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景天越看越氣,原本安好還一直偷瞄着他這邊,好像很緊張他的樣子,可不多時,她就完全將他拋擲腦後一般,只顧着跟不知道從哪裡撩來的男人說話,還比手畫腳,眉飛色舞的,不知道聊了什麼開心事兒。
安好還從來沒有如此生動的表情跟他說過話,說到興奮之處竟然還拉着對方的手腕搖了搖,笑得那叫一個開懷,整個餐廳都能聽見她的笑聲。
洛景天凝着眉頭,眯着危險的眼睛,終於忍無可忍的站起身。
“洛少,你要幹嘛去?”粘豆包女不依不饒的緊盯洛景天,恨不得將眼睛貼在他身上,見他起身也跟着站了起來。
要不是爲了安好能參加上珠寶設計大賽,洛景天早就翻臉了,他對女人真的沒什麼耐心,尤其是讓他非好感的女人。
“沒什麼,去趟衛生間。”洛景天也只能說出這一個藉口擺脫這個女人,不過他心裡忐忑着,這女人不會連上衛生間都要跟着他吧?
粘豆包女兩手托腮做出一副可愛相,自認爲很萌的朝着洛景天眨了眨眼,說話嗲聲嗲氣的,“那小欣就在這裡等,洛少要快點哦,待會兒整點這裡將會做一個小遊戲,很有趣的,小欣想跟洛少一起玩哦!”
洛景天都快要吐了,這女的中什麼毒了,就不能好好說話嗎?幹嘛把人搞得雞皮疙瘩掉一地,大熱天的一身冷汗!
不過在社會上浮沉這麼多年了,最基本的圓滑洛景天還是懂的,微微點頭應了下來,“不好意思,那你稍等會兒!”
粘豆包女再度眨了眨眼睛,滿目秋波柔情的望着洛景天,“嗯,快點哦!”
洛景天朝她微微一笑,轉身的瞬間臉就繃緊了,開什麼玩笑,對這種情人餐廳這麼熟悉,肯定沒少來,至於是不是跟同一個男人就不得而知,沒準每來一次就換一個伴侶,這跟公交車有什麼區別,誰都能上!
洛景天對生活上雖然沒有什麼潔癖,但對感情絕對是頂級潔癖,他可受不了她的另一半被n多人玩過。
洛景天快步朝衛生間走去,走過轉角就將手機掏了出來。
不和諧的鈴音在幽靜的餐廳裡響起,“老司機帶帶我,我要上昆明啊,老司機帶帶我我要進省城啊,要上昆明車子多,半路斷我爲什麼,啊咧咧,啊咧咧,啊咧啊咧咧……”
安好整個人都蒙了,平時總覺得鈴音挺小聲的,這會兒爲什麼覺得震耳欲聾的,整個餐廳就餐的人包括服務生都朝她這邊看過來了,可她越是着急越是找不到手機,搞了半響才手忙腳亂的接聽起電話。
安好一臉尷尬,朝着陸傑道歉,“我還是去洗手間接電話吧。”
安好灰溜溜的朝洗手間走,感覺一路上都是別人朝她投來的白眼,那些看怪物的視線都要把她的身體燒個窟窿出來了。
安好餘光朝洛景天所在的卡座看去,腳步頓了一下,怎麼回事兒,人跑哪去了?
她根本就沒注意到電話是誰打過來的,發現洛景天不見了這纔想起來看來電顯示。
可她纔剛將手機拿到眼前,一條手臂就勒住了她的脖子,直接將她拽進男洗手間裡,咔噠一聲鎖了門。
安好根本沒有做好準備,突然被強拉進男洗手間,嚇得尖叫起來,卻被洛景天一把捂住了嘴,緊接着耳邊響起了逼問聲,“打得挺火熱啊,平時不是總嫌我老嗎?這個不老,我看至少年過半百了!你可真行啊,沒看出來撩漢手腕這麼高,分分鐘就搞定一個!”
安好被他強壓在牆上,下巴被他捏得都要脫臼了,“你還敢說我,你跟那個叫小欣的女人還不是聊得熱火朝天的,我看你眉開眼笑的,朝着人家眨了七八下眼睛了,什麼時候學的拋媚眼我怎麼不知道!”
