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一次跟她提到不準去陽臺。
莫非,他真的以爲她昨晚是去陽臺輕生?
不過,他要二十四小時追問她的行蹤,憑什麼?
“不接受?”他悻悻然地道,“那我就無法保證,會不會去看那個密碼箱。酢”
“不要。”她激動喊出,下一刻又意識到自己這樣的情緒會更惹他懷疑,她無奈低下頭,聲音哽咽,“我答應你就是了。”
“不許哭。牙”
“我又沒有……”
她的胸口的確涌起了很多的酸澀,但這些酸澀都是因爲想起了箱子裡面的東西,因此誘發了她眼睛的澀感,致使淚霧蒙上她的雙眼。
她的眼淚差點掉了下來。
但在她眼淚快要掉下來的時候,他突然吻住她的脣……
她徹底呆住了,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在她回過神前,他已經離開她的脣,深深注視她。
她一直看着他深邃的雙眸,企圖看出他這一刻琢磨不透的心思。
就在這個時候,他的手機響了起來。
這一次是有人打電話給他。
他抱着她,另一隻把牀頭櫃上的手機拿了起來。
“我知道了,我一會兒就到。”
她靠着他的胸膛,雖然聽不清楚對方跟他說了什麼,但她聽出了是申秘書的聲音。
他結束電話後,她仰頭對他說,“你去公司吧,我知道你每天都有很多事要處理。”
他正在看着手機屏幕。
不知道是不是看到了那個叫“清影”的女人發給他的短信,他挑了一下眉,道,“的確有件急事需要我去處理。”
“你去吧!”不知道爲什麼,這一刻竄入她腦海的念頭,竟是他在看到那個叫“清影”的女人的短信後就有了急事。
等等,“清影”……
這個名字越聽越熟悉?
她突然想起來了,她似乎見過這個女人。
一個多月前,在她和易宗林相遇的那個宴會上,當時她是佔至維的女伴,而他身邊跟着的是商業大亨溫亦儒的女兒,她記得溫亦儒的女兒好像是叫溫清影。
早就有小道消息說,商業大亨溫亦儒的女兒溫清影,追她的人有如過江之鯽,但溫亦儒只看中了易宗林,聽說他千方百計想把女兒嫁給他……
現在看來,媒體傳播的一些小道消息,有時候也不全是假的。
他把她抱到牀鋪上,從牀邊站起來。“我處理好事情就會回來,你好好休息。等會兒醫生會來,你要聽醫生的話。”
基於他昨晚對她一-夜的照顧,她跟他點了下頭。
他輕輕揪了揪她的臉,然後打開門,離開了房間。
……
她被他的態度弄糊塗了。
他走以後,她一個人躺在牀上,沒有覺得哪裡不適,只是不安地輾轉反側,難以入睡。
他爲什麼會照顧她一晚,還有爲什麼會吻她?
她一點都不明白。
她不相信是她昨晚“輕生”的舉動,改變了他的態度。因爲易宗林過人的冷靜和理性,相信他不會看不出她根本沒有輕生的念頭,除非看到她有輕生的舉動後,他失去了冷靜和理性……
但,這樣可能嗎?他會因爲她而失去一向引以爲傲的冷靜和理性?
如果不是,又該如何解釋他突然對她改變態度?
這從中還存在着一個疑問,就算他誤以爲她是要輕生,他爲什麼會這樣的緊張?
他不是根本就不在意她嗎?
就在她發呆的時候,房門被人從外面推開。
“媽咪……”
是小傢伙。
一-夜沒有看見她,小傢伙很是想念。
費勁地爬到她的牀上,可惜每次都滑了下來。
一直跟在小傢伙身後的傭人見狀,笑着把小傢伙抱上-牀,小傢伙立即就抱住了她,“媽咪!”
她早已經坐起身,承受着小傢伙的熱情。“小寶貝,你剛剛醒嗎?”她把小傢伙抱坐在了自己的腿上。
小傢伙仰起的稚龐快樂地看着她,“媽咪……昨晚我一個人睡覺覺哦,一點都不怕。”
“爲什麼不來跟媽咪一起睡呢?”
