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灰色賓利裡,易宗林閉着眼,似乎疲累靠在椅背上。
我根本就不想跟易宗林在一起,我根本就不愛他……
她的話一遍遍的響徹在他的腦海裡,他俊逸的臉龐上凝着霜一般的冷意。
倏地,他睜開眼,靜靜地看着不遠的地方,許久窠。
……
她是由申秘書攙扶着從醫院出來的燔。
面對她撫着肚子,步履艱難的難受樣子,易宗林無動於衷。
甚至直到申秘書小心翼翼扶她上了車,她蒼白無力靠在椅背上,易宗林依然連看都沒看她一眼,還在打他的電話。
他談論公事的時候,表情向來嚴肅。
她靠在椅背上,無力閉着眼,眉心滲着細密的汗水。手術的過程中打了麻醉,卻還是避免不了疼痛。
申秘書開車駛離了醫院。
她躺了一會兒,疼痛的感覺漸漸好轉,這才慢慢睜開眼。
易宗林還在打電話,當然,這已經不是剛纔那個電話,又是公事上的。他真的很忙。
她微微側着臉,無力的目光看着他。
終於等到他結束電話,她軟弱的聲音開口,“我想回家休息。”
“現在恐怕不行。”
“我不舒服。”感冒加上剛剛做完手術,她真的一點力氣都沒有。
易宗林轉過臉,看着她,目光沒有帶有任何感情,“我帶你去見個懂得關心你的人。”
她猜不到。
易宗林看着她的眼睛說,“一個被你拋棄的人卻執意愛你的人。”
他一說完她就猜到了是誰。
他爲什麼要帶她去見池意?
他是有意要讓池意看到她現在難堪的樣子嗎?他明知道,她最無法面對的人就是池意。
她突然發現,他遠比她想象得還要可怕。
……
到了餐廳,池意已經坐在靠窗的位置上等他們。
她心一顫,自己現在這副鬼樣子怎麼能被池意看見。
於是,她忍住身體的不適,挺直身子,挽住身邊俊冷高大的易宗林,佯裝無事的樣子。
她剛剛擺好姿態,池意的目光就看了過來。
池意看到她親密挽着易宗林的時候怔了一下,她看到池意眼底掠過一閃而逝的悲傷,可是很快就被池意用淺淺的笑意覆蓋。
易宗林真是個禽-獸,他是故意要讓她在池意麪前難堪的。
侍者幫他們拉開椅子。
她拉着易宗林的衣袖,裝作很親密跟易宗林一起坐了下來。
池意開口,“易總剛剛說跟朋友在一起,沒有想到是思俞……思俞,很久沒見。”
她微微一笑,“池意。”
易宗林笑着道,“抱歉你剛剛約我的時候我正陪思俞在醫院……她今天感冒了,我不想她在路邊等車,所以帶着她一起來了。”
傅思俞的舌頭凍住了。她以爲是他約的池意,沒想到是池意約的他,更沒想到,他居然一副溫柔體貼的樣子。
虛僞!!
池意微笑着,“看思俞的樣子,就知道易總對思俞很是體貼,這樣我也放心了。”
她甜蜜靠在了易宗林的肩上,心卻在滴血。
她現在好想哭……
只要一看到池意,她就忍不住這股情緒。
她知道此時此刻她只要開口求池意救她,池意必定會不顧一切將她從易宗林身邊帶離……而她將受到池意永遠的保護。
可是,她不能這樣做……
池意永遠都無法跟易宗林抗衡,最終的結果只會是她連池意都連累。
她不能再虧欠池意。
接下去的時候池意和易宗林都在談公事,是有關“曠天苑”項目的竣工問題,他們你一句我一句,她儼然就成了空氣。
當然,她希望她真的是空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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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飯,易宗林帶傅思俞回到公寓。
到了臥房,易宗林把她甩在了牀上。
她身體本來就不舒服,加上她從光滑的被子上滑到了牀頭,頭硬生生的碰到牀頭上的鐵藝,痛得她立即皺起了眉,但她沒有吭一聲,總覺得在他面前必須堅強。
易宗林憎惡地看着她,“爲什麼不向池意求救?你知道這個愛你的男人一定會奮不顧身帶你脫離魔掌的。”
連他自己都說魔掌了,看來他自己也認爲他是個惡魔。
易宗林狠狠地站在她面前,目光冷得可以殺死人,“你不是最善於利用人的感情去幫自己嗎
?”
她實在想不出易宗林這一會兒爲什麼會這樣的生氣,她剛剛被他帶去醫院強制做避孕手術她都沒有怪他,他現在憑什麼跟她發這麼大的火?