洛景天沒想到這丫頭還敢反擊,明明他是幫她辦事。
洛景天擡起一隻腿,膝蓋一弓直接抵在了她的兩腿間,一隻手扣着她的後腦勺,一隻手順着她的腰往下移,一直移到了大腿處,用力一擡將她的一條腿舉起跨在他的腰間。
兩個人的姿勢馬上由相對而立變成了緊密相貼,看起來既曖昧又撩人,甚至帶着一種危險的氣息。
“說,那男人是誰,別跟我說是你從大馬路上撿來的!”洛景天咬着後壓根,用額頭抵住她的額頭,用了力氣,壓得安好微微的痛。
見他真的吃醋動氣了,安好撇着嘴解釋道,“你忘了有一天我險些被人開車給撞了,那個人就是司機,幸好今天又在門口巧遇他,否則我還進不來這裡呢!”
洛景天緊盯着她的眼睛,“那你們都在聊什麼,爲什麼你會那麼開心,笑得那麼燦爛?”
安好覺得此刻的洛景天就跟個孩子差不多,竟然這麼斤斤計較,不過正是因爲這種計較讓她覺得窩心,安好伸手環住他的脖頸,“可不可以把我這條腿放下來啊,這種奇怪的姿勢我沒法好好跟你講話!”
洛景天沒有馬上鬆手,而是在她大腿上流連的摸了起來,“我才注意到你給我設置的來電彩鈴,實在是太別緻了,老司機帶帶我,呵呵,我得時時刻刻對你展現出老司機的風範啊!”
安好吞了吞口水,沒想到洛景天這樣紳士品格的男人竟然也知道老司機這首歌,可她下載的可是健康版本的,絕非原曲的污版本。
洛景天扣在她後腦勺的那隻手下了力道,揶揄的說道,“來,讓我這個老司機好好帶帶你,我都已經好幾天沒有帶過你了,今天是不是應該一口氣全都補回來!”
天嚕啦,安好連忙扭頭想要躲開,她的肺活量可承受不起他的考驗,他的一個吻都能讓她體會什麼叫窒息,要是幾個吻連起來,估計她能休克!
“洛、呵呵,小天、小天爸比,冷、冷靜……”
“冷靜不了,讓你跟別的男人聊得那麼開懷,這張嘴,該罰!”
兩個人一前一後的回到餐廳,安好始終低着頭,一副見不得人的樣子。
洛景天卻是昂首闊步,整個人看起來神清氣爽心飛揚的。
餐廳裡,主持人正站在舞臺中央,講着接下來的遊戲環節和規則,安好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剛剛那個吻上,根本沒聽進去主持人說的話。
陸傑拍了拍她的肩膀,“怎麼辦?現在走還來得及,我們要不要結賬離開?”
安好回了神,小眉頭皺皺着,“走?往哪裡走?爲什麼要走?”
很顯然她的思緒一直在外太空神遊來着,陸傑連忙提醒,“剛剛主持人說要邀請情侶上臺做互動遊戲,你確定要跟我做那些遊戲?”
情侶互動遊戲?安好思索着,這麼多人在場,估計也不能做什麼出格的事情吧,無非考驗默契,回答一些有關於彼此的問題。
她朝角落卡座裡的洛景天看去,見他試圖起身好幾次,而對面那個女人手中一直握着參賽的設計圖,心知洛景天是脫不開身,他不走,她自然也不會走,否則鬼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
安好看得出陸傑並不想陪她做什麼情侶遊戲,畢竟他已經是個中年人了,對這種類似於小孩子的遊戲不僅不感興趣,還會很反感。
安好拿出小孩耍賴的求人方式,萌着一張小表情,“求求你啦,你就幫我這個忙吧,你看我們多有緣分啊,我也喜歡珠寶設計,你喜歡的那個人剛好又是珠寶設計師,而且啊,她回國擔任評委的那個珠寶大賽剛好我又參加了,沒準我的作品還能得到她的賞識呢,到時候我要是跟她成爲朋友的話,一定多幫你美言幾句!”
陸傑看着說話一套一套的安好,覺得這丫頭說話時的表情非常生動,讓他看到些joy的影子,“別說,你這性格,跟joy還真有點像!尤其激動的時候,說話總愛挑眉頭。”
安好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眉毛,“有嗎?我有挑眉頭的習慣嗎?我都沒注意到!你說的joy就是你喜歡那個人?”