“因爲爹地和媽咪一起睡了呀……阿姨們說,爹地媽咪在一起睡的時候,我就不能跟媽咪睡。”
小傢伙天真的語氣惹來了旁邊傭人的害羞笑意。
傅思俞窘迫,努力維持一本正經,“哪有這樣的說法。”
“可是昨天我來找媽咪,是爹地開的門,他也說讓我不能打擾媽咪睡覺……”
“哦,那是媽咪昨天身體有點不舒服……媽咪現在已經好了,晚上能帶我的小寶貝一起睡覺了。”
“媽咪,
我一個人不害怕。”小傢伙稚氣的小臉上充滿信心。
“媽咪知道,可是媽咪不放心你一個人睡覺,因爲你這小傢伙啊晚上總是踢被子,一點都不乖。”
小傢伙也知道不好意思了,跟她撒嬌,“好吧……媽咪,你今晚能給我講故事嗎?”
“傅思俞疼愛的親了親小傢伙。“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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恆集團。
相比申秘書的緊張,易宗林在辦公室的沙發上坐下來後,只閒閒地問,“你確定佔至維已經跟史密斯拋出了合作的橄欖枝?”
申秘書點點頭,“我在調查史密斯身邊人的時候,並沒有查到什麼異常,但最近一週,一向跟史密斯都沒有什麼交情的佔至維卻在一週裡跟史密斯打過兩次高爾夫,這不禁讓我起疑……調查過後,我才知道,原來佔至維想要跟史密斯合作搞新能源公司。”
易宗林的眸色深沉了些,“就在今天簽約?”
申秘書道,“是的……根據我的調查,史密斯在總裁你這裡遲遲沒有等到回覆,有些失去了耐心……當佔至維主動跟他拋來合作的橄欖枝時,他便有所動搖,畢竟,他竭力達成跟總裁的合作,只是爲了幫老友溫亦儒,可撇開跟溫亦儒的交情不說,他跟佔至維合作可能會獲得更多的利益,他沒有道理不選擇佔至維。”
易宗林從沙發上起身,走到了辦公室的落地窗前。“所以,你打電話告我公司出了點急事,就是稟告我這件事??”
申秘書低下頭,囁嚅道,“對不起,總裁,我調查到史密斯跟佔至維今天中午就會簽約,所以我……”
總裁沒有像以往一樣準時來公司,他就知道,他今早不應該打擾總裁。
因爲這些年,也只有兩年前總裁跟現在的總裁夫人在一起的時候,總裁纔不會準時來公司。
“你覺得我應該跟史密斯談成這筆生意?”易宗林沒有責怪對自己一片忠心的下屬,淡淡地問。
申秘書低着頭道,“屬下只是覺得,如果這筆生意被佔總做成了,外界會覺得總裁輸給了佔總。”
“佔至維的確是一個很有商業眼光的競爭對手,輸給他,並無不光彩。”
“是。”
“申靖,你要學會,做任何事,都不要這樣的斤斤計較。”
“是。”
申秘書還在心底等待。
終於,“不過,佔至維似乎很想要跟我這個競爭對手較量一番,我如果不應戰,似乎顯得我這人不夠厚道。”易宗林轉過身,輕描淡寫地道。
申秘書輕輕一笑。
“好吧,溫清影今天來了美國,你今晚跟我約她出來,我請她吃飯。”
申秘書興奮點頭,“是。”跟隨總裁這麼多年,他最喜歡看見的就是總裁將對手擊敗得一敗塗地的時刻。
易宗林有些不耐地問,“還有其他事嗎?”
申秘書忙道,“今早有一個視訊會議和一個月例會議需要您親自主持,”
易宗林眉一皺,丟下這句話,“全部推到明天吧!”
“總裁,月例會議是不好推遲的……”
只看見申秘書話在嘴裡還沒說完,易宗林已經離開了辦公室。
……
燦爛的陽光耀眼無比,這種天氣最適合來花園看看花,散散步了。
“媽咪。”prince喚着傅思俞。
不過,來散步,卻無心看着花朵的傅思俞,心裡還是在想着昨晚到今天的事。她始終不相信易宗林是因爲她昨晚“輕生”而改變了對她的態度,可除此之外,她找不到別的理由,若說他又是有陰謀,可是這次,她一點都嗅不到陰謀的味道。
“媽咪!”prince慌張在傅思俞身邊喊叫。
他們以後真的可以和平共處嗎?他說以後都不跟她發脾氣的話,是真的還是假的?
