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風來尋我們時,只有他一個人,哭累的小銀耳趴我肩頭睡着了,這些小魔頭,好煩人,我決定了,以後結婚了,還是做丁克族吧,省心省事省錢!
“嫂子呢?累了?”我奸笑。
“她去醫院了。”
“什麼?哥,你也太粗魯了,小別勝新婚,你也不能……”
“她妹妹住院了!”秦風嫌棄地白了我一眼。
“小銀耳的媽媽?”
太尷尬了,只能換個問題,調節下氣氛。
秦風點頭,“尿毒症,初期的,相信治療好了,沒有什麼大問題。”
“那就好!哥,嫂子這兩年去哪了?”
“去周遊世界了!”
“真的啊?我們以前就說過,有朝一日要踏遍世界,沒想到她真的實現了。”說起這個,大學時的記憶紛紛揚揚。
“紫薇,你也去吧,也許逛了一圈回來後,你就沒有那麼執念了。”秦風又扯起我的感情。
“哥,你整個一個婦男啊,這還是我認識的秦氏集團的總裁?少八卦我的事了,我有譜。”我將他們送回家,準備撤退。
“紫薇,錢已經打給你了,我還囉嗦最後一遍,對於歐陽逸,你還是要多保留,多觀察。”
“知道了,哥。”我“砰”地關上門,隔斷秦風的絮絮叨叨。
哥哥嫂子和好了,每天在我面前變着法子秀恩愛,因爲有了一千萬,歐陽逸全力負責與泰國一化妝品的合作方案,不用四處求人拉客戶,他也多了時間陪我,我們商量好了,等這方案取得初步成果就着手結婚的事。
轉眼過年了,今年的雪是個持久仗,夠大、夠久!媽媽年三十這天趕回來了,她又瘦了一些,不過,情緒很好、面色也不錯,距離醫生說的只有半年的生命,媽媽又多活了三個月。
一家人開心地圍在一起包餃子。
“歡歡,媽以前對不起你。”
見我媽這樣說,羅歡輕聲細語地回:“已經過去了,我和秦風現在這樣挺好。”
“你們什麼時候辦婚禮?領證了嗎?”媽媽再次問,我插不上話,一面聽着,一面在微信上與歐陽逸互撩。
“等這段時間過了,現在我爸爸的身體不是很好,我們也沒有心思準備這些事。”
“是啊,老穆他身體是老毛病了。”
老穆?我有點懵,“老穆是誰?”
媽媽與羅歡互相看了一眼,都不搭理我。
“人家是娶了媳婦忘了娘,你們這是有了婆婆/媳婦,忘了閨蜜/女兒!”
“等閒一點了,就準備婚禮吧,我還想參加你們的婚禮,如果結婚的話,提前打電話告訴我,寫信也可以,我還是很喜歡這種傳統的通訊方式。”
“好,媽!”羅歡嬌笑,多少年了,我在羅歡臉上看見的總是這幅姿態,文靜、謙遜,又帶着一點倔強。
“你們太過分了!嫂子,你知道我媽在哪裡?趕快告訴我!”我插着腰,看着她們包着餃子,拉着家常,羨慕嫉妒恨沒有恨。
“我答應媽,爲她保密的。”
“嫂子,我們的友情不及婆媳之情?”我佯怒。
羅歡乾笑,爲難的不知怎麼說。
“一回來就見你欺負我老婆!”頂着風雪回來的秦風,來不及打落身上的雪花片,急懟我。
“外面很冷吧,都過年了,少去一天公司又沒關係。”
羅歡疾步過去,仔細地掃掉秦風身上的雪花。
“不冷。”一汪清泉全是愛意。
我是啞巴吃黃連,有苦難言啊!
“這一屋子都是你老婆那邊的人,我能欺負她?”我白眼、白眼、白眼……
秦風又不搭理我,洗了把手就包餃子了,誰都會包,就我不會。
“你妹恢復的怎麼樣了?”
“挺好的,她今天還來過電話,說讓我謝謝你。”
“好了就好!”秦風用那雙能膩出蜂蜜的眼,瞅着羅歡。
“你去歇着,我來包,昨天累壞了吧?”秦風拿過羅歡手裡的餃子皮。
媽媽在一旁忍着笑。
羅歡羞紅了臉,“我們一起吧,速度快點。”
媽媽大概憋不住了,放下手中的擀麪杖,“你們包,我去燒水。”
“哥,要不要我也給你們騰地方?”不損秦風幾句,我還有存在感?
“一個女孩子家家的,嘴上沒個把門啊?”媽媽拉了拉我的秀髮,“也不知道過來幫忙。”
我知道自己真的過去了,還得被他們哄走,因爲我會毀了他們的傑作。
有說有笑,我給歐陽逸發了一條短信:拍張吃餃子的圖片過來唄,得配帥哥圖像,讓我一飽眼福!