“嗯,她的中國名叫瑤碧晨。”
“瑤碧晨?名字真是好聽,不過,中國有姓瑤的?”安好歪着小腦袋,她還從來沒聽說過這個姓氏,難道是她孤陋寡聞了?
陸傑畢竟見多識廣學識淵博,“在中國湘桂黔三角界一帶有一支少數民族,叫瑤族,那個民族的人都姓瑤,不過joy的名字跟少數民族沒有關係,她只是因爲喜歡就隨便起了一個,相當於藝名,至於她的真實姓名嘛,我也不知道。”
陸傑臉上的神情不免暗淡了一下,安好停下切牛排的動作,心情也隨着低落了,“爲什麼,你們不是認識很多年了嗎?你又對她那麼一往情深,怎麼會連真實姓名都不知道?她也太過分了!”
“其實這也不能怪她,雖然她沒對我講過她的曾經,但我知道在遇到我之前她一定遭遇了難以承受的痛苦,她只是自我保護而已,而我一直希望能夠走進她的心裡,撫平她曾受過的傷,我想讓她重新相信愛情,重新相信男人!”
陸傑苦笑了一下,他也不知道爲什麼要對一個小丫頭講自己的感情史,或許真的是緣分使然吧,他還從來沒對誰敞開過心扉,都到了這把年紀愛情卻還沒個着落。
都是百事孝爲先,無後最大,他現在別說是無後了,就連婚姻都沒有,其實以他的身份地位,追求他的女人比比皆是,可他就是沒法將就,一旦愛上了就回不了頭。
陸傑覺得在感情的問題上,自己實在是太娘了,像個女人一樣堅貞,所以很難啓齒有關感情的事情,原來像這樣能夠把憋在心裡的話一吐爲快是這麼舒心的一件事。
陸傑舉起面前的紅酒杯朝安好伸過去,“小丫頭,能認識你很高興!”
安好還震驚在陸傑慷慨激昂的話語裡,這世上如此專情的男人真是不多見,她舉杯,碰了碰陸傑的酒杯,由衷的說道,“能夠被你喜歡,那個瑤碧晨真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我相信你一定能夠打動她的!”
陸傑像似受到極大的鼓舞一樣,點了點頭,“對,這次她回國我打算再向她求一次婚。”
“再?呃……你已經求過好幾次婚了嗎?”安好覺得聽陸傑講他跟瑤碧晨的愛情史,簡直比看小說還過癮,一個男人不斷的向同一個女人求婚,屢屢被拒絕卻從來不曾放棄,這簡直比瓊瑤奶奶筆下的愛情故事還要經典,簡直可以成爲偶像劇的素材了!
陸傑抿了一口酒,伸出五根手指頭。
安好不禁覺得陸傑挺可憐的,對那個名叫瑤碧晨的女人產生了濃濃的好奇,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女人這麼絕情呢,竟然拒絕這麼好的男人,而且還拒絕了五次,要是她早就被感動的稀里嘩啦的了!
兩個人正有一句沒一句的閒聊着,臺上的主持人突然走到餐桌前,“下一個遊戲我們要選出兩組情侶,首先請三號桌的情侶登上舞臺。”
安好猛地一驚,朝角落卡座裡的洛景天看去,果然看到一道鋒利如刀的眼神,就好像要凌遲她一樣。
安好笑得一臉尷尬,陸傑也是渾身不自在,兩個人同時擺了擺手。
主持人卻不依不饒,還言語調侃的說道,“這可是本店的特色主題,兩位既然來到這裡就要玩得盡興,來,請大家給這對最萌年齡差的情侶鼓鼓掌,鼓勵一下!”
安好表情都僵了,最萌年齡差,她跟陸傑至少差了二十多歲,怎麼萌了,他都能當她爸爸了好不好?
很多客人都不是第一次來這裡了,對這裡的遊戲環節都很熟悉,極爲配合主持人的鼓起掌來,還有人起鬨叫好的,一時間餐廳變成了遊樂場,搞得安好如坐鍼氈!
“來吧,遊戲很簡單,就是回答幾個簡單的問題考驗一下默契度。”主持人見兩個人都不動地方,直接拉住安好的胳膊將她從座位上拽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