“媽——咪——”
prince尖銳的聲音再度響起,這一次傅思俞回過了神,把雙耳緊緊遮住,皺眉問,“prince,皺眉了?”
prince聚攏雙眉,撅着嘴道,“媽咪,你殺人了。”
傅思俞頓時驚惶,“亂講!”
“你踩死了一隻蚯蚓先生。”
聞言,傅思俞順着prince指的方向看過去,只見一隻無辜的蚯蚓已經橫躺在她剛纔路過的腳印下。
顯然,是她剛纔路過的時候踩死的。
從小教導prince要愛護小動物的傅思俞,歉意道,“對不起,媽咪剛剛沒看見……”
“媽咪,你不應該跟我道歉,應該跟蚯蚓先生道歉。”
小魔頭一個。
傅思俞牽着prince往前走,轉移話題,“prince,你喜歡住在
這裡嗎?”
“喜歡。”
“爲什麼?”
“因爲爹地在這裡啊……以前都是媽咪一個人,現在媽咪身邊有爹地了,爹地會像prince一樣,好好保護媽咪的。”
一個兩歲多的孩子,說出這樣的話,雖然稚氣,卻很讓傅思俞感動。
跟prince在花園散完步,沒有想到,回別墅的時候,正好看到易宗林的車駛入戶花園。
prince已經眼尖地認出是易宗林的車,他立即鬆開她的手,跑了過去。“爹地——”
傅思俞愣了一下,然後看見易宗林的車駛入了花園。
下一刻,易宗林從車上下來,抱起早已經等待一旁的小傢伙。
她遠遠看着,並沒有跟過去。
易宗林也已經看見她,但他在跟小傢伙聊天。“prince,今天早上都在家裡做什麼?”
“我和媽咪在花園裡散步。”prince的小手環抱住易宗林的脖子,嘴角漸漸往上揚。
“你媽咪很早就起牀了?”
“是呀,爹地去上班後,媽咪就起牀了。”
該死的,她不知道自己的身體還很虛弱嗎?易宗林不悅。
“爹地,你今天怎麼這麼早回來呀?”
“公司沒事。”
“哦。”小傢伙跟他撒嬌,“那你下午帶我和媽咪出去玩吧,媽咪說這裡好無聊哦。”
易宗林一挑眉,“你媽咪說的?”
“嗯。”傅思俞其實是跟小傢伙提到她整天無所事事的,準備去易宗林的公司工作,小傢伙誤以爲傅思俞是感到無聊,所以好心地提醒自己的父親。“爹地,我好少看到你跟媽咪在一起呀……你能多花點時間陪媽咪嗎?”
“是你媽咪覺得爹地陪她陪得少?”
