛晗的動機了。
“難道從那個時候起洛晗就已經計劃着報復你了?他是如何看出你喜歡我的?”安好歪着小腦袋,感覺腦細胞死了不老少。
洛景天重重的吐了口氣,“想必那個時候他並未看出我對你的感情是怎樣的,僅是知道你對我很重要,所以纔想把你奪走的吧!”
這回洛景天總算是證實了事情的起因,他將安好緊緊的抱在懷裡,“也許並不是洛晗一個人的錯,對於這件事我也有錯,是我沒有將事情調查清楚再做決定,也是我爲了隱藏自己的實力製造了太多的花邊新聞,讓洛晗把我誤會成是一個風流成性的人,所以他纔會把我跟唐琳想成那種關係的。”
洛景天用嘴脣在她頭髮上蹭了蹭,“安好,我什麼都不要,只要有你在我身邊就夠了,我也可以不去追究殺害我爸媽的人……”
“胡話!”安好捂住他的嘴,“就算你不追究我都會追究的,害你小小年紀就失去了父母,我是絕對不會輕饒的。我們這不是在報仇,只是讓錯的人付出法律責任而已。小天,你若不拿出點顏色給對方瞧瞧的話,很有可能我們會無緣在一起。”
提到洛景天的爸媽,安好雖然謀面心情卻也低沉起來,“我知道你這人恩怨分明,即使黃思明做了很多喪盡天良的事情,可你從來沒有將她的過錯遷怒與洛晗。但我真的害怕……害怕因爲你的心慈手軟導致我真的嫁給他,眼看訂婚的日子就要到了……”
安好將臉埋進洛景天的胸膛裡,不是她不相信洛景天的能力,但凡事都有個萬一,萬一沒能阻止的話,她跟洛晗的關係還能被改寫嗎?
“不會的,不會的,我保證會在訂婚儀式那一天將你搶回來的,否則我連殺人的心都有了。”
洛景天低頭用脣在她臉上一路摸索,直到吻住她的嘴才手臂一收將她舉到洗臉檯上,兩個人再度開啓了難捨難分的纏綿。
良久,安好都快窒息了,使出揮身力氣才推開他,嬌嗔着,“討厭,你是跟我的嘴脣有仇嗎?怎麼一看見就想親,連負傷了都不放過。”
洛景天目光邪惡的笑了笑,舌尖一掃,從她的嘴脣左側一直掃到右側,還生動的吧唧吧唧嘴,給出一個吃到好東西的表情。
安好算是徹底敗給這個極會耍無賴的男人了,忍不住笑彎了眼睛。
兩個人正互望着傻笑,外面突然傳來咔噠一聲,緊接着是洛晗和黃思明的說話聲。
“臭丫頭跑哪去了,鬧出那麼大一件事,我要是不來看望一下,指不定媒體又會怎麼報道呢!”
“媽,你就少說兩句吧,來都來了,就不能說點好聽?”
“跟她有什麼好聽的可說的,煩都煩死了,要不是被她抓着把柄,我早就……”
“把柄?你又幹什麼讓人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