冷靜下來的她或許是不敢跟他大聲說話的,但現在的她真的很惱火,忘記顧忌後果,擡起頭反問他,“我就算讓池意幫我,就能逃脫你的報復嗎?不……你會把我抓回來,用更惡毒的手段來逼迫我、傷害我,我最終只會換來更悲慘的下場。”
易宗林伸手過來掐住了她的脖子。
她沒有想到她會這樣惹怒他,驚恐瞪大眼眸,脖子一陣箍痛。
他漆黑的雙眸眯成一條線,彷彿恨意一般,狠狠盯着她,咬牙切齒道,“你不是問我要怎樣才能放過你嗎?我現在就告訴你,除非你死。”
他真是恨透她了,連殺死她的心都有了,他恐怕是想用她的命來償還他父母的兩條命吧……
她罪孽深重,就算此刻被他奪去了性命也不冤枉,所以她閉起了雙眼,
她感覺呼吸越來越緊,身子越來越沉,意識越來越模糊,腦海裡開始閃過曾經跟他在一起的的畫面……
每一個畫面都是甜蜜的,那樣的清晰。
可是,這些畫面她只能當是做了場美麗的夢,而這場夢,早就醒了……
其實從夢醒的那一刻起她就對這個世界已經沒有什麼留戀,現在弟弟妹妹都已經成年,也都能照顧自己了,她死了就死了吧!
直到這一刻她才知道,原來,她早就生無可戀。
……
傅思俞以爲易宗林真的會殺了她,沒有想到,易宗林突然放手。
她大口大口的喘氣,不知道什麼時候眼淚已經從眼角滑了出來……她居然還在心底埋怨,爲什麼不殺了她?爲什麼?
易宗林惡毒地看着她,道,“殺了你只會髒了我的手!!”
他是個冷靜自制的人,怎麼會真的殺人,剛來看來只是真的氣急了……只是她始終搞不懂,他爲什麼會這樣的生氣。
傅思俞撫着劇烈起伏的胸口,慢慢才喘過氣來,用模糊不清的目光看着他,“我知道你很想要我的命,可你有輝煌的事業,有愛你和你愛的妻子,如果你真的要了我的命,爲此坐牢,一點都不值得……所以我願意自己把命給你,只要你放過我身邊的人,我甚至願意下輩子給你做牛做馬!”
易宗林道,“下輩子,你怎麼會有下輩子?這輩子你就會在地獄裡永不超生!”
他依然用足以殺死人的目光看着她,那樣的滲人。
但她經歷過剛纔垂死的瞬間,似乎也不再害怕了。
她靠在牀頭上,紅着雙眸看着他,“只要你肯放過我身邊的人,我不怕早點下地獄。”
他看她的眼神要將她生吞活剝了一樣。
她連死都不怕了,此刻又怎麼會害怕他生吞活剝的目光。
他突然咬住她的脖子,再咬住她的嘴。
她痛得支支吾吾。
在她疼得小臉皺成一團的時候,他拍拍她的臉,“你想得美!你做了這樣多的孽,就想這樣輕輕鬆鬆的去死?”稍頓,惡狠狠在她耳邊道,“等我折磨夠了,自然會送你下地獄!!”
……
今晚她難得沒有做噩夢,可是睡到一半,居然被冷醒了,才發現身邊空蕩蕩的。
以前一個人的時候,經常也睡不暖,但一個人習慣了,迷迷糊糊湊合着就過了一夜,可是這三個月,有他睡在她身邊,她冷的時候就往他懷裡鑽,習慣了他身體的溫暖,這會兒一下子失去了他的體溫,竟立即就醒了。
他是走了嗎?