“是呀,媽咪都說她一個人好無聊,可是爹地在的時候,她從來都不說。”
“真的嗎?”易宗林黝黑的眸子閃現亮光。
小傢伙攏起雙眉,“不信你自己去問媽咪。”
易宗林莞爾。“好,爹地答應你,以後不那麼努力工作,抽時間多陪陪你媽咪。”
“現在就是陪媽咪的好時候呀?”小傢伙朝易宗林眨眨眼。
易宗林心領神會,點了點頭。
小傢伙很是懂事,從易宗林的身上滑了下來,便跑了開來。
遠遠地,傅思俞和易宗林對視。
易宗林先走到她的面前,關心地道,“身體還沒好,爲什麼不在牀上多休息一下。”
“我已經沒什麼大礙,不需要一直躺在牀上。”
易宗林很自然伸出手,摟住她。
在別墅這幾天,他們還是第一次有這樣親密的動作,所以惹得花園裡幾位路過的傭人,紛紛朝他們露出了甜蜜的笑。
易宗林對傭人們的反應視若無睹,擁着她走向別墅。“我送你回房間……不管你身體好沒好,你今天都必須多休息。”
“你早上沒有事嗎?”踏上別墅臺階的時候,她問他。
他只是淡淡回了句,“嗯。”
她發覺跟他沒什麼話,回房間的路上也就沒有再說話。
他果真送她到了房間,但進房間後,他關上門,卻雙手環抱住她的腰,沒有離去的意思。
這似乎是她印象中,第一次,他在跟她親密的時候,同時用溫柔的目光看着她。
“prince說,你希望我有多點時間陪着你。”
她猛地擡起頭,有些錯愕。
看到她驚愕的神色後,他眸底的光亮黯淡了一些,“所以,是我們的小鬼頭,在騙我。”
“或許是我這兩天跟他提到我在這裡無所事事的,所以他這樣認爲。”
“那麼,你希望我多花點時間陪着你嗎?”他看着她,細細審視着她美麗臉龐上的每一個細微表情。
她掙開了他,淡淡道,“你想回來就回來,我沒有資格和權利去過問。”
他把她的身子拉了回來,大掌緊緊地箍在她的腰上,眸光深沉地看着她低着的細緻臉龐,“所以,你並不是不在意,你只是覺得你沒有資格過問我在家的時間。”
“你想多了,我只是無所謂。”她擡起漂亮的明眸看着他,平靜且淡然地道,“在外人看來,我們是一對夫妻,但只有我們自己知道,我們的婚姻是建立在無愛的基礎上,所以,我不會在這段婚姻裡真正把自己視作是你的妻子。”
就算內心因爲他昨晚的行爲而動搖,此刻此刻還是深知自己不可以妄想,因爲如果他只是像兩年前一樣給她虛僞的溫柔,她將再一次輸的一敗塗地。
他俊逸的臉龐蒙上了一層陰影。
很奇怪,她明明看到他的眼睛裡有不悅,可他什麼都沒有說,只是慢慢鬆開了她。
不知道爲什麼,當他的手鬆開她
的時候,他的心底竟涌起一股悲意。
剛纔在他俊逸臉龐上的溫柔已經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他的冷漠。
但是,沒有以往的諷刺和奚落,他緩緩道,“你說得對,我們的確不應該在這段婚姻裡抱持太多的幻想。”
然後,她看見他轉身走出房間。
看着他離去的背影,她的胸口突然間像被什麼堵住了一樣,很是難受。
他在跨出門檻前留下最後一句話,“你好好休息,午餐的時候我會讓傭人上來叫你。”
她來不及作出反應,他已經離開了她的視線。
在他離開以後,她無力一般,癱坐在了牀沿,臉色蒼白。
她並不想讓她和他的關係再度冰冷,可是,已經習慣在傷害來臨之前竭盡所能保護自己的她,已經學不會跟他好好說話。
更何況,難以琢磨的他,讓她根本分辨不清,他究竟哪一刻纔是真實的他。
她只是希望,自己不要再被他所傷。
……
易宗林從樓上下來,剛好碰到在廳裡玩的prince。
“爹地——”
prince每次看到他,都特別的開心。
他低頭看着抱住了他雙腿的小傢伙,溫和地道,“你媽咪在樓上休息,中午以前,你都不要去吵她,知道嗎?”
“爹地,你中午不在家裡吃飯嗎?”小傢伙失落地看着他。
“爹地有事要去公司。”
小傢伙不依,“可是你剛纔明明說你今天沒事的啊,你說要在家裡多陪陪媽咪。”
易宗林心頭一窒。
他蹲下身子,目光親和跟小傢伙對視,“prince,如果你媽咪願意的話,爹地一定發很多很多的時間陪在你媽咪身邊,可是……”
“可是什麼呀?”小傢伙睜着圓圓的眼睛看着他。
易宗林苦笑了一下,“你媽咪似乎不太想見到爹地。”
“爲什麼?”
無法跟孩子解釋這段婚姻的由來,也清楚以孩子的智商,理解不了大人之間的事,他摸了摸孩子的小腦袋,轉移話題,“爹地下午再去公司,中午留在家裡,陪你吃飯,好不好?”