很快,歐陽逸上道地拍了一張照片過來。餐桌上的一品紅明顯搶了鏡頭,顯得俊氣的歐陽逸都暗淡了幾絲。
這種鮮豔的花,我不喜歡,印象中,好像有哪個朋友很喜歡。
“早點回京,我想你了!”我給歐陽逸發了最後一通微信,便跑到念念、想想房間玩去了。
怪只怪這個屋子裡,蜜味太濃,恩愛的人啊,自發地撒着花蜜。
這頓團圓飯因爲爸爸的缺席,每個人心底都有些不快。
媽媽第二天一早又走了,我將羅歡堵在衛生間裡,打聽媽媽的去向,卻被回來的秦風一個板栗敲在我的頭頂。
“哥,你又欺負我?嗚嗚……”
“不知道你嫂子對廁所有心理陰影?”
有陰影?有什麼陰影?我無辜地看着親哥摟着親嫂子,“我是不是外人?”
“遲早是外人!”秦風回我。
“你別逗她了,紫薇,我們永遠是一家人,而且我們是好閨蜜,永遠不變質,只不過我答應媽媽,替她保密的,你不想我做一個言而無信的人吧?”羅歡眨巴着好看的眸子,衝我無辜地堆笑。
“算了吧,不說就算了,況且有我哥罩着你,我是沒地站腳了。”我自我貶低自己,誰知,倆人無視我,直接走了。
“喂,你們太沒良心了,尤其是秦風,沒有我,你有現在的老婆?大學時,我爲你趕走多少情敵?”
我決定要好好維護好自己這個牽線人的形象,秦風回頭瞄了我一眼,將我當透明。
打情罵俏、你儂我儂,我的小心臟承受不了了,還是滾回自己的小窩吧。
“真的不吃早餐?”羅歡拉住我。
“飽了!”
我拎起自己的包,大步離開,容媽打開門,只見李子瑞陪笑地立在大門口,寒風起,我一個哆嗦,“真冷啊,李助理,這麼早就過來拜年?真盡職哇!”
“總裁在家嗎?”
“在,哥,李助理來了。”我回頭,秦風不悅地皺着眉。
“不是給他放假了?讓他回去!”
“李助理,你也聽見了,回去吧,給你放假了,幹嘛不知道瀟灑去?想當工作狂啊?嫌我哥平時對你摧殘不夠?”
秦風忙起工作來,會忘了白天黑夜,誰當他的助理,得辦事效率高,工作速度快,還得身體健康強壯!
“我找總裁有些特別的事!”李子瑞爲難地立在那裡,回頭看了眼車子的方向。
“你不想一早就觸我哥的黴頭吧?”
我好心提醒,不過,李子瑞沒打算離開。
車門緩緩打開,一女人摸索着走了下來,李子瑞見了,連忙跑過去,扶住了她。
面如紙,過於蒼白,薄脣緊緊珉着,不夠紅潤,峨眉如柳,卻仿若林妹妹般嬌弱。
“她是誰?”我疑惑地問。
李子瑞似乎很難開口,扶着女人一步步地走進來,“總裁,淼淼小姐……”
秦風冷冷清清地盯着面前的女人,羅歡大概如我一樣,不明白這個女人是誰,不過,大過年的,直接找到秦風家裡,這感覺怎麼那麼不妙!
如果這是秦風新找的女人,只怕羅歡再也不會原諒他了吧!我爲他捏了一把汗。
我們幾人對視着,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秦風,我一個人待在錦繡,很孤單,所以才託李助理送我來這裡,會不會給你帶來不便?”女人嬌柔的聲音,絲絲綿綿,特別軟糯,只怕任何男人聽了,都會有非分之想。
錦繡?這不是秦風買給羅歡的房子嗎?我不動聲色地走到羅歡身邊。
羅歡面無表情地盯着面前的女人。
“容媽,給她收拾一間客房。”秦風吩咐一聲,容媽看了看羅歡,還是乖乖地去收拾房間了。
“秦風,我可以住你隔壁嗎?”
弱弱的聲音,卻如一顆炸彈,讓我們措手不及。
氣氛一時結冰,羅歡手邊的玻璃杯“砰”地滾到地面上,開水濺到我們三人的腳上,得虧我穿了靴子。
“要不要緊?”秦風慌張地抱起羅歡,穿着拖鞋的羅歡微微皺着眉頭。
“怎麼這麼不小心?”秦風慢慢地脫掉羅歡的拖鞋,十幾個水泡赫然在目。
秦風心疼的很明顯,羅歡隱忍地一言不發。
“哥,趕緊送醫院啊,萬一破皮感染,就麻煩了!”我急切地說。
“容媽,容媽,拿藥箱過來!”怒吼聲似要掀翻整個屋頂。
容媽跑進來,手腳麻利地打開藥箱,“先生,藥箱在這裡。”
李助理一臉茫然地打量着羅歡,他是秦風后來新換的助理,已經做了一年半,從未出過什麼紕漏,不過,今天這一出,恐怕得捲鋪蓋走人了!
“秦風,你怎麼了?受傷了?要不要緊?”被稱爲淼淼的女人站在原地,焦急地問。
難道眼瞎?我走上前,在她面前晃了晃五指,什麼反應也沒有,真是瞎子啊!