從牀上坐起身,她還沒來得及開燈,隱約就看到客廳的沙發上有些光亮。
她扭頭看了過去,隱隱約約中看到是身穿睡袍的易宗林坐在沙發上。
他在抽菸,吸菸時,那隱約的的火光清晰映出他刀削斧刻般俊逸的臉龐。
她於是沒有開燈,動作很輕地掀開被子,下了牀。
他公寓的臥室和客廳並沒有專門的隔斷,走下兩個臺階就來到客廳。
他正在抽菸,另一隻手似乎還抓着一杯酒,疲累一樣靠在沙發上。
昏暗的光線裡她看不清楚他的臉,可她能夠看清楚他此刻喝的酒不是他平常愛喝的紅酒,而是類似白蘭地這類的烈性酒。
他孤獨的坐在客廳的陰影中,狀似無力的拿起酒杯喝了一口。
她站在他看不見的位置,疑惑他爲什麼會一個人坐在這裡喝酒。
就在這時,她聽到了酒杯落地的聲音……
以爲他喝醉了,她趕忙走了過去。
他果真喝醉了,爛醉如泥靠在沙發上,窗外透進來的隱隱光線讓她看到了他睡着時如大男孩一樣無公害的俊臉。
不知道自己怎麼會這樣做,她伸手把沙發上的毛毯拿了起來,輕輕蓋在他的身上。
可是……
不知道是他根本就沒有醉,還是她替他蓋毛毯的動作太大,他居然睜開了眼,在黑暗中更顯得漆黑的雙眸一瞬也不瞬地看着她。
她嚇了一跳,倉皇想要逃離,他卻伸手摟住她的腰,一個反轉,她頓時跌倒在了沙發上。
她還來不及起身,他有力的雙臂已經支撐在她的身體兩邊,暗黑的眸子低低看着她。
她很是慌張,瞪大的漂亮雙眸無措地看着他。
“爲什麼要幫我蓋毛毯?”
他開口,聲線染着酒醉三分的低迷。
“我……我只是覺得客廳很冷。”
他冷冷一笑,“你以爲你假惺惺的關心就能換來我的仁慈?”
“我不是……”
“不是什麼?”他笑得更詭異冷漠了,“不是對我假惺惺的?”
她看着他嘲諷的目光,喉嚨突然像被什麼東西堵住一樣,再也說不出話來。
他突然按住她的雙手,低頭埋進了她的頸項,染着酒氣的溫熱薄脣輕輕吻她,含糊問道,“身體好些了嗎?”
她以爲他問的是感冒,一邊躲着他的碰觸,一邊回答,“好多了。”
“那就好。”
她正疑惑他怎麼會關心她的時候,他已經開始剝除她的衣服。
她只穿着睡衣,那樣的單薄,還沒反應過來,已經赤身裸ti.
她恐懼、緊張得緊緊抱住自己,“你要做什麼?”
“你說呢?”
她這才意識到他剛剛不是在問她感冒。
“不行……”她驚慌推拒他,“今晚不行……醫生說至少要一週。”
他拉開她的雙手,吻在她的鎖骨上,在慢慢往下……“醫生的話從來都是騙人的。”
“不是……真的不行……”她推拒着他埋在她胸前的頭顱。
他不耐抓住了她不安分的雙手,一隻手固定在她的頭頂上,另一手抓着她放在他火熱的昂鐵上。
當手心碰到那滾/燙的炙/熱和堅硬,她嚇得想要縮回手,他卻不允許她退縮,緊緊抓着她的手,讓她的小手箍住那熱/鐵的圓端。“不要……”
他的大手引領着她,箍住熱/柱開始上下***,動作越來越猛,越來越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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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易宗林醒來的時候身邊已經不見傅思俞。
他披了件睡袍來到客廳,看到她端着一盤冒着熱氣的食物從廚房來到餐廳,她的心情看起來不錯,面帶微笑,臉上儼然已經沒有了這些天的陰霾。
他走向餐廳。
她看到他,立即迎了上來,親暱抱住他的腰,“你醒了啊,我給你做了早餐……”
他顯然無心接受她的無事獻殷勤,俊逸的臉龐上並沒有一絲和悅。
她看着他,微笑道,“kingsly,我想過了,從今天開始,我再也不忤逆你,再也不抗衡你……我想乖乖留在你身邊。”
他精明的黑眸促狹成一條線,詭譎看着她,“你又在耍什麼心機?”
面對他的冷漠,她輕咬了下脣,道,“既然我沒有辦法擺脫你,只好努力讓自己未來的日子能夠過得輕鬆一些……”
他冷冷一笑,“你以爲這樣做就能過上輕鬆的日子?”
她正色搖搖頭,道,“今後不管你如何對我,我都會這樣對你。”
他伸出一根手指挑起了她的下巴,一字一句地吐出,“傅思俞,你千萬不要在我面前耍花樣,你知道,你永遠都玩不過我的。”
她認真望着他森冷的雙眸,“我不會耍花樣,因爲我是真心想要呆在你身邊……我想彌補我過去所犯的錯。”
他又笑了一下,偏過頭在她的臉頰上輕輕一吻,慢慢道,“那就讓我看看你有多真心,或許你的真心,真的能夠換來我的憐憫呢?”
傅思俞,你真的以爲我還會信你嗎?我倒想看看,這次,你又能玩出什麼花樣。
ps:親們認爲女主真的沒有在策劃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