“好。”
易宗林將prince抱了起來,在他稚嫩的臉蛋上親了親。“昨天你不說有一個坦克模型,你和阿姨都組裝不好嗎?”
“嗯,好難,好難,prince叫媽咪組裝,媽咪也不會。”
“在哪裡?爹地幫你組裝。”
“哇……”
……
她以爲易宗林一定已經離開了別墅,沒有想到,在餐廳,她會見到易宗林留了下來。
她假裝很專心的吃飯,沒有刻意避諱着他的目光。
可她最後發現,就算她避諱也是多餘的,因爲他由始至終,都沒有看她一眼。
用餐用到一半的時候,小傢伙突然舉起手。
她和他同時疑惑地看着小傢伙。
小傢伙很小聲地問他們,“爹地媽咪,我可以破例一次,在吃飯的時候說話嗎?”
“不行!”
沒有想到,她和他竟會異口同聲。
同時看到父母幾乎一模一樣的嚴肅臉龐,小傢伙委屈地撅着嘴,“對不起,爹地媽咪……prince不是要惹爹地媽咪生氣,是prince有事要跟爹地媽咪一起商量,可是爹地媽咪很少坐在一起,prince找不到機會跟你們說。”
這一刻,他們兩人的身子,都很明顯地震了一下。
她低着頭,沉浸在自我的思緒之中。
他看了一眼小傢伙,輕聲道,“好吧,你說。”
小傢伙這才高興起來,快樂地搖晃着在椅子上的雙腿,愜意地道,“爹地,阿姨們說a市有一個好大好大的遊樂場,你和媽咪有空可以帶我去嗎?”
她這才擡起眼睛,看着小傢伙充滿期待的可愛臉龐。
他的目光終於第一次掃過她,而後回答小傢伙,“爹地最近有時間,你想去,爹地隨時都可以安排出時間。”
言下之意,只等傅思俞同意。
“不行,prince,你還很小,這裡的遊樂場不適合你這麼小的小朋友去玩,會有危險的……等你大一點,媽咪再陪你去玩,好嗎?”傅思俞並沒有別的想法,只從安全上考慮。
可是,這樣的結果,prince很不滿意。“不要……有爹地媽咪在,prince不會有危險的……好不好,媽咪?”
prince從椅子上滑了下來,小小的身子跑到傅思俞的身邊,懇求地搖晃傅思俞的手臂,“媽咪,好不好嘛?”
傅思俞在美國也曾帶prince去遊樂場玩過,但這裡的遊樂場是爲稍大一點的孩子建造的,的確是不適合prince,可是看着prince可憐兮兮乞
求的目光,傅思俞終於還是無法拒絕。“呃……”
她正要開口答應prince的時候,易宗林已經率先開口,“prince,你媽咪最近要來公司上班,有很多的事要忙……這個週末,爹地帶你去。”
傅思俞欲發出的聲音,頓時堵在了喉嚨裡。
有的去玩,小傢伙也沒有在意她,開心地跑到了父親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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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
君越酒店的房間裡。
溫清影給自己和易宗林倒了一杯紅酒。
易宗林坐在沙發上,一根菸剛剛纔抽完。
溫清影一襲紅色佯裝的娉婷身姿,執着兩杯紅酒走到了易宗林的面前,纖纖素手將其中一杯遞給了他,“你今晚看起來心情似乎不太好。”
易宗林接過紅酒,淡淡地說了句,“何以見得?”
“你從進門到現在,一句話都沒有跟我說。”溫清影靠在沙發上,喝了一口紅酒後道。
易宗林跟着喝了一口紅酒,然後道,“你很厲害,我的心情,每次都能夠被你看穿。”
溫清影一個旋身,在沙發的扶手上坐了下來,“可是我再厲害,也沒有你心底的那個女人厲害……她纔是控制你心情的按鈕。”
易宗林輕輕嘆了一聲,將紅酒放在扶手上,身子閒散地靠在沙發上,擁有幾分的慵懶。“可惜,我不是控制她心情的按鈕。”
“怎麼了?”溫清影好奇地看着他,“你們都已經結婚了,你們的關係還沒有變好嗎?”
易宗林執起紅酒又喝了一口。
今晚,他顯然是把昂貴的紅酒拿來消解憂愁了。
“你這樣說我倒真是越來越佩服傅小姐了……她居然能讓堂堂很集團總裁,在這裡借酒消愁?”溫清影笑着說道。
易宗林俊逸的臉龐上寫着一絲疲憊。“我不知道該如何跟她相處……”
“怎麼說?”溫清影嫣然淺語,“不妨說給我聽聽,也許我可以從女人的角度,站在傅小姐那邊,揣度一下她的想法。”
“在美國跟她爭完孩子的撫養權後,我發現,我並不瞭解她。”
“原因。”
“我一直對我自己充滿信心,但在她的面前,我好像失去了所有的判斷……甚至我一直以爲,兩年前的朝夕相處,不管怎樣,哪怕是一丁點,我也在她心底留下了一絲絲的痕跡,可是沒有,她面對我的時候,只有恐懼和不安,對我,更是絕情到底。”
“恐懼和不安是肯定的,誰讓你兩年前那樣欺負傅小姐,是我,我也對你退避三舍……只是你說的一點痕跡都沒有,我覺得不太可能。”溫清影認真分析道,“如你所說,你曾經跟她朝夕相處過一年多的時間,而女人對你這樣優秀的男人往往是無法抗拒的,再加上她曾經跟你有過轟轟烈烈的感情,她不可能對你一點感覺都沒有……除非她真的是一個無心的女人。”
“她或許真的沒有心……”易宗林勾脣一笑,然後,將杯子裡的紅酒一口飲盡。
溫清影看到了易宗林笑意掩蓋下的低落和失望。
她挪移到易宗林身邊,把他手裡的酒杯拿了過去,放在一邊。“kingsly,你好像有些醉了……”今晚喝的紅酒,只要喝得很急,很容易就會喝醉。
易宗林整個人癱倒在沙發上,因爲身體有些熱,他把領帶扯鬆開來。“這個女人,她怎麼可以這麼的沒良心……”
溫清影嘆息了一聲,“既然知道她不愛你,你爲什麼還要堅持跟她結婚?”
易宗林微醺的目光看着溫清影,“你呢?明知道佔至維的世界裡只有輸贏,沒有感情,你爲什麼還要這樣執迷不悟地愛着他?”
提到佔至維,溫清影一向從容優雅的臉龐頓時有些失色。“幹嘛好好說起我……”溫清影執起酒杯,走到了落地窗前。
落地窗外是a市璀璨繁華的夜景。
她凝視着這在她安靜只有孤獨和落寞的景色,幽幽地道,“其實,在一段感情裡,受傷更重的往往是女人。”
易宗林黝黯的眸子迷離地看着她。
“傅小姐在十年前辜負了你,但我覺得她的心一定沒有辜負你,否則,她不會那麼千辛萬苦,替你生下孩子。”
“過去的事我都可以不計較,我甚至願意做個不孝的人,罔顧我父母的兩條命,只想跟她天長地久……”
“你真很愛她。”
很久以後,她沒有聽到他的回答。
轉過身時,她發現他已經喝醉倒在了沙發上。
她笑了一下,走到他的身邊,幫他的襯衫釦子解開了幾顆。
他突然抓住她的手,在睡夢中喃喃道,“思俞……你知不知道?一直以來,我只爲你而活……”
溫清影由着他握緊她的手,深深凝望他夢囈的臉,漸漸的,她的眼眶泛紅。
“我跟你結婚……不是要逼你過得不好……我只是希望,我能夠保護你……”
溫清影的眼眶裡凝聚了淚水,許久,她都沒有掙開易宗林的手。
易宗林終於醉得不省人事,但嘴裡,依然在喃喃說着癡情的夢話……
很久很久以後,溫清影才從他的手裡,抽出自己已經麻木的手。
然後,她去房間裡,抱了一條毯子出來,輕輕地蓋在他的身上。
“思俞……”
他的嘴裡,不時還會夢囈出這個名字。
溫清影就坐在他的身邊,靜靜地凝望着他英俊的臉龐